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如今幽兰的那位已是张扬无比,奴婢觉着,咱们雅兰宫也当多几个聪明伶俐的人儿了,不然往后,连个出主意的人也没有。”
语儿思量着,从前雅兰宫有什么事儿都是他们主仆二人商量着来,陈王后也算不得是有计谋的人,只是平日里总会找点事儿来让幽兰宫那位没好日子过,可到底孤身一人的,终究是没个妥当主意。
陈王后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渐渐冷冽,盯着语儿许久,“你是觉着本宫不会出主意?还是觉得别人的主意比本宫的要好?”
吓得语儿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陈王后总是疑神疑鬼,她也是习以为常,只是今儿,她没想到陈王后会质疑她的衷心,陈王后冷言,“想必你是瞧着幽兰宫眼红了,如今也想着去,既然这样那我就把你送到幽兰宫去可好?”还不屑骂道,“没脸的狗奴才。”
语儿吓住了,她连忙普通跪在地上,头往地上磕着,碰到桌子角蹭破皮儿了她都不敢叫出声来,忍着痛含着泪,“主子您若是说这样的话,那可就是太愿望奴婢了,奴婢自始至终都是雅兰宫的人,奴婢时刻牵挂的也是您,若说奴婢的话有半点虚假,奴婢立马就碰死在这儿!”
说的动容,陈王后也听得真切,只是想到周美人便气不打一处上来,所以冲着语儿发了几句脾气,见她诚心的说了这么一通话,又磕破了头,哪里有个不心疼的。
忙让她起来,问哪里疼了,语儿更是惊,忙说,“没事儿,主子不必担心,只要您好好的,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那陈王后虽不再说些什么,还令人给了语儿两瓶子的药,让语儿擦擦。语儿谢过恩,主仆二人虽没有旁的嫌隙,语儿却再不敢提关于窦漪房的一个字。
再说司宝阁那边,秦懿莲因是尽心努力,颇得司宝阁李司宝的欢心,所以令她开始学习簪饰的制作,秦懿莲聪慧,没几天便学会了,李司宝一高兴,就赏了秦懿莲几百钱银子,秦懿莲忙拿着银子,往膳房,找了个素日见过的宫人,塞了一百钱给他,让他偷着弄些吃食送到春艳阁去接济窦漪房,那宫人接了钱便答应,办事儿也还算妥帖。
那宫人因害怕春艳阁和膳房的人发现,所以每次也不曾带多,怀中揣上一两个馒头什么的倒还不会被发现。窦漪房白天不曾吃饱,晚上有几个白面馒头倒也能够睡得安稳。
这天儿这位姓张的宫人好不容易从膳房弄了两个肉包子,窦漪房见了心下不觉感动,“张公公这样尽心,一百钱能有多少,劳烦你这样天天跑日日送的,还担着这么大的担子,倘或被发现了,必定少不了一顿板子。”
更多的还是心忧,张宫人却稚笑,“这有什么?外边儿的馒头才几文钱一个呢。我平日跟着师傅蒸馒头,多蒸了一些,况且我给了师傅钱,说是我长身体饿了,想多吃一些,师傅见不亏,也没有为难我什么。”
“这一路过来可危险。”窦漪房将手中的馒头一分为二,递了一半给张宫人,“我吃不了这么多,你路上走累了,想必也饿了……”
张宫人忙说自己不饿,窦漪房却死活不依,他这才接了,几口吃了,嘴里还说,“我这些日子是送幽兰宫的膳食,要进来容易,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要劳烦窦姑娘时刻帮我在秦姐姐面前美言几句就是了,嘻嘻。”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窦漪房偷偷一笑,心下也明白了一半儿。
“公公放心,我必会如实告诉秦姐姐的……”
张宫人听了喜不自胜,赶紧把嘴里的馒头嚼完便要告辞,窦漪房也不好留,只放他去了。
晚上的时候儿,窦漪房正打算睡了,门口突然站了一个宫女,吓得窦漪房手中瓷碗也摔了,呆了好一阵呢。
“姐姐是?”窦漪房起身问道,这人瞧着眼生不曾见过,春艳阁和秋茗阁都不成见过这样的人,那必定就是外头的了。
那宫女冷冷的,说话板着一张脸,就像冬日里的寒风一样,“你就是窦漪房?跟我走一趟吧,我是雅兰宫的宫女,王后娘娘要见你。别磨磨蹭蹭的,可快些,让娘娘等久了,让你知道厉害。”
窦漪房一听是王后,想也没敢想,即刻就起身跟上了那宫女,宫女带着窦漪房走在前头,好似刻意躲避着人的眼光,夜里来请不说,还专门挑着僻静的道路走,这一路也蹊跷,竟然没碰见一个巡夜的人,顺顺溜溜的就到了雅兰宫。
宫匾上确切的写着“雅兰宫”三个字,窦漪房看得真,她心中纳闷,她也就是在万宫人面前见过陈王后一遍,陈王后怎么会半夜里叫人寻了她来。
心中忽然想到些什么,窦漪房的神情紧张了,莫不是慕玉出了什么事儿?
她走进去的时候也没有看见慕玉,只有语儿伺候在陈王后的身边,带窦漪房进来的宫人朝着陈王后施了一礼,俯了俯身也便退下了,剩下陈王后和语儿在殿中,不久语儿也下去了,陈王后只是吃茶,看着窦漪房。
偌大的屋子一片寂然,窦漪房攥着自己的裙摆,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殿上的人沉寂了许久还是一言不发,窦漪房心中登时没底了,从前吕太后虽然阴狠,可到底知根知底,窦漪房也就不怕了。
陈王后突然开口,“本宫叫你来,不为别的,想必你在幽兰的日子并不好过,本宫也知道。如今有个机会,却也不知道你是否识趣,你若是肯,本宫以后疼你,你若是不肯——那本宫也留不得你啊!!”
窦漪房怕极了,她怯怯问,“奴婢不知,王后娘娘说说的机会是什么。”
“这也不难,本宫要你去替本宫拿个东西。”
什么东西?
那陈王后一笑,将桌上的笔墨摊开,写下一排字,摊在窦漪房眼前。
周美人的绢子。
待窦漪房看清楚,陈王后便将纸放在烛火之上,窦漪房只是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焚尽,飘散在空中,飞灰湮灭。
这日周美人正要出门转转,因命春望去取那张四方祥云纹的帕子,春望四处找着,到处都不见踪影,因而纳闷,“昨儿您回来的时候儿我明明奴婢明明收在这儿的,怎的就不见了?”
“你再好好儿找找,那绢子可是代王赐给我的,若是不见了,可不知怎么着。”周美人急道,索性自个儿也寻了起来。
春望干脆叫了整个春艳阁的人出来,一个个的挨着问,却都没人承认。
“必定是窦漪房拿的!”春望指着窦漪房骂道,“我一开始就瞧着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没有眼力见儿什么都拿,除了她还能有谁?”
窦漪房如何肯依,“春望姐姐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的?倘或不是又怎么说?”
春望恼了,冷哼了一声,又令人搜窦漪房的身,“在你身上必定能够搜出来。”
窦漪房突然拦住前来搜身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春望勾起一个笑意来,拿定注意就是窦漪房做的,又见窦漪房这样心虚的后退,心中更是有底,想着必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了,今儿必定要将窦漪房挤兑出去,见她如此春望还能有个不高兴的,叉着腰轩眉横目,“还不让搜了?必定就是你做的,来人,把她拿下!”
“我没有做过的事儿为何要承认。”窦漪房脸上勾起了一抹笑意,叫人捉摸不透,盯得春望也心虚起来。
只听窦漪房字字珠玑的说着,“倘或我没有做,你便跪下给我道歉。”
“你!”春望指着窦漪房,再看了看周美人,周美人脸上只是浅笑,“倘或春望冤枉了你,那就让春望跪下给你认错。”
周美人都这样说了,春望自然别无她话可说,只是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又令人上上下下的把窦漪房都搜了一遍,怎知竟然是无果,春望惊呆,这么些人都搜过了,况且春艳阁上上下下也都翻了个遍都没有,不是窦漪房又还能有谁?
便是窦漪房要春望跪下道歉,周美人哪里肯依,她只盯着窦漪房,“你是要我也给你下跪吗?”
窦漪房自然不敢,因此这事儿也算到这儿画上句号。
只是事情总是不断的找上门来的,窦漪房得罪了春望,晚饭自然是没得吃,还被讽刺了好些话。蓝衣几个小丫头悄悄的把窦漪房拉到自己屋子里去,劝着窦漪房不必上心,窦漪房自然不上心,只是笑,“这些人都是这样,我早已看习惯了,不值什么。你们上次说的雪儿在哪儿?让我看看?”
淡荷听说,赶紧抱了雪儿出来,那是一只半大的雪白信鸽,尚且还不能走路,窦漪房把它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拆开几个小丫头胡乱包扎的伤口,那是一道深深的小口,上面还有也渗液,窦漪房拿着自己的帕子轻轻的将渗液擦干净,又让青萝去秋茗阁找菡萏要一小包三七粉,菡萏听说要三七粉,以为窦漪房受伤,忙问几个小丫头,几个小丫头说是给鸽子用,菡萏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淡荷回来,拿了一小包三七粉递给窦漪房,窦漪房慢慢儿的摊开,“好大一包,哪里用的这么多,都够它整个鸽子用的了……”
一句话逗得几个丫头片子笑开,气氛很快缓和。
窦漪房取下头上木簪挑了一小团粉,轻轻的敷在它的伤口之上,又用自己的帕子撕下一小块儿抱起来,再让浮萍去门口折了两支树枝,小心翼翼的夹着鸽子的腿,又用帕子缠了一圈又一圈儿,“必定是伤了筋骨,不然也不会连站也站不稳,咱们妾用树枝给它固定着,等长好了她就能飞了……”
几人听了都喜笑颜开,蓝衣连忙捧了雪儿放回笼子,又给它喂了吃食。
窦漪房想着自己房里还有针线功夫要做,所以离开,几个丫头要留,窦漪房哄着,“你们乖乖的,等我将这几方帕子绣好了拖人拿出去卖了换麦芽糖来给你们吃可好?”一听麦芽糖,蓝衣头一个答应,连忙拉着三人自己回去。
这一夜窦漪房回屋去,且见张宫人在门口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她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忙开了门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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