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IV的大脑告诉她。
惊醒中，IV浑身像是通了电一样立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周围，发现自己正躺在培养室的床上，旁边站着怫然不悦，又透露出几丝心疼的II。
IV明白，既然她在这里醒来，那必然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咱……咱怎么了？”IV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也清楚自己是明知故问——她输了。
或许是不忍心亲口道破这一点，II没有做出回答，只是看了IV一眼便默默踱步到了门口。
离开之前，她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用一种截然不同的欣喜声音说道：“恭喜，虽然自损八百，但你如愿保住了自己的名额。”
语毕，她嘴里哼着富有节奏感的曲子迈出了门沿。
保住名额？意思是咱赢了吗？
IV对II刚刚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当她的眼睛凝视着II上一秒还在停留的地方时，脑海中瞬间闪过的几副画面令她痛苦地捂住了头。
她回想起来了。
那场比试里的V几乎无懈可击，自己所有的奇袭都被她轻而易举地化解，仿佛每一步动作都在她的预判之中。而面对V重拳出击的攻势，IV根本无力还击，只能像一只被棕熊追杀的狐狸般四处逃窜，最终在走头无路下被迫与其正面对抗，尽管她用出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柔术技巧，但还是被V用蛮横无理的硬拉破解……
想到这，IV赶忙摸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只不过，她看见自己双手的那一刻便意识到自己的后怕是徒劳的。
“接回来了，太好了……”
IV暗自庆幸。
她不记得最后如何，因为她的眼睛在此之前就已经被V扣瞎了。当时的自己只是一味地调动身体全部的肌肉去勒紧身下的硬块，直到有第三只手拉住自己的四肢才松懈下来，自己也随之陷入了昏迷。
“还不够，不应该只是这种结果。”
……
半刻钟后，B区办公室内，
II又看了一遍战斗回放后，把目光挪到了端正坐在对面的III身上。
“两败俱伤，呵。”II淡淡地说道，话语里充满了对结果的不满。
事实上，II并没有收到所谓“上级希望更优秀的个体来参加任务”的指令；相反地，这次测试完完全全是II一人操盘的计策，目的即是为了检验IV的能力是否够格。
“要往好处想，V的肉搏水平能与研究所的武装警卫媲美，IV打成这个结果相当不错了。”III说道。
可能是听倦了这种话，II不耐烦地敲了敲桌上的一份地图说道：“行动目标在地下仓库，一旦被斯塔西包围，那就意味着要打突围战。”
“仓库里面是酒，没法开枪，只能近身。再加上空间狭小，如果解决一个武装警卫都要两败俱伤，那她怎么能应付的了斯塔西的合围。”
III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这次的行动发生在西柏林脑感公司旗下的一栋大厦里。这家研究机构在情报局的赞助下，利用难民进行了一系列非法人体实验，并且开发出了一款在脑部植入计算芯片的技术，简称“脑机”。
为了庆祝“脑机”项目成功上市，公司董事长汉布朗将会于两周后在此举办一次庆功宴。
按理说到此为止一切都还算正常，可问题就出在这场宴会的受邀者中有太多西德的政要，甚至包含几名东德政府的走资派，导致斯塔西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难以蒙蔽。
于是，II在用曾经留有后门的克格勃情报系统调查大厦背景时，意外发现了一份有关斯塔西的“大清洗”计划文书——他们准备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并且把地下服务器里那些“人体实验”转换为对峙的筹码。
斯塔西的行动势必会给西德造成压力，但即便如此，II也没有将此事汇报给情报局。毕竟，假如IV能在如此大的外界因素干扰下完成任务，顺便清掉一部分绝密文件给情报局兜底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在与国安局的合作条款里，给后者的赞助资金多添几个零头了。
当然，II明白这种事最稳妥的处理方法就是抢在斯塔西行动前先下手为强，而不是跟他们“同台竞速”。
只不过，那个叫做汉布朗的董事长是个明白人——自己能安安稳稳取得现在的研究成果，西德情报局功不可没。因此，他绝对会拼死攥住这棵稻草不放，也会绝对抵制情报局一切想要与他“撇清关系”的行为。
简而言之，她想进入地下仓库与备份服务器构建链接，还需要绕开“脑感”公司的人。
所幸地是，由于默博士曾经给对面的首席研究员做过技术指导，所以研究所方面也收到了邀请。这恰恰是II介入其中的一个契机，但她也将不得不接受IV要与斯塔西争分夺秒的事实。
虽然II已经大致猜到了最终结果，却不接受任何动摇的想法。毕竟，既然选择了要薅西德国安局的羊毛，那就必须抱着笃信的态度一薅到底。
滴滴—
电子门发出开锁声的同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棕发女人是手臂上打着绷带的V。
正面回望的III眉头一皱。
“我不记得我叫过你到办公——”
“是我让她来的。”II开口打断III说道，“毫无疑问，墨萝莉丝需要一个帮手。”
“可国安局的指定人——”
“我填档案的时候填墨萝莉丝一个人不就好了，情报局的特工又不会亲自下场监督。”
II不以为然地驳回了III的疑虑，仿佛造假对她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一样。
她打开抽柜，拿出一本身份证和邀请函递给V说道：
“莱切，这是你的名字，任务涵盖我已经传给你了。”
V答应着收下了证件。即便她的生命已经注定成为别人的陪衬，甚至是牺牲品，她一贯冰冷的面孔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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