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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岁 无效治疗

14岁 无效治疗

打开房门,从有光的黑夜面向无明的室内,飘荡的欢快一下子掉进了看不到底的地洞里。

眼睛匀匀地适应了昏度,看到他的鞋子整齐地放在那里,身体才意识到自己拥有活动的权利。

抚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向着通道的深处迈进。

他已经睡了吧。不会没有发现准备给他的晚饭吧。不会看到了,却不想吃吧。

她停在原地。一时间想不起来他是什么样子了。

得向他好好道歉才行。回家的安宁形成了只有一道波纹的海浪。

她重新奋力地,走起来。

到了厨房,想起熟悉的灯光。手急切地去寻找开关,不像它的主人,仿佛再也忍受不了更久的黑暗。

灯亮了,他坐在餐厅的椅子上。

「呀啊……!」

他看着她,她吓得叫了出来。

「哈……」

他没有看着她,面向厨房倒在桌上睡着了的他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

「啊,妈妈,回来了啊……」

他有些迷迷糊糊的,搭在手臂上的一侧脸已经泛红,另一侧的脸上,布着一块干净的淤青。

「你的脸……」

她松开了支撑,缓缓地向他走过去。看了看厨房,加热器里还放着盛满的盘子。

「我的脸……?」

她没站稳一般地倒向他,抱住了他。比起冰凉的桌子,她的柔软和温暖实在是让人神怡。迷迷糊糊地,在她的肩膀上,他重新闭上了眼睛。

猛然,一股冷水般的力量潵在他的身上,冲走了弥漫的困意,留下形如肮脏铁网的晕眩和呕欲。

「妈妈……」

他试图从混沌的思路之中抢夺过合理的话语。

「你今天又干什么去了,训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她在他的耳边喊着。

「我……重新得到继续训练的机会了。」

「到底是什么训练,是不是一直在被人欺负!」

「没有,今天……摔了一跤。」

他有气无力地捏造着,她的香气和触感在不停安抚神经。

「摔了一跤?」

「嗯……」

她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

「摔成这样,一定全身都是伤吧?」

「没什么大碍,已经治疗过了。」

「已经治疗过了?」

「嗯……嗯。嗯。」

背景音乐被掐断,她的眼神不太妙,他突然感觉到了。

——

「我还没有吃饭。」

以为会有用的话没有换来任何东西,他被一把推倒在床上。

「把衣服脱掉。」

拖过椅子,捧着医护用具的盘子被放在了台灯的旁边,然后有点不稳的样子;又被放到了书桌上,好像觉得太远了;又放回了台灯旁边。

「已经脱过了……」

「脱过了?」

他一下子屏息。

「去医院了?」

她坐到床边。

「没……啊,去过了。」

「脱掉。」

从第一句愚蠢的谎言开始,她就开启了屏蔽模式,他能推测出来。

「真的治疗过了。」

「脱掉。裤子也是。」

「妈妈听我说……」

「还有内裤。」

「……」

我到底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在异性的呵斥下赤身**啊,还是同一天里。他碎碎念。

他脱下洗过澡以后换上的睡衣。之前自己观察的时候,除了脸上的部分以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痕迹,所以应该能够速速结束。

然而她却深吸气,捂起了嘴巴。

是不是被热水促进了血液循环以后,身上已经满布了由深红色印出来的伤痕,他迅速低头检查——还是和之前看到的状况差不多。

「妈妈在吃惊什么?」

「看来是真的在训练呢。」

她敲了一下他的肚子。

「嗯嗯……」

变得强烈的痛所产生的肉体退缩和精神哀嚎都没有被他完全控制住。

她的目光再次锐利。

「裤子。」

「腿上没有受伤。」

「还有内裤。」

「你到底要检查什么地方啊。」

「变得有男子气概以后的你。」

「检查了以后要怎么样。」

问这个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看着他的眼睛躲开了。

「躺好了。」

她还是把盘子放到了台灯的旁边,自己坐到椅子上,拧开药瓶子。

「已经涂过药了,是真的,在训练的地方。」

「是吗。」

「那边是专门的医生。」

虽然方法散发着不科学的气息,但那个人就是这么不可靠而又可靠。他向自己解释,以稀释说了强势的话以后,对她手中那根似乎随时会捅进自己肚子里的滴管的恐惧。

「普通的涂药,就算是外行人也能做到的嘛。」

她把滴管放回去,垂下脑袋,轻轻地鼓起脸颊。

他仔细看着她的头发织成的精美的花状发髻,漂亮的长裙,和之前所见时如出一辙的美丽——进门以来,她还没有放下心休息。

叹息,躺到她平日里占用着的位置。

「麻烦你了。」

「嗯~」

嗒,嗒,实际上没有动静,也没有温度的液滴掉在了肚子上,激起假想的音纹。他和天花板对望。

「……」

差点发出不得了的声音。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到了皮肤,温柔地,将液滴匀开;小心地,来回**,制造出唰唰的响声。

「痛了要说哦。」

「嗯……咳,嗯。」

又滴下几滴,放好了瓶子。她展开手掌,像是为了不让药水撒到床单上,她的手掌轻拢住他的腰,向上,推到胸口。

「——」

手滑回去,他呼出气息;又滑上来,外头流进来的潮湿又被抓回鼻子里。

「不用弄得全身都是吧,只有肚子比较痛。」

「就是这么用的。」

这么说着,让人全身发痒的触感在腹部集中了一会儿,然后,她又俯身,把手心滑到他的胸口。总觉得是故意的,但他实在没有办法叫她停下来。

「还有哪里比较严重。」

「啊……?」

他睁开莫名其妙闭上了的眼睛。

「应该,没有了。」

「啊,这样。那起来吧。」

满心遗憾地坐起来,想着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想着该不该编造一个受伤的地方。

「把后背给我。」

「嗯?后背?」

她就没有听他的话。

「转过去坐好了。」

「哦……」

他盘起腿,双手扶着膝盖,紧张地坐直了。

她的一只手靠在他的脊柱上作为遮护,另一只手滴下药水。放好滴管。手心轻轻在脊柱两侧揉搓。

「——」

然后又是腰,在她的位置,应该能看到他整个人向上飘起来。

「这个地方很敏感呢。」

「谁被碰到都会痒的吧……!」

「这么肯定?」

她笑着。他不用看也知道。

接着到了肩膀,最内侧到最外侧的关节部,脖子,已经有些发热的手指成一个颈环,来回摩挲,不时开放,漫溢过颚骨的下方,碰到嘴唇。他吸走口中的气压,以阻止去咬她的手指的欲望。

揉了揉锁骨之上的沟壑,在离开的最后,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肩膀。酸楚感刺激他勾腰缩首。她笑出声音。

「好了。」

「嗯。」

接下来就是裤子。他妄想着。

「妈妈在哪里学……」

「转过来。」

治疗还没有结束的信息打断了他想要打断的一切。

她用棉球沾了药水,凑近了观察,然后放下棉球,帮他擦了擦眼角、眼睛的下缘。

「啊,这是……」

她闭着嘴唇没有追究,他也便不再想解释。棉球回到面前,仔细地在脸上的淤青边缘翻滚。

空气如此安静。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家里就变得无比地安静。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

她的眼睛注视着脸上的伤痕。趁此,他的眼睛注视着瞳孔周围的那圈美丽无比的光带,如同奇妙的天体,如同虹闪的矿粉,如同描绘了天空的油彩笔触,复杂、细腻,封在无色、无暇的水晶之中。

明亮的眼球稍稍转了角度,对准了他的方向,在下一个瞬间,盈映起轻灵的光辉。

「在看什么?」

柔和而俏皮地询问着。悲戚的潮水立刻在他的胸中翻涌。

「你把头发,修短了吗?」

他临时编造出一个疑问。

「嗯?啊这个?」

她差点用手指碰了一下花蕾。

「只要解开以后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了。」

「哦……」

「喜欢长头发的我?」

继续用棉球擦拭的她开口问。

「……这个样子也挺好看的。」

厌恶与亲欣在心中往复交杂。

「哎呀,真开心。」

「……」

棉球还在温柔地拍打着。

「感觉我的样子,和你一点也不像呢。」

「哼——染成金色不就好了。」

「那能解决什么问题。」

两人一时分享玩笑里的趣味。

「我这么喜欢你,就是否定不了的证明。」

「……」

「要是做成甜品,我和你的味道应该是一样的。」

「怎么会。」

「哼?那么谁更美味呢?」

「……这有什么好问的。」

「谁-更-美-味?」

棉球在他的脸上蹦跶。

「和我相比的话,肯定是你……」

她「嘿嘿」地笑着。

「好了。」

她把棉球放到盘子里。

「哦。」

她忘了他的双手,他握合一下发软的拳头,手心很凉。

「穿好衣服吧——还是说,还有别的想要涂药的地方?」

「已经涂太多了,希望不要染得满床都是。」

他套好上衣。

「担心会弄脏我吗?」

「……妈妈快去换衣服吧。」

「其实妈妈也受伤了呢,等会儿帮妈妈涂药好吗?」

「受伤了?」

「嗯,这个位置。」

她按着心脏。

「这是外用药。」

「空喂给我的话,就能治愈心灵。」

「外用药喝下去会中毒的,……!」

她移坐到他的右侧,亲吻了淤青的位置。

「不懂浪漫,这么古板是增进不了和女孩子的关系的。」

「是是。」

他站起身,舒展一下肢体。

「妈妈。」

想着转过去看看窗户外头,转停到了窗户所在的墙壁,他开口。

「嗯?」

她正考虑着,该用什么姿势躺下,休息一会儿。

「今天开始,不要再一起睡了好吗。」

「……」

她停下来,眼前暗了一下,好像有酸酸的血液突然从手腕涌到了手心里。

「怎么突然说这个?」

「也不要再亲吻我了,包括早上。」

他忍住冲进眉心的情绪。

「……为什么?」

关于学校,关于作息,关于之后的所有的问题,他都准备好了回答的草稿,因为都是说过了很多次的东西。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她没有忍耐住。

她问出的,是一个他没有准备过的问题。

「不要再问,不要再想了,就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好吗?」

「到底怎么了嘛,空……」

今天,她的回应都如此地单白而不具体,没有可以谈论的,没有可以反驳的。

他无比地在意,她为什么会睡着了坐在那个位置;他无数次地想要询问,没有回家的夜晚她和谁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事情;他想知道,她的想法、她的理由、她的计划……但他明白,自己不拥有资格和立场,去以自己所想要的方式确认这些事情,能打开嘴巴询问关于她的一切,可以用天真作为不知耻的保护伞的年龄早就过去了。是时候了。

「空——」

哀求似的拉长了声音,她摇摇他的袖子。

「安安静静听我一次不行吗!」

甩开她的手打翻了台灯,盘子也滑落下去,在地上制造出一连串惊心的噪音。

「就听我一次,就这一次——不要再喜欢我了。」

不大的瓶子里,没有温度的液滴洒了出来,弄脏了白色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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