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殿下？”他启唇说话，语气变得饶有趣味，像是在欣赏眼前少女的震惊。
寇倾月敛回心神，冲他行了无双的礼。恭敬道：“晚辈不敢当这月女之名，只是不知您如何称呼？”
“月女殿下又何必自谦？”他微哂，“我是无双上千年前的开创者，早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是历代月女以精血相供，才勉强有这个形态。”
他说话时，睫毛的颤动以及下颌的弧度变化，寇倾月看得一清二楚。
她在如此震撼的场面面前，只敢微微颔首，旁的动作，似乎都能打破眼前庄重的气氛。
“我知道你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我相信，你也清楚自己的宿命。我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至少，它对于世事而言。有些东西……总是要不断更替的。”
他目光若有若无的在寇倾月身上停留，话语间留下浓浓的哀婉：“可你，我深感愧疚。我依靠你们月女而活，在你们离开后，我也终究会化为灵气四散而飞。”
“你这一生，算到如今也左不过及笄年岁，如此打击……多有委屈。如今我还能借你的眼观望未来，已经实为满足。”
他语速缓了下来，轻柔的如在梦中：“我便许你一道平安咒，在关键处它可以护你心脉，让你不会如昙花般一开即败。”
她中过韶华哀的事，他莫非知道？
寇倾月来不及想，额头突然一凉，一朵盛放的月棠便轻轻贴在她额上。像是融合进她眉心一般，如蝴蝶般轻颤着花瓣渐渐化为透明的虚无。
心口处漾开了一圈暖意，暂时滋养了她脆弱的心脉。
“无双弟子寇倾月谢过先辈。”
这是一份她从未想过去接受的大礼，如今被人强塞在她怀里。怎能不让她感激？
“不必了，这只是我的绵薄之力，”他平静的看着她，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问她，“你愿不愿借我的记忆观睹当时的无双？”
寇倾月没想到过还有这层，但她仍旧认真的去想了。她答：“您不介意，我自然愿意。只是……”
“我知你心忧同伴，可你不必过于忧心。这个梦我酝酿了百年，你梦一回却只需从现在到黎明。”
“再者我提它的目的，只是因为你是最后一任月女，而我……是个可笑的，将在你之后将不复存在的孤魂野鬼。”
他话音平静，有些像是自嘲，可陈述的却是一个令人哀伤却无法挽回的事实。
寇倾月不由抬眼看他。
精血聚成的“人”，眼里本该是空洞且毫无波澜的。却被她看出浓浓的哀切在眸子里，牵动了她的心。
“好了，你闭眼。”
寇倾月闻言闭上双眼。
一片黑暗里，她什么也看不见。若她睁眼必然被眼前的场景所吸引——
眼前的人汇聚了千百流光，在花瓣纷飞四散里迎着盏月光俯身冲向她。发丝飞扬间如鲸落海底，他虚无的唇瓣贴上她额头，化为一颗精血融进她的身体，蜷进她的意识中。
那种感觉如同沉寂了千年的岁月，寇倾月在黑暗里度过了很久。意识不知落在何处，眼前明亮了起来。
天幕下月棠盛放，缀在枝头，枝头被压弯出了一个弧度。有花瓣顺着这个弧度，飘落在地上。
她移开视线，见树前立了一个身影。没来得及分辨，又有一抹流光从树梢坠落，变成了一个少女。
“你……做什么？”少女揪着两条垂在胸前的辫子，目光落在来人身上。
寇倾月这才看清，那人是无双的开创者。想来，她此刻目睹的场景，正是他带领若干人来到这地方的时候。
那个少女该是妖的，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妖与人，尚可以正常相处。
“冒昧打扰姑娘，我只是想带领族人迁居此地，竟是不知你们生活在此处。多有得罪，我这便带人告辞。”声音与寇倾月初听他讲话时如出一辙。
“别走，我又没说不让你们在这里安居！”少女见他这架势，忙扯住他的袖子。见他转头，慌忙间怕他觉得自己凶，又忙扬起一抹笑。
这里堪称是第二个世外桃源。偶尔闲暇，少女会与他闲话，问一些无关紧要或是幼稚可笑的问题：“你们这个族落，有没有名字呀？”
他想了想，对她摇头：“没有，姑娘不如亲自起一个吧。”
少女看了一眼他桌上放着的字帖，指尖点了点桌子，随手指了两个看着简单顺眼的字，对他说：“就这两个，反正我又识不得这些东西，单觉得真是麻烦。”
“无双。”他念了出来。
“还不错，就它了。”少女抚掌对他道。
眼里模糊起来，脸上不知不觉就一阵冰凉。
寇倾月还没去问，他便在她意识里回答了这个问题：“抱歉，我只是怀念故人。”
寇倾月默然，伸手擦掉眼角的泪，继续认真地关注眼前的场景。
（本章完）
长安不见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道侣模拟器，仙子请自重》、《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谁在造谣我对她们的孝心变质了》、《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纵情局》、《在长生世界寻求恋爱是否弄错了啥》、《陛下不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