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张恒,不管是交谈还是态度都显得十分生硬生疏,完全失去第一次见面那晚,自我介绍时的余裕。张瑞亦不希望气氛在继续尴尬下去,她接触张恒时特意表现的落落大方,并绝口不提那晚的事情,才让张恒的态度慢慢转和。
其实......张瑞亦也在内心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何自己那天会如此大胆?虽然她怎么想都没有答案,可是她隐约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一丝丝难以形容情绪......
“亲爱的,你有再听吗?”
“啊?什么?你再说一次。”
孙雪朝张瑞亦眼前挥了挥手,将沉浸在思绪中的张瑞亦拉回现在的话题。
“你刚刚真的没在听啊?我说,我总算知道那个八婆为什么要把你挤掉了。”孙雪眼里充满不屑地讲道,“她啊,真的心机很重耶。你知道吗,你被调走之后,她抽调很多我们手里原有的供应厂商,全换成她自己的口袋名单。”
“真的假的?她换了几家啊?”
“谁知道究竟几家。我这几天看着新厂商名单,估着大概三成左右吧。那女人真的是想拿回扣想疯了。”孙雪翻白眼,抱怨吴芷鸳真面目显露的嚣张行径。
“三成?那不就......等于换掉十几家厂商?”张瑞亦惊呼。
她记得;常态与公司合作的原料厂商约四十几家,就算只是撤换三成的厂商,也是影响到更变上百种零件的大工程。
“你才知道,这几天我真的快累死了。要抽单、要改单、要重拟合约的,多到我连公司都不想去。”接着孙雪凑近,悄声说:“宋梓洛他家的厂也在新名单里面。”
张瑞亦一听瞬间明白了,脸色也显得稍稍微恙。
孙雪瞧见张瑞亦微微发青的脸色之后也不再说话,只是来回推着婴儿车,哄刚吃饱的儿子小睡。其实宋梓洛的事,她大可不必说出来。只不过她还是希望讲出来,可以让容易心软的张瑞亦看清,那个只是想利用她的男人真的没什么好留恋了。
“他跟我交往五年都做不到的事,跟她倒是三个月就达成了,真是恭喜他。”张瑞亦皮笑肉不笑地说。
宋梓洛家中是零件原物料的制造厂。她当初会和宋梓洛认识,也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有往来。不过由于宋梓洛家供应的货料质量优劣不一,为了避免引起后续成品的买卖纠纷,所以张瑞亦一直没同意让宋梓洛家成为公司的合作供料商。
在知道这一层后,宋梓洛和吴芷鸳为何会搭上线,就不难推敲其原因。说白了点,就是建立在金钱上的关系。
须臾,张瑞亦开口问道,“这样大换血,老板什么都没说吗?”
“他说个屁啊他!只要我们按期货交的出来,其它的他才不管嘞。”
张瑞亦悻悻然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对了!你对那王八还有感觉吗?”
张瑞亦当然知道孙雪指的是谁,她皱眉,有些难以言喻的说,“说没有感觉是骗人的,毕竟交往这么多年,想到多多少少都有点感触。只不过在好好哭过几次之后,有些感觉......似乎就没那么强烈了。”
“对!就是要哭出来才好。”孙雪张大眼,应声附和。“说实在的,看到你分手后还这么镇定,我真是无敌担心耶。”
“呵、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这么大人了。”
孙雪与张瑞亦相视一眼,笑了笑。她边替熟睡的儿子盖了件印着米奇的凉被,边说,“哪一天等你做妈妈了,你就会知道,不哭的孩子是最危险的。”
张瑞亦疑惑。
“刚出生的孩子都会哭,因为他们本来的生存环境遇到变化,所以哭了。大家都知道,要是刚出生的孩子不哭,那就糟了。”孙雪顿了顿,继续说,“全世界最诚实的人就是小婴儿。饿了就哭、尿布不舒服也哭,有时候我儿子睡醒啊,没看到我,心情不爽也哭。孩子哭了,我才会知道他现在遇到了某些问题,需要人帮他解决。”
张瑞亦原本看着孙雪的视线稍稍下移,她睁睁地看的桌上冷掉的炸鸡,听出了孙雪的弦外之音。
“我说亲爱的,你的感情明明就遇到这么大的问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没事一样照常上下班,可见你对你自己是非常不诚实的,你知道吗?”孙雪正色说道。
“我对我自己不诚实吗?”张瑞亦怯怯地问。不知道是在问孙雪,还是在问自己。
“不过听你说你大哭几场后我就放心了,有时候问题并不是在于解决,而是需要宣泄。就像那个死秃头骂你一样,他骂你,损失的钱也不会少一点,不过至少他心情爽了不是吗?”孙雪说完,大叹了口气,“喔!对了,你等一下应该没事吧?”
“虾?是没事啊,你要干嘛?”张瑞亦反问。
“哼哼哼,姊要带你去个地方。”孙雪哼笑几声,故作神秘。
“去哪?”
“秘密。”
一条大约能容纳一人单向通行的石梯,有些颠簸地往幽暗的地底延伸而去。
衔接在石梯尽头的,是一片与逃生入口相似、铁锈斑斓的古铜色大门。大门中央挂着用霓虹灯管勾勒出的字母广告牌,正闪烁着淡淡粉红的暧昧气息,看上去有些像私人酒吧的招牌。
孙雪让老公把儿子接回去后,便带张瑞亦来到这里。
这个地方离张瑞亦的公司不远,过去六年来,她一周至少会经过这繁华街道两三次,可她从未注意过这条在夹在两栋商业大楼之间的窄梯。
“姊,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张瑞亦从霓虹灯广告牌上推敲不出是什店,只好跟着孙雪身后下楼。
孙雪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用一脸等等就知道的表情看了张瑞亦一眼。
两人顺着梯阶而下。而楼梯两侧墙面不仅布满颜色艷丽的喷漆涂鸦,凌乱的广告单也爬满整面砖墙,这些各式各样的广告单有中文、英文、日文,还有一些张瑞亦看不懂的语言,有些给粗鲁的撕去、有些则看起来泛黄过时,莫名给人一丝欧美百老汇的气息。
这条单向的空间彷彿是现实世界通往异世界的奇异通道。
就在孙雪按下把手,推开布满铁锈的大门,剎那间,鼓噪高亢的节奏如狂浪般朝着张瑞亦迎面袭来。
地下室里,并非张瑞亦原先预想的小酒吧。纵使室内光线一样昏黄暧昧,但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桌又一桌的大型圆桌,而圆桌的中心皆竖着一根笔直的钢管。
一个个身材肌肉锻炼极佳的男舞者们,穿着勉强能遮住重点部位的黑色皮肤裤,随着音乐律动强韧且妖媚地缠绕在圆桌的钢管上。而围绕在圆桌下的女人们,也因为男舞者的肢体挑逗纷纷陷入痴狂状态。
男钢管舞店,是个张瑞亦从未踏足的领域。
门外门内的世界太过两极,张瑞亦感觉自己像时空错乱一样,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是......”
张瑞亦抬头,环视着这神秘的空间发呆,突然有位服务生前来搭话。
“哈囉!两位小姐晚安!今天第一次来吗?”看张瑞亦微微点头,服务生递出一份介绍单,抛了个媚眼继续说道,“那两位先参观一下,再决定怎么玩囉!”
“啊?”
什么怎么玩啊?张瑞亦在心里吶喊。
这时只见孙雪熟门熟路的从皮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烫金,设计十分简约的名片交给服务生,“我们和Ann有约。”
服务生接过名片,微笑道。“好喔!老板已经到了,两位这边请。”
“老板!?”张瑞亦听见老板两个字,脑袋一阵错愕,“你怎么会认识这里的老板?还有Ann是谁啊?我们到底来这里干嘛啊?”她紧张地扯着孙雪的衣角,一连抛出好几个问题。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神经?老板你也认识啦!”
“我认识?”
张瑞亦从错愕转成惊讶,边跟着孙雪及服务生的方向前进,边思考着有可能的人选。不过张瑞亦对于老板的连想,除了公司那个秃头鲔鱼肚的中年男子,还真的联想不出其他的了。
“就是这间,两位请。”服务生领着两人停在一大片黑色落地玻璃前,推开玻璃门。
玻璃门后是间隐藏包箱。包厢内特制的圆形沙发气派的横置在中间,一名穿着烫熨整齐的衬衫、朴素绿色长裙,学生样的女子坐在上头。
“孙姐、小瑞姊,欢迎光临!”
“颖华!?”张瑞亦看到熟悉却意外到不能再意外的身影,吃惊地喊了出来。“你是老板?”
方颖华伸手拍了拍沙发,邀请两人坐到她身旁,并转身跟服务生偷窃声交代了几句。
“怎么样?意想不到吧?我第一次知道时也超震惊的。”孙雪说。
“我都听孙姐说了,因为我新签场商的关系,间接害得小瑞姊你被调职了。”方颖华将重心靠在椅背上,双脚换了方向交叠,姿态有些慵懒。
方颖华巧妙地用“间接”这个词来告知张瑞亦她所知道的一切,并完美地将错揽在自己身上,同时让张瑞亦明白事情经纬,却又不至于太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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