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驿站完成了整备之后,吴德和布明斯通驾着两辆牛车向着东北进入新生谷。在购买装备时,布明斯通又临时加上了一些东西,不过到现在,大部分东西还没用上过,这或许是因为高原行的开端有些顺利吧。
刚离开艾基尼西斯时,新生谷完全说不上陡峭,只是一路逐渐升高。加上也没有下雪,牛车也走的畅快。吴德一共买下了两头海兰高蹄牛,这种牛浑身覆有长毛,腿长且身窄,要不是长着牛蹄,只看身形的话反而更像马。有了两头海兰高蹄牛,就要配上两辆车子。布明斯通把大量的物资放到其中一辆车上,另一辆车则是专门用来乘坐。乘用车的货斗上安放了一个金属的大炉子,在行进过程中就可以生火取暖,一个人可以在车斗里躺下休息,另一个人可以一边驾车,一边背靠在炉子上取暖。只不过现在的还没有特别冷,路边也没有积雪,因此也不必点起炉子,只要穿着厚实的大衣就可以御寒。而现在距离新生谷的冬季雪线,也还有着一段距离。
到了夜晚,吴德和布明斯通就会支起动物皮毛和油毡复合而成的帐篷来休息,防风又温暖。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两个人需要轮流守夜。前几天就这么无趣的过去了,吴德觉得,只是这样的话,高原行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海兰牛的速度也不算慢,很快吴德就发现,曾经对着远处的新生谷口伸出手时,就能一只手揽住谷口。但现在,吴德要张开双臂才能够谷口两侧的斯提尔山脉和凯勒佩尔山脉,路面上也开始有积雪,从稀疏,到密集,再到现在整片大地上几乎都是白茫茫的。
[来,把这个涂在脸上。]
清早醒来,布明斯通已经把火生了起来,随后把一个铁罐递到吴德手里。
现在已经是开始高原行的第九天,路途从逐渐上升的路面,变成了翻过一座丘陵后又是一座更高的丘陵。行动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加上昨天晚上下了雪——还好不是暴风雪。这让吴德昨天晚上睡的不是很好,他现在觉得还是很困,即使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守夜。
[还行吗?我的朋友?]布明斯通拍了拍吴德的肩膀[你现在怂得像只躲在床下的老鼠。]
“呃,就是有点头疼。”吴德用力甩了甩头,可脑袋里却像有塞了一只铁锤一样越甩越疼,他一手扶着头,一手接过了布明斯通手里的铁罐“这是什么……?”
[牛油,今天太冷了,把这东西涂在脸上,不然脸会冻裂。]
吴德点点头,顺从的用手从罐子里掏出一点牛油来,油腻的手感让他本就惨白的脸上露出更抗拒的神情,憋了一口气,吴德用力的把牛油搓在脸上,然后捡起一块烧完了的木炭,搓成粉涂在了上下眼皮上。
吴德勉强的从毯子里爬起来,从帐篷里走了出去。随后刺眼的光芒让他立刻感到一阵眩晕,向后倒了过去。
[怎么了,顶不住了?]布明斯通嘴里撕扯着肉干,一面欣赏着周围的风景,但没有对吴德伸出援手。[再习惯习惯就好了,高原反应,很正常。]
从开始高原行的三天后,吴德就一直感到恶心和头痛,食欲也大幅减退,据布明斯通所说,初上高原的人大都会有这种情况,只要慢慢适应就能克服,但几天过去了,吴德感觉还是没有丝毫的好转。
而且,由于昨天刚刚下过雪,现在不仅是特别寒冷,放眼望去,四周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这也是为什么吴德和布明斯通都在眼睛上涂上了黑炭。据说只要这样做,就可以避免长时间在雪地中行走时,被积雪反射的阳光弄伤眼睛——雪盲症,这种病似乎被称作这个名字。
刺眼的光,寒冷的空气,高原反应,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在吴德走出帐篷的一瞬间,就像迎面而来的一拳,直接把吴德击倒在地。
“我都要死了,布明斯通主席。”
吴德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然后痛苦的哼哼唧唧起来。布明斯通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关心,上去踢了吴德一脚。发现吴德没什么反应,于是他一把揪住吴德的衣领,把吴德的上半身揪了起来,大声地冲他喊道。
[起来!你还去不去找艾莉谢尔了!废物一个!]
工人就是工人,别看布明斯通平时好像彬彬有礼,实际上这样强硬的态度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被这么一吼,吴德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站了起来。
“主席……我可不是你的工友啊。”吴德无力地拍打着身上的雪,“你们平时都这样的吗。”
[你要有力量!还要有斗志!朋友!]布明斯通拿出酒壶来灌了一口,然后塞给吴德[干什么都要这样,不然你就什么都干不了!]
“呃,你说的对,主席。”吴德不知道如何反驳布明斯通高昂的斗志,就好像要去找艾莉谢尔的是他一样,吴德也喝了一口酒,只是一小口,辛辣的味道就开始刺激他的内脏,一阵戾气顶到他的脑袋里,一阵眩晕之后,身体好像开始暖和起来了。“操!真难喝。”
[难喝就对了,今天还有更难的,看东边。]
布明斯通收回酒壶,指着远处正东方的斯提尔山脉。现在天才刚亮起来,可斯提尔山脉的峰线上却染上了一层浓烈的玫红色,而没有亮彻的天空也透出一种诡异的紫,吴德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妙啊,主席。”
[是啊]布明斯通从车上翻了翻,然后把一把斧子塞到还在看朝霞的吴德手里[所以抓紧时间吧,你去备一点木柴,我把帐篷收起来。]
“啊?为什么是我?”吴德愣了一下,向布明斯通提出抗议“主席,我的身体还不太好。”
[那你会把帐篷扎起来吗?你要是会的话我很乐意去砍柴,毕竟我隔壁的莱迪萨奶奶挥舞起斧头来都比你利落!快去!]
“唉……”
不知道问什么,明明自己现在是布明斯通的主人,但吴德完全不敢去违背布明斯通的指挥,或许这就是曾任丝薇特联合糖厂厂长和公会主席的人的压迫力吧。吴德拎着斧头,步履蹒跚地走向身后的针叶林去寻找木柴。
不久之后,太阳把天空照的透亮,吴德背着一捆枯枝回到了营地。布明斯通已经把两辆车收拾好,还喂饱了两头牛。经过活动,吴德也感觉身体的状况好了一些,两个人继续驱车前进。
路上,布明斯通时不时的看向东方的斯提尔山脉,虽然朝霞不会说话,吴德也能很清楚的看到黑压压的乌云贴着大地向这里奔袭来。
“看,前面有车辙。”吴德指着前方两道车印“昨天才刚下过雪,这些肯定是今天留下的!我们会不会离汉沃金的队伍很近了?”
[不可能,我见过汉沃金的车队,他们有浩浩荡荡数不清的车子,不可能只留下这一道轮印。]布明斯通用力地抽打着领头的海兰牛[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像前面这辆车一样快了,看到前面那片针叶林了没有?]
“看见了,怎么了?”
[我们必须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进到那片林子里,然后立刻找个避难所,不然我们可能就会在暴风雪里玩完。]
“啊,嗯。”
吴德点了点头,又看向了东边,乌云越来越近,而离针叶林好像还有一段距离。
可是,海兰牛虽然像马,但又不是马,就算布明斯通不停的抽打两头牛,但它们的速度就是比不上马儿。而暴风雪的速度,就像是能席卷大地的洪水一般,怒吼着就要冲过来了。
“主席,我们要赶不上了!离林子就差一点了!”
暴风雪还没有来到,但寒风作为预兆已经开始了行动。吴德一手按着帽子,一手拍着布明斯通的肩膀,大声地喊起话来。
[我知道!拿着这个!]
布明斯通一边用力地抽打着海兰牛,一边丢给吴德一个什么东西。吴德低头看了看,是矢北仪。这是一个用钢铁做成的巴掌一样大的仪器,上面扣了一个玻璃板,里面则是一支小磁针,用于指示方向。其实这个东西和白砂糖号上的水司南是一个原理,不过要是把水司南带来的话,恐怕早就已经冻坏了。
[记住方向!待会就朝这个方向走]
“好!!!”
[绳子!找绳子!把我们两个人拴在车上!拴在车上!]
“好!!!”
寒风越来越大,即使是喊叫,现在也很难交流。大风吹的车和海兰牛都开始晃悠起来,吴德赶紧从车上找出绳索,把自己还有布明斯通的腰缠上,另一端紧紧地拴在车上。
[下车……!]
眼看着暴风雪即将来临,布明斯通大声地吼向吴德,但吴德现在基本上已经听不见了,冰碴打在脸上,想睁眼都很困难。于是布明斯通向吴德打起手势,示意现在赶紧下车,用车子当掩体躲在另一边。发觉布明斯通已经从左侧跳下了车,吴德也从车斗子上跳了下来,随后,暴风雪彻底吞没了两辆牛车。
吴德的两只手紧紧按着帽子,因为现在背风,吴德还能睁开眼睛,但是他发现现在睁不睁眼也没什么区别,四周全是暗白色的飞雪,除了身边的布明斯通和牛车之外,吴德甚至看不见身后拉着物资的另一辆车牛了。
“怎么办!!!???”
吴德贴到布明斯通的耳朵上,大声地向他喊话。这种交流方式颇有作用,布明斯通也这样回应吴德。
[看准方向!!!继续走!!!活动你的手脚!!!别把脚趾头冻下来!!!!!!]
听到布明斯通的指示,吴德立刻用力拍了拍布明斯通的肩膀表示同意。两个人靠着牛车顶住暴风雪,艰难地向着刚才针叶林的方向前进。
[吴!看看我们的方向!]
每走上几步,布明斯通就会回过头来问吴德现在的方向。吴德就立刻去看手里的矢北仪,纠正前进的方向。吴德一开始觉得,新生谷的方向抬头就能看到,根本不可能走歪。但现在别说新生谷,如果没有矢北仪,吴德都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是朝哪儿走的。在暴风雪的影响下,每一步几乎都在偏移方向。如果错过了针叶林,再想找地方避难就基本不可能了。
所幸,暴风雪来临之前,布明斯通就把车赶到了离树林很近的地方。顶着风雪前进了没多久,车子就躲进了树林里。不过即使钻进了树林,还是能感觉到凛冽的寒风和打到脸上的冰渣。整座针叶林里回响着空荡的风声和树声,两头牛猛烈地打着抖,试图甩掉身上的冰雪并为自己取暖。布明斯通从车子一侧站起来,立刻走到车前面拉起牛绳,继续向前走起来。
[快点走!吴德!我们得赶紧找到能躲的地方!]
“哦、哦!”
没错,这里仍然不是个可以躲藏的地点。吴德走到第二辆车旁,拍打起另一头海兰牛来。针叶林里的地形并不平坦,海兰牛在这里的前进有些艰难,车子也抖的厉害。布明斯通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着,很快,他就找到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落脚点。
[看见没!吴德,那儿有个洞!我们去那儿!]
布明斯通指向左前方,吴德顺着看过去,在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个一人多高的洞口,被树木和苔藓掩盖着,还有点难以发现。
“看见了!走!”
吴德和布明斯通艰难地把牛车拉进了洞口。这个洞的造型真是再适合当避难所不过了,洞口在一座小丘的脚下,洞口的头顶还有延伸出的石头,正好可以遮风挡雨。两个人把牛车停在这个地方,躲开了暴风雪,吴德立刻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靠,我还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
[这种情况不会只有这一次的,我们这次运气好,朋友。下次你要做好就在暴风雪里捱上一整天的准备。]布明斯通把铁炉从车上搬下来,打开盖子看了看[还没灭呢,运气好极了。]
布明斯通把炉子里的正在燃烧的柴火倒出来了一部分,然后拿出一些新的木柴添了进去。紧接着,他又用布条缠住了几支差不多长的木柴引燃,举在了手里。
[你先烤烤火暖和一下,我去洞里面看看。]
“啊,洞里有什么好看的?”
吴德刚把靴子脱了下来,烤起了脚。发现布明斯通不仅弄了个简易火把,还把那支锯断的火铳塞到了身上,吴德赶紧转过头来问他。
[这么好的洞,难说是什么情况,说不定会是熊或者雪狼的洞穴,我们得小心一点。]
“不是吧,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一个人在这了。”
[那你就拿上你那把铳一起来。]
布明斯通晃了晃手里的火把,示意吴德跟上,吴德只得咬了咬牙,赶紧穿上了鞋,翻出了自己的长铳,跟在布明斯通的身后。
山洞里漆黑无比,但有微微的风声,至少说明这个山洞应该是通的,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布明斯通单手拿着铳,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火把,给山洞提供一点微弱的光亮。
窸窸窣窣,吴德和布明斯通都听到了除了火把燃烧以外的,一些微小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的脚步。吴德和布明斯通立刻停下脚步并屏息,听着那些脚步声逐渐靠近。
吴德紧张的举起铳,然后看向布明斯通,布明斯通则是紧紧地盯着前方,随后,那些脚步声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吗?”
是福路德尔语,对方是福路德尔人吗?
还没等吴德说话,布明斯通就大声地用福路德尔语回应。
[出来!别躲着!不然我就开火了!]
布明斯通喊完话之后,对面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吴德就看到对面闪烁起了跳动的金色电光——又是雷枪!
这下不妙了,这个山洞并不宽敞,如果对方的雷枪投过来,那自己和布明斯通肯定要被炸成碎片。现在能做的,要么就是喊停,要么就是扣下扳机!而布明斯通则是立刻发现了对方的攻击意图,立刻丢掉了手里的火把,双手持铳准备射击。
不过当布明斯通和吴德的手指马上就要开始发力的时候,对面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住手!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可是……”
[住手!]
经过简短的对话,还未成型的雷枪消失了。然后,一位高举着手的福路德尔女性出现在吴德和布明斯通的视野里。
[你们好,先生们……]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淡紫色的头发扎在脑后,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我们没有敌意!]
紧接着,女人的身后跑过来一个福路德尔男性,年纪和那个福路德尔女性差不多。他也穿着厚厚的大衣,青色的头发湿漉漉的,男人一走到女人身边,就把女人拉到了自己背后,自己站在了女人前面冲吴德大喊道。
“你们不是福路德尔人!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情势有点紧张,但不管怎么样,这里是福路德尔联邦,吴德和布明斯通是在客场。既然对方暂时放弃了直接攻击,那就实话实说吧,况且现在吴德也完全没有说谎的必要。
“呃,我们在高原行,只是来这里避一下暴风雪”吴德仔细看了看这对男女衣服上也有积雪,头发也有点湿,于是继续说“和两位一样躲雪而已,不介意的话可以来一起烤烤火。”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两个外国人到新生谷来,能有什么好事做!”
对方不相信自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要是吴德在荣国的云林或者瑜德山里突然见到两个荷枪实弹的外国人,自己也肯定不会相信对方的理由。思考了一会,吴德想起了一个绝佳的解释方法。
“你们,听说过砂糖女爵吗?我就是和她一起把糖带进怀特斯拜迩的那个人。”
自己的名字在福路德尔肯定没有几个人知道,同时肯定也没有人会在乎吴德是谁。但艾莉谢尔不一样,纵使她的本名也不是那么的人尽皆知,但她的封号,也就是砂糖女爵,所有人的福路德尔人应该都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这一男一女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对视了一下,女性带着有点兴奋的语气说。
[砂糖女爵?那个获得了荣誉爵位的混血儿?真的假的?]
“真的,我叫吴德,荣国人。这位是康缪·布明斯通,斯提尔人。走私进怀特斯拜迩的砂糖就是从他这里搞到的。”
[呃……我那时候是……]
布明斯通的眉头一皱,因为当时卖给艾莉谢尔和吴德砂糖的其实是海特·范加德。不过现在可不是辩解的时候,还好没等吴德设法让布明斯通闭嘴,对面的女性就兴高采烈的问起别的问题来。
[那,砂糖女爵本人呢?她在哪儿?]
“女士,不瞒您说,因为走私砂糖的事我们都遭遇了不少的报应。女爵士本人被父亲强行安排嫁到汉沃金去,布明斯通失去了他在糖厂的工作,而我差点在路上把命丢了。”吴德拍了拍手里的枪“我们现在正要去汉沃金把女爵士找回来,准备我们的复仇。”
“哼……一群走私犯……”
男人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不过不需要吴德去辩解什么,那个女人看起来就先不高兴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可是弄潮儿呀,他们证明了普通人也有改变现状的能力!]
“别胡说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真货。”
“这点,我可以证明。”吴德向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我的债权归属证明还在车上,上面有怀特苏格女爵士的亲笔签名,虽然签名的时候她还不是怀特苏格女爵士。”
[哎,是吗?我可以看看嘛!?]女人立刻挤到了吴德面前[我很崇拜你们的!]
“可以,女士,只要能让您相信我们。”吴德示意布明斯通放松警惕“正好跟我们一起来烤烤火吧,也好暖和一下。”
看到布明斯通也把枪放回了身上,男人也放松了不少,当然,他还是嘴上不饶人的叨叨着。
“你们可不要耍什么小花招!不然我可对你们不客气了!”
不过,当吴德从车上翻出那张在新甜城签下的契约之后,这四个人之间的紧张情绪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是砂糖女爵的签名!而且是她成名之前的签名!天哪!]女人兴奋地举着那张证明仔细的看着,好像艾莉谢尔就是她的偶像一样[你的名字真的就是吴德啊,原来你们一开始是因为债权才合作的。]
“嗯,算是吧。”吴德一边向火里添柴,一边点点头“对了,还不知道两位叫什么名字?”
[啊,不好意思,还没有自我介绍。咳咳,我是玛瑞伊娜·长德勒·克西米尔·达·瑟丘里提,这位是我的丈夫。]
玛瑞伊娜用肘顶了顶男人,示意他自我介绍。但是男人并没有反应,玛瑞伊娜又用力的顶了他几次,他才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巴耶文奇·伊心耶卡·安诸维奇·达·青斯理。”
“原来两位是夫妻啊。”吴德看了看两个人,确实有那么点夫妻相,不过两个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大概是刚结婚不久。“两位都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兄妹一类的呢。”
[哎,其实我们就是刚结婚啦,现在还在新婚旅行。]
“新婚……旅行?”
[对,就是结婚之后两个人出去到处看看,长长见识什么的。]
“这……是什么福路德尔的传统吗?”
[这倒不是,就是我们俩这么决定的,是吧?]
玛瑞伊娜又用手肘拱起巴耶文奇来,巴耶文奇还是顶着那副很不爽的脸点了点头。
[你们也真是会挑地方]布明斯通拿出了锅子架在了篝火上,然后向里面塞起雪来[而且还是深冬。]
[呃,为了挑战一下嘛。]玛瑞伊娜苦涩地笑着[没想到碰上暴风雪,还有狼什么的……]
“狼?”吴德下意识地抬头来“什么狼?”
[雪狼?你们碰上了?]布明斯通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玛瑞伊娜和巴耶文奇[什么时候?]
“就在暴风雪刚来的时候……,一大群狼,白色的,他们追着我们不放,暴风雪还有高海拔,我们根本飞不起来,还好我丈夫把牛和其他的货物丢给他们了,我们就暂时逃出来躲到了这片森林里……”
[你们是从这个洞口的另一边过来的吧?]
布明斯通望向黑漆漆的山洞。巴耶文奇干咳了两声,开口回答。
“是,不过不用担心,另一边的洞口很小,要钻着才能进来,我用大石头把洞口堵住了,那些狼应该不会过来了。”
[那就好。]
听到巴耶文奇已经处理了洞口,布明斯通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搅起锅子来,很快锅子里就有了热水。
“那些狼什么样?”吴德又添了一些木柴,用一支木棍挑着鞋袜“我还没见过呢。”
[呃……]玛瑞伊娜抬起头想了想[当时太紧张了,而且已经开始下雪了,看不太清,不过都很大!站起来的话应该和人一样高!]
“有这么大吗。”吴德在脑子里比量了一下“我们那儿的狼都很少有这么大的。”
[有的,而且脑袋上有一搓竖起来的毛,看起来像……呃……像王冠?]
[那就是了,王冠雪狼。]布明斯通点了点头[这些畜牲精着呢,成群结队的,特别喜欢挑在暴风雪的前后袭击人。]
“狼嘛,确实。”吴德也表示同意“我以前也听说过有些狼甚至在半夜打洞,钻到人家的院子里去袭击动物什么的。”
[而且这些畜牲还挺团结的]布明斯通把一些冻成团的肉块丢到锅子里,煮了起来[如果捕猎会让伙伴受伤的话,它们就会万分小心。如果伙伴受了伤,它们就一定会报复……啊,你们没攻击那些狼吧?]
“没有。”巴耶文奇摇了摇头“当时太混乱了,狼也很多,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还好没出手?”
[我想是的,如果你们出手了,那些狼大概会疯狂地追到把我们都咬死为止。]布明斯通开始向锅子里投一些蔬菜[万幸啊朋友。]
“这么说,这些东西比人还讲义气呢。”
吴德耸起肩膀来,这一番话倒是逗笑了在场的另外三个人。
[说的对]玛瑞伊娜说[而且它们好像比人还知足,我们把牛和车丢下之后,它们就不追我们……]
玛瑞伊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咕咕声打断了。大家面面相觑,随后都看向了巴耶文奇。
“看、看我干什么!”巴耶文奇摆出一副惊诧的样子“我、我只是……呃!”
“也是呢!”吴德赶紧打起圆场“这么一说,两位的行装都丢了……是吧。不如先吃点东西!”
[在做了在做了!]
布明斯通一边忍着笑容,一边把一些香料什么的投进锅子里。
[啊,十分感谢!]玛瑞伊娜先是双手合十向吴德和布明斯通欠身致意,然后叉起腰看向巴耶文奇[丢人不丢人哪,赶紧谢谢人家啊!]
“我……!我!”
巴耶文奇的脸瞬间憋的通红,另外三个人都开始了大笑。
外面,残酷的暴风雪仍然在呼啸,但这小小的山洞,却暂时地温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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