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晚,夜尘身穿紫色的斗篷走在大街之上。
虽然这套模样十分可疑,但实际上有很多西洋魔术师都是这样的装扮,而且相比起自己那套黑色道士服,这样反而还没有那么显眼。
沿途两端的油灯照亮着宽大的街道,此时周边依旧十分的热闹,虽然来往的人群不如白日那边众多,但此时出行的人皆身装着盛装,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充满着欢快的气息,华丽的餐厅内聚集着恩爱的情侣,辛苦一天的市民们则在家人的陪同下游逛,随着道路的深入,前方的街景则更为繁华。
这里,是百老汇39号街,是纽约娱乐的中心地带。
而在其与40号街的交界处,那个富丽端庄的西欧式建筑就坐落与前方。
纽约大都会剧院。
(哦..........)
身穿斗篷的夜尘,对眼前的景象发出了惊叹。
前方汇集了大量的人群,几乎都是剧院的观众,从其衣服着装来看几乎都是城市的上流阶级,其中也有不少和夜尘一样身穿奇装异服的魔术师,相比起他们那些犹如强调自己是魔术师的打扮,夜尘这套服装显得极不起眼,不过夜尘这样的打扮不免显得有些寒酸,就连剧院门口的门卫身穿的衣服都比自己高档许多,自己这样的服装会不会被对方刁难,夜尘不免为这方面的事情担心起来。
不过很快夜尘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华丽端庄的圆弧形大门下,设置了某个巨大的机械设施,并在那之下存在着一个夜尘所不理解的魔法阵。
虽然能够感受到,却看不到全貌。
这个感觉,夜尘似曾相识。
每个经过大门的人,在将邀请函拿出时,从那邀请函上都会有微弱的魔力流出。
(是和学院一样采用术式读取邀请函上的信息来识别邀请者的身份吗,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伪造邀请函了,不过这么说来的话那个[猎魔者]要怎么潜入呢........)
恐怕对方也拥有“邀请函”吧,也就是说就在眼前的人群中可能就混有着[猎魔者]。
行走在人群中,夜尘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跟着人群走动,夜尘来到了大门之前,左手边的门卫彬彬有礼的招待夜尘,面带职业的微笑请夜尘拿出“邀请函”。
如果自己没有邀请函,面对夜尘这种穿着寒酸的东洋人,对方恐怕会立马翻脸对自己拳脚相向吧。
不过夜尘手中拿出的“邀请函”,让自己获得了对方表面的尊重。
在将手中的邀请函递给门卫观看的途中,从邀请函中传来魔力的波动。
然后,在对方看完邀请函上的内容后,对照了一下夜尘那兜帽下难以看清的脸。
“是.......夜尘先生么?”
夜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
对方见自己点头,就没在多问,依旧保持着职业的笑容,在过去了数秒钟后,将夜尘放入。
(是因为机械落后一些的缘故,才导致没法向学院那样瞬间读取里面的信息么.......)
将邀请函拿回手中后,夜尘向大门内侧走去。
在穿过两侧站满了身着艳丽的女郎夹道欢迎的狭长过道后,夜尘进入了剧院的内部。
(好大.......)
在剧院硕大的空间里,夜尘的身影显得微不足道。
清一色的红色皮椅整齐的如堆积的蛋糕般向上方递减,大部分的座椅上都坐满了观众,人山人海的景象虽不少见,但在这立体的空间感下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撼,蔷薇花状的玻璃吊灯如巧夺天工,手工精细的花纹地毯尽显奢华,虽然自己也曾进入过太和殿内,但这英伦风格的贵族格调展现着另一种富贵端庄。
不愧大都会剧院,这百老汇第一大剧院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
四周是整洁无暇的卵黄色墙壁,周围到处是嘈杂的谈话之声,不过现在还没有拉开帷幕,名门贵族间的交谈可以说是度过这段无聊时间的最佳方式。
夜尘通过邀请函上的信息找到了座位,是位于舞台边缘的一个角落处,虽然无法达到欣赏戏剧和魔术表演的最佳效果,但对于掩盖自己的存在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了,看来温斯特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夜尘的身份也是煞费苦心。
不知是不是巧合,从这个位置上能够观察到后方,但却不会被正中央部位的人所察觉,夜尘一边拉低自己斗篷上的兜帽,一边向正中央的部位看去。
那里,是整个剧院身份最为显赫的人才能够获得的位置,那么自己所要避开的人自然都在那里。
坐在中央位置的,是一个有着金发的中年男士,金色的西装以及其身上那副贵族的气息毫无疑问就是加列特家族的当家乔纳森.加列特。
坐在其身旁的,是一个一身白色燕尾服、头戴标志性的白色礼帽、手持漆黑手杖如同典型的英国绅士的中年男人,而那副显轻松自然的表情和那无时不刻的邪魅笑容正是哥伦比亚帝国魔术学院的副院长梅菲斯特.福克斯。
在两人与自己视线当中坐着的,是一个留着金色长发、身穿金色西装、胸前佩戴着十字架、腰间配着西洋细剑、面带自信笑容的帅气少年,那如同贵族王子般的气场显然就是加列特当家之长子、哥伦比亚帝国魔术学院[圆桌十三人]中的第六席莱昂.加列特,这样的他无论在哪里都是引入侧目的存在,即便在这里也有着很多涂着浓妆艳抹的女士注视着他,可是像他这样如同天上的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少年此时却握着身旁少女的手,此时却在关注着其身旁的少女。
坐在其身旁的少女,同样有着非常显眼的打扮,那红白相间的骑士装的衣料边缘上有着充满宗教气息的红色十字图案,而下摆此时被她坐在臀下,露出那修长的玉腿,在其腰间的细剑似乎并没有带在身上,而那栗色的长发则被高高扎起,就连那原本就十分美丽的外貌在化妆下更显惊艳,这个少女,毫无疑问就是刚才才和自己分别的夏娜。
虽然听不到副校长阁下和乔纳森。加列特在谈论什么,但向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在这种场合下无非就是客套的寒暄,那种毫无意义的内容夜尘也并不在意,而不知是巧合还是过于在意,夜尘恰好能听到莱昂和夏娜之间的对话,对他们之间的举动也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自己本该目视前方以免被夏娜发现,但不知为何夜尘还是向着夏娜的方向看去。
莱昂.加列特,这犹如太阳般耀眼的少年,此时正紧握着夏娜的右手,做出亲吻手背的举动。
“能够遇到你这样美丽的小姐是我极大的荣幸。”
并且如同典型的英国绅士般发出磁性的声音。
而夏娜则有些尴尬的向其微笑,大概上午的事另她现在还对加列特家族有所看法吧。
“夏娜小姐,听说我那愚蠢的弟弟今日冒犯了你,家父已经给与了他应有的教训了,现在正在家中面壁思过,所以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呢?”
一边说的,一边靠近夏娜。
“啊......那种事......我不在意啦......”
夏娜的视线不自在的向旁边游动。
(这丫头,还真不会撒谎啊......)
经常面不改色的说出违心话的夜尘心中暗暗说道。
“不过我的弟弟虽然是那样的人,可我和他可不一样哦~”
“是吗..............”
“你似乎不信啊,要不要今晚我们深入了解一下对方的内在呢~”
两人的脸颊越来越近,夏娜因为羞涩而地下了头,而莱昂则继续对其发起攻势。
“不要害羞嘛.......我可是你的前辈,以后在学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请教我哦~”
“那多谢前辈的好意了.......”
“你的头发还真是少见的发色啊,是天生的吗?”
“嗯.........因为我不是英国人.......”
“哦,那是哪里人呢,我想了解下呢~”
“这个.......我不太想说........”
“话说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姓氏呢~”
“这个........我不能说........”
“还真是害羞啊,像你这样既美貌又恬静的女士现在很少见呢~”
“没有啦........”
夏娜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对话,不过换成是夜尘的话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不知夏娜小姐可有喜欢的人?”
莱昂突然冒出的问题,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自然是被提问者的夏娜,而另一人则是在旁偷听的夜尘。
(专注专注,眼下不该关心这些无聊的问题........)
虽然夜尘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不知为何,对于这个问题夜尘无论如何都想听到问题的答案。
如同时间都变得缓慢,身边的嘈杂之音皆无法入耳,只等待着少女口中的答案。
“这个.......暂时还没有........”
夏娜面带红晕,轻声的回答道。
而夜尘,则不知为何莫名的安心起来。
(当务之急是要注意周围有无[猎魔者]的踪影,怎能被那丫头所吸引住.......)
“既然如此,那明日能够赏脸和我一同去游玩,促进下相互之间的感情?”
(到处都没有[猎魔者]的身影呢......)
“嗯.......明日我有所安排,不能应您的邀请真的十分道歉.......”
(不过“它”会就这么伪装在这里吗)
“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在约?”
(会不会在后台,不过那里有温斯特把守的.......)
“嗯.........”
(不过他不用出席吗,虽然他的弟弟豪尔没来,但他出于家族的立场也该出面吧,他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没关系,可以等会在给我答案,第一场戏剧马上就要开演了,再此之前我们可以不那么着急。”
(可恶........要开演了吗.......)
“嗯........”
(为什么我老是分心听些无关紧要的事啊!)
不过虽说如此,但要想寻到[猎魔者]真身,还是等到查理。伦纳德开始表演魔术时才是另其显型的最佳时机,而且温斯特已经强调过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即便现在找到了[猎魔者]的踪迹也不能出手,倒不如按他所说的做,反正这里有加列特家族的势力在此,就算自己毫无作为也没什么关系。
随着剧院内的灯光熄灭,观众席也停止了吵杂,伴随着音乐响起,大都会歌剧院的表演拉开帷幕。
13
现在上演的,是欧洲经典的歌剧[浮士德]。
故事大致讲述的是一个叫浮士德的男人与魔鬼墨菲斯托签定协议、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而获得让魔鬼实现其任何愿望的权利,虽然整个歌剧似乎十分的惊奇有趣,但此时夜尘却没有心情关注这个,从开始的歌剧到现在为止他都在等待查理。伦纳德的魔术表演,对那另身旁观众时而哄笑时而落泪的故事本身毫不关心。
(该死,还没结束吗.......)
“这已经是最后一幕了哦,天使已经带走了浮士德的灵魂,最终将会天使为浮士德的凯歌中落幕。”
从耳边,传来了梅菲斯特.福克斯的声音。
!
(为什么他会察觉到我在这里,明明连我都很难看到他所在的位置.......)
夜尘连忙将兜帽向下拉去,却引来了对方放荡的笑声。
“不用藏了,夜尘同学,从你被那个栗发少女吸引住的那刻,就如同浮士德爱上了玛甘泪一样,早就被墨菲斯托所察觉啦~”
梅菲斯特.福克斯,正手持手杖坐在夜尘座位旁边的地面上,肆意的姿势引来了周围人们的不满。
(什........)
夜尘没想到自己对夏娜的过度关注竟然会是导致自己被这个男人发现,而且还是最糟糕的缘由被发现,对于夜尘来说,或许后者更另其羞愧吧。
“话说回来,你的委托进展的顺利吧?”
“既然您都知道了,就没必要多问了。”
“哦,是嘛.......哈哈哈.......”
对方哈哈大笑道。
“不过这样子真的好吗?”
“嗯?”
“抛下乔纳森阁下不管,违法规矩的坐在这里,还在这寂静的观众席上对话,不会导致您的形象受损吗?”
夜尘虽然听卡尔所说这个男人是个变态,也明白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不过在怎么说他也是学院的副校长,在外面可是代表着学院的尊严,所以夜尘对于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感到怀疑。
“形象?对哦,我忘记啦~”
如同五岁小孩一样,梅菲斯特。福克斯用拳头拍了下脑瓜,露出一副焕然大悟的表情。
“...........”
夜尘对于这种装模作样的表演表示实在难以理解。
(如果你是个花季少女的话这样的动作或许会更另人信服不过像你这样浮夸的模样做出这样的动作只会让人想朝着你的老脸给上一拳啊.........)
“不过既然都已经发生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不用去在意了,你说是吧,夜尘同学~”
下一瞬间,梅菲斯特福克斯就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微笑般的说道。
“嗯,在下实在不理解为何您会出现与此。”
(这老狐狸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没什么,只是身为教育者和学生之间的对话啦~”
梅菲斯特。福克斯一脸轻松的说道。
(不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对话么.......)
“不好意思,温斯特阁下特意强调要我保持低调,所以还是有机会再说吧..........”
夜尘宛然回绝道。
“温斯特?哦哈哈哈,是这么回事吗,原来如此啊~”
不知为何,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捧腹大笑道,周围的人再次投来不满的视线另夜尘下意识的将兜帽下拉。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有病吗........)
“怎么了,副校长阁下?”
夜尘“亲切”的问候道。
“不,没什么,你别在意。”
梅菲斯特.福克斯停止了大笑,瞬间恢复了原先的表情。
“话说回来夜尘,你知道[浮士德]讲述的是个怎样的故事吗?”
话锋一转,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谈论起此时台上的歌剧。
“[浮士德]?好像讲叙着一个对自己过去人生悲痛欲绝、相要追求一切的男人因为上帝和魔鬼的赌约而踏上奇幻冒险最终战胜了魔鬼的悲剧故事吧?”
“悲剧故事?你说的也没错啦,不过这个故事其实有很多都是夸大的成分,只是世人为了歌颂人性的光辉而伪造成这样充满奇幻色彩的歌剧啦~”
“所谓的歌剧,本不就是根据抽象的人物加上虚假的故事所改编的么,如果一切都如世间的真实那般显现,恐怕只会看到人性的丑恶之处吧?”
“到也不是那么不堪啦,这个世间还是有许多的乐趣,不过那浮士德的经历却比那歌剧还要悲惨许多,而且到最后他也根本没有得到救赎哦~”
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浮士德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么?”
“据说他是个欧洲中世纪就存在的魔术师,在炼金术方面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不过后来他研发了一个魔术,与魔鬼签订了协议而获得了十分强大的力量,虽然歌剧里讲述的是魔鬼在引诱他,但实际上是他一直被魔鬼所支配着,并因此行了很多的恶事,直到后来传闻他不愿在被魔鬼支配,随后被魔鬼吞噬全部,不过教会的人声称是天使引导了他那罪恶的灵魂,多半是被教会旗下的“魔术师猎人”们暗中除掉了吧,当然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传闻罢了,只是民间将一些不靠谱的传说收集在一起,然后被那个伟大的作家歌德写出后才成为家喻户晓的故事而已。”
“毕竟只是歌剧故事而已。”
(魔鬼什么的在现在这个时代应该没人相信了吧........)
毕竟在[工业革命]之后,相比较[教会]的训导,人们更相信实质的利益。
“不过也有传说他被关在了[魔术师协会]位于太平洋孤岛上的监狱里面,至今仍活在世上哦~”
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对夜尘说着和歌剧无关的故事,另夜尘一时间无法理解。
“现在.......仍活在世上?”
(人类能够活那么久吗?)
夜尘虽然自身就是名道士,而练丹修道所追求的就是长生不老,但作为一名魔术师,一名有着血肉之躯的少年,夜尘对于这番话依旧处于半信半疑的态度。
“我知道很难相信啦,虽然很难信服,但延长寿命的方法其实在世间还是有许多的,而且这世上活过百年以上的“怪物”可并不是什么十分罕见的“生物”啊,有着“恶魔”之力的那个男人,就算是永生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
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停顿住了,而夜尘对于这个男人所言,要不就算疯子的胡言乱语,要不然——
“必须出卖自己的灵魂而已。”
——这个男人,恐怕知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这些不过是些传闻罢了,夜尘兄弟听听就好。”
梅菲斯特.福克斯压低了帽檐,仿佛只是在讲某个道听途说的故事而已。
而夜尘,则没有回应,只是在思考着对方讲叙这个故事的用意。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或许只是单纯的讲故事而已。
无法理解故事深意的夜尘决定不再想多余的事情。
场上的歌剧落幕。
在短暂的间幕后,下一场就是查理.伦纳德的魔术表演。
只要魔术一开演,[猎魔者]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对方。
而如果太早刺杀,处于后台里的温斯特肯定会与其发生战斗,虽然不清楚温斯特能否击退对方,但战斗的动静至少也会惊动到这边,即便是[猎魔者],也不会想与观众席上数量众多的魔术师同时为敌吧。
也就是说,在从后台登上舞台的短暂片刻,是对方刺杀的最好时机。
也就是说,当下的时刻!
就当夜尘起身,准备到躲在舞台下的时候——
“夜尘同学,我很好奇。”
——梅菲斯特.福克斯突然说出了一句话,让夜尘疑惑起来。
“为什么你的思考方式总是那么简单呢?”
?
什么意思,夜尘对此似乎有些不解。
“就是说,不要被字面的意思所迷惑了啊~”
字面的意思。
“比方说,[今夜,[猎魔者]会在大都会剧院的表演舞台上刺杀查理.伦纳德],但这句话并没有说明是在表演开始时才能暗杀目标啊。”
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视了。
“在大家面前让目标死去和让大家看到目标在面前死去,可是不一样的哟~”
有什么地方不同。
“魔术表演的真相,其实就是一种欺骗的把戏,只要明白其中的原理,就没什么玄奥了。”
与魔术表演相同的性质,被字面的意思所误导。
“但换言之,如果没法发现其中的玄机,那么观众的眼睛就会被假象所欺骗。”
也就是说,并不要局限在观众席和舞台的表面。
“而这么费尽心思的欺骗所有人的双眼,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还有一个方式,可以潜入到剧院当中,而且比观众席更接近舞台。
并且更适合暗杀。
(糟糕。。。。。。)
夜尘立马起身,在众目睽睽下朝着舞台方向飞奔而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个身穿紫色斗篷的身影之上。
因为兜帽的缘故,就连夏娜也没有认出那兜帽下的面孔。
而梅菲斯特.福克斯,则坐上夜尘的位置,十分享受的欣赏着即将上演的魔术表演。
或者说,欺世骗术。
观众席上的人们对于眼前这突然演出的一幕纷纷表示不解,喧哗声在剧院内响起。
虽然知道很难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夜尘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自己在很久以前,就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只因为被字面意思的误导。
或许,惨剧已经发生了,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之下。
(混蛋.........)
来到舞台之下,身穿紫色斗篷的少年毫不犹豫的闯入了尚未拉开的帷幕。
14
或许从一开始,温斯特要夜尘呆在观众席时,夜尘就该意思到。
就算是温斯特,也可能会被字面的意思所骗。
温斯特只是能够防止[猎魔者]在后台下防止[猎魔者]对查理。伦纳德的暗杀。
但却不一定能够察觉到对方潜入到后台之中。
方法多种多样。
比方说伪装成剧院的工作人员。
比方说伪装成表演者。
比方说,伪装成查理.伦纳德本人。
而温斯特并或许并没有发现到这几点,或者说就算是想到了可能也没法发现[猎魔者]的伪装。
于是,在前往舞台的路上,伪装成表演人员将目标暗杀。
或是一开始,就将目标所杀害。
(这是.........什么..........)
看着舞台上这幕景象,夜尘露出极为吃惊的表情。
在他的脚边,一个身着暴露的兔女郎正被全身捆绑的平躺在地面之上,嘴巴被白布所塞满,正以一副十分畏惧自己的表情看着自己,试图呼救般的不断呻吟着。
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早已腐烂的尸体。
全身的肉体都被烧得臃肿起来,仿佛死前是被放入油锅活活煮死的模样。
面目早以无法认清。
不过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就是查理.伦纳德了。
夜尘将兔女郎身上的绳子解开,结果对方惊恐万分的远离着自己,如同见到怪物般打量着夜尘上下。
对此没有想太多的夜尘,走进尸体身旁。
腐烂的身躯散发着呛鼻的恶臭味,就连衣服都变得污秽不堪,而在尸体的脖子上,则佩戴着一个“凯尔特十字”。
心脏部位如预料般的缺少,夜尘用手翻开衣服的内侧,寻找着死者其他的痕迹。
凭借着尸体僵硬的程度,查理。伦纳德这个男人在前天大概就已经遇害了。
(可是既然如此,那么对方到底是怎么伪装出对方还活着的模样,并在今夜将尸体带到此地后放置在此的呢.......)
就在夜尘思考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异常点时,在尸体的内侧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魔术式标记。
(等等.......这是..........)
虽然那时肉眼难以察觉、就连魔力都很难感知、即便是魔术师都无法发现的魔术式标记,但凭借着夜尘的“体质”,很快自己就找到了那个标志的位置。
那个魔术似乎到现在还在发动着效果。
“还在发动效果的魔术吗,必须消除掉才行。”
夜尘从腰间的荷包内取出一张画有[破魔令]的纸符,并将其贴在尸体那血肉模糊的胸前。
“[妖魔鬼怪,邪魔外道,看我法令,速速退去]。”
然后将魔力注入其中。
“[急急如律令]!”
在魔力的激活下,[破魔令]的纸符开始散发着金光。
魔术式的效果被破除,耳边传出了如同玻璃玻璃破碎般的声音。
(这样的话就..........咦?)
而那被金光照耀下的纸符,那腐烂的脸部竟然开始发生了变化。
(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原本不成人型的脸颊,却渐渐的开始恢复血色。
然后,一副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夜尘的眼前。
(怎么会是这样........)
那是今日上午还在与自己对话的面孔。
(是幻术吗.......可为什么......)
委托自己前来与此,解决[猎魔者]的金色卷发少年。
(为什么会是你啊!)
加列特当家之次子,温斯特.加列特的面容。
(开什么玩笑......)
就在今日还那般彬彬有礼与自己对话的金色卷发少年、一直镇守在后台下的他,现在却是禁闭双目、以一副死去的模样出现在夜尘面前。
除了脸部的变化外,身体部位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那如同在油锅中煎熬后的身躯,心脏的部位空空如也。
毫无疑问,那是[猎魔者]所为。
可是——————
(这样的话,就和暗杀预告上所描述的不同了啊......)
暗杀预告上,说的是[今夜,[猎魔者]会在大都会剧院的表演舞台上刺杀查理.伦纳德],虽然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将目标在众目睽睽中杀害,但至少暗杀的对象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固定的对象的话,就不是暗杀预告了。
夜尘很难相信[猎魔者]是那么没有杀人原则的一个人。
无论是[七宗罪]般的惩戒方式,还是死者都失去了心脏。
都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在杀死目标。
很难想象,那样的[猎魔者]会做出这般不合逻辑的事情。
(既然如此.........)
突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帷幕被拉开了。
舞台上的一切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而那被解开绳子后的兔女郎,在将嘴中的白布拿去后,伸手指着身穿紫色斗篷的夜尘,说出了出人意料的话。
“就是你,东洋的恶魔夜尘,就是你把查理.伦纳德先生杀死后还把我绑架过来,和那腐烂的尸体关在这暗门里整整一个下午!”
“等等.......为什么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虽然知道了对方的作案手法,但相比起这些夜尘还有更加惊讶的地方。
“这不是你自己亲口对我说的吗,就是你杀了查理.伦纳德先生后把我和他关在这舞台下的暗门里的,事到如今你还打算狡辩么!”
看对方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撒谎,但即便如此,夜尘还是无法理解她所说的话。
而此时的夜尘并不知道,自己正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而那兔女郎所说的话也传入了观众席处,台下的人皆议论纷纷。
“你说.......我杀了查理.伦纳德........”
夜尘望着温斯特的面孔,但那死去之人已经无法道出真相了。
“没错,杀死伦纳德先生的,不就是身为[猎魔者]的你吗!”
[猎魔者]。
很快,台下的人就因为这个字眼而沉静了。
然后——
“是[猎魔者]啊”
“就是那个家伙吗........”
“听说他叫夜尘.........”
“好像是个东洋人.........”
“台上的那个........好像是尸体啊!”
“那是伦纳德先生,他被杀了啊!”
“是那个叫夜尘的人杀的吗?”
“肯定是他啊!”
“[猎魔者],他就是[猎魔者]啊!”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逃命啊!”
——爆发了混乱和恐慌。
望着台下的场景,夜尘陷入了一个极为不利的局面。
自己被当成了[猎魔者]。
(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赶紧解开这个误会.........)
那明明是温斯特的尸体,对方却说是查理.伦纳德,还说是夜尘将其杀害后把他们关在这暗门之中。
那么这个兔女郎肯定是种了某种魔术,导致看到了假象。
被魔术表面所欺骗的人,将误会向世人传出。
而夜尘,则正中圈套。
(从之前的那个魔术式看来,对方应该是种了幻术,但即便如此还有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不要过来,你这个杀人犯!”
对于想要解释的夜尘,兔女郎却十分畏惧的向后方退去。
“等等,你种了幻术,这个人是.......”
“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还没有听夜尘说完,兔女郎就转身而逃。
如同算好时机的,温斯特那臃肿的尸体,突然全身着火,很快就化为污秽。
连那死去的脸颊,也在烈焰中完全溶解。
(该死........解除幻术后就自动触发的自燃术式吗.......)
唯一的证据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而被幻术欺骗的兔女郎则惊恐万分的逃出舞台。
但更加糟糕的,是观众席里的人们全被这魔术的表面所欺骗了。
夜尘,被真正的[猎魔者]陷害了。
(可恶,到底是谁.......)
而那[猎魔者],想必早已混入恐慌的人群当中了吧。
然而在那些各种各样的面孔之中,却找不到任何与“它”有关的踪影。
接二连三的事件,如同预先就算计好一样。
没能理解的事情很多,但当下之急却顾不了那么多了。
唯一的证据已经消失。
眼下就算是解释恐怕也没人信服。
这样的话,就必须先逃离这里才行。
即便被当成是[猎魔者]也在所不惜。
不能在这里,被对方完全击败。
“不会让你得逞的,[猎魔者]!”
在完成自己的复仇之前,怎么能这么能够以这样的理由倒下。
拔出腰间的宝剑[星尘],身穿紫色斗篷的东洋少年冲出舞台之下。
在混乱的剧院当中,也有许多人并没有逃去。
某个栗发少女,正以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望着那身穿紫色斗篷的东洋少年。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是[猎魔者]?”
加列特家族的魔术师,则以包围之势逼近舞台四方。
“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了,[猎魔者]。!”
而在夜尘原先的座位上,梅菲斯特.福克斯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看着前方,以愉悦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最后的戏剧终于要上场了,那么东洋的复仇者,你是就此倒在“它”的诡计之下无聊的死去还是突破重围奇迹般的活下呢?”
仿佛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眼下的情况。
“就让我好好期待一下吧。”
15
身穿紫色斗篷的夜尘,手持着宝剑[星尘]望向前方。
而阻挡其路线的,是从四面八方包围的魔术师。
加列特家族的成员。
虽然大多数都不是什么一流的魔术师,但大多数都有着一定的实力,而且那样的人数对于夜尘来说还是极为棘手的。
不仅如此,在其中央的数人里,有几个散发着巨大魔力的人影。
加列特家族当家乔纳森.加列特,曾经有着[国家级魔术师]的男人。
加列特家族当家之长子莱昂.加列特,[圆桌十三人]当中高居第六席的少年。
以及在其身后的三名魔术师,其体内的魔力也高于身旁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还有,将手放在剑柄之上,似乎有着拔剑想法却又有些犹豫的夏娜。
现在的情况对于夜尘来说,可谓是九死一生的险境。
想要击败所有人那是天方夜谭,能够轻伤逃脱就是上天保佑了。
(那个男人好像不打算出手,打算就这么看着的话就在好不过了,但即便如此这么多的人数对于我来说还是极端的不利..........)
必须要找到突破口。
“[猎魔者],今日你终于现身了吗!”
说这句话的,是魔术师当中的一人。
“在下不是[猎魔者],只是被其诬陷的人而已。”
虽然知道这么说起不到什么效果,不过总比什么都不讲要强上许多。
“不要狡辩了,你这劣等的东洋杂种,在这里留下性命吧!”
魔术师们都开始聚集魔力,眼看就要从四面八方向夜尘袭来。
“你,当真是[猎魔者]吗?”
一个傲慢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在那个声音响起后,周围的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了。
“相比起讨论这种无聊的事,还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才对吧,乔纳森阁下。”
就算自称自己是无辜的,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多费口舌了。
“听说你连续三日杀死了三名魔术师,今日竟然在我的地盘里撒野,胆子不小啊。”
“我怎敢在您的地方下撒野?如果阁下能就此让开的话我也不想刀刃相见啊。”
“哼,好一个傲慢的东洋小子,竟然对我这般无礼,这东洋国度果然是蛮夷之邦啊。”
乔纳森似乎对夜尘的态度很不满意,极为生气的说道。
对于对方的侮辱,夜尘虽并不忠诚与朝廷,但身为东洋之子也不是毫无触动的。
既然已经处于这种局面,又是对方出言不逊在先,那么夜尘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在下只是一介道士,没什么文化,但请不要因我一人而侮辱我华夏千年的礼仪,相比之下,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拿着火器在东洋大地上烧杀抢掠的西洋强盗恐怕是没什么资格说我吧?”
“哼,蛮夷之人果然见识短浅,就连口中的话都是那么无理取闹,国与国的战争本就没什么正义之分,弱小者自然会被强者征服,这种简单的道理难道都不懂吗?”
“西洋人都是这般强持夺理的吗,在下虽没什么文化,自知胜者王败者寇的道理,也知道战败之国没有权利抱怨,唯有自强方能获得尊重,但这杀人越货之事恐怕无论身处何处都难称之为正义所为吧,难道你们的圣经是这么指导你们的吗?”
“哼,身为[猎魔者]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呢,虽不知你的用意,但无非是嫉妒我加列特家族在城中势力的人妄想凭借这样的方式将我们打倒才聘用你这种东洋的货色吧,还是说想为你那些无能的东洋同胞报仇?无论哪种今天你都将命丧与此了,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包围之下,你以为你还有什么活路吗,不如感觉放下武器,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要不然.......”
“西洋人都是废话连篇的吗,有什么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想知道我的目的?那就用你们的剑来问吧!”
夜尘打断了乔纳森的恐吓,另其暴怒如雷,而夜尘虽然争了口舌之利,但也没有什么全身而退的方法,既然如此——
“你就是夜尘吗,竟然对父亲大人那般无礼,就算你不是[猎魔者]也不可饶恕,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们一战的话。”
——就只有正面突破了。
“就由我莱昂。加列特好好教训下你吧!”
话音刚落,腰中的细剑就已出鞘,手持着西洋细剑的莱昂。加列特,犹如疾风般向夜尘刺去。
(好快.........)
面对这凌厉的剑刺,夜尘躲闪不过,就用宝剑[星尘]正面裆下。
金属之间因为极速的碰撞而产生火花,发出的冲击另夜尘的右脚退去半步已卸去力道。
“想不到阁下的剑不仅快,连力道都十分的惊人啊。”
“能够看出剑道而做出反应的你也算不差,不过刚才那一下不过是打个照面罢了,接下来可是动真格了!”
话毕莱昂退后半个身位,然后对着夜尘发起百花缭乱的攻击。
“[疾风乱刺]!”
面对那如同残影般的剑击,夜尘则拼尽全力将其一一裆下,虽说如此却还是被对方疾风般的刺击压制着毫无还手之力,这[圆桌十三人]的名号,绝不是浪得虚名。
火光不断的从那无法看清的刀剑碰撞处飞溅而出,看到这两人交手的场面,一时间另周围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好快!”
栗发少女面对莱昂的剑速之快也自叹不如,那四面八方的剑击如同狂猛暴雨般洒落在夜尘身上的各个部位,即便依靠[星尘]的阻挡夜尘身上也开始出现破损之处。
(必须要破他的剑术..........)
夜尘一边继续阻挡着剑击,一边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就在对方的细剑穿过自己眼旁割伤自己的右脸时——
“[天星剑道。孤星伴月]”。
——夜尘突然将魔力注入剑中,发出迅猛的劲道将那细剑摊开。
“破!”
然后朝着对方左侧略过,将其甩着身后。
(趁现在..........)
“疾!”
朝着前方飞奔而去。
“天真!”
可莱昂似乎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想法,用右脚猛击地面数次,以更快的速度出现在夜尘前方,举剑刺去。
“[疾风瞬刺]!”
在高速移动下却还能违背物理规律朝着自己刺来,那速度之快让夜尘一时间没有躲闪,腹部被剑击刺中,一口鲜血从夜尘口中喷出。
夜尘退下,但奈何对方乘胜追击,打算在来一刺,夜尘没时间估计伤口,紧握[星尘]将其裆下。
(可恶.........如果不是想着逃跑的话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刺中........)
既然对方的速度在自己之上的话。
(那就靠力量来压制吧..........)
在接连裆下剑刺之后,夜尘退后数步,扎好一副马步的架势。
“怎么,强突不行,就转而退守了吗?”
深吸口气,气运丹田,紧闭双眼,将全身的魔力都运到双臂之间,两手握剑横向御敌。
而莱昂则腾空而起,借助着势头朝着夜尘方向猛刺。
“[疾风天刺]!”
无数的剑击风暴从天而落,欲将夜尘上下刺得千穿百孔。
而夜尘不慌不忙,先是口中低声默念。
“[四星为勺名为天,玉衡开阳化为柄,摇光一出七星现,北斗神力破万剑]!”
“话音刚毕,夜尘曲身借力,腾空而起,挥出第一剑。
“[一式。 天枢]!”
第一剑,将对方的剑风散去。
“[二式。天璇]!”
第二剑,将对方的剑刺裆下。
“[三式。天玑]!”
第三剑,将对方的剑身摊开。
“[四式。天权]!”
第四剑,将对方身躯震飞。
“[北斗四星剑]!”
虽然没有练到[北斗七星破]那般高深的剑法,但仅凭这极致的四剑,就因该能化解对方的[疾风天刺]了。
而夜尘则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朝着其反向奔去。
(只要摆脱了他其他人就不是问题........)
本来夜尘也没想到可以将其震开,凭借他的速度对于夜尘这重视力量的四剑是可以躲开的,但或许是其对自身实力过于自信,想借助腾空之势增加自身剑击的威力,虽然在速度上还是莱昂占据绝对上风,但在力量上却因为剑击的分散而无法与夜尘那极为有力的四剑相提并论,即便其剑击有百数之多但夜尘却只以那绝对的四剑与其抗衡,将精力分散开来的莱昂与将全部精力注入四剑的夜尘自然高下立判。
虽说如此——
(下次就没那么容易轻易得手了吧........)
——夜尘并认为自己能击败对方。
(不过他不是精通风之术式吗,如果刚才他使用风的魔术来增强剑的威力我未必能将其击退,话说从刚才为此他就没有使用任何风之术式,只是纯粹的和我比拼剑术,虽说我也会些“旁门左道”的法术但恐怕无法和他的风之术式相提并论吧........)
既然如此,为何莱昂没有使出风之术式呢,是过于自信,还是另有隐情?
不过眼下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
夜尘在击退莱昂后立刻朝着乔纳森的方向突破而去。
比起其他地方,那里的魔术师人数只有四人,虽说乔纳森和其他三人的实力远强与周围众人,但毕竟不是生死搏斗,论突破的话还是人少的地方更有优势。
这么想的夜尘,持剑向乔纳森冲去。
“放肆!”
只见乔纳森将魔力聚与手中,很快就在其双手出现了两道围绕其手腕的气流圆环,高速转动的气流与空气发出撕裂般的想声,如果与那圆环相碰必然会被其割伤。
“[疾风刃]!”
将右手朝夜尘的方向挥出,从那圆环中射出一把有如刀刃般的气流[风刃],[风刃]朝着夜尘的头部袭来,虽然速度也十分之快但与莱昂的剑击相比则逊色不少,只见夜尘一个侧步就闪身躲去,接着挥剑向乔纳森斩去。
“哼,傲慢的东洋小子,我会让你明白和我们作对的下场!”
乔纳森对于自己没有击中夜尘十分不爽,大声吼叫到,而夜尘才懒的和他费尽口舌,虽然并不是有意伤他,但至少要将其击退才便于自己逃离。
“[暴风车轮]!”
面对夜尘的斩击,乔纳森非但不躲,而是迎面而上,用双臂抵挡住剑刃,凭借着高速运转的圆环将斩击弹开。
而夜尘则凭借着势头来了个后空翻,从其脑袋上越过,面对乔纳森仰头时凶恶的注射,夜尘则十分嚣张的露出得意的微笑。
“那么再见了,乔纳森先生。”
就在夜尘越过乔纳森之后,前方却突然出现一个带着铁套的拳头,拳头前端制有锋利的铁钉,朝着夜尘的腹部重重击去。
(混......混蛋.........)
又一口鲜血从夜尘口中喷出,但此时不是在意这点小伤的时候,眼前这个身穿高大的巨汉是乔纳森身旁三名魔术师中的一人,对方不仅在力量上十分出色,在速度上也不容小觑。
(可恶.........不能在这里拖住了..........)
面对对方的第二拳,夜尘使用了[瞬步]从其身旁掠过,但很快三名魔术师之一的第二人手持长戟的消瘦男人向自己的位置挥下,虽然夜尘在被斩到的瞬间半身跳起,却被三名魔术师之一的是三人手持飞镖的矮个男人的飞镖击中胸前,那飞镖显然注入了魔力,在其身上钻开了个血孔。
“噗.........混蛋,[疾]!”
顾不上满空鲜血和胸口的疼痛,夜尘再次使用[瞬步]向前逃窜。
身旁的魔术师见夜尘要逃,纷纷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虽然实力上远不能和夜尘相提并论,但那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依旧另夜尘受到不少的冲击。
(可恶........就差一点了.........)
正当夜尘抬头望向前方时,一个栗发少女的身影挡在其去路的方向。
对方并没有拔剑,但也没有闪开。
夏娜正以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望着自己。
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是那丫头.......)
虽然以往的夜尘大概会不分青红皂白先将其击倒在说,只要不伤及性命就行,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她的面孔后,夜尘却没有下手。
(快躲开啊,不然的话........)
“夜尘........”
产生了半分的犹豫。
(会受伤的..........)
“你到底是..........”
然后——
“[疾风百斩]!”
——从身后传来乔纳森的声音。
无数把[风刃],从身后袭来。
然后在夜尘的背后,切开无数的刀痕。
夜尘本可以用剑裆下。
但他没有选择这样保护自己,而是向夏娜扑去,将其压倒在地。
在满身鲜血的夜尘之下的,是毫发无损的夏娜。
“混蛋.........别愣在那里啊.........”
“为.........为什么.........”
夏娜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他是[猎魔者]。
是自己要惩戒的对象。
是敌人。
可为什么自己在看到了他的面孔后,始终无法拔剑。
为什么身为敌人的他,会为了保护自己接下那本该袭向自己的[风刃]。
为什么。
“我........不想.........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所以..........”
夜尘起身,踉踉跄跄的往前方跑去。
“道歉了........”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丢下被其压倒的夏娜。
(可恶,一定要逃出去........)
“你以为你会得逞吗!”
就在这时,自己的肩部,被一把细剑刺穿。
(莱.......昂..........)
莱昂在被击退之后很快就起身,在夜尘就要离去之际追了上来。
面对因为伤痛而半身跪地的夜尘,莱昂将剑从其肩部抽出,然后——
“[疾风暴剑]”!
——将夜尘击飞至数十米之外。
击飞至剧院的外侧。
“噗!”
鲜血在从口中喷出的同时又因为高速的移动而从新灌入了夜尘的嘴鼻之中,反而令夜尘更加的痛苦。
在重重的撞击到大都会剧院外的一个建筑的墙壁上之后,夜尘又摔落至地面,身上几乎要散架了,胸前、腹部、背部和肩部的疼痛另夜尘的知觉已经麻木,但即便是这样,夜尘也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虽然拜那一击所赐快要死了.......不过也因此逃了出来........)
没有多想,夜尘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宝剑[星尘]收于剑鞘之中后,因为疼痛而变得视线模糊,仅仅是凭借着本能向不知何处的方向逃去。
而大都会剧院内——
“莱昂,为什么不把他杀了?”
乔纳森对于莱昂的举动很是不解,因为刚才那一击如果换一个招数可以将夜尘就地解决,但莱昂偏偏使出了[疾风暴剑],将夜尘击飞,虽然给与了不少的冲击,但也另夜尘逃离了大都会剧院之内,并且在击飞夜尘后也没有立刻跟上,莱昂的意图让人难以捉摸。
“父亲大人,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那东洋小子杀死,恐怕会对加列特家族的名声带来不利的影响。”
面对乔纳森的质问,莱昂如此解释道。
“话虽如此,也不能放过那东洋小子,不然后患无穷,对我们家族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
“父亲大人放心,那人身受重伤,失血过多,恐怕走不了多远,只要我现在追击,他就必死无疑了,不过虽说如此,还是要在城市悬赏他的名字。毕竟表面功夫还是要完善的,明日我们再让宪兵团的人去收拾他的尸体,这样才是两全其美的上策。”
似乎觉得莱昂.加列特的这番话有些道理,乔纳森.加列特的情绪恢复了往常的稳重。
“那就如你所言吧。”
“是,那我现在就去追击。”
话毕,莱昂.加列特往门外的方向跑去,而乔纳森则命令自己的手下收拾剧院的残局。
而梅菲斯特.福克斯,则露出一脸满意的表情,仿佛对刚才上演的“戏剧”十分满意。
“看来并不是十分无聊的收场了,东洋小子,干的不错嘛~”
从刚才为止就一直坐在夜尘位置上的他,将帽檐拉低,露出诡计的笑容。
“不过,在这扑朔迷离的谜团中,你能找出那隐藏在身边的虚幻面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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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要死了..........)
身体被割伤的伤口不断的向外流血,胸前的血孔另其呼吸困难,腹部的伤口导致无法站稳,背后的刀痕有如千刀万剐,而肩上早已失去知觉,全身都因为最后的撞击如同散架,眼下这个半红半黑的东洋少年,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救治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能死.........)
视野也变得模糊不清,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耳边的声音如同回音般难以理解,仅仅是凭着生存的本能在往前方逃窜而已。
(我...........怎么能再这里死去..........)
不知走了多久,逃了多久,渐渐的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还没有.........复仇呢........)
动作越来越迟缓,步伐愈发沉重。
(我........还没杀死那个男人..........)
似乎是倒在了地上,或者是地倒在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法辨清了。
(我这样的懦夫、人渣...........怎么能这样死去..........)
然后,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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