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尘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哪里.........)
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音,分不出天上地下,犹如盘古开天辟地前的混沌。
而夜尘,就是位于这无尽黑暗的中央。
既看不到出路,也看不到尽头。
(我.......死了吗..........)
夜尘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打量着全身上下,却意外的发现身上的血都消失不见了,就连伤疤也完全愈合,身体完好如初,简直像身处于一场梦境中。
(是梦吗.......)
这样想到也十分正常,自己本该濒临死亡,现在却完好如初,又突然置身与一片无尽的黑暗当中,无论哪点都超出了现实。
犹如南柯一梦。
“阿尘哥哥.........”
突然——
“阿尘哥哥..........”
(开玩笑的吧..........)
“是我啊.........”
——从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少女之声。
(怎么可能..........)
”阿尘哥哥,是我啊........”
那银铃般的声音,在夜尘的耳中却那样的瘆人。
听到那声音后,自己漆黑的瞳孔张大。
脸上露出极为难以置信的表情。
脖颈和背部沾满冷汗。
身躯僵硬的无法动弹。
(为什么..........)
在黑暗的前方,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夜尘的眼前。
“是我啊,阿尘哥哥........”
那是,本该死去的少女的面容。
(你会出现在这里.........)
妹妹面对微笑的面容。
“你不记得我了么?”
那可爱的面孔,悦耳动听的笑声,在夜尘眼里,却恐怖如斯。
“别..........别过来!”
夜尘害怕的喊道。
“阿尘哥哥..........”
少女仿佛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似的,不断的向夜尘靠近。
“阿尘哥哥...........”
“别............别过来!”
“[阿尘]!”
!
突然——
“[阿尘]!”
——在耳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阿尘,给我们报仇]!”
那是夜尘的母亲,一个慈祥的妇人,此时却如同厉鬼般向夜尘吼叫到。
“[阿尘]!”
“[阿尘]!”
这次换成了其他人的声音。
“[阿尘,你要给我们报仇,报仇啊]!”
与自己一起修炼的师兄师弟。
“[我们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你还没有给我们报仇]!”
总是严厉训导自己的师傅。
“[阿尘,我们在下面好寂寞啊,你也下来陪我们吧]!”
夜家上下的叔舅长辈。
“[阿尘,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
“[阿尘,你这么肆意妄为的活着,不敢到羞耻吗]!”
“[阿尘,你不是发誓要给我们报仇雪恨的吗]!”
“[阿尘,救救我们]!”
“[阿尘,下来陪我们吧]!”
“[阿尘,我们死的好惨啊]!”
“[阿尘]!”
“[阿尘]!”
“[阿尘]!”
那些早已消失的声音,此时却在夜尘的耳边不断的回响。
“对不起.......”
黑暗的虚空中,响起了水滴击打湖面般的响声。
“对.......不起..........”
那是夜尘的眼泪,从湿润的眼眶中掉落而下。
“对.........不起.........”
夜尘将头垂下,如同赎罪般跪在黑暗之中。
“阿尘哥哥,救救我!”
!
突然,耳边传来少女惊慌失措的呼救。
如同过去那样,向那懦弱着自己呼救时如出一辙。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夜尘的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阿尘哥哥,救救我!”
瞳孔再次张大到极限。
“救救我!”
呼吸变得杂乱无序。
“呼......呼......呼......呼......呼......呼.....呼.......”
心跳愈来愈快,如同要爆裂开一般跳动着。
“我.......我.......我.......我.......”
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过去的噩梦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不要......不要.......不要........”
喉咙中发出抽搐之声,仿佛想要盖过周围的声音一般自言自语。
“[阿尘哥哥,救救我]!”
!
同样的话语,但声音却如同撕裂般的吼叫。
夜尘抬起头,却看到了——
“[阿尘哥哥,救救我]!”
——浑身是血、全身被撕得千疮百孔的少女。
“[救救我]!”
因为自己的见死不救,而被撕成碎片的少女。
“灵儿..........”
“[阿尘,给我们报仇]!”
“[阿尘,下来陪我们吧]!”
“[阿尘,我要吃了你]!”
“[阿尘]!”
“[阿尘]!”
“[阿尘]!”
“[阿尘,给我们报仇.........阿尘,下来陪我们..........阿尘,我要吃了你........阿尘,我们死的好惨啊...........阿尘,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阿尘.......]”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伴随着索魂般的哭喊,黑暗的周围突然被血海所覆盖,从那赤红的海洋里,伸出无数双沾满鲜血或者腐烂的手臂,向夜尘的方向伸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手臂握住夜尘的双脚,抚摸夜尘的身躯,最后就快要触及夜尘的双眼。
死去的人们,不断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阿尘哥哥,救救我!]
鲜血的海洋,就要将夜尘吞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的重复这句话,仿佛是自我的忏悔。
然而——
“[阿尘,我不是说了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么]!”
——在自己的身后,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夜尘转过头来——
“[你竟然把剑也剑也搞丢了,真是罪不可赦]!”
——看到的,却是一个与兄长般一样身材的黑色身影,手上持着的,正是宗门的宝剑[星尘]。
而夜尘腰中的剑,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星宇哥.........”
“[闭嘴,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对亲人见死不救的懦夫,只知道苟且偷生的废物]!”
对方举起手中的剑,将夜尘的左臂斩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下一瞬间,右臂也被其斩飞。
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夜尘只是不断的哭喊着。
“我一直都在给你们报仇,我.........我.........”
“闭嘴!”
双脚被血海里的亡灵所吞噬,身躯也不断被仇恨和痛苦所溶解。
仅剩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在血海中悬浮。
“[像你这样的懦夫,像你这样的废物.........]”
然后,如同最后的惩戒一般。
[在那天夜里,就不该活下来!]
制裁的利刃朝着自己挥下。
而夜尘——
“不是这样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如同崩坏一般,另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彻整个黑暗的空间。
2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夜尘迅猛的起身,睁开双眼后大声的朝前方吼叫道。
过了许久,随着心脏的跳动渐渐平缓,夜尘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用手抚摸着脸颊,梦中的情景依旧记忆如新。
“又是噩梦吗..........”
虽然自己已经渐渐习惯,但这次的噩梦却不同往常,这是夜尘第一次梦到自己以现在的模样出现在梦境中,而且梦到的都是现实中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解脱呢........”
或许就算自己复仇之后,也无法从那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挣脱吧。
那是对于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所给与的惩罚。
自己对妹妹见死不救的罪行。
只有自己一人独活的罪行。
或许,夜尘的内心,也渴望着对自己的惩罚吧。
“话说回来,这里是.........”
从噩梦中回到现实,夜尘才发现自己正置身与一个狭窄的房间之中。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昨夜的自己明明浑身是伤,在不知何处的地方倒下后失去了意识,通常来说是必死无疑的。
但现在的夜尘,却浑身包扎着白色的绑带,位于房间中央的木床之上,而且身上的伤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也脱离了生命危险,自少保住了性命。
而在床边的地板上,则堆满了沾满血迹的红色绑带以及一盆清澈的水,那盆边的血迹大概是换洗过多而遗留下的痕迹,在床边的木桌上还摆放了类似手术刀般的刀具以及盛放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就算是夜尘也明白自己大概是被什么人救了,现在正身处那个人的房间之中。
不过到底是谁,会救下自己这个浑身是血、来路不明的东洋人呢。
更别提自己已经被当成[猎魔者]了,一般来说都会将自己通报给警局的吧。
而且能够将受到那样重伤的自己救下,必定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师。
“到底是谁救了我呢?”
就当夜尘的心中产生疑问的时刻,房间的木门毫无征兆般的打开了。
“谁!”
夜尘警惕般的问道,将手伸向腰中,却发现剑鞘中的[星尘]不见踪影。
(剑呢?)
“十.......十分道歉,夜尘大人!”
从门口,传来了一个少女十分惊慌的声音。
大概是被夜尘的质问声惊吓到了吧,不知为何这个充满畏惧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对方躲在木门身后,迟迟不敢进来。
感觉到对方没有什么恶意,夜尘才意识到如果对方想加害自己就不会将自己救下,对于自己的不成熟而十分懊恼的夜尘狠狠的敲打了下自己的脑门。
“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请进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夜尘连忙向门后的少女道歉道。
在听到夜尘十分诚恳的道歉之后,那门后的少女过了许久才缓缓的露出了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修女,年幼的面孔大概比夜尘还要小上几岁,浑身上下被洁白的修女服所覆盖,表情十分的害羞,而在她那贫瘠的胸前,则悬挂着与夏娜一样的十字架。
[拉丁十字]
“等等,你是.......”
“多谢昨天您救了我,夜尘大人。”
这名修女,正是昨日被夏娜所救下的玛丽。瑞丽安。
“你怎么会在这里......话说这里又是哪里........”
“这里是圣约翰大教堂附近,也是我与布莱特大人的居所。”
“你的家么.......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
“昨夜我发现您浑身是血的躺在了门前,就把您带到了这里,并让布莱特大人为您疗伤,不过布莱特大人把您的剑和荷包拿走了,说是为了防止您对我们造成伤害,虽说如此但这样的行为是不对的,对于布莱特大人擅自拿走您私人物品的行为我感到十分道歉,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玛丽连忙向夜尘道歉到,另夜尘十分的尴尬。
“本来我的命就是你们救的,换做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做,今日的救命之恩,我夜尘定当回报。”
“不不没什么的夜尘大人,是您在昨日救下了我,而且身为信徒要救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是理所因当的,您不需要向我道谢。”
看来对方与夏娜一样也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有着那种将帮助他人视为责任的性格,看着这个充满善意笑容的少女,夜尘就愈发憎恶那个十分懦弱的自己。
不过为何自己会出现在玛丽的家前呢,如果说是自己无意识所至未免太过牵强,肯定是有人将自己带到了这里,不然昨夜自己就应该命丧黄泉。
不过到底是谁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呢,是和玛丽有所联系的人吗?
或者说是.......
“对了瑞丽安小姐,你知道我........有关的消息吗?”
夜尘决定先探下口风。
面对夜尘的询问,玛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低下了那稚嫩的脸庞,小声的说道。
“外面到处在传夜尘大人.........是[猎魔者]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已经传遍全城了吗.........)
“不过我相信您不是那样的人!”
就当夜尘在内心感叹时,玛丽突然十分认真的对自己说道。
“你,不相信我是[猎魔者]吗..........”
“没错,我认为您是个好人,因为您的眼睛另并没有恶意。”
玛丽望着夜尘的双眼说道,另夜尘显得有些难堪。
“多.........多谢了,不过收留我也会给您带来麻烦的吧.........”
“不,一点也不会麻烦!”
那个十分胆畏的少女,如同变换了人格似的,态度十分的真诚。
(这世间的好人还是占据多数啊........)
夜尘从床上起身,结果遭到玛丽的阻止。
“等......等等夜尘大人,您的伤才刚好,还不能四处走动........”
夜尘虽然十分感激对方的好意,不过眼下可不是慢慢养伤的时候了,而且自己身上的伤也大致痊愈,并不影响自己的走动。
“不好意思,虽然十分感激瑞丽安小姐的好意,不过现在我已经被诬陷成了[猎魔者],而真正的犯人很可能躲在阴暗的地方再次行凶,如果我想洗脱身上的罪名就必须歇开“它”的真正面孔并将其绳之以法,所以不能在这里继续耗下去了。”
听到夜尘说明状况,玛丽十分礼帽的让开了。
“谢谢。”
夜尘微笑的对玛丽说道。
“不......不用,您的行动是个人自由,是我擅自.........”
“但是为了他人着想,不是吗?”
听到夜尘所说,玛丽面露羞涩的低下了头。
相比起这些人,自己还真是差劲啊,夜尘此时再次这么想到。
“那么,现在能够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瑞丽安小姐?”
“啊.........道.........道歉,您的东西在布莱特大人那里,他现在就在外面,让我去和他说一下........”
“那就不必了。”
夜尘阻止了玛丽的行动。
“我也想,见见你所说的布莱特大人呢。”
除了拿回东西,夜尘还有事情要去询问。
“毕竟是救命恩人,我可要好好的表达谢意。”
3
离开房间后,夜尘发现自己置身与一个两层的民房之中。
房屋的装饰十分朴素甚至有些简陋,当然是和学院所相比较,虽说有些简陋但十分的整洁,或许是因为身为教徒的缘故吧,物品的摆放都十分的整齐,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在玛丽的带路下,夜尘从二楼的房间下至一楼,来到了大厅之中。
虽说是大厅,其实也只是较为宽敞的房间罢了。
而在大厅中央的木桌上,则摆放着面包与牛奶,而做在桌旁的——
“哦,起来了啊。”
——则是一个身穿修道服的牧师。
“布莱特大人,夜尘大人已经起来了。”
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是玛丽口中的布莱特大人了。
“玛丽修女,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总是称呼他人为大人,叫我约翰就好了。”
虽然口气十分的愉快,但这个身穿修道服的六旬老人的脸上却有着数道伤疤,表情也并不算和善,坐姿也十分随便,看起来和夜尘心中的牧师相差许多。
而他的胸前,则挂着[凯尔特十字]。
“您就是布莱特先生吗?”
夜尘十分恭敬的问候道。
“叫我约翰就好,东洋小鬼。”
(称我是小鬼.........)
虽然在年龄上是这么没错,但夜尘的内心还是很难接受,当然表面上不会显露出不满就对了。
“布........布莱特大人,怎么能这样称呼夜尘大人呢!”
一旁的玛丽似乎也觉这样的称呼有些不太妥当,连忙对其指责。
“有什么嘛,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乳臭未干的小鬼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该是叫约翰.布莱特吧,只见这个老人牧师豪爽的大笑道,这样的形象恐怕会被其他的信徒指责,夜尘的内心暗暗想道。
似乎对于对方的说法不满,玛丽脸颊通红,但或许是考虑到对方长者的身份只是低下头而已并没有反驳。
而夜尘对于自己被叫成小鬼已经不在意了,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不过眼下,夜尘有一件事非常在意。
”布莱特阁下,在下十分感激您的救命之恩,日后定涌泉相报,不过在下有一个不解之惑,不知阁下能否告诉在下?”
“别那么客气嘛,叫我约翰就好了,那么是什么问题呢,东洋小鬼?”
“昨日我受到如此重伤,按道理并不应该恢复的如此神速,虽然并不是怀疑阁下,但阁下似乎不是寻常的牧师吧?”
夜尘意味深长的说道,实际上夜尘知道自己身体的有着某种“特质”,恢复速度要稍强与一般人,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一夜就恢复身上所有的伤,而一般的牧师更不可能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体医治的如此完善,所以夜尘怀疑对方或许是魔术师。
“哈哈,怎么,东洋人都这么疑神疑鬼的吗,先别说这么多了,坐下吃点东西吧。”
对方并没有生气,这个约翰。布莱特似乎性情豪爽,与一般那种态度端正的牧师看起来完全不同,他只是一边笑着一边请夜尘坐下,虽然夜尘对其身份有些怀疑但还是规矩的坐到桌子旁边。
“我猜你怀疑我是不是[猎魔者]?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是这个意思........”
当然,夜尘的确这么想过,毕竟一切都太过巧合,但又有着很多矛盾,而在次之前,搞清布莱特的身份则是当务之急。
“哈哈哈,你会怀疑也是没办法的,毕竟一个寻常的牧师怎么可能有能力将你恢复如初?不过说实话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你才是[猎魔者],就算是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哦,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再说吧。”
将盘子里的面包递给了夜尘,而夜尘则一边道谢一边接下,同时也在心中暗骂自己。
“不过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是寻常牧师,其实以前我曾经是名魔术师,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才来到了这里当一名牧师而已,然后我对医疗方面的魔术略微精通,你能恢复的那么快大概........是上帝的旨意吧哈哈哈哈哈哈......”
“是........是么,道歉了.........”
夜尘并不打算过问他的往事,每个魔术师都有着心中的秘密,夜尘只需要明白对方和[猎魔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就足够了,虽然并不能完全肯定,但自己也没什么足够的证据怀疑对方,而且对方救下了自己后却呆在自己的身旁,虽然有着所谓最明显的地方反而最难察觉的说法,但大多数时候敌人并不会选择这种策略,况且对方还救下了自己,很多的矛盾在夜尘的脑海中出现,凭借着只言片语还无法理清事情的头绪。
(虽然他大概不是[猎魔者],但毫无疑问是有人把我带到这的,我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而且对方应该是和玛丽或者布莱特认识或者有所关联,并且还知道我的行踪,那么毫无疑问是[猎魔者],但是[猎魔者]为什么要救我呢........对了,现在的我就是[猎魔者],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死的话那么真正的[猎魔者]就可以利用我来吸引人们的眼球暗中行动,如果我死了的话大概对“它”也会产生不少困恼吧.........)
虽然明白了一些,但对于[猎魔者]的真实身份是谁,夜尘还无法搞清。
那么首先要搞清的,就是[猎魔者]和玛丽以及布莱特之间所拥有着某种联系吧。
当然不能直接的问[请问[猎魔者]是不是你们的朋友啊]这种弱智问题,首先应该观察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喂喂怎么了,别想东想西的了,先吃点东西吧。”
“等等,要先做祷告才对啊,布莱特大人,您每次都这样,夜尘大人您就不用了,您是东洋人,大伤初愈要好好的补充营养才对。”
吃着面包的约翰和生气的指责他的玛丽的声音让夜尘回过神来。
“哦,多谢两位的好意,在下就不客气了。”
咬了口手中的面包,夜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的朴素,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桌子上摆放着七个盘子,其中一个盛放着面包。
另外两个是玛丽和约翰的盘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放在眼前的盘子是给自己准备的,里面放置着咬了半口的面包。
而剩下的三个盘子什么都没有盛放,但仍然十分的洁净,毫无疑问是给人准备的。
(给谁准备的.........[猎魔者]吗,当然不可能,那么是有人来访吗,但从屋中的痕迹判断并没有人进出这个屋中,他们还没有出发去教堂,可能是我的原因,但从窗外光照的强度来看大概还是早晨,这个时间段应该并没有人会来访才对.......)
也就是说,可能是某种习惯,为已经过世的人准备的餐具。
(还有什么有所关联的地方呢........)
正在默默祈祷中的玛丽,胸前的[拉丁十字]静止不动的悬挂着。
粗鲁着咬着面包的约翰,[凯尔特十字]则在剧烈的摇摆着。
?
“那个,布莱特阁下。”
夜尘发现了异常点,打算以此为突破口。
“怎么了东洋小鬼,这么快就吃饱了吗,这样可长不高啊,还有玛丽修女要不多喝点牛奶的话可就丰满不起来了哦~”
“布......布莱特大人!”
无视着羞愧的责怪的玛丽和哈哈大笑的约翰,夜尘继续发问道。
“在下虽是东洋之人,在此人生地不熟,但也认识几个西洋友人,而他们其中,就有着佩戴着十字架的信徒,其中一人佩戴着和瑞丽安小姐一样的十字架,但您的十字架似乎中间多了个圆环,而且十字的下端要长上许多,请问是有什么深奥的缘故吗?”
夜尘虽然知道一些有关基督教的知识,但对于其中的细节并不是样样通晓,但这两人如果都是在一个教堂里的,那么就应该佩戴一样的十字架,或许可能是有什么特殊的宗教含义,但夜尘认为此事必有蹊跷。
“哦,我和玛丽修女不一样,是十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可以说算是个冒牌神父啦~”
“那就是说,这个十字架是冒牌货的意思么?”
“那到不是,这个十字架是[凯尔特十字],而我是英国圣公会的牧师,自然就佩戴着这种样式的十字架喽,不过夜尘兄弟为何要问我这个问题?”
约翰虽然是魔术师,但其身份或许只是一介牧师,也就是说他所佩戴着的[凯尔特十字]是正常的,这么说来的话,问题就出在另一人身上了。
“既然您和瑞丽安小姐都从属圣约翰大教堂,为何瑞丽安小姐佩戴的十字样式却和您的不同呢?”
夜尘将目光转移到玛丽身上,而玛丽似乎也注意到刚才的谈话,结束了祈祷,不过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并没有回答。
虽然夜尘决定有所蹊跷但也不打算强行询问,就如同卡尔不会询问自己的秘密一样,玛丽虽然不是魔术师,但既然心里有什么不想告知他人的秘密的话那么身为礼仪也不该去过多探讨。
或许,是有什么悲伤的回忆。
刚才还在一直嘻哈玩笑的约翰也变得沉默起来,或许此时收住才是最佳的选择。
“不.......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如果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
就当夜尘打算道歉的时候——
“和......[猎魔者]有关吗.......”
——玛丽突然发出极为微弱的声音。
“这个......不管有没有关系,如果不想说的话就算了,道歉了,让你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夜尘自己也有着痛苦的回忆,所以并不打算让对方也回想起来。
“没有关系......如果夜尘大人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您.......”
但即便这样,这个天性善良的少女依旧这么说道。
“这样真的好吗,玛丽?”
约翰没有称其为修女,而是一种如果父亲的态度关心道。
“没.......没事的,夜尘大人估计是注意到了.......如果和[猎魔者]有关的话,或许能帮的上忙........”
(混蛋........我竟然为了自己做这种事.......)
夜尘因为自己触及到一个孩子内心的伤痛而暗暗后悔。
“唉,还是由我来说吧,玛丽,你先回房间去。”
“是,布莱特大人.......”
玛丽小声的说道,走的途中夜尘注意到有泪珠从空中落下。
待玛丽回到房间后,夜尘才再次开口。
“道歉.........”
“算了,反正你都问了,就算是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再次之前,我要和你说明,其实那个孩子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只是处于她的继父这种身份和她居住在一起罢了,但是从我决定道别过去那段不堪的时光成为她的父亲之后,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保护她不再受到任何伤害,虽然不知你这东洋小鬼到底是不是[猎魔者],但如果你胆敢伤害到她的话,我绝对会把你碎尸万段,听清楚了么,东洋小鬼!”
与刚才不同,约翰露出了极为恐怖的表情,那脸上的伤疤仿佛诉说着过去的罪恶,而那充满皱纹的脸颊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孔武有力,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但那深邃的双眼中,透射出的眼神却是如圣人般慈祥,仿佛能够净化人龌蹉的心灵。
夜尘明白这个男人对少女的父爱有多么的深厚。
虽然自己从没得到过这样的厚爱。
“当然,在下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恩将仇报之人,所以绝不会做出伤害瑞丽安小姐的事情!”
并不是因为畏惧所说,而是发自内心的声音。
“那么,东洋的少年夜尘啊,你能够对着上帝发誓,自己不是[猎魔者],并且绝不会伤害到那圣洁的孩子吗!”
此时时刻,约翰就如同真正的牧师一样,直视夜尘的双眼,就算是不精通西洋宗教文化的夜尘,也明白其中的神圣。
“当然,在下不是[猎魔者],更不会做出伤害瑞丽安小姐之事,如果食言,愿自行了断,死后下九重地狱,永劫不复!”
虽然夜尘并不是表里如一的人,但此时却说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没有半点虚伪。
看到夜车那真诚的眼神,约翰沉默了数秒,闭上双眼如同沉思一般后,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关于这个十字架由来的故事。”
约翰十分认真的说道。
“关于,十年前发生在这孩子身上的惨剧。”
4
“首先声明一下,大部分的故事我也只是听其他的修女说来的,在认识那孩子之前我只是个刚刚到这座城市的魔术师,对她的过去并不了解,只知道当时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个事件罢了。”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件?”
“没错,在我来到这座城市的不久之前,在圣约翰大教堂发生了一场火灾。”
“火灾?”
“没错,据说很多修女和牧师在那场火灾后死去,几乎没人知道事情的内幕,但有一个人例外。”
“哦,是么?”
至于那个人,夜尘其实已经知道了,按照故事的发展,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那个人,就是当时年仅五岁的玛丽,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
(一个五岁的孩子,却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而在那次火灾里,据说在失去的人中,有三个玛丽唯一的亲人。”
“亲.......人.........”
虽然谈论的是关于玛丽的话题,但此时夜尘却回想到自己过去那痛苦的回忆。
(和我一样吗.......)
“而那三人分别是玛丽的父亲、母亲以及比他年长的哥哥。”
“哥哥.......”
夜尘再次回想到自己见死不救而死去的妹妹,以及为了救自己而牺牲的兄长。
(可恶,为什么现在会想到那些事情.........)
“虽然外界称之为火灾,但实际上有人怀疑是魔术师所为。”
!
(魔术......师.........)
夜尘内心咬牙的说道,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变化。
“是预谋好的谋杀吗?”
“不,这只是很暧昧的说法,据说消息被政府所封锁了,而宪兵团的人自然不想和政府对着干,自然没人敢去调查这件事件。”
(政府吗......对于人民的剥削难道还不够吗,甚至为了金钱而去伤害那么小的孩子吗!)
“可以肯定,那些魔术师是城中某个巨大势力的手下,在犯下案件后通过买通宪兵团的高层封锁了人们对事件的调查,但即便如此当时还是有一个宪兵团的士兵不顾上层的反对,执意要去调查那件事情。”
(看来这世间还是有不少正义人士.......)
像夏娜、卡尔那样为了弱者挺身而出的正义人士,而不是自己这种只为了自己而战的小人。
“那个人叫汉劳.博伦,据说在前天夜里被人杀害,在那之前他就一直调查那个事件,并最终获得了一个并不切确的消息。”
(汉劳.博伦......)
夜尘回想起温斯特所提及的那个少尉的名字。
“哦,是什么消息呢?”
“那些魔术师中的一人,其身份似乎是加列特家族的一员,被称为[纵火者]的男人。”
(加列特家族,是那群混蛋做的吗!)
夜尘开始后悔接下了委托。
“那么这家伙,就是[猎魔者]吗?”
将调查自己的汉劳。博伦杀害,有充分的动机驱使其那样做。
“不,应该不可能,至于为何那是因为他就是被[猎魔者]杀害的对象。”
!
(被[猎魔者]杀害了?)
夜尘脑海中再次出现疑问。
(为了给受害者报仇吗..........但就连那个汉劳。博伦都只是调查出这种程度,而那火灾的幸存者唯有玛丽一人,政府又封锁了消息,那么就是加列特家族的内部人员吗,但为何要等待十年才这么做,不,问题在于为何要这么做,内部矛盾吗,还是利益关系的破裂.........对了,有一个人十分值得怀疑........或许他就是[猎魔者].........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矛盾,为什么[猎魔者]会认识玛丽和布莱特,到底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
夜尘决定继续听约翰继续讲述接下来的故事。
“虽然调查出了这个信息,却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事件的调查也不了了之,这是世上常有的事情,本来是没必要在意的,但是.........”
夜尘十分明白约翰想说什么,甚至可能比对方还要明白他想说的话语。
“玛丽却永远的失去了家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活下来了啊!”
对于政府来说,死亡的人数大概只是个枯燥的数字罢了,对于那些为了利益而行凶的魔术师来说,不过是增添自己手中的亡魂罢了,但是对于那些失去至亲,唯独自己活下来的人来说——
(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啊..........)
在那一夜,夜尘就失去了一切。
而这世间,大概也有无数人因为战争、谋杀这种罪恶而遭受同样的遭遇吧。
相比起死去,独自活下去的痛苦甚至比死亡还要更加难受。
此时此刻自己十分理解玛丽心中的痛苦。
听到这样的话语,即便是夜尘的脸颊也面露愤怒之色。
看到夜尘的表情,约翰停顿了一会,又继续说道。
“而且不知为何,或许是火灾的缘故还是什么别的缘故,从那以后玛丽就记不起任何关于自己父母以及兄长的回忆,无论是样貌还是经历,都仿佛是被盗取般消失在她的脑海中,唯独能够记住的,就是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并因此感到十分悲伤,可无论如何却都无法回想起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只能在角落默默的哭泣,那种痛苦,你能明白吗?”
“啊..........大概吧..........”
夜尘想像往常那样掩盖内心的情感,但此时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
即便夜尘失去了一切,但至少夜尘还拥有过去的回忆,虽然那一夜的回忆令人夜尘十分的痛苦,但大多数回忆都还是十分快乐的,至少在失去一切后的现在看来是快乐无比的,但是玛丽,这个仅仅十五岁的少女,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女——
(连回忆..........都做不到了吗..........)
——却失去了一切,无论是亲人,还是过去的回忆,真正上的失去。
(这算什么..........为什么她那样善良的人、为他人早想的人要遭受这样的痛苦,而那些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掠夺他人的人,却没有人惩戒.........是因为,这世间太多像我这样自私的混蛋吗!)
像她那样能够相信自己、帮助自己的人却连记忆都被夺取,而像夜尘这样对妹妹见死不救、牺牲了兄长的的人却至少拥有着回忆。
“混蛋..........”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明存在吗?
虽然夜尘,很久之前就不在相信有神的存在。
“而她所佩戴的[拉丁十字],是她的母亲留下来的唯一一件遗物。”
“遗物?”
并不是什么宗教上的问题,只是单纯寄托着回忆的饰物。
自己却因为多疑而无意间伤害到了她人。
为什么自己总是那么疑神疑鬼?而不能像夏娜以及卡尔那样相信他人。
夜尘暗暗自责道。
“那孩子每天都会准备那三个无法回忆的父亲、母亲以及兄长的餐具,或许是希望他们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身边,而我因为知道了她的遭遇后才决定成为牧师,并成为她的监护人,每当那孩子想要想起那三人的面孔以及相处的回忆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时就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暗暗落泪,大概那善良的孩子是不想给人添麻烦吧。”
无视了夜尘表情的变化,约翰继续讲到。
”虽然我一直将她视作我的女儿,为了她甚至能够付出一切,可是我终归不是他的亲人,那些失去的东西,是再也无法回来的........”
“没错.......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了........”
逝去之物无法顶替,只会成为永久的哀伤。
即便是向那个男人复仇之后的夜尘,在那黑暗的尽头又能够获得什么呢?
虽然夜尘,从来不打算想那之后的事情。
“这就是关于那个孩子故事的全部了,虽然不知道你察觉到什么,但在相信你不是[猎魔者]的前提下,这些对寻找真正的[猎魔者]是否会有所帮助呢?”
“这个,当然是有一些,不过.........”
疑惑的地方依旧不少,无论是十字架还是餐具都无法联想到与[猎魔者]之间的关系。
可以大致确认的,是[猎魔者]参与了十年前的行动。
[猎魔者]与玛丽以及布莱特有着某种隐藏的联系。
[猎魔者]的对象几乎是加列特家族的成员或与其有所联系的人。
对象全部是魔术师。
但是依靠这些,还无法确定[猎魔者]的真面目。
有所怀疑的对象,但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自己身处被通缉的状况,前方的道路困难重重。
“是么,真是道歉啊,讲了个对你没有意义的故事啊。”
“不,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但即便如此——
“不是没有意义的,虽然还有很多的谜团没有搞清,虽然对方的面目依旧模糊,虽然敌人的意图还未完全了解,但是这并不是没有意义的,或许你认为我只是在狡辩,只是在大言不惭,但我却十分理解那孩子身上的痛苦,即便是现在也如同身受,那种失去家人、孤独存活的痛苦,是绝对无法忘却的,甚至比死亡还要痛苦万分!所以那不是没有意义的,无论是善良的人也好,邪恶的人也好,普通人也好,魔术师也好,失去家人的痛苦,是毫无差别的!”
——夜尘也并没有畏惧。
“那个[猎魔者],现在正不断的夺取他人的性命,无论是有罪之人的性命,还是无罪之人的性命,都被其接连不断的夺取,而对于他们的家人来说,肯定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如同那孩子受到的遭遇一样!”
极为罕见,夜尘歇斯底里般的说道。
“所以,我要阻止[猎魔者],为了不在另更多的人感受到这种痛苦,我要打倒“它”,为了不让更多的生命被其夺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义,也不是什么正义的行为,只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罢了!”
从那夜之后,夜尘就绝对贯彻到底的原则。
不让更多的人遭受到玛丽与自己的那样悲剧的原则。
“即便顶着恶名也不惜如此?”
约翰微笑的看像夜尘,眼神充满了欣慰。
“啊,就算是被人称之为[猎魔者]也在所不惜。”
夜尘意志坚定的说道。
“呵呵,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你的东西就放在门口了,打算现在就出发吗?”
“啊,当然,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再这样悠闲下去了吗?”
从椅子上起身,夜尘走向通往外面的方向,将[星尘]和荷包放置在腰部,向着门外走去。
“我的反击,才刚刚开始啊。”
5
关于夜尘是[猎魔者]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城市。
并不是比喻,而是字面上的意思。
“该死,怎么这么多宪兵团的人在街上。”
大街上到处都是宪兵团的士兵,身穿着蓝色制服在大街小巷中搜查和巡逻,墙壁上贴满了自己的通缉令,引来大量的市民围观,街边的人议论纷纷,都是关于自己的话题,仅仅是一夜之间夜尘就陷入了这般的困境,很难想象政府有着这样高的效率,毫无疑问是加列特家族的人插手其中,现在的夜尘,已经成为了全民公敌。
在这样危机四伏的情况下,夜尘自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之上,只能够借助[轻功]在房屋上穿梭。
站在某个巨大的四面钟塔之上,夜尘在大街上寻找着目标。
“嗯..........那里吗?”
事先说明,夜尘所找的并不是[猎魔者],对方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夜尘找到,此时夜尘所寻找的,是衣着破烂的醉鬼或是面相凶恶的混混。
要想查出[猎魔者]的真身,就要从被杀害的对象身上寻找线索,而要找到魔术师这些经常游走在黑暗社会的人群,就要寻找他们的同类。
而他们的聚集之地,往往会拥有着夜尘想要知道的情报。
比方说,汇集着各种人士的酒馆。
“就连宪兵团的人都没有靠近,看来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地方。”
夜尘从钟塔上跳下,朝着自己锁定的目标在空中飞奔而去,在到达了目标的上面后,从屋顶落下,站在酒馆所在的巷子之中。
“巴克斯酒馆,是酒馆老板的名字吗?”
望着外表十分冷清的酒馆门上的木牌,上面的英文早已褪色。
虽然是用罗马神话中的酒神命名,其实严格来说是沙俄尼索斯的别名,可怎么看都不像是十分高端的酒馆,毕竟夜尘是跟踪那些底层人士才找到这里的,不过要说道打探消息之类的,没有比这种地方更加适合的了。
“希望能够获得想要的消息。”
夜尘推门而入,进入了酒馆之中。
在进入之后,夜尘才发现自己被酒馆外面的冷清所欺骗了。
十分昏暗的空间内,却坐满了大量的人群,喧闹之声犹如早市,空气中弥漫的刺鼻的酒精味,木质地板上则是乌黑的脚印,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型的围栏,里面有两个赤身**的巨汉在空手搏击,周围则是助威的看客以及手持钞票的赌徒,右手边的众人则在玩着法式轮盘游戏,参与者似乎都是一些面相凶恶之徒,嘴上叼着的雪茄让四周的环境变得乌烟瘴气。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夜尘,或者说对于这些人来讲罪犯并不是什么十分吃惊的事,夜尘默默的穿过其中,来到了酒馆的木柜台前,坐在了身边的木椅之上。
周围并没有什么旁人,大多数人多聚集在身后的木桌旁饮酒狂欢,这种情况对于夜尘来说再好不过。
“有什么需要么,东洋的夜尘先生?”
一个身穿黑色背心和白色衬衫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夜尘眼前,与周围的人不同给人一种十分整洁的感觉,面带职业的微笑既亲切又虚伪,洁白的牙齿中夹杂着襄入的金牙,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用手上的抹布擦拭着酒杯,从其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依旧和自己搭话这点来看大概就是酒馆的老板了。
“没想到消息传的那么快啊,不打算向政府通报么?”
“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能做对客人这么失礼的事情,况且在座的几人也有着魔术师的身份,其中也不乏亡命之徒,所以就算是身为[猎魔者]的您,在这里也只是尊贵的客人而已,而对于客人,我就会尽其所能的提供服务,仅此而已。”
对方十分礼帽的说道,不过这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不然夜尘也不会冒险出现在他人面前。
“既然阁下知道了在下的名字,那么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啊?”
“巴克斯.亚历山德,听起来十分自大的名字,不过对与经营酒馆来说却再好不过了,不嫌弃的话叫我巴克斯就好了。”
“亚历山德阁下的酒馆还真是生意兴隆啊,看来是阁下经营有方。”
“夜尘先生过奖了,这里可不是什么高端的地方,只是提供美酒与低俗娱乐的破旧酒馆而已。”
“除此之外,也贩卖别的“东西”吧?”
“那就要看您的需求了,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会尽其所能的为客人服务,无论是提供年幼的处女,还是谋杀碍事的平民,都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内。”
巴克斯。亚历山德面带微笑的说道,仿佛在述说十分常见的事情。
夜尘虽然对其所说的“服务”十分厌恶,但表面上并没有显现出来,对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惊讶,所谓的无法地带,就是指这样的地方。
“这些到是不必了,我来这里,只是想打听某个魔术师的住宅,仅此而已。”
“哦,不知您想要打听哪位魔术师大人?”
“查理.伦纳德,应该是很有名的名字吧?”
夜尘一边问道,一边从荷包中掏出几枚金币,置于台上。
从很久之前开始,夜尘就怀疑这个男人是[猎魔者],在离开了玛丽家之后就更加怀疑这个伪装死亡的男人,相比起其他人,他有着很大的嫌疑,昨夜舞台上的尸体虽然是温斯特的,但那个真相只有解开了幻术本人的夜尘知晓,而其他人却依旧误认为查理.伦纳德已经死与自己手上,随着尸体被自燃术式化为灰烬后真相就被永远的隐藏在黑暗之中,而要说有谁因此得利的话毫无疑问是设下骗局的[猎魔者]本人,如果在将[猎魔者]的身份嫁祸到夜尘之后从世间消失,就可以完全逃避世人的眼球,况且要完成这个骗局就必然要十分了解大都会剧院舞台的构造,那暗杀预告也许只是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只是转移加列特家族的注意力,而能够做到这些又丝毫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的,只能是精通幻术的那个男人——
——查理.伦纳德
不仅如此,[猎魔者]与玛丽和约翰有着某种联系,为了不让顶替自己身份的夜尘死去而将自己放在了玛丽家门口,毫无疑问是知道约翰有着医疗魔术的能力,但约翰似乎与加列特家族并没有什么联系,至少据夜尘所知是没有关系的,而与其有联系的唯有十年前在圣约翰大教堂火灾事件的幸存者玛丽,那么[猎魔者]可能是参与了十年前圣约翰大教堂火灾事件的犯人,还杀死了同为凶手的[纵火者],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那么[猎魔者]可能就是加列特家族的手下或是家族成员,并且温斯特曾说过查理。伦纳德知晓很多加列特家族的内幕,那场火灾的真相恐怕也十分清楚,虽然还有很多谜团没有明白,但是查理。伦纳德的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所以夜尘第一个要调查的就是他的住宅,并找出证明其是[猎魔者]的证据。
“查理.伦纳德?那位魔术师大人不是已经被夜尘先生杀死了吗?为何还要查询一个死人的住宅?而且现在宪兵团的人正在调查那里,现在前往那里的话对于夜尘先生恐怕不利吧?”
“不用管那么多,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的住所就行了,难道你喜欢打听客人的隐私吗?”
虽然夜尘并不是[猎魔者],但眼下在此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夜尘将台上的金币往巴克斯.亚历山德的方向推去来代替自己的回答。
“当然不会,我们只会为客人提供优质的服务而已,其实那位魔术师大人生前也经常已加列特家族的名义委托我们干过一些“事情”,所以我们知道其住宅的位置,这是他曾经委托我们运送“牛扒”时写的地址,其中就包含了他的住宅,现在应该已经被宪兵团的人派人调查了吧,不过我相信夜尘先生会有办法解决的。”
巴克斯.亚历山德一边微笑着从桌面的一本巨大笔记本中撕下其中的一页,一边将手伸向台上的金币,在点数了金币的数量后,缓慢的放入口袋之中。
而那递给夜尘写满了文字的纸张,就是他所说的关于运送“牛扒”的委托。
(“牛扒”?是暗指着什么?)
看着纸张尾端写着查理。伦纳德住宅的地址,夜尘的心中有着不详之感。
或许这“牛扒”和温斯特所说的“禁术”有着某种关联,但现在还无法擅自判断。
看来必须要好好调查一番了。
将纸张收入荷包后,夜尘并没有就此离去,虽然荷包中的财富几经不多,但夜尘还是从中拿出一枚金币,放置在了台前。
“感谢阁下的帮助,那么关于我来到这里的事情..........”
“放心,我们从来没见过面.........”
将台上的金币收下,巴克斯。亚历山德笑的说道。
“当然,在下从未怀疑过阁下。”
(当然,如果有人出钱的话你是肯定会出卖我的,就像你出卖查理。伦纳德一样。)
虽说如此,但保险一点总不是坏事。
看着绽放着金光的巴克斯。亚历山德,夜尘对此就更加的深信不疑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无论是在九州还是这里都是毫无差别的。
“那么在下就告辞了,望阁下生意兴隆。”
“多谢夜尘先生的吉言,日后要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这里找我,我必定尽其所能。”
(尽其所能?是尽“钱”所能吧?)
虽然知道对方是个见钱眼开的人,但对于夜尘来说这里也是个打探消息的好去处,双方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而已,况且夜尘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日后肯定会再次拜访。
离开了酒馆后,夜尘再次利用[轻功]跳上房顶,往着查理。伦纳德的住宅方向奔去。
(宪兵团的人.......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查理。伦纳德已经被误认为死亡,而且还是“身为”[猎魔者]的我杀死的对象,为了抓捕我而寻找线索的话肯定会对其住所调查一番,不过这样的话对于查理。伦纳德来说不是十分不利么.........如温斯特和巴克斯口中所言,查理。伦纳德和加列特家族经常进行着见不得光的委托,而且那个住宅下隐藏着许多秘密,如果说查理。伦纳德是[猎魔者]的话岂不是自掘坟墓........不过可能是他没有想到那么远?.........不,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或者他想到了解决这一麻烦的方法,不过这也只是一种假设而已,还是有很多矛盾的地方.........)
还有“牛扒”,以及温斯特口中的“禁术”,是否和杀害对象缺失心脏的原因有关,或许其中有着夜尘难以想象的复杂联系。
或许真相会出乎自己的预料,或者什么也不是,只是想太多而已。
还有,加列特家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与他们的遭遇也要列入其中。
(夏娜应该也会去调查吧,不知道那个丫头现在身处何处.........)
说不定还会有[猎魔者]设下的埋伏,必须设想到最糟糕的状况。
(不过[猎魔者]如果想要继续隐藏身份就不能让身为[猎魔者]的我死去.......)
至少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让夜尘死去。
“想太多也没什么帮助,等到了查理.伦纳德的住宅之后就能搞清楚一些疑问了。”
夜尘加快了脚步,利用[轻功]从房屋之上向街道的另一头跳去。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一战了。”
只要有着腰中的[星尘],夜尘就无所畏惧。
6
在经过一段长途跋涉后,夜尘来到了查理.伦纳德住所所在的街道。
这里是位于曼哈顿岛的边缘地带,相比起繁荣的市中心自然要萧条不少,另一方面由于地价较为便宜的缘故,许多不算富豪的中产阶级往往会在这里购买房屋,而查理.伦纳德身为一名大都会剧院的金牌魔术师自然也在这里居住。
“终于到了吗?”
此时的夜尘正站在某个建筑的屋顶之上,由于自己是通缉犯的缘故,夜尘不能像寻常人一般行走在大街之上,只能依靠着[轻功]在屋顶上移动,结果浪费了不少时间,虽说如此但还是因此避免了被宪兵团的士兵发现,或许他们没想到自己这个东洋的道士会使用[轻功]这种本领吧。
(不过要想进入房屋之内终究还是要下到地面啊............)
夜尘这么想着,向街道下望去。
巴克斯说宪兵团的人会前往查理。伦纳德的住所处调查,看来一场战斗是难以避免了。
不过——
“咦?怎么回事?”
——情况并不是夜尘想的那样。
夜尘之所以会吃惊也是十分正常的。
“为什么这里没有宪兵团的士兵呢?”
虽然是边缘地区的缘故,但这里可是被杀害对象的住宅,按道理应该会被封锁起来才对,可事实上眼下的街道安静的出奇,只有零散的数人在街道上行走,压根就看不到士兵的踪影。
周围十分的安静,仿佛静止了一般。
奇怪,太过安静了。
仿佛是陷阱一般。
(是陷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不能轻举妄动了,还是先按照地址上的描述找到住所后在做出行动吧,那么...........)
夜尘开始从近到远打量着建筑,目光渐渐移向远方,并最终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然而——
(怎么回事,为什么.............)
——却并没有看到查理.伦纳德的住所。
如同不存在一样,消失在街道上。
(是我看漏了吗..........不可能,肯定有什么问题,或许就是因为找不到查理。伦纳德的住宅所以那些宪兵团的士兵才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这肯定是[猎魔者]的某种魔术.........但是什么魔术呢..........)
现在夜尘关于[猎魔者]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查理.伦纳德。
大都会剧院的金牌魔术师。
加列特家族旗下的魔术师。
精通幻术的魔术师。
(幻术..........原来如此,是幻术..........)
虽然自己不了解幻术,但对方大概是利用幻术将自己的住所隐藏了起来,方法多种多样,比方说改变光线的位置,让自己所看到的景物和实际的位置发生偏移从而产生了“消失”的错觉,或者说是对靠近的对象采取心理暗示,总之幻术的实质就是欺骗,眼见之物非为实,耳听之音或为虚,只有理解了幻术的本质才能够识破术式的效果,这对于身为一名[魔剑使]的夜尘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
“既然眼睛不可靠,就靠感觉来破解吧。”
——夜尘有着某种特殊的体质。
只见夜尘闭上双眸,盘腿而坐,定下心神,静若浮雕,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对魔力的感应上,既然对方使用的是幻术,而且是能够让那么庞大的建筑消失的术式,必然会因此而产生巨大的魔力,只要感受到魔力的波动,就可以大致的确立住所的位置。
一般的魔术师自然难以做到,就算是幻术师也要颇费工夫。
但对于夜尘来说,却只需片刻。
“原来如此,依靠改变光线让人产生错觉,三间房屋变成了两间房屋的视角吗..........”
从夜尘这里看去,只能看到住所前的建筑和住所后的建筑,但实际上那只是视角的局限性所导致的错觉,不过这个幻术就是另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会产生一样的视角,即只能看到两间房屋的视角,从而产生只有两间房屋的错觉,而查理。伦纳德的住宅则位于两间房屋之间。
(也就是说,不要以查理.伦纳德的住所为目标,而是以那两间房屋为对照就可以到达了,虽然看起来是十分简单的魔术但却非常的具有欺骗性啊........)
魔术并不复杂,只是改变光线的方向、人的视角,但正因为人们大多数都只看到表面、相信现象,往往很难看到事物的本源,所谓三人成虎、人云亦云,夜尘之所以被诬陷成[猎魔者]其实也是相同的原理,只是对方利用的不是光线而是世人的愚昧和偏见罢了。
有了可行的方法,确定了目标的方位,接下来就是展开行动了。
夜尘起身,上身微曲,前脚弯曲蓄力,后脚如石柱般顶直,准备利用[瞬步]在刹那间到达目标,虽然可以通过[破魔令]来解除幻术,可事实上由于幻术没有实体所以必须靠近才能破解但那样就未免太过麻烦,而且这个幻术可以消除住所的存在对于夜尘来说也是极为有利的,不过由于自己并不知道目标的实体位置所以要依靠对照在不破坏幻术的基础上瞬间进入术式的范围之内,从而达到破解幻术的效果。
“疾!”
将魔力聚集在脚下,然后在瞬间踩踏地面数次产生巨大的爆发力后,利用这股力量的反弹造成瞬间移动的效果,夜尘如疾影般划过半空冲入术式之内,然后在住宅门前停止。
眼前,出现了房屋的实体,正是查理.伦纳德的住宅。
两层楼式的英伦风格建筑,橘红色的瓦砾整齐的排列在屋顶之上,砖瓦色的墙壁给人一种冰凉的触感,房屋的大门是铝制合金所制,而门派上则写着主人的姓氏。
“要从正门进入吗.........”
夜尘显然是没有打开大门的钥匙,虽然也有着用剑斩开铝制合金的选择但是这样有可能种对方可能埋下的陷阱,说不定还会导致幻术的解除,相比之下还不如从二楼的窗户进入要更为保险许多,虽然知道西方圣诞老人的传说故事但毫无疑问夜尘是不会选择从屋顶的烟囱内进入的。
利用[瞬步]一跃至二楼外部,通过禁闭的窗户进入了建筑内部。
“嗯........这里似乎是查理.伦纳德的房间啊..........”
夜尘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房间之内,内部的构造十分整齐,就连物品的摆放都十分讲究,看来查理.伦纳德是个十分喜爱整洁的男人。
窗户旁边是一个漆黑色的木桌,椅子左面朝外微微倾斜,桌子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书籍,似乎是某个文学家的著作,书籍旁摆放着一个棕红色的马克杯,杯子的外部十分的洁净,里面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咖啡,散发着有些刺鼻的酸臭味。
(是忘记倒掉了么,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啊.........从其对房间的摆放来看应该是个喜爱整洁的男人,不可能会犯下这样的举动..........书籍翻开是因为没看完的缘故么.........椅子的位置也有些偏移..........)
很难想象是对方自己造成的,或许查理。伦纳德只是想短暂的离开这里,但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回来。
某种夜尘不知道的原因。
(除此之外好像没什么线索了..........)
离开查理。伦纳德的房间后夜尘又搜寻了二楼的其他房间,这个男人似乎是独自居住,但即便如此其他的房间也十分的整洁,完全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但唯独自己的房间出现异常,毫无疑问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者说在这个建筑里的某处发生了什么事情。
离开二楼后夜尘来到了一楼。
“什..........”
结果对眼前的景象大吃一惊。
如果二楼可以用整洁来形容的话,那么一楼就只能用脏乱来形容了。
十分违和的状况,与二楼的环境天差地别。
地面沾满了灰尘,但其中几处因为不知何人的脚印而显得较为干净,桌椅也随意的摆放着,位于其上的餐具中仍有残余的食物,但是食物并没有完全发臭,似乎是昨夜的晚餐。
很难想象是主人自己造成的状况,看样子更像是不速之客所为。
地上的脚印有些杂乱无章,脚印也有新有旧,而最新的脚印大致都朝着一个方向,夜尘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线索,跟随着脚印的方向来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床上的被子并没有叠好,显然是有人曾经在此短暂居住过,而那脚印的方向并不是通往床的位置,而是到达床对面书架的方向就消失不见。
(不,并不是消失不见,有半个脚印被书架挡住了)
这个房间显然不是主人房,没有设置书架的意义,而且这上面的书大多数都堆积着灰尘,唯有几本书较为整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书架肯定是通往着某个暗道的开关,而那些书籍则是开门的密码。
(这几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夜尘将书籍一一拿下观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联系,都是些名著之类的书籍,也难以想象到这些书籍有什么排列顺序。
(等等.........会不会是按书籍问世的时间顺序..........)
夜尘并不通晓西欧名著,不过这些书籍的作者在前言的结尾之处会标明着写书时间,夜尘记下时间后先将其一一放回,然后在按照着先后顺序拿下,只听书架发出了某种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其中间如同机关暗门般打开了。
在夜尘的前方出现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暗道,前方漆黑一片,似乎并没有光照。
脚印的另一半出现在脚下,同时向道路的方向延伸,通向那神秘诡异的暗道。
(从刚才为止就没有看到什么陷阱..........不知这下面会有着什么呢.......)
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了,夜尘的心中告诉自己,最后的线索就在里面了。
踏出前进的脚步,夜尘进入了暗道之中。
7
虽然暗道里并没有光线,但凭借着脚下的阶梯还是能够缓慢的前行,这里应该是通往位于建筑下的地下室,原因在于越往下走空气就越为沉闷,而且酸臭之味也越来越重,夜尘心中有着极为不详的预感,那诡异的味道令人毛骨悚然,而且不知为何夜尘十分的熟悉。
就像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随着脚下的道路变得平缓,夜尘知道自己已经到底了底端,而在道路的尽头处有一盏正在燃烧的油灯,而尽头处则是一扇半敞开的木门。
夜尘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注意着周围的细节,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东西飞出,一直到那个门的面前,都没有任何异常,夜尘观察油灯,发现除了把手外的地方都十分的肮脏,也就是说这个油灯最近有人使用,脚印再次在脚下显现,但因为处于地下室的原因已经极为稀薄,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脚印了。
因为门的后面,就是最终的目的地。
夜尘握住把手,缓缓的推开木门,随着木门的敞开,从们内传来的酸臭之味就愈发厚重,简直到了呛鼻的层度。
(这股味道,难道是.........)
一个可怕的事实在夜尘脑海中显现。
将油灯高举,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前方的黑暗。
然后——
“这是!”
——夜尘看到了。
尸体。
无数的尸体。
数以百计的尸体。
已经腐烂的尸体。
正在腐烂的尸体。
散发着恶臭味的尸体。
尸体的残肢。
鲜红的内脏。
被切割下的人头。
眼睛似乎被挖出。
肚子被从中切开。
肠子散落在地上。
面貌无法辨别。
有些已经制成干尸。
有的被.......
还有的被.........
被..........
夜尘的油灯,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地下室十分的宽敞,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这就是所谓的“牛排”么!”
夜尘想起了巴克斯所说的话,查理。伦纳德曾经已加列特家族的名义委托人运送“牛排”。
而现在,夜尘终于明白那“牛排”的意思、以及温斯特口中关于加列特家族中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指的是什么了。
望着这些尸体,夜尘并没有因为感官上的冲击以及尸体的腐臭味而呕吐不已,毕竟不是第一次见到成堆的尸山了,而且仅仅是因为这点程度的黑暗而畏惧的话,就不可能阻止[猎魔者]了。
(不过为什么会在这里放置那么多的尸体..........)
从尸体的海洋中走过,夜尘发现在地下室的尽头有一个办公桌。
“是查理.伦纳德的办公桌么,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待着的人,不是冷血至极就是心理变态了.........”
或者说两者皆是。
在往前走去,夜尘突然发现了某个异状。
那办公桌后方的椅子,正背对着夜尘的方向,这样的状况,另夜尘想到与梅菲斯特.福克斯初次见面时的情况。
将腰中的[星尘]拔出,夜尘警惕的向前方走去。
(有人.........在那上面吗..........)
活人?
还是死人?
夜尘缓缓走进,饶过办公桌,转向椅子的正面。
心脏蹦蹦直跳,即使是看到尸体时夜尘也不会感到紧张,但现在却无法安定心神。
将油灯举起。
慢慢的照亮椅子的正面。
然后——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夜尘看到了一副尸体正坐在椅子上方。
“为什么他会在这...........”
准确的说,是那个昨日才见到,金色锅盖头少年的尸体。
“豪尔.加列特。。。。。。。。”
眼前这个毫无生息、全身焦黑的少年,正是加列特家族当家的三子,豪尔.加列特。
那个昨日还不可一世的少年,被自己吓的屁滚尿流的男人,此时却已经变成了一副尸体。
而且心脏部位和其他的遇害人一样缺失了。
“[猎魔者]干的么............”
夜尘走进豪尔的尸体,调查了其全身上下的各个部位。
豪尔.加列特是在昨夜被[猎魔者]用火和硫酸熏闷至死的。
如夏娜所说,是[七宗罪]中的惩罚方式。
“[色欲],还真的很贴切啊.........”
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少年,但仅仅是因为[色欲]就要被置于死地的话,未免太过残酷。
“话说莱昂不是说他昨夜在家中么,怎么会被杀死后带到这里.........”
有着两种假设,要么是豪尔。加列特昨夜从家里被杀害后带到了这里,要么是被欺骗到了这里后在被杀害。
“可是附近怎么看不到作案工具啊。”
如果是被[猎魔者]处理掉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但从住所中的环境看来对方似乎非常冲忙,或许豪尔是在外面被杀害在带到这里的。
夜尘继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办公桌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黑板,黑板上写满了文字,似乎是关于某个魔术的研究课题。
夜尘看着上面的文字,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最后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种魔术.........可能实现么.........)
上面记载的,是某个特别的幻术。
如果没有猜错,大概就是温斯特口中的“禁术”了。
(难怪被列为“禁术”,的确有这样的必要.........)
研究并没有完成,在某个地方就没有了下文。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禁术”的研究也到了相当深远的境界,至少颠覆了夜尘对魔术知识的认知。
至少自己如果不知道这个术式的存在的话或许就会被这个“禁术”而被误导了。
“说不定..........”
自己已经被这个“禁术”所误导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不过——
“为了研究这种“禁术”,就拿人的身体做实验,难道为了所谓的科技进步就可以这样的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吗!”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
夜尘终于明白这里为何放置那么多尸体的原因了。
“为了一己之利就委托他人杀人、对死者的身躯如此的亵渎,这就是所谓的魔术师吗,开什么玩笑...........”
夜尘不能认同,即便知道这样的想法十分幼稚,即便过去就见过许多的尸体,对于这种行为夜尘始终无法轻易接受。
但是夜尘也自知自己的极限,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虽然不能认同,但对于世间大多的恶,也只能视若罔闻。
“混蛋..........人的性命,从何时开始变得那么卑微...........”
如同释放自己的愤怒一般,夜尘重重的一拳打到了桌面上。
必须阻止,要在[猎魔者]杀害更多的对象之前阻止。
夜尘这么想到,开始分析脑子的线索。
(从刚才在进入这个建筑到这里为止可以得到两个假设.........第一个就是查理。伦纳德大概不是[猎魔者],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他的住宅保持的状态并不像身为主人的他在家的样子,更像是被某个不速之客闯入的样子,建筑内部自然不用提,这个黑板上写的文字也在大前天的时候终止了,而且并不像研究告一段落的样子,更像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中断的情况,不过这样的话谜团就更加混乱了.........而且也无法解释为何[猎魔者]会使用幻术,以及和十年前圣约翰大教堂的联系.........第二个假设就是这一切只是查理。伦纳德的障眼法,是为了迷惑他人的眼睛所为,但是这样的说法还是很难让人信服........况且他又是靠着什么方法把豪尔诱骗出来的呢.........其本尊现在又身处何处..........)
夜尘回想起了“禁术”上的内容。
幻术的本质就是欺骗。
或许从哪里开始,自己就想错了方向。
比方说,在昨夜,自己有什么忽视掉的地方。
就在夜尘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股不寻常的魔力波动传人了地下室中。
“这股不寻常的魔力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幻术被破除了,有谁闯入了这里...........”
可能是宪兵团的人。
可能是加列特家族的人。
或者说.............
([猎魔者],打算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把我解决掉么..........)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自己还有着足够的存活价值。
如果仅仅是利用自己一天就将夜尘杀害,昨夜所为旧未免太费周章了。
“那么,就应该是想要来调查这里的宪兵团士兵或者说是想来毁灭证据的加列特家族的手下了。”
不管怎么说,夜尘都没有逃路,只能从唯一的通道中出去。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
“不管是谁,既然能找到这里,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或者说,这样会更加便利。
“就让我用剑来打听想要的消息吧.........”
8
夜尘从地下室中来到一楼大厅,并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迹象。
四周十分的安静,仿佛时间都禁止了一般。
但越是这样的情况下就越是要警惕。
夜尘紧闭双眼,站立在原地。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股魔力波动就如同错觉一般。
幻术么,并不是这样的。
(来了.........)
只见下一个瞬间,门所在的墙壁上被几枚飞镖凿出了巨大的空洞,飞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从八个方位向夜尘的身体飞去,如果不避开的话大概会有和墙壁有着同样的下场吧。
(这个飞镖,看着有些眼熟啊..........)
夜尘回想起来昨夜,自己曾被一模一样的飞镖在胸前开了个巨大的血洞。
(是那三名魔术师之一的矮小男人..........)
那样的攻击,夜尘可不想尝第二次了。
(这些飞镖并不是随意的飞过来的,而是按照某种魔力轨迹运行的,是某种特殊的投抛方式么...........)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夜尘想请其中的原因,必须要马上解决眼前从八方射向自己的飞镖。
“[斗牛女虚危室壁,北宫玄武护我体]!”
夜尘口中默念口诀后,先后向八个方位挥出了三十五剑,将飞向自己的飞镖全部弹开。
“[北宫七宿斩]!”
利用剑的斩击飞快的发出斩击制造出类似屏障般的剑墙,这种招数可以很好的应对飞镖这种攻击力“薄弱”且速度较为“缓慢”的武器,但是其缺点在于挥剑期间无法察觉周围的事物,并且不能中途停止,否则斩击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斩向自身,可以说是一种十分危险的剑术。
还有,就是使用完剑术后身体会僵持数秒。
从而给敌人造成可成之击。
“噗!”
在夜尘挥舞完斩击之后,一个带着铁拳套的拳头重重的击在了自己的腹部,铁套上的铁钉刺入其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夜尘忍不住从口中喷出血来。
一个身穿巨大的大汉,瞬间出现在眼前后朝着夜尘的腹部发出了强力的一击。
这熟悉的感觉,夜尘自然不会忘记。
(混蛋..........是昨夜三名魔术师之一的那个带着铁拳套的家伙.........)
被对方的铁拳击飞,夜尘撞击到了后方的墙壁之上。
墙壁上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足以见得这一拳的威力有多么的恐怖。
但攻击并没有结束,在夜尘倒地的瞬间,一个面向消瘦的男人手持长戟向自己的头部砍下,由于使用了[北宫七宿斩]的缘故,夜尘的身体还不能活动,只能眼见的锋利的斧刃朝脖子处切下。
(该死,早知道就换一个招式了..........)
夜尘虽有些后悔,但在那千钧万发的时刻,自己也没有什么过多的选择了。
“叮!”
鲜血从脖子上的伤痕流出,长戟的斧刃微微切入了脖颈的表层。
在斧刃即将落下的瞬间夜尘的身体恢复了活动的状态,并立刻用剑挡住了沉重的一击。
发出了金属碰撞的杂音,两人僵持着抗衡之势比拼力气。
想要将夜尘的头颅切下的长戟。
抵住长柄的[星尘]。
汗水从夜尘脸上留下,只要稍有疏忽自己就会人头落地。
(可恶,不能这样下去,不然的话.........)
数枚飞镖再次朝夜尘和消瘦男人的方向飞来,这次夜尘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对了。
(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吗,既然这样........)
必须先解决这个抗衡的状态。
“[天星剑道.孤星月伴]!”
夜尘将全身的魔力注入在剑中,利用瞬间的爆发力将对方的长戟挡开。
“破!”
然后以消瘦男人的身板为平台,利用脚瞬间踩踏其数次,利用[瞬步]向旁边避开。
“疾!”
消瘦男人因为踩踏的冲击身体向旁边飞去,恰好的躲过了飞镖,飞镖透过夜尘的残影,在身后的墙壁上定住,留下数个巨大的坑洞。
“呼........好险好险.........”
夜尘从地上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而那个消瘦男人也从地上起来,向夜尘的方向逼去,手持铁拳套的巨汉也从正面靠近,投抛飞镖的矮小男人则位于其身后,后方是墙壁的一角,此时夜尘显然是陷入埋伏了,处于十分不利的局面。
摆出迎击的架势,夜尘身体微曲,凌厉的目光看向前方,随时保持着[瞬步]的状态。
双方陷入了僵持不动的局面。
“夜尘,你这东洋杂种果然在这里,事到如今除了束手就擒你还有什么指望,可恶的[猎魔者]!”
率先发话的,是加列特家族三名魔术师之一的巨汉,只见其一脸凶恶之相,犹如街头的混混般语气嚣张的说道,同时双拳在胸前位置对击,给人一种强硬的气势。
“哼,是这样么,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恐怕不是为了将我杀掉吧,恐怕是为了在宪兵团的人调查之前销毁什么不利于你们的证据吧,比方说,香醇可口的“牛排”?”
被夜尘这么一反问,这巨汉又惊又怒,咬牙切齿的模样看起来就像吃人的野兽。
“你,知道了什么?”
“谁知道呢...........”
夜尘用嘲讽的口气回应,另其脸上青筋暴怒,全身的魔力聚集在双拳与脚下,就连脚下的地面也被其踩裂,如同蓄势待发的炮弹瞄准着前方。
“看来必须要在这里解决掉你这个东洋杂种才行。”
“如果凭你们的本事能够办到的话。”
夜尘不干示弱的回应道。
两者正面交锋,气势极为重要,狭路相逢勇者胜,第一击必须硬碰硬的将对方击退!
“砰!”
如同爆炸般的巨响,在两人的脚下响起。
“在我把你凑的血肉模糊后,不知道你能否继续空出狂言呢!”
“是不是口出狂言,就用拳头来问吧,废话少言,先接下我这剑吧!”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瞬间两人向前方奔去,两眼互视拳剑相向,将全身的魔力注入与各自的武器中,然后向对方挥去。
“看拳!”
“[天狼半月斩]!”
面对笔直的铁拳如炮弹般袭来,夜尘挥出弯月般的斩击与其对抗。
拳头与剑相触,爆发的冲击将周围的物品全部击飞,地板也向下凹陷,留下了两个扇形的空洞,各自朝向两人挥击的方向。
“什...........”
在僵持了数秒后,手持铁拳套的巨汉被剑击产生的风压击飞,毫无疑问,两者的交手夜尘占据了上风。
被击飞到数米之外,那铁拳巨汉将双**叉抵挡在胸前减少了冲击,但即便如此还是重重的撞击在地面上,忍不住的从口中喷出了鲜血出来。
“哼哼,只是这一招就被打的吐血了吗,我们俩孰强孰弱应该高下立判了吧?”
“你!”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夜尘之前就被对方的攻击打到吐血,而且还不止一次,不过眼下的这番话估计能轻易的激怒对方吧。
“看来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果不其然,对方很快站起身来。
(果然上钩了呢..........)
夜尘并没有将魔力注入剑中,而是偷偷的从荷包中拿出一张纸符,藏于手心之中。
“这些自以为是的大话,还是等你下地狱后在用来自鸣得意吧!”
然后对方如同丧失理智的蛮牛朝着自己冲来。
(失去理智之时,就是你败北之际............)
“去死吧!”
(就是现在!)
面对对方直接挥来的拳头,夜尘侧身躲闪掉之后,立刻将手心上的纸符拿出并贴在其脑门前方。
“[土地公公施号令,尔等妖魔皆立定]!”
念着[地缚术]的咒语,夜尘将魔力注入到纸符当中。
下一个瞬间,对方就一动不动的定住了。
虽然是定住了,不过讲话还是做的到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十分恐慌的铁拳巨汉,夜尘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哼哼,这是东洋人的道术,也可以说是魔术的一种,本来是必须借助地脉才能使用的,不过你的后脚并没有离开地面,而且在道家文化中,人本就是由土生成,土又可以理解为地,那么利用这个术式就可以让你暂时不能动弹,因为你是直接触碰术式大概定住的时间会比较久一些吧,不过没关心,等结束战斗后,我~可~要~好~好~的~问~你~一~些~问~题~呢~”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哼哼,谁叫我是[旁门左道]呢~”
战场上可没有公平之分,唯有胜利才是绝对的真理。
魔术师的战斗本身就是充满着诡计,说出这种话的人只能说是太过愚昧。
败者,是没有任何借口的。
这只是夜尘为了取胜而采取的战术而已。
虽然对方的力量与速度都不容忽视,但其招数过于简单,缺乏技巧,特别是被夜尘激怒后就更加明显,动作很容易就被看穿,虽说如此还是十分难对付的角色,而且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两人,自己与其陷入了持久战的话肯定对自己不利,所以要在开始的时候就设下诡计将其解决,然后在对付另外两人,只是个十分简单明了却十分有效的战术而已。
不过虽说如此,情况依旧对夜尘十分不利,毕竟那个消瘦男人现在正从后方朝自己袭来,而他那长戟虽然速度一般但力量十足,而那矮小男人投抛飞镖在暗处骚扰另人防不胜防,如果不先解掉他的话会十分麻烦,不过那个矮小男人一直在远处保持着距离,而且自己还要顾忌到消瘦男人的攻击,在这样的状况下将两人解决可谓是天方夜谭。
这三人虽不是[国家级魔术师],但应该也有接近的实力了吧。
特别是那个矮小男人,其投抛飞镖的方式十分诡异,或许其中暗藏着什么原理。
如果弄清楚其中的原理,就可以破解他的魔术了吧。
“那么........”
夜尘转向身后,裆下了长戟挥来的一击。
“就让在下来做尔等的对手吧。”
然后侧身散去,躲过刺来的飞镖。
“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9
“疾!”
话音刚落,夜尘就从原地消失,留下的残影被飞镖击中化为虚无。
出现在矮小男人的身后,夜尘持剑向其刺去,但意外的是这个矮小男人突然消失了身影,如同[瞬步]一般的效果,而在下一个瞬间,夜尘的头上出现了手持长戟朝自己挥来的消瘦男人,向自己砍去。
夜尘翻身向后方躲避,而消瘦男人则紧追不舍的一路杀来,斧刃挥去之处皆为一片狼藉。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面并没有出现因为瞬间踩踏而凹陷的痕迹,但那矮小男人却凭空消失了,如同瞬间移动一般的出现在夜尘的后方,然后再次发起了从四面八方的袭击。
(竟然能够同时丢出那么多飞镖,而且能够精准的从四面八面袭来........到底有着怎样的奥秘与其中..........)
比起这个,那个如同瞬间移动般诡异的魔术让夜尘百思不得其解,对方身穿矮小应该不擅于运动,虽然有着不可以貌取人的道理但既然对方擅长使用飞镖这种暗器那么其体术应该并不优秀,不可能做出能够媲美[瞬步]的动作出来。
(既然没有看清,就在看几次吧!)
夜尘硬生生裆下了长戟的斩击后将其摊开,然后上身微侧,前脚发力,如脱弦之箭般向矮小男人奔去,并做出了挥剑斩去的假象。
虽然不是[瞬步],但夜尘的目的本来就不是将其一击解决,而是为了观察出瞬间移动的“奥秘”而采取的行动,速度慢下来反而更加有利。
面对夜尘的斩击,矮小男人再次使出了“瞬间移动”的本领。
(嗯?)
夜尘隐约的观察到矮小男人的动作。
很快消瘦男人就再次挥舞着长戟向夜尘袭来,而那矮小男人则出现在了夜尘的右方。
(再来几次..........)
夜尘重复着刚才的行为,然后在矮小男人消失前仔细的观察其手中的动作。
然后在之后的某一个瞬间,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原来如此,关键点是飞镖么..........)
从刚为止,夜尘每次袭击矮小男人的时候,他多会做出一个投飞镖的动作。
而其“瞬间移动”出现的位置,其身后必然有一个飞镖。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其飞镖扔去的位置,就可以在其“瞬间移动”的瞬间将其击落。
(不过,怎么知道飞镖的位置呢,那几乎是瞬间的事情啊,而且为什么将飞镖扔出去后就可以做到瞬间移动的效果呢...........)
就在夜尘这么想的时候,消瘦男人的长戟再次朝夜尘横向挥来。
夜尘用[星尘]将其裆下,但对方并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准变方向,用无刃的后柄朝着夜尘的脸部击去。
“遭.........噗!”
夜尘没有招架住,结果被直接击中面部,并被横向击飞,对方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乘胜追击的向夜尘追来。
“疾!”
夜尘利用[瞬步]躲过对方的斩击,但现身的瞬间——
“噗啊........”
——却被数只飞镖击中全身上下。
“可恶,大意了.......”
虽然因为数量的关系飞镖的威力并不是很大,但即便如此依旧另夜尘受到极大的冲击,没有顾忌疼痛,夜尘立马向后方退去与对方保持着距离。
“该死.......”
夜尘将飞镖慢慢拔出后仍在了地上,却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秘密。
“咦?”
夜尘感觉的到,被自己拔下来来的飞镖上,附着着某种魔力。
当然如果只是普通的飞镖不可能有着如此的强大的威力,其中附着着魔力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是夜尘能够感知到那上面的魔力非比寻常,似乎具有某种形态,如果不是因为夜尘身上被刺入的飞镖过多,或许是感受不到那样微妙的魔力的吧。
将双眼闭上,夜尘开始感应周围的魔力波动。
很快,就发觉了其中的奥秘。
(这就是他那投抛飞镖的特殊方法么,知道真相后意外的感到无聊啊......)
将魔力制成线状来操控飞镖,从而达到能够从四面八方袭击的效果,这就是矮小男人魔术的真相。
而飞镖的轨迹其实只是按照魔力制成的线引领所产生的效果而已。
十分隐秘的手法,但并不算惊人,只是很容易让人以为是投抛方式的原因而没有注意到那些隐藏的线才是能够从四面八方投抛飞镖的真正原因。
而那瞬间移动,其实也只是将飞镖高速抛出后在将线绑在自己身上,然后利用惯性将自己如同飞镖扔出去而已。
十分简单的原理,但却依据使用的方式的不同而拥有奇特的效果。
不过魔术被知道了其构造,就只是无聊的戏法而已。
“胜负已分。”
夜尘面对眼前挥来的长戟,十分平静的说道。
“疾!”
身体从原地消失,挥下的长戟只砍到了残影。
而夜尘的本尊则出现在了矮小男人的面前,做出了挥剑的动作。
同时,紧闭双眼,感受魔力的波动。
矮小男人将飞镖抛出,从原地消失。
(这边吗.......)
夜尘感知到线的方向后,将前脚改为后脚,后脚换为前脚,借助着[瞬步]同样消失在原地。
然后在线通往飞镖的轨迹处——
“[天狼半月斩]!”
——被斩杀的矮小男人以及挥出半月斩击的夜尘如同无中生有般显现。
矮小男人口吐白沫,十分惊讶自己居然会被追上。
虽然斩击并不会至死,但在遭到重视后矮小男人大概已经无法继续战斗了。
无力的倒在地上,夜车转变方向,走向十分吃惊的消瘦男人,将剑指向对方。
“该你了。”
面无表情的说道。
消瘦男人十分慌张的向夜尘扑来,但此时的他却如同巨汉一般漏洞百出,已经没有多少威胁了。
夜尘扎下马步,深吸口气,气运丹田,将全身的魔力注入双臂之中,双手握剑横向御敌。
“[四星为勺名为天,玉衡开阳化为柄,摇光一出七星现,北斗神力破万剑]!”
话毕向前方奔去,朝着消瘦男人挥出了第一剑。
“[一式。 天枢]!”
第一剑,将长戟的斩击裆下。
“[二式。天璇]!”
第二剑,将长戟从其手中震开。
“[三式。天玑]!”
第三剑,朝着消瘦男人的腹部砍去,顿时鲜血四溅。
[四式。天权]!“
第四剑,只是凭空的对空气挥去,但凭借斩击产生的风压将消瘦男人远远击飞。
“[北斗四星剑]!”
被击飞的消瘦男人倒在地上,抽搐了会后就没有动弹。
不过对方并没有死,夜尘对于自己挥剑的力道还是把握着分寸的,何况第四剑压根就没有斩到其身上,只是利用剑风将其击飞罢了。
两个倒下一个被[地缚令]定住,战斗已然结束。
夜尘走向仍旧被定住的巨汉旁边,手中的[星尘]却并没有收于鞘中。
“喂,加列特家族的大个子。”
“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而已。”
嘴上虽这么说,剑却搭在了巨汉的脖子处,锋利的剑锋散发着寒光,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另巨汉身首异处。
“我.....我和[猎魔者]没什么好说的.....啊痛痛痛.....你这个混蛋,血出来了,还不快住手!”
夜尘对于对方的答案给与了相应的回应,面无表情的转动的剑柄,另剑锋在巨汉的脖子上划开了伤口,鲜血顿时从中流下。
“听着,我并喜欢夺走他人的性命,但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到,如果只是在你的皮肤上划开伤口但不至你与死地的话,这种程度的拷问我还是做的到的,所以,在我把你的皮肤一一切割之前是否对答我的问题,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你......你竟敢这样对我,我一定......啊痛痛痛,混蛋,我说....我.....啊啊啊啊.......切下来了,你这个混蛋竟然真的切下来了!!!!!”
“是啊,可惜只切下了左边,右边似乎不太对称啊。”
“等等.....我说......啊痛痛痛.......快住手.....快住手啊!”
“听着,在我询问你到结束之前,我会一直这样割伤你,所以如果要回答的话就尽量快点,我们彼此都没有多少时间了对吧?”
夜尘一边用剑在其身上切割摩擦,一边面带笑容的说道。
“混蛋......那你就快问......啊痛痛痛.....问啊你这个东洋杂种!”
“那么,我问你,你们的豪尔少爷现在身处何处你可曾晓得?”
“豪尔少爷.......现在正在家中啊.......”
(在家中......)
自己明明亲眼在地下室看到了豪尔。加列特的尸体,此时这个男人却说对方在家中。
“此言千真万确?”
“当然啊......今日早上我还看到了少爷呢,怎么会欺骗你这个东洋杂种!”
(今日早上还看到了豪尔.......)
但是毫无疑问,尸体昨夜就已经死去。
如果不是对方在撒谎,就是自己在地下室所看到的尸体是伪造的。
或者说.......
“昨日豪尔少爷最后遇到的人是谁?”
“豪尔少爷?当然是身为长子的莱昂少爷啊,听说昨日因为豪尔少爷犯下了过错,被莱昂少爷训斥,之后一夜都在自己房间里面壁思过呢......”
“莱昂......”
(好像昨日莱昂的的确这样说过.......)
那是偷听莱昂与夏娜对话时得到的消息。
(难道说.......)
本.霍金斯的日子中多次提及的“G”,似乎暗指着莱昂。加列特。
而能够进入学院将霍金斯教授杀死的,必然是学院的人员。
莱昂似乎很受霍金斯教授信任和喜爱。
[猎魔者]很有可能伪装成其模样将霍金斯教授暗中杀害。
或者说就是其本人。
昨夜面对自己也没有痛下杀手。
自己倒下后被[猎魔者]送到了玛丽的住所处。
十年前圣约翰大教堂的火灾,是加列特家族所为。
莱昂.加列特是家族的长子。
如果之前第一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查理.伦纳德或许就不是[猎魔者]。
真凶另有其人。
“糟糕!!!!!”
夜尘突然大声叫道。
“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听着,现在[猎魔者]可能打算对加列特家族的其他人动手,虽然原因不明,而且也跟你解释不清,但你必须现在告诉我乔纳森。加列特的住宅位置,不然你们家族的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夜尘将剑收入鞘中,双手握住对方的双肩,一脸正色的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你小子不就是[猎魔者],事到如今说这种谎言有什么意义.......”
对方完全不相信夜尘所说的话,这也难坏,换做是夜尘也不会轻易相信敌人这种看起来如同谎言般的狡辩吧。
但是——
”听着......”
——夜尘还是要说服对方。
“我十分讨厌你们家族、你们这些魔术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随意的夺取他人的性命,像你们这样的人即便因为被人怨恨而被仇杀也毫不奇怪,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猎魔者]胡作非为,即便是恶人,也会有人因为他们的死去而感到悲伤,唯有这点是永恒不变的,所以,如果你还有良知的话,如果你真的想阻止[猎魔者]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乔纳森的住宅在哪,莱昂.加列特现在在哪,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做出选择吧!”
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将夜尘视为[猎魔者],还是相信夜尘所说的话,将答案告诉夜尘。
对方似乎对夜尘所说的感到疑惑与不解,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你......说的是真的么......”
“我有什么理由欺骗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人。”
“为什么.......要帮助我们......明明是我们的敌人........”
巨汉弱弱的问道,何其那巨大的身躯极为不符。
“我不是说过吗,无论是善人还是恶人,其生命都是宝贵的,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猎魔者]将他们的生命夺取,仅此而已。”
到不如说,自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对于更多因为战争而被夺取的生命,自己却只能徒手旁观。
夜尘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只是一个对于世间大多的恶都视而不救,仅仅是不能原谅他人的性命被夺取的伪善者而已。
想将[猎魔者]打倒,也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已。
“如果你敢欺骗我,我决定不会饶恕你........不过现在处于这样状态的我似乎也没有什么选择了..........”
巨汉在权衡利益之后,选择了后者。
是良心发现?还是仅仅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
这些都不重要了。
夜尘将其脑门上的纸符撕下。
“解!”
将[地缚术]解除后,巨汉如同山一般向后方倒去,这是术式的副作用,即便术式解除了也会有一段时间不能灵活使用身体,那个巨汉大概是一直想活动,结果就直接倒了下去。
“听着,幻术似乎被你们解除了,我们又在这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估计不久宪兵团的人就会来到这里,隐藏在下面的秘密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了,和你一起来的两人受了重伤,如果不向宪兵团求助的话他们或许会丢失性命,至于你也老老实实的处理被我切开的伤口,虽然并不是至死的剑伤但如果伤口感染的话你也活不了几日,所以不要妄图跟着我,凭借你的本事也跟不上。”
夜尘坐在其巨大的身躯上,两者互目而视。
“那么,现在就告诉我,乔纳森的住宅在哪里?”
语气严肃的问道。
“莱昂.加列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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