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暴怒的喊叫着,粗大的手臂胡乱的挥舞着,女孩先一步钻到床底,被铁链所束缚住的她,此刻排不上丝毫用场,而且…
她从床底窥视着外界,虽然视野一片漆黑,但在某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迎面而来,就在那里,她如此坚信,他就在那里。
那是能够让她相信的人,能够称为她支柱的人。
他捡起地面上那件十分华贵的衣服,颇为厌烦的擦拭去刀刃上那厚厚油腻的脂肪,单纯的血液的话,其实还好,但…
那柔和的布料似乎不适合用作擦拭脂肪,他有些难过的丢下那件衣服,一脚踩上去。
“混蛋!我要宰了你!把你的皮剥下来,把你的肠子当作围脖!我要把你丢到老鼠群里面,让它们生啖你的血肉!”
那其中掺杂着许多他读不懂的外文,他掏了掏有些发麻的耳朵,取出泰瑟枪,扣动扳机。
尖锐的叫声响起,那声音和猪猡无异,男人明显的抽搐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扒拉着墙壁,他偏过头,把枪丢在地上。
效果并不显著,不过,这点倒也在意料之中。
他拔出匕首,对方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般,发疯似的胡乱挥舞。
但,那大开大合的动作于他而言,只会加剧他的痛楚。
男人的脚踝闪过一道血光,肌腱发出清脆的断裂声结束了自己的职责,那臃肿肥大的躯体再也无法保持直立,重重的砸了下来,木制的圆桌一瞬间就被压成碎片,碎裂的木片艰难的刺入那肥厚的脂肪之中。
这间房间隔音效果很好,而且,离正厅也有相当一部分距离,那些仆人现在都在忙着追捕那家伙,没空去管,也不敢去管这间房间里面发出的一切动静。
时间很多。他拉起自己的面巾,遮挡那不自觉间渗出的笑,匕首闪着黯淡的光,他的脚步是如此的明朗。
“那个混蛋…!”
狗吠声越来越近,那个身形矮小的影子穿梭在迷宫之中,背后的衣物早已被汗水打湿,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将从迷宫中找到的玻璃瓶砸到地上。
“我之后一定要揍他一顿,什么‘诱饵’啊?他可没说过有狗啊!混蛋!”
他趁着呼吸的间隙对某个不在此处的家伙发出诅咒,抓起地上的土往身上抹,脚步声再次接近,他甚至能够听见那粘稠唾液掉在地上的声音,他抓起碎掉的酒瓶,转过身…
腥臭的风扑面而来,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那暗红色残缺的爪子从他的头顶掠过,带走几根发丝。
狼狗那足有他大的身体砸到地上,玻璃碎片刺入它的皮毛之中,但它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见状,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碎瓶砸出,然后转身就跑。
那越来越近的吠叫声让他头皮发麻,他咬紧牙关,一头钻进灌木之中,拼了老命的向外钻,但,他的脚却卡在了中间。
完了!
刺骨的寒冷一瞬间涌上,他的双腿在空中胡乱蹬动,他看不见,但那尖牙的触感仿佛已经贴在了他的脚踝上…
然而,此刻却有一双手抓住了他,还来不及反应,他被一把拽出,和某个东西一起砸到地上。
狼狗的头颅从灌木间探出,随着愤怒的嚎叫声而喷出的唾液溅到他的脸上,他发出呜咽声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四处环顾,从某个东西中拔出一把花剪。
他用咆哮声掩盖自己的惊慌,将剪刀用力捅入那头狼狗的脑袋里面,血溅到他的脸上,他看着那血红的双眼逐渐变得浑浊,喘着粗气坐到地上。
他看向方才自己拔出剪刀的地方,那个男人圆睁着的双眼之间已经被搅得稀烂。
“你…”
“呜啊,我在!”他受惊般跳起,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有些怯懦的孩子,看上去比他小一点,他的衬衣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先的颜色,是他救了自己吗?
“你不是这里的人…对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仿佛意识到什么一般惊慌的摆手说道:“请不要伤害我,我没有打算动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救了我,谢谢。”帆梁从脸上挤出苦笑:“你不走吗?”
“啊,嗯,我正打算走…”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帆梁注意到了什么。
“你的脚…”
“啊,这个…没关系的,我另一只脚还好。”
“让我看看,来,先坐下来。”他有些强硬的说道,卷起对方的裤脚。
脚踝稍稍肿胀,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伸手按了按。
“脱臼,没关系的,我帮你治一下。”
他用手按住对方的脚踝。
“不过可能有点痛。”
这句话说得时机未免有些不对,那个孩子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见了自己脚踝上传来的咔嗒声。
“啊,嗯…呀!”
帆梁站起来,擦去自己脸上的汗水,伸出手:“好了,我们一起走?”
“不,不,没事了,那些狗不会咬我的。”他慌忙的摆摆手:“你先走就好,不用担心我。”
“保重啦,哥们。”
帆梁的身影消失在迷宫的拐角,那个孩子蹲在原地楞了片刻,颇有些艰难的站起。
身后传来的低吼声让她触电般颤抖了一下,她回过头,踉跄着让开。
那只狼狗扑上来,那具生机早已消散的尸体又一次发出哀嚎声,这幅场景让她回想起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用身上的衬衫擦去手上的污血,走向那个男孩消失的地方。
“哥们…吗?”
在那件被汗与血染湿的衬衫之下,隐隐约约透出来的,是厚厚的裹胸布,她抬起头,那干瘪毫无血色的双唇蠕动出自己隐藏起来的名字。
莹雪。
而那,便是二人的第一次相遇。
“先生,先生!”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身着黑色制服的护卫趴在厚厚的门前。
“什么事?”
过了片刻才有声音传来,那独特浑厚的声音中掺杂着不悦以及愤怒,守卫咽了口唾沫,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楼层的守卫,他们来了!”
那声音顿了顿。
“你难道要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办吗?”
“这次…这次不一样!他们似乎收到了某个大人物的直接命令,我们的贿赂和威胁根本不管用!”
“嘁,你,召集好你所有的人,等他们进来就直接开火!听见了吗?”
“但,先生…!”
“不要啰嗦!你知道他们进来后会发现什么,你难道打算被当着那些贱民的面被吊死吗?啊?”
“…我,我知道了!”
他将耳朵贴在门上,确保那急促慌忙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嗓子很痛,这家伙的嗓音未免过于独特了。他咳嗽了几下,走到那个男人面前,用匕首刺到口球里面,把它往里面捅了捅。
男人气喘吁吁,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尤冬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掌。
“三。”
刀刃划开黑暗,那浓厚的血脂味又一次溅出,他按住那被铁链牢牢束缚起来的手掌,把自己的体重压倒刀刃上面。
那粗大,肥厚的手指随着不成声的呜咽一起掉到地上,他看了一眼已经被脂肪和血液毁的不成样子的刀,将它刺入男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对方颤抖了一下,刀刃摇晃着停留在那摇晃的脂肪上,这点长度,想必连肌肉都无法伤之分豪。
那个女孩站在他旁边,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走到门口,打开锁。
这个女孩…那些守卫应该认得她。他如此想着,拉开沉重的门扉,迈动脚步…
但有双手却抓住了他,他拉住门把的手停顿了。
她似乎说了些什么,他不必听懂就能理解那其中的含义,但…
短暂的迟疑,而后,他做出选择。
他迈出一步,女孩的手指从他被血液染红的衣服上滑脱。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而他早已消失在了回廊之中。
窗外,枪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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