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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奇怪的梦

第八章 奇怪的梦

打小开始——她就是个被容易被外界忽视的女孩——多半是因为不喜欢说话的原因。人们发现她总是在规定的时间外做别的事「宝贝,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去睡觉。」父母从来注意不到,她的童年生活缺乏关怀,「你瞧瞧现在都几点了,快点去上学。」就连在学校里也是,同学们表示对于班上这位女生毫不知情,老师也只是在花名册上勉强记起有这么个人。

「我受不了,她怎么能……」母亲当着她的面向父亲抱怨,这可能是因为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就在旁边。

面对父母的忽视,她早已习惯,随着年纪增加,越发显得与众不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绘画,这让她几乎显得透明——只要自己在做些什么——待在房间里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来。学习成绩也好,也所特长也好,再怎么优秀也没人关注她。

她开始我行我素,不再希望有人来打扰,新的事物总是能够带来更多的乐趣。如果她的父母,至少他们还记得每隔一段时间来看一下自己的女儿。父亲或母亲会叫住她,进行一次很有礼貌的谈话,这显得差强人意,他们从来没有提出过有助于家庭融洽的对话,而是强迫她说出在学校里进行的功课如何。又或者,一个她最讨厌提起的事情,要求回答与根本不存在的朋友相处如何?

这是因为她对父母说的一个谎言,比起表示自己总是孤单一人、交不到朋友,那为什么不能自己变出来几个?我朋友、我同学、我闺蜜三人7总是一个女孩最好的朋友,现今她却不知道怎么把这张网继续编织下去。

她在作茧自缚。

即便如此,她还是讨厌这个恶意的世界,这个一直对她漠不关心,仿佛时刻在无声嘲笑的世界。一个契机,意外的使她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本来认为这不会有什么改变。

……

那个男生……似乎要比任何人都关心自己。他虽然有些不太成熟,但时间总会让一个人发生改变,这同样也作用在她自己身上。

黑暗里,一堆烟雾从四面八方笼罩着,她只能感受到这些气体同样是漆黑的,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安娜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困’在这里的。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的自主意识消失了,陷入黑暗,被困在一个四面都是墙壁的牢笼。

很快,疑惑不解的情绪取代了最初的惊慌,她开始试图寻找出去的方法。

没用多少时间,她发现除了烟雾,这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眼前好像有东西在。

安娜深吸一口气,鼓起胆子,大声喊道。

“谁在那里!”

那东西像是回应一般扩散着,整个空间波动起来,可以看到有一丝的光芒,突然之间亮光消逝,世界又重新陷入黑暗,安娜发觉就连那些仅有的烟云也已经散去,一片寂静。下一秒,亮光在一瞬间重新填满了整个空间,视线可见,一个东西在前方逐渐现出影子,那形体与人十分相似。然而在阴影之下,那东西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烈,照得她无法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娜才敢睁开眼睛,此时视线已经恢复正常,充足的光线照亮身处,她伸出手来,摸到自己曾多次坐过那个沙发。这是家里。

眼前是如此熟悉的脸庞,年轻靓丽的母亲坐在她旁边,父亲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母亲将一只手放到她的头上,一边温柔地抚摸着头发,一边说。

“小洁,爸爸妈妈晚上带你去餐厅好不好。”

这是什么,难道自己先前经历的一切都是虚假吗。这么多天的遭遇,另一个世界、那个有些迟钝的男生、国王的宫殿、从未见过的动物,还有魔法……她又想到阿尔瓦林,虽然他只不过个骗子。

不可能,这一定是幻觉,只是一场梦而已。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着自己的父母,用以坚定的口气说。

“我不是小洁,我的名字叫安娜。”

这样显得异常的发言使得父母忽然着急起来,就连向来严厉的父亲也连忙坐在她的另一边,报以关心的眼神,母亲则是有些忙乱将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

“这孩子,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好暖,她感受着的手的温度。

“怎么办,要不要送去医院看看吧,小孩子生病可马虎不得。”母亲忽然抱紧她 ,声音焦急起来。

“我……我没事。”

一时间居然有些舍不得,她犹豫起来。

“小洁,哪里不舒服就说出来,带你去医院好吗?”父亲不由分说的扶着她出了门,母亲紧随其后。

“医院在哪?”安娜问。

“你以前去——”

“我不舒服,头晕,想不起来。”

这时父母又开始担忧起来,没有说话,带着她坐上了车,沿着一条道路不停的开。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到了一家医院。印象中不记得有这么个地方,没看见什么人,或许是这家医院太偏僻了。

门口的有一颗大榕树,枝丫在寒冷的夜风中摇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安娜在父母的陪伴下,走进了医院的大门,这里面照明用的白炽灯有些异样,明晃晃的灯光摇曳着,让她感觉很不舒服,整个医院几乎没什么人。

父亲去挂了个门诊,根本用不着排队,带着母女两进到房间里。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在里头等着,她按照吩咐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医生,父母也在一边照看着,在做完检查以后。

“孩子没什么事,早点休息就可以了。”

“医生,你确定没关系吗?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

安娜感觉到有人在身后靠近。一只手触碰了她,完全冰凉冰凉,她发出了轻微的呜咽。

“每天按时休息就可以了,浪费精力没有好处。”医生说到这里站了起来,起身走到一边。

安娜朝着医生使用的桌子看去,有一根长棍状物体倚靠在桌子上,顶上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嵌在顶端的一个突起内,杖柄都光滑洁白。在这么一个环境中,它的存在是如此不合情理。她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这根长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放下那东西。”有个声音传来。

安娜转过头去,父母已经不知道何时与那个医生站在一起,三人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长杖。

“小洁乖,把东西还给医生好吗?”

“我以前告诉过你不要乱动人家的东西。”

一股暖流顺着握住的部分传入体内,父母的面容开始模糊起来。

“你们不是我父母,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娜感觉眼眶里的泪水正在打断,她多久没被亲人这么关心过了,她多么希望回到自己的家,原来的世界也曾经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些东西却无耻的冒充自己的父母来欺骗她。

不可原谅。

安娜将手中杖端的玉石对准了医生和那两个冒充她父母的东西,嘴里开始念叨着什么。她只见过一次魔法,就是阿尔瓦林展示的那次,能够凭空变出火焰来的魔法。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咒语是什么,可是她就是会用这个魔法。

火焰从房间里开始烧起来,她的父母,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情,在俞烧俞烈的火势中逐渐消失了。只有医生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丝毫不在乎得火苗已经爬上了自己的身躯。

“你怀念过去。”医生的眼神越发怪异,眼球凹陷下去,变得黑洞洞的。

“我根本……不想回去,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娜不断地喘气,她还在试图让烈焰吞噬这个怪物。

“你必须帮助他们,这些人,”医生还在盯着她,“他们迫切需要帮助,团结起来。”

“我怎么帮助这些人,他们太自私了。”

医生忽然失去了身形,炸开来,变成一个人形的影子,房间里的火焰尽数熄灭,里面的物件完好无损。

“我会帮你,试着去做。”

忽然整个世界又是一阵扭曲,安娜仿佛又置身于之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间。

“那么,会复活的黑暗是真的吗?”安娜开始急起来,空间在消逝,对方说的话却又云里雾里,“我要怎么阻止?”

“没错,黑暗是人的宿敌,不能再回到荒芜。”那个形体回答到,身体越来越淡,“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那么,我也可以像这样使用魔法吗?”安娜使劲握住了手中的长杖,无论这是什么,都让她体验了施展魔法的力量,“我可以认真学,真的。”

“能给的都给了。”形体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声音也细弱游丝,“黑暗变强壮,不能再给多。”

安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旅馆的床上,窗外已经是黎明拂晓。她握紧了手掌,谢天谢地,那东西还在。

隔壁忽然响起开门的声音,安奈林的房间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咚咚地在走廊上跑,然后转下楼梯。

他要干什么,安娜倒吸一口冷气,该不会是。

安娜也起身推开门追了出去,看到安奈林拖着一把剑跑到街上,样式与前些日子铁匠铺里的那把十分相似。她也赶紧跟上,安奈林跑得快很多,这下只能远远地被甩在后面。

他为什么去河边?

“滚啊!”男生发怒地声音从前面传来,安奈林就站在河道那里。她喘着气地跑到了旁边,看到只有在水面上荡起的波纹,安奈林侧过身子看着她。

“走。”

安娜听见他只对自己说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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