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夏雨对她说，“就是那儿。看见了吗，那栋第7层挂着粉红棉被的房……天呐，好难看的棉被，这些人在想些什么！就是那栋了，我们要去的房子在9楼，从这边看不到窗户。”
“只有这个门吗？”瑶冰问。
“我记得应该是。背后有防火梯，但平时没人走那儿。”
“唔……”瑶冰心不在焉地回答，站在原处没动。
“好了，走吧，别在这儿发呆了。不要告诉我你在思考怎么像007一样用绳子吊着从背后潜入。”五分钟后，夏雨对她说，朝楼房的方向偏了偏头，迈开步子走去。
“你傻了吗！”瑶冰压住声音对他喊道，扯住他的袖口把他拉了回来，“别急着进去！你没发现有人在偷偷看那地方？”
“什么？啊？！真的？”
她努力克制住把手拍上脑门的欲望，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看到那个咖啡店门口坐着的人了吗，手里拿着报纸的？”
“额……哦，看到了，怎么了？”
“你看得到他手里的报纸吗？”
“看不清，怎么，他拿反了？”
“那是财经新闻！”
“呃，然后呢？”
“那是一家动漫主题的咖啡馆！一个四十多岁，衣着老土的上班族会在那种地方看《国内财经》吗，干嘛不去那边便利店门前的那些椅子上坐着？而且现在都几点了？现在不是以前，这种传统纸质报纸里面，除去地方性的新闻报有政府扶持外，小摊贩差不多一天就卖一两张，一会儿就没了，所以基本不可能是才买的。他连包都没带，就特意把这张报纸拿个几小时来这儿看？这工作时间还在看报，说明他没上班，报纸不是从公司拿出来的。也别说他在那里看了一早上，那么薄的报纸，顶多一小时就看完了。”
“但是……确实有可能有人有这种习惯的啊，奇怪的人不是到处都是么，不是还有人想要和女杀手做交易……而且说不定他是在等他女儿，从店里随便找了一张报纸来看。”
“是有可能。不过看到这些东西你总该感觉奇怪一下吧？我刚才一直在看他，那人五分钟没翻过页，没挪过报纸的位置，而且中途有一次他开始抖腿，刚抖了一下就停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报纸上面可能有洞！他正在透过那洞看对面的大门。你入室盗窃时不看清周围情况的吗？！”
夏雨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她说的地方，然后惊讶地看着她：“还真是，好厉害！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到的？”
这突如其来的恭维把瑶冰弄了个措手不及，她实在是不善于处理陌生人的表扬，完全没有经验。她恼火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红了，吞吞吐吐地说：“只，只是训练而已。真是的，麻烦你别这么神经大条的了。”
“好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一等，先看看他要干嘛。我们现在别犯傻进去。”
于是，他们找了个能看见目标的地方坐了下来。大约一个小时后，那人终于站起来了，理了理衣服，然后收好报纸走了。
“这家伙可真能坐，我腰都疼了。”夏雨抱怨道，瑶冰一直就见他坐立不安的。这也正常，她早就习惯了这样跟踪观察，像是狩猎前的狮子，但他肯定不会有这样的耐心。
“他走了。”她说。
“嗯，还是朝我们这边过来的，不过没看我们。但是话说他为什……慢着！搞什么鬼，我认识这人！”
“真的？是谁？”
“一个……叔叔。”夏雨说，瞪着那人离开的背影，“我爸以前的朋友，离婚之前。我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来我们家玩，后来慢慢就没来了。但我去年还见过他。”
“他是干嘛的，为什么会对这地方感兴趣，而且还是这时候？是那批你说的用这房子的朋友吗？”
“不是，是另外一批里的。计算机博士？我也不知道细节，不过大概就是计算机方向的。现在在干嘛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上次见到的时候没那种感觉。”
“计算机？你爸不是学天文的吗？怎么又和学计算机的扯到一起了？还有那个基因工程学的人？这交友范围怎么这么广泛啊。”
夏雨不出声地想了一会儿，依旧看着那人刚才坐过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以为这是正常的，毕竟大家都是做研究的人。后来才发现有些奇怪，周围的人里类似的情况，一般认识的都是同领域的人，因为读书工作在一起。很少见到我爸这么杂的，就算有，也是混得比较好的那些，社交圈子大了。但我一直没问过，因为之前没觉得有多重要，而且我也不喜欢管闲事，尤其是我爹妈的。”
“嗯……总之，你爸的那房间里肯定有值得拿走的东西。走吧，我们去看看。”她说，推了夏雨的背一把。
“现在？”
“对，现在。我感觉你那叔叔是来踩点的，肯定还会再来，而且多半是晚上。他可能想撬门进去什么的，所以我们得赶快了。他看了那么久，我觉得警察应该确实还没盯上这里，我们走吧。”
“等一等，你觉得他刚才的监视很业余吗？”
“业余得不得了，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因为……我有了个主意……不过先别管，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可行不，等会儿我再给你说，先上去吧。”
她有些想争辩，让他现在就说，不过还是妥协了。瑶冰跟着夏雨来到了他说的那层楼，看着他在装灭火器柜子下的墙壁凹槽里摸索了好一会儿，然后找出了一把满是灰尘的钥匙，把门打开了。
“还真行。”瑶冰扬起一边眉说，她其实已经把撬锁工具带来了。其实……他貌似比她原先想的要可靠一些。刚开始她认定这人是个脑袋出了问题的社会残渣，但除去偶尔会做蠢事以外，他似乎确实没那么傻，说不定能帮到她，反正她现在也没别的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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