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人在纠结某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在我的思维几乎陷入停滞的时候，竺光忽然喊了我一声。
“于似。”
“怎么了？”
“到机场了。”
还是那个像是已经废弃了的机场，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
我将自己的思维慢慢的抽回来，然后才发现手里的烟已经不知何时早就熄灭。
只留下一个被无意识咬的布满了牙印的烟蒂。
“有决定了吗？”
竺光像是根本没有什么压力一样，也没有急着下车，而是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缘，随口冲我询问着。
“嗯……”
老实说想了这么久，我也以为自己再怎么都应该拿出一个结论的。
但是我还是在纠结和彷徨。
风险和回报已经形成了正比，但是成功和失败的概率也已经五五开。
“你觉得我应该过去吗？”
“你问我的意见？”
“给我一个合适的参考。”
“好吧，要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过去的。”
“为什么？”
“现阶段还是不要那么冒进比较好，于似。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海兹莫尔所在的地方也出现了我们无法看见的事物，这件事物 大概率和天贸商城那倒吊人一模一样。确定了这一点，就已经值回了本。而另一个问题，这个未知的事物是否和海兹莫尔有关，尚且不得而知——我认为暂时不需要急着去确定这件事。两者之间有关联的可能性很大，剩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仅仅只有，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联是什么而已。”
不愧是竺光，清晰明了的将现阶段的成果给摆在了面前。
让我的思路瞬间清晰了不少。
人如果太过于执着某件事情，很容易就会失去准确的判断。
从而造成错误的影响。
我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也正因如此，才需要竺光来帮我理顺思路。
“但是这个最后的问题，却并不是能够迅速解决的。我想，等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能够看见这些未知事物的人之后，再做打算也不迟。如果一直都没有找到，而海兹莫尔又越来越严重的话，那才是需要冒进的时候。”
“这样一步步推进确实不错，也很合理。只是我担心，如果就这样一步步的推进的话，会不会错过很多重要的，有价值的信息。有些时候，信息的滞后性也会带来很不利的结果。”
“这不像是一般人的思维，不愧是你。不过没必要过分焦虑这种事情，这种事也已经在我的计算之中了，事实上，即便你现在就直接冒险跑进去，能够带回来的信息有可能也是价值有限的。嗯……将这个概率和我之前说的那个方案的概率相互对比一下之后，很容易就能做出更加明智的选择吧。”
“话虽如此……唉，算了，你说服我了。”
在竺光的一番话之下，我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己冒进的方案。
说到底，我之所以这么着急，也不过是因为心底的焦虑而已。
那些焦虑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采取一些有效的行动，但是很可惜，现阶段的有效行动实在是太少了，几乎等同于无。
这该死的海兹莫尔……
“先用直升机再去观察一下吧，这一次稍微靠近一点点，风险应该也会小很多。”
“没问题。”
竺光点点头，接着拉开车门下车。
那个直升机的驾驶员还在，在我们登上去之后，他再一次带着我和竺光一起往黑塞镇所在的方向靠了过去。
这一次近了很多，我也能够更清楚的看见地面情况。
只不过刚才的战术望远镜还给了朵丽丝，现在竺光又给了一个新的望远镜我。
“这幅望远镜怎么比刚才那个看的还要清楚？”
“倍数更大了一些而已，现在你还能看见什么吗？”
“嗯……”
在驾驶员开着直升机到之前看得见的那个位置之后，我终于又一次看见了那个徘徊在房子前面的黑塞镇人。
“一个地地道道的M国人，身材微胖，男性，看上去有四十多岁，白皮肤，还在老地方徘徊……没有走远。”
“正好，我下去看看。”
“嗯……什么？”
我移开望远镜看向竺光，她让驾驶员将高度降低了一点，然后放下了绳梯。
“你该不会想过去吧？”
“嗯，正好实验一下看能不能触碰到那个看不见的人。如果一切都对得上的话，那么就能直接肯定，这边你看见的和天贸商城那边大概率是同一种东西了。”
“这……”
我皱了皱眉，竺光是机器人，按理说没什么问题，出现了意外情况也能安然无恙。
“就这样过去，没问题吗？万一，海兹莫尔是某种病毒的话，你就不能回来了。”
“没错，这个机体差不多用一次就要报废掉了，想想还真是有一点可惜。”
“……”
“等确定完了这件事之后，我们再去其他的海兹莫尔爆发地点看看情况，之后就不需要反复的进行确定了。等会我会让驾驶员把你送回去，然后我给你发个定位，你再和我的新机体碰面就好。”
“大概要多久？”
“你回去休息一会就可以了。”
“这么快……”
“因为有备用。”
真不知道是有备无患，还是早就已经计算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总之，竺光利索地用绳梯去了地面。
然后开始徒步往黑塞镇所在的方向奔跑。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走进了那个已经没有活物的镇子里面。
“可以看见我吗？”
手机上，竺光直接发过来消息。
“可以。”
“好，我现在过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嗯。”
不多时，我举着望远镜，在那个房子的前面看见了竺光的轻灵的身影。
“你还能看见那个人吗？”
“可以，你站着别动，他就在你的对面。”
“……嗯，我用这双能检测各种波的眼睛，都完全看不见任何东西。这个情况，倒是和天贸商城的倒吊人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基本上能够确定了？”
“差不多吧，还有最后一件事。”
发完了消息，竺光直接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就和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穿了过去。
“报告一下你看见的情况。”
“你直接传过去了，有感觉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检测到任何异常物质。”
“这样……”
我一边用语音转换成文字输入进去，一边紧紧地盯着竺光所在的那个方向。
那个奇怪的 男人也像是完全看不见竺光一样，两者就像是出于两个完全不想交的空间一般。
这样的现象，倒是很像某种奇怪的海市蜃楼。
是幻象吗？
如果真的是单纯的幻象就好了，这样也就省去了很多事情。
“我先通知驾驶员，带你再转一圈，如果你有其他的发现，再通知我。”
“好。”
接着直升机就再一次在不靠近的距离之下开始上下环绕飞行。
和之前来的那次不同，我很快就在另一个角度，看见了其他的正在行动的人。
接着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竺光。
“这张照片的中心点，又有一个正在行动的人，白人女性，红色的上衣，黑色的下装，你能看见吗？”
接着竺光就开始行动，往照片中心显示的那个点精准的跑了过去。
真厉害，简直就像是脑子里有一张全息地图一样精准。
“我到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往前走，看能不能 触碰……”
接着竺光就在我的指挥下开始前进。
嗯，还是老样子，穿了过去，两者完全不相交。
“不行，还是什么都没有碰到。”
“还是碰不到吗……算了，这次的实验要得到的结果基本上也都得到了。”我发出消息，“先让驾驶员送我回去，然后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
这次的调查只能先暂时到此为止。
竺光依旧在那个黑塞站之中转悠，以她的能力，说不定也能够调查处一点什么。
不过类似的事情，肯定早就被M国的z府干过了 。
至今也没有什么结果。
直升机降落到废弃机场之后，驾驶员直接跳了下来，然后将降噪的耳机给摘了下来。
我还在看着竺光的那辆车想着怎么回去，没有驾照的话，半路被拦下来了怎么办……的时候，驾驶员很自来熟地走了过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好的 ，谢谢……”
我下意识的道了声谢，然后忽然察觉到驾驶员的表情有些过于冷淡，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怎么一个二个的全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坐到了竺光的车上之后，驾驶员接着说道：“等会我把你送到光汀酒店去，下午还有时间，可以再跑一趟。这一次就不选这种偏远的小镇子了，直接去已经被封锁了的城市。”
“诶？”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你……该不会是，竺光？”
“嗯。”
“我就说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你这么多仿生体吗？”
“只要要求不像是之前那种级别的仿生体，价格都会便宜很多。”‘竺光’颇为遗憾的说，“你是不知道，光是那一具就已经顶得上十个一般的仿生体了。那可是我特地为你定制的老婆，结果你居然毫不领情，你亏大咯。”
“……”
虽然我保持了沉默，但是“竺光”依旧开口说着某些很不得了的话。
“要知道，那绝对是超过世界上所有美少女的美少女，那身体，一般人就算花重金也定制不到的，也是唯一一具让我投入了10%算力去制作的躯体，就这么丢了，好可惜啊。你知道吗，那个身材，还有细节的部位可都是我一点一点的——”
“别念念不忘了，我也没有要求你要制作那么精良的玩意吧？净说些有的没的，能不能说一说正事？比如，下一站的目的地？”
总觉得她接下来就要顺势说一些完全过不了审的内容，我只好开口打断了。
“哦，好吧。其实我觉得有时候稍微发泄一下更有助于身心健康——”
“目的地！”
“嗨嗨，真是受不了你，科罗拉多，甘尼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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