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说:你此去,必经恶人道,夺你者眼蒙,伤你者裂骨,行于人前,视万悲不可怜,心移义人不得解,恶人必以你为道。
索拉曼德,向东去,遇不解者不谙神言,低叹而过。
向东去,见受刑者诉罪不正,隐悲而去。
向东去,遇老者苦子冤,封耳前行。向东去,见无言者求施,闭眼远去。
向东去,遇妇人孕生难应,心怜布施。
婴孩化以枷锁,束其左右,妇孺以为镣铐,困其前行
主说:叫你便去,见百般苦难通百事以理,一往东去,勿言勿动平息犹困,为心所动皆为不诚不忠,毁前约无信于世,你必为恶人所指,亲人唾弃与你,众人皆以恶报,飞兽必啄你眼,走兽定断手足。
————《索拉曼德之死·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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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与喜悦并存的感情很难捉摸,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对老师的不舍,和与贝尔卡斯大人一同外出的欢喜,向那么喜欢自己的老师告别确实是一件很难办的事。
大概是三年前被派遣到这边,因为第一次外出所以安排的比较近,也好和大家有照应,有了新身份后便加入到魔法协会,是在那时遇到的贝特老师,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魅魔团以外的暗精灵小姐,因此感到尤为好奇,她是一位优秀的魔导师,一位温柔善良的大姐姐
因为被要求不许询问年龄,一直都称之为老师、姐姐,知道精灵们的寿命很长,所以也有被老师教训过,但是很多时候都粘在一起,就像真的姐姐一样被疼爱着。
虽然艾璐薇姐姐也很疼爱自己,但是总有种很奇怪很讨厌的隔阂,可是对于贝特老师来说,却完全感觉不到隔阂,也许这就是尤菲米亚女神赠予的独特魅力吧。
她担忧着收拾起该准备的道具,慢慢的有什么东西靠近,而新月却完全没有察觉,那只手沿着腋下穿过,然后将她紧紧抱住
“啊呀!”她惊声尖叫着脖颈被软软的胸部顶住,被夹着感觉已经陷入里面,那女性毫不在意地拥抱着新月
“真是想死姐姐了,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新月,感觉过去很久一样。”
“老师,可不可以放开了,这样子很难受的。”
挣扎着身体被抱离地面,听到新月的话女性放下她,那是一位身材高佻的暗精灵女性,白色短发衬托那秀气的面庞,弯弯的眉毛微微挑动,眼神迷离樱红的嘴唇有些失色,看起来又去试验新的魔法了。
虽然身上披着协会特有的长袍,将原本的身材有所隐藏,却还是可以感受到把长袍撑起来的部位,让新月有一点点心生羡慕,但她的状态可让人有点担心。
“老师,您又在拿自己做实验,那样太伤身体了”
贝特朝新月露出微笑,自己则困倦的倒在沙发上,呼吸忽紧忽慢的让人提心吊胆,搭着新月的手让她坐到旁边,那耳边空出的血水流下来被新月细心擦干,枕着新月的腿她闭上眼睛,老师看起来很热接触到肌肤却十分的冰冷。
“那又能怎么样呢?帝国缩减协会的资金,为供应其他魔法学实验,所以协会取消了对我的支持,因为风险太大,没有足够的钱就招募不到志愿者,再多的研究成果也都停留在纸上,小新月你也能理解吧,有些事情就算是大魔导师也办不到的,死者苏生以及让贵族心甘情愿为你的研究投钱。”在新月面前一向阳光的贝特老师罕见的发起牢骚
新月理解老师,贝特老师作为协会负责引导新人的人,也有着自己的工作,在这三年里新月一直帮助着老师,那介入梦境的术式就是老师教授的,但老师说过那魔法不能对自己用,而且这么久老师除了一些通用的,精通后可以在协会有立足之地的魔法外,没有教过她所研究的任何一类魔法。
自从协会取消了贝特老师引导者的职务,工坊的资金越发难以周转,有些时候要靠着新月自己在团内的朋友接济才得以继续帮助研究,所以现在的处境十分艰难。
可为什么要研究那种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魔法呢?很让人费解,但是每当老师工作的时候,脸上总是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魔法也可以带来欢笑吗?新月不懂但她觉得那是值得的,可是如果自己离开没有人再支持她的话,贝特老师肯定会很难过吧,想到这里新月有点退却,要不然和贝尔卡斯大人说明原因留下?她苦恼着
“小新月那边怎么样,有没有见到想念的人呢?”
“嗯,见到很久未见的兄长感到很开心,而且还结识了新朋友。”
“真让人羡慕啊,还有能依靠的亲人。”
没有听说过老师讲述自己的故事,只知道她十年前来到这里,身世经历完全是迷,但不在乎与人类之间的隔阂,身为魔法宠儿的她当时也很受协会欢迎
“可是他打算带新月回到那边去,所以想要征求一下老师的意见。”
她还是说了,或者说是告知这件事情,因为无论是否离开都是由新月自己做决定,只不过想要听老师的决断,或许是为留下一些慰籍
“回家吗?小新月一转眼也来这里三年多了,也学会很多东西吧,回去的话也能做一些事情,总比呆在这穷乡僻壤要好。”
“可是有点舍不得贝特姐姐,不然您和新月一起走吧,现在协会不重视您,换个地方也许就有人关注到您了呢?”
“新月什么时候会说这种话了,老师可不记得有教过你这些,知道你是在为老师着想,可是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安逸了,所以恐怕要让你失望。”新月低头看着她,那勉强的笑容让人心疼
“对不起老师,没办法再陪着您了。”
“小新月在说什么啊,在你出现之前老师也过着同样的日子,现在不过是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况且我们还能继续联系不是吗?”
“新月明白了,谢谢老师。”
“既然都明白了,那今晚就不要再跑掉喽”贝特慢慢地搂上新月的脖子,轻轻地用傲人的**顶在新月娇羞待放的胸部上,亲昵的抚蹭着脸颊,很难摆脱现在这个处境,因为老师实在是太能拿捏新月的心思,像这样的日子有多少?老师每次做完实验都会抱着她睡,每次都睡得很香甜
而另一边送行晚会还在继续,这次有了库拉,他们也就围绕着少年开始谈天说地,去说库拉的变化和带给他们的帮助也嘱托着杰诺德,让他放心库拉的为人。
考虑到明早就要启程的缘故,这些通情达理的先生们放过了库拉,不过倒是把视野转向久坐在一旁的杰诺德,所以代替库拉成为大家“照顾”的对象
自己并不反感他们的啰嗦,也不会因为厌烦而迁怒于库拉,既然是自己选择相信的,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外界原因放弃。
过去也是,现在一样,未来仍不会改变,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魅魔团那些人至今仍挂念这位先生的原因之一,但是他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逃者,就像他做过的事一样决绝。
就像上一次一样仍是没能尽兴的酒局,不过这一次却是因为大家怕打扰休息而打住,谈论着过去在哪里做过什么英勇的事,有着什么样的事迹,规划着现在,去站几天岗带几天兵,唯独缺少了未来。
“为什么说到这里会停下呢?”杰诺德不解的问着
桑德兰为首的士兵苦笑着,猜不透杰诺德的疑问里包含什么讽刺意味:“您为什么会觉得在这里有未来可言呢?”
他们呢,有的四十不到,有的年过半百甚至还没有成家,浑浑噩噩的在这里工作着,拿着远低于正常帝国士兵的收入,在这物价偏低的城市里苟活着,对他们而言生活已经定型了,没有任何争取的必要,也许他们之中曾经有人也是贵族的一员,但是早已被这时代同化
可以惋惜吗?可以,但请不要说出来,因为在座的,有谁年轻时不是胸怀抱负的梦中英雄呢?
他们离去了拜别库拉,带着他们的寄托回到没有人回应的地方,杰诺德感觉有些醉了,也许只是意识上的模糊,自从新月协助自己读取记忆后,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他们所搭乘的马车是为公会冒险者准备的,这就是杰诺德思考的事情,协议中有说持有徽章的话可以享受折扣,因此尽可能节省支出是他所要做的,就像在魔王城时一样,保管着一不小心就会被魔王偷偷花在没有必要的收购上,大概这已经变成职业病了,从而演变成抠门。
马车不会为了等人而停留太久,因为路途实在遥远,耽搁的话可能需要全员野营,在去往下一座城前要经过太久的行程,所以基本上就是有人上车、人员过半就会启程
考虑到这个杰诺德带着库拉提前做好准备,就等新月到来了,在他们之前已经几位等待马车的冒险者,他们看起来很熟,像是一个小队的聊的火热,可看到杰诺德他们突然又不聊了。
车夫瞥了一眼两人,冷冷的撂下两句话
“徽章带了吗?没带的话准备好钱。”
杰诺德从口袋里掏出铜牌,那人余光扫了一眼
“半价。”递出半袋金币送到他手中,可是库拉并没有徽章,只能以高额的全款上了车,车夫接过钱还一脸不屑的哼着鼻音,就像是在嘲讽谁一样。
而那队的领头人,则摸了摸挂在胸口的银牌,骄傲的丢给车夫几枚金币,看着杰诺德他们恨不得用鼻孔看他们,没有在意那人杰诺德找到了车夫
“我们这边还有人没到,可以通融一下吗?”
“嘁,既然要走就早点做好准备啊,让别人等着你们像什么话,别人的时间不宝贵吗?”那人叫嚣着因为等得不耐烦而喋喋不休,正说着那孩子赶了过来
“呼,抱歉,因为时间很紧凑所以迟到了,大家都等急了吧。”
新月有些害怕,睡过头的缘故搞错约定好的时间,担心被责怪所以难过起来,原本生气的几人见到是魔法师也打消了气焰,车夫也打量起来,看出新月可能是祭司所以凑上前去
“您也是要远行吗?真巧车上还有座位,就先上这边吧。”他指引着新月来到车前,并自顾自的挑选位置
“哎?可以吗,可是我还没有给钱呀。”
“像您这样的客人还需要给钱吗?如果收的话会长一定会处罚我,到时候我可就做不成生意了,所以没问题的,而且能载您这样可爱美丽的小姐是我的荣幸。”他说的让新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又好像故意要隔开新月与杰诺德他们,没有管太多,既然人到齐就准备登车了
马车经过改装大概能容纳十五人,但是在前面有单独隔开的区域,成为独立的小房间,有几片厚实模糊的玻璃,勉强能看见里面作者人,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恐怕是他们这种低阶接触不到的人
“要坐在这边吗?这的座位比较软要舒服一点”那人在搭讪新月想要牵她的手,但是被回拒了
“抱歉,我还是想和他们坐在一起。”
杰诺德在看着她,只是盯着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对方意图已经突出了,那几个人很熟练的坐到库拉身边,将那里的座位占满,新月没有办法只能坐在那人身边,座位间隙不是很大,车晃动的时候人和人会碰在一起,或许眼睛里有刺,每次见他摇动都会有种图谋不轨的幻觉。
杰诺德瞟一眼库拉,他并没有什么触动很平常的坐在那里,然后那人继续向新月搭讪着,那几个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就像苍蝇一样恶心,夸赞着这位英明队长英勇的事迹,他也自满的夸耀着在这一路上讨伐的怪物,库拉显得有些好奇静静的听着,他有几次明着想要拉新月入队,但是都被新月巧妙地回绝,可是他依旧不肯罢休,直到新月看见贝尔卡斯的眼睛,以及那把开始闪烁光芒的大剑
可还没等贝尔卡斯去拔剑,少女柔弱的手已经抓住他的一角,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说没有关系,她在救人,救骚扰自己的人,不然这车上或许只剩下两个
“杰诺德哥哥,我想和库拉坐在一起听你可以讲述在魔族的经历,自从回来你还一次都没有说呢?”她可怜巴巴的望着杰诺德,心领神会的他接过话来,并未为新月腾出座位
“先生您是从魔界回来的吗?”
“新月没有对你讲过吗?其实那也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情,虽然那里都是些恐怖的家伙,但身长百米的银鳞巨蟒鳞甲保护不了自己、食人血肉的刻骨虫也只是随手就能碾碎的、以剖腹为乐的猎肠魔,事实证明并非是杀不死的,根本没有人们说的那么难以应对。”
“魔界吗?从魔界活着回来的?”
那群人突然没了声音,那人也放干净了手脚,是很容易对比吗?也没什么区别吧,只不过是有的人,从没有勇气踏出希泊边城外一步罢了,忽然有人在笑,那不是从他们这里传来的,而是在玻璃后面那模糊的人影,清脆的笑声是一位少女
“这样说来,你一定见过很多怪物喽,那你有没有在那附近见过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她的声音很悦耳没有那种奶声奶气,而是感觉很爽朗很舒适
“嗯……不能说全见过,但是十有八九交过手,不过魔族不是什么人都能靠近的,你口中的少年要是有实力,肯定也已经出来了,而且精灵族会驱赶人类,他有很大可能被驱逐,如果没能见到的话也许是错过了。”
“也许只是错过,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但愿我说的能帮到你,或是让你放下心来。”
对方没有应答,原本嘈杂的马车内变得十分安静,库拉则是热切的盯着杰诺德,不过他对少年的反应有些失望,看着新月慢慢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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