“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反正生活也就是这个样子吧，没什么活色生香，就平头百姓简单点过日子，反正孤家寡人一个，棺材本都能省了。”
看上去是的确没有什么生活上渴望的老人，说着萧瑟气象的话，却一脸轻松，即算是生死在一念之间的时候，也随时做好了消失匿迹的准备。
“前几年的时候，你还有些来讨个手艺的学徒，现在一个都不剩了？”
陆离坐在刘饶从房里搬出来的几条竹椅上，手中捧着烧制的颇为精致，圆滑润色的瓷杯，里头冒着茶水的股股热气。
已经是除了刘饶一个老头之外，没有了任何人烟的院子，冷冷清清。
“还说呢，北邙城早就不是官窑了，大份额的器皿都从西南那头来，在我这儿学些个皮毛，就南下去谋生活去了，哪能真一直留在这？更何况那些一个个做着江湖梦的少年，心比天高的很。”
东张西望的少年微微汗颜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影射自己。
接着目光很快被院墙那头叮叮当当的声响所吸引。
光着膀子的欧阳，依旧敲打的热火朝天，不知疲倦，也不在乎隔壁邻居的不速之客。
而刘饶也抬了抬头看了那边一眼。
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
“前年来的小子，花了个冤大头的价钱，买下宅子，还以为自己多了个富贵邻居，想着能不能沾沾喜气来着，结果倒好，这熔炉一架，也是个穷光蛋，不过人家的日子过的比我老头子还是好上不少。那些衙门的兵刃都靠着这个小子的手艺，不过也是个心比天高的主，一心想着练就什么神兵，最近营生看着也衰微下去。”
老头说起家长里短，倒是喋喋不休。
毕竟难道还能和这位前朝大儒谈谈学问？
那不是班门弄斧？
何况，烧了一辈子瓷的刘饶肚子里能装几本书？
“不过北邙城现在看来怎么荒凉了许多，外头的一些良田也像是荒废了许久的样子。”
陆离想起城外的那些光景，有些唏嘘，连旧蜀地的春风都比不上，何况是在中原这种地方，更是在广厦间的前线，有些不能理解。
刘饶叹了口气。
“最近几个月，那座神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是传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据说在深夜，还会有一些奇珍异兽出来游荡，那些田地经常被踩踏的一塌糊涂，那些混天过日的衙门，平时一口一个清水衙门，到现在也组织不起人手去解决一下，谁还敢在外头安安心心的种田？这一来二去，北邙城的粮价倒是涨了不少，离开这里的人也数不胜数起来，再不解决，这儿终会变成什么荒城。”
这种事情却说的少年兴趣大起。
“也没有什么江湖异人来解决一下？这么大一个城，出了这档子事情，就一直明哲保身？”
刘饶看了看这个气象不凡的少年一眼，无不戏谑。
“陆陆续续来了些都各自顶了什么大名头的大侠，结果去了那神山都是一去不复返，半吊水平而已，这一来二去便凶名在外了，不然少侠你去试试？”
宋九龄听出来了老人的揶揄之意，想来也是把自己当成了空有一腔气魄却没什么真材实料的‘江湖侠客’。
“有机会我还真要去看一看。”
宋九龄表情认真，也不说什么大话，倒是让刘饶刮目相看起来，不过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个少年和自己非亲非故，也没有什么必要非要去看人家的笑话。
当下一笑置之。
“那虚无缥缈的怪物虽然总是在城外游荡，但是最近也出了不少人口失踪的事情，想必那城主大人也是颇为头痛吧？最近整座城也是一入夜就全城戒严，还是注意点吧，要是真把你这般矜贵的儒生叼走了，那些读书人上哪哭坟去？”
回到客栈，果不其然，不知又去哪背回了几壶酒的阮清鹫，正在肆意畅饮。
宋九龄瘪瘪嘴。
“这才大白天呢，又喝上了？”
而喝的正畅快的阮清鹫，醉眼朦胧，微醺的状态最能体现一个女子的独特风情。
两颊微红，发丝垂下几缕在鬓角又在耳畔。
抬头看了一眼不请自来的少年，勾起嘴角。
“怎么？还想跟我来喝几壶？”
于是少年干脆利落的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在天龙寺出的丑还没出够呢？还喝？
本来就没什么酒量可言的少年，跟酒鬼一样的女子喝酒，那不是自找死路？
“境界越来越高，胆子倒是变得越来越小了。”
在江燎原手下没有展现自己应有的实力，阮清鹫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相反在那日，铁索那头的少年，可以用意气风发一言概之。
比起当年李壶竹那不显山不露水，却硬生生天下无敌的风采来，要显得真实而有人情味许多。
这才是江湖，这才是少侠嘛。
整天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因为自身的惊才绝艳招惹什么祸端的那些拘谨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谁都打不过的年轻人，来的直来直往多了。
至少说句不脸红的话，颇合阮清鹫的胃口。
“我胆子不小，不过和你喝酒这种事情，不能用胆量来概括……”
想了想还是需要争辩两句的宋九龄，当然有些不服气。
“比如说喝了酒之后就能和人家小姑娘滚被窝这件事情？”
……
宋九龄当下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
阮清鹫又喝下一口烈酒。
“敢做不敢当了？放心，我没有变态到去听墙角的程度，但是你们好歹也克制一下自己，那家伙，唱小曲唱的不错，连**都这么婉转动听，关键还不知道放小音量，我想不听到都难，听得老娘都有些春心萌动了。”
不知道是自己羞赫还是替秦越女难堪，宋九龄脸颊有些滚烫，现在可不敢接这个女子的话茬。
于是起了玩闹之心的女子，凑近了两分那仿佛容颜永驻的脸庞，直勾勾的盯着少年，甚至还伸出猩红的舌尖舔舐了一下自己鲜艳的唇角。
“不然也尝尝大姑娘的滋味？我可是相当理解风情，而且技术不错。”
PS：最近在看英雄志，emmm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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