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生路——我们在起点出生,在终点死去,永远都不会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会有多少个弯,自己又能走多久。
只是在我蓦然回首的时候,身边的父母兄弟都已走远,他们丢下形单影只的我在这苍茫天地间苟延残喘着。每每想及此事,眼泪就开始泛滥,心痛的难以自己,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勇气和必要。
越思念越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神回梦醒的时候就越觉得孤独和寂寞,到头来只会让悲伤和难过翻倍。
纵使每天都是山珍海味每晚都是高床暖枕,我也食不能咽夜不能寐。
“小少爷他又只吃了点……”
服侍我饮食的花夏姐姐对侍寝的雪秋姐姐露出了头疼的表情。
“唉……怎么办呢。昨晚小少爷又躲在被窝里哭。天亮时,眼睛都红肿了。这样下去老爷一定会怪罪我们的……”
真是抱歉啊,可是我早已沦为悲伤的奴隶再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就如同决堤的江河。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天天憔悴下去,等待着生命失去最后的火光。我知道,到时候就不会感到孤独和悲伤了吧。
柳絮纷飞的三月转眼即逝,在悲伤的四月芬芳尚未殆尽,我已近消殒。
有气无力的依坐在靠窗的角落,趴在雕花窗沿上,呆呆的望着外面。无处安放的眼神并不是想要看见什么,因为我已经被哀思蒙蔽,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我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在悲伤砌就的堡垒里,端着孤独的酒杯细细品味着哀愁。
思绪如同旭风,夹杂着晨露,在过去的回忆里又湿又黏,即朦胧了青春岁月,也迷茫了未来人生。
“小少爷,老夫人来了……”
花夏姐姐在耳畔轻声道。
我回头看了眼老式的落地古钟,知道在过一会儿大夫人和二夫人也会陆续过来。
这些天她们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我,像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准点按时。
老夫人在几位婢女的簇拥下,走进房来。
“老夫人……”
花夏和雪秋她们急忙行礼。
老夫人径直走到我的面前,抓过我的手握在掌心,心疼道:“瞧瞧这孩子又瘦了……”
果不其然,老夫人前脚刚到另两位夫人便也来了。
二夫人早已见过,大夫人也在几天前相识了。身穿旗袍的大夫人虽不及一身洋装打扮的二夫人美艳,却更显得雍容些。
三人说着空洞苍白又重复累赘的安慰话,根本就毫无意义可言。
因为失去这一切的是我,所以她们才会摆出这幅清醒的姿态吧。
其实对早已沉溺在悲伤海洋里的我来说所有的安慰都已多余,而且听多了只会觉得聒噪。
她们聊了一阵,丢下一句“你要好生照顾身体啊”便又走了。
“夫人她们真的很关心您哦,少爷。”
花夏姐姐送她们出去后回来对我说。
我没有回应,转过头再次望着窗外发呆。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最关心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存在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却并没有治疗我内心的伤口,就和那些好色老爷带来的心理疗养师一样。
说到底,时间也不过是个庸医罢了。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天空下着绵绵的春雨,放眼望去有种烟雨楼台的感觉。
和往常不一样,这次和好色老爷进来的并不是心理疗养师,而是一位须发银白的老道长。
那道长鹤发童颜,一身白色的道袍整齐干净,走进来的时候脚步轻盈,飘然若仙。
“志儿,快来见过云鹤真人。”
好色老爷一进来便喜冲冲的对我道。
“您好……”
出于基本的礼貌,我站起来轻柔的打了声招呼。随即我的目光渐渐往下移,最后停留在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老道长正含笑打量着我。
“志儿!”
似乎刚才那一声没有诚意的招呼让好色老爷有些生气,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哈哈……”老道长笑了起来。
“云鹤真人,之前拜托您的事……”
好色老爷像是有求于对方,处处卑谦。
“嗯——”老道长用手摸着自己的白须道,“让贫道与贵公子单独聊几句如何?”
“好好好!这个自然没问题。”
好色老爷连连点头,对屋内花夏她们使了个手势,大家便都退下了。
“那么小儿就拜托真人了。”
好色老爷说完后,也走出了房间。
于是,偌大的屋内便就只剩下神采奕奕的老道士和与他截然相反神情呆滞的我。
“想听听故事吗?”
老道士没等我回应便开始接着说了起来。
“在这个国家的北方……不是北蒙,还要过去。要越过雪岭峰再穿过冰封森林……”
“冰封森林?”
说实话我本无心听什么故事,岂料他一句话便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雪岭峰是北面国界线珩眉山脉的主峰,高三万英尺,气候无常——上一秒风和日丽下一刻就可能是冰裂雪崩。想要翻越雪岭峰简直难如登天,因为除了天险外还有这个国家的禁令。
是的,雪岭峰在焕国是禁止攀登的。在峰底扎住着边疆卫兵,登山者尚未靠近便会受到警告。若执意孤行,则会以叛国罪论处。
没有人能够翻越雪岭峰,大家也无从知道峰后面又是怎么的世界,会有什么样的风景。
但是眼前这老道长却说着“越过雪岭峰穿过再穿过冰封森林……”这样的话,难道说他知道峰后的世界?
“嗯——精灵们是这么称呼的。”
额——比起那森林的名字,我更想知道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到底是怎么翻过比登天还难的禁地雪岭峰的。
诶!等等!好像漏过什么了。
“精灵?”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这个世上哪会有什么精灵啊,又不是在游戏里的魔幻世界。
“对,精灵。银发金眼雪尖耳,玉手莲足一袭白。”
老道长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道说这世上真的存在精灵?
我开始疑惑。
“在结冰的冻土上依傍着如镜的冰湖会有一些小巧玲珑的雪屋,精灵们就居住在里面,他们也会在屋子边种植几株象征身份的冰树。”
老道长接着又讲了些精灵们的习俗和趣闻,比如在冰雪节精灵们会聚集在雪岭峰的北面山脚歌唱,而驻扎在山脚南面的焕国士兵则以为是被他们以前枪决的登山者的怨灵在哭泣,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还有摸耳朵对精灵族来说是特别无理的事情,就好比我们去抚摸他们的生殖器。
“诶?耳朵是他们的生殖器吗?”
我惊问道。
“当然不是,那只是打比方。”
“哦——是这样啊。”
不知不觉间,我已被魔幻般的冰雪世界还有居住在里面的可爱精灵以及他们的奇异故事所吸引,听得十分入迷,在恍然间忘却了悲伤。
“精灵们看起来都非常高冷,不苟言笑。但实际上,他们的骨子里却十分的热情。一旦把你当成朋友,你就会明白他们其实是有多么的爱唠叨,恨不得把他们所知道的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你。”
“诶!好有意思的精灵呀。有机会真想亲自去看看啊……”
我想起一样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汝嫣倾城,有些神往道。
“冰封森林又称神秘之地,找到它非常的难,但要走出它更是难上加难。森林里面看起来全是几乎一样的冰树冰湖,它们反射着透过寒雾的光影,形成无数个海市蜃楼。冰封森林就像是一个天然的迷宫,当年贫道被困在里面足足七七四十九天。本以为是个劫数,岂知天地造化玄门之妙。机缘下遇到精灵,并在他们的帮助下走出了森林。”
“走出森林后,贫道告别了精灵。继续往北,行径数月至冰海,是北冥。放眼望去连绵数万里,不着边际,水冰而黑不知深浅。有数百巨熊,白毛绿眼,遨游海上。忽然间,天地色变,海水掘地而起高长丈,激起波澜数百丈,声如滚雷贯耳,巨熊惶恐而散。末了跃起一鱼,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是鲲。”
“诶,这世上真的有鲲?”
我忍不住发问道,这不是传说中的巨型鱼吗?它真的存在吗?
“当然有,不但有鲲,还有北鹏。扶摇而上九千里,横海而行不过数日。如果世间无此物又何来‘大禹行而见之,伯益知而名之,夷坚闻而志之’?”
“这……”
我总觉得老道长的话缺乏可信度啊。
“无名为天地之始,有名乃万物之母。天地万象,虚实有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紧接着老道长讲了一大堆不知所谓的话,我完全没明白他说的意思。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唯不争,故无尤,得之不喜,失之不悲。身心自然,则寝不梦,觉无忧,食不甘,其息深深。”
“道长……我听不明白。”
“那你现在悲伤吗?”
“嗯……”
“你觉得阳光、清风、草木、石头、山峦它们会悲伤吗?”
“不会。”
“你悲伤是因为你固锁实门,困于情欲。你若身心自然,超脱虚实,便是那阳光、清风、草木、石头、山峦,也就不会再觉得悲伤。”
“那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身心自然,超脱虚实。”
“庄周梦蝶,醒后不知庄周梦蝴蝶,还是蝴蝶梦庄周。此乃虚实玄门,物我**,亦是自然。所谓道,乃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但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也罢,天地自有造化。贫道下山云游数十载,在回观之时路过此地又恰逢一场急雨,于是先元帅便邀贫道进来避雨,此既是天意也是机缘。小少爷若有心向道,随贫道一同回阳关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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