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什么阴招都敢用，疼死了……”
数据模拟空间内，V跪压在IV的背上，两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地卡住了她的手腕和脖颈，令后者难以脱身。
不远处闪着银光的武器，是IV幻化出来的一把匕首，也是刚刚刺伤V的元凶。如今的它正离着自己有相当一段触不可及的距离。
可最令IV困扰的，不是如何摆脱当下的窘境，毕竟如果在这里被抹除，不过是断开连接罢了，就算V的应激性程序通过反追踪对自己进行强制连接，自己也有一套完整的攻击性电子防壁来自保。
正是如此，使IV困惑的是“防御性程序”为何产生“痛”的反馈。因为攻击性电子防壁往往会摒弃无关程序减少容错，这种无关紧要的反馈机制本应该被删除才是。
“哦，我刚刚想起来了一个问题，墨萝莉丝。”
“虽然我的时间显示是2022年1月12号，明天就是行动的日子，但其实我已经牺牲了吧。”
IV用木讷的表情转过头，竭力想用余光看到V，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你……什么？”
“我死在了那个行动里，对吧？”
……
2022年春，莱茵生命地下研究所D区。
IV正在数据模拟的训练场中为两周后的特别行动做着例行训练。
呯呯呯——！
IV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直到弹仓弹空才松开。随着枪声的静默，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在一旁观测统计结果的II。
“移动标靶精确校准度42%，命中率79%，还不错嘛。”
她的水平又一次提升了。
“应该的。”IV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自己真的对此不关心一样。事实上，正是因为她在意这些，才会如此疯狂地进行训练以求进一步的提升。然后她就可以保证自己在每一个人的眼里，都能成为“优等”的代言词。
IV断开链接，回到了II的办公室。
近几日的训练周期在自己的要求下大幅增加，尽管自己有了更充沛的时间去完善各个动作的细节部分，但随之而来的是大脑一直保持着高强度运转，这种工作也往往会导致她产生头脑昏胀的症状。
不过，这点副作用不足以阻挡IV对获得认可的脚步。她用指关节揉了揉太阳穴，嘴上又马不停蹄地问：“下一项是体能穿插训练吧。”
此时的II才刚刚从连接中缓过神来，显然，她对于跟上IV的节奏有些力不从心。
“可以不用那么着急，你的水准已经远超国安局的标准了，相比于这个，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II的手指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给了IV，同时说：“你有了一个新同伴。”
一瞬间，IV的心底发出了震颤。她感觉到自己的地位遭到了挑战。
“片鹫行动不是嵌定只有咱一个人吗？”IV发出了疑问，只不过这个口气更像是兴师问罪的质问。
“上面想要让更优秀的个体来执行……”II直言不讳地回答。
“咱不优秀吗！”
IV突然冲着II大吼起来。
被IV的怒吼所刺激，II交换了一下翘起的腿。
“冷静点，墨萝莉丝。谁是绿叶还说不定呢。”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IV强行平复了一下心情，声音沉闷地对着II道歉。委屈的眼神就像是犯错后被主人训斥的小狗。
“根据研究员们对于你俩模拟训练得出来的数据分析，我和格菈德认为最优人选要通过肉搏来评判。”II侃侃而谈。
“时间定在一小时后。”
IV定住神，把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关于V的基础资料。她发现，V除了身材比自己高大外，各项体能数据也有着不容小觑的优势。以及，后者与自己的苏醒时间居然仅差了一个月，而自己却对这个“同伴”闻所未闻……
不过细想想也能理解。如果两人一开始就熟知彼此，那么这场基于“陌生”才有价值的肉搏就会变得毫无参考价值。
但IV最害怕的也是陌生。
“这简直……就是个怪物。”IV说道，一贯高傲的语调在此刻也变得软弱起来。
II吸了一口冷气，使劲挠了挠头说道：“V的全部发展是由格菈德制定的，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在用不同的理念发展下属。”
“那个脑子里只有肌肉的东西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情理之中，但没关系，没人会跟大猩猩比肌肉。你要做的就是在跟她试探的过程中，用你机灵的脑瓜制订一套成体的致胜战术。”
尽管II嘴上说得轻松，但她写满担忧的脸色并不会说谎。
因为她心里清楚，V的素体所继承的完全是前代的衣钵，那套在无穷轮回中磨练到极致的肌肉记忆连自己都难以应付，更不用提毫无实战经验的IV了。
本身IV的优势就在于情报分析。正所谓掌握了情报就控制了全局。如果让IV拿到V全盘的训练记录，那II大可安然自若地等待胜利。然而，III却恰巧提出要禁止分析对方的训练报告，这无疑是封死了IV绝大多数的胜路。
相对地，III对于V的发展理念完全与西德国安局背道而驰。第二代涅槃体的初衷是特工，而不是像人形机械那样的战争机器，III明显过于注重了后者，忽略了前者。
“她现在在哪？”IV问道。
II有点发懵地反问一句：“谁？”
“V。”
“她现在可能在D区，研究员原定要给她做一下神经网络的校准，现在这个点估计刚刚结束。”
II的话还没说完，IV便起身朝门口走去。II忙问她的目的，后者回望过去，嘴里毫不含糊地说道：
“回C区休息。”
II闻言，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欣慰，同时又油然而生了一股不和谐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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