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转换，世事变迁。
这一年不知是何人带人攻打无双。就连那棵月棠树都快要被人伐断。
血红的暮色下，花瓣染了血，铺在地上触目惊心。少女就是踏着满地鲜红，扬起手，那满地的花瓣便汇聚在她手上，刹那便化作无数短小利剑，将所有进犯的人全部击杀。
她是妖与人的后裔，在此之后无双便有了月女的名号。
凡是往后有这种能力的，皆被奉为月女。
不过月女是百年才得相传的，极度稀有的人才。
直至后来，无双这个部落会法术的人逐渐增多。再直到……皇朝分为多个洲，众多门派涌现济济人世。
无双在世人的眼里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不过月棠年年落也好，开也罢，他早已不知葬在哪个年月里。只不过花妖年年还来祭拜，诉尽每一年发生的事情。
再后来，连花妖年事已高，唯有倚靠涅槃似的轮回来让自己重新年轻起来。
他便只能依靠历任月女的精血勉强以另一种形式苟活。
“那……棠章的来历？”寇倾月问他。
“棠章，不过是当年族人为了留下纪念而特意制成的小玩意。谁能能想到千百年后，它的意义非常。”他叹息。
“我们……该回去了。”
寇倾月却在这时唤住他：“别，再多待一会吧。你明明很想念这些的，他们只能在你的记忆里轮回。而且……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来看这些东西，在这么真实的场景之下。不久以后，那些门派必然会联合对付无双。”
“我也可能，离开无双，去往别的地方。”
他借她的双眼，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初的月棠树。花瓣顺着树枝的弧度落下，好像下一秒就会有少女化为流光出现在他眼前。
“我看完了。”
那瞬间，寇倾月又再次堕入黑暗。又是千年的岁月从她身边流淌过，她重新回到现实中。
有人好像在说：“……月女殿下，希望你还能记住我，记住这些。谢谢你帮我看最后一次。”
她没有力气起来挽留，这世事难逆，各有各的命，她阻拦不了。
能拼尽全力满足自己前世的心愿，已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了。
再醒来，竟是在榻上。
寇倾月攥紧被子，靠在床沿上想了很久。她的出现，想来是他与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点羁绊。他活了这么久，还是逃不过这个下场。
只不过在无双，她从未见过一株月棠树。她恍然有些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心口有些痛。
这一日她很难再静下心来去想任何对策，听着顾妍芷等人的探讨，她心思全在昨日发生的事情身上，整个人浑浑噩噩。
直等到第二日黎明，那面镜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次来的人不是楚萧寒，而是四个长老，身后还跟着简之和莲戎。
这阵仗把除了寇倾月的其余人吓得不轻，忙行礼迎接。
寇倾月迟钝的跟着行礼。她知道，这场风雨还是刮了起来。虽无声无息，她却觉得全身冰冷，身子僵的根本难动弹一下。
“月女殿下。”
好不熟悉的称呼，让她的心又冷了一寸。她张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低着头回礼，不顾看身边人的诧异、吃惊亦或是失落。她不敢接受同伴的这些情绪，她自己也怕失望。
“诸位长老……还当我是弟子寇倾月吧。”她开口的话生涩。
莲戎虽只与她接触过一次，但知道她是个要强执拗的孩子。他上前几步，抚着她的发，轻声安慰着：“无双有难，你是知道的。好孩子，眼前的一切不是长久的。”
她还是低垂着眼。不知是因为昨夜的难过积压久了，再算上现在的事实，让她已经有些不堪承受了。
两滴清凉的水珠借着长睫的遮掩落了下来。
“我明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假作轻松地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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