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侯府的总管事。之前侯老爷大寿,预定水居时和他没少接触。此人姓卢,我们都叫他卢管,为人随和实在,十分好说话。可一涉及到钱财开销,便如变了一个人一般,精打细算,能省则省。这可不是为了公饱私囊,其为人十分正直,别说抽成,哪怕是多报了些账目,他也是不肯的。微微一拱手,便将郭兄请入了内门。
我有些奇怪,却又不是询问的时候,来都来了,哪有只请一人的道理呢?又想到或许是去见那女郎的闺容,人多不大方便,似乎也是合情合理。遂不再纠结于此。此处有茶有景,倒也是一个好所在。
只可惜同行的都是粗人,也聊不了风花雪月之事。我闲的无聊,只好自己动手沏茶出神发呆。
未等到我这一杯淡茶凉透,竟听到了郭兄的脚步声。虽说我出神的时候,向来对光阴流逝没什么感觉,可还是隐约觉得作为入门详谈,未免太短了些。
观其脸色,似乎不大顺利。见气氛不佳,卢管也是圆滑之人,客套话说尽,换来一句来日再叙。
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归去时友人陆续都散,到最后唯余我和他共行往水居。
“我陪你喝酒怎么样?”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打算付酒钱。”
“郭兄真是好眼力。”
“你也不用安慰我 …”我以为他接下来要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正组织语言打算呛他两句,谁知这厮接着说道,“话我也挑明了,人我也见过了,管他老头子怎么说,这的谪仙一样的人儿我是娶定了。”
我惊异于他放出的话,正色道:“郭兄你是可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可对方是大户人家,就算是急从权,不管门当户对,可也得尊着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不是?”
不料,郭兄听此却是停住脚步,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可回想起刚才的所言所语,却也并无出格之处。
“可以啊老楚,你还重视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你若是对这凡尘俗事尊重些,我还犯的上在是小地方开酒馆吗?”
我和你的水居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哪来的怨念呢?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权当这是他心情不好时,逮到谁都想呛上一顿,不想与他一般见识。至于他似乎话里有话,我也抛之于脑后。半日奔波,倒少有的困乏,告辞而去,他的目光似在我背后停留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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