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是正在和我讲话?
不,我想听你的声音,可以吗?其实,如果能和他见面,是不是更好?她心底不禁有了奢求。
我现在不太方便,我有空再打给妳。
你身边有其他人吗?
现在上班时间,身边有同事。
所以他是利用公用时间在和听她讲心事?这样吗?那……好吧。
没想到一个没见过面,甚至没听过声音的人,也能如此左右她的情绪,她不禁要失笑于自己的荒唐。
不过,或许让两人的互动暂时先停留在文字上,或许还可以抑制自己的荒唐吧。
按耐住前一秒想听对方声音的冲动,她困难地退回了一步。
宋梓洛迟到了,且从见面到看毛片的讨论过程结束,他的脸色都很差,张瑞亦注意到了。
不晓得是不是自己心情不好,也想找人聊聊,所以离开制片厂之前,她约了他吃中餐,而他也答应了。
在餐厅,各自点了餐,吃到一半,张瑞亦问:“你有心事?”
“工作压力大。”他嘴里嚼着重口味的辣子鸡丁,却是感到无味。
“其一,那其二呢?”她轻松地问。
“工作压力大。”
听了,她白了他一眼,“好吧。”
瞧她白眼的样子,他轻笑一声,接说:“家事,很烦,妳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家事也很烦?工作压力也很大?妳男朋友徐沐惹妳不开心?”
也许宋梓洛一开始只是半开玩笑半刺探,却不晓得这么刚好就命中她的心事。“他不是我男友。”
吞掉最后一口饭,张瑞亦跑去柜台结帐,宋梓洛随后也跟到她身边。
“下次我请。”他说。
“我没付你的。”她说完转头就走。
“真会记仇。”无奈地和柜台小姐相视而笑,也付完自己的帐,他跟着张瑞亦走出餐厅。“基本上第一支片子没问题,等跟电视台签约上档期,若反应不错,公司会再继续跟你们合作。后续的话,接洽也会换成其他人。”站在骑楼下,他对她说。
也就是说,公事上他们可能不会再有交集?隐隐地,张瑞亦竟有种失落感。
“喏。”这时,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片口香糖,递给他。
接过口香糖开始嚼,口腔内那蔓延开来熟悉的薄荷味,让他想起他们高中时的一切。“离开这么久,不晓得学校变成怎样?”
“我也好久没回去了。”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望住那飘过大楼顶的一片白云,几秒后低下头,一股时间无法淡去的默契竟就让他们四目相对,跟着异口同声说:
“逃学吧!”
说罢,两个人便笑了开来。
“我可以翘班,但你一个总经理,最好不要。”脸上犹带着笑意,她接说。
盯着她的同时,他已经拿出手机拨电话进公司给他的秘书。“南西,我今天下午就不进公司了,有事情就帮我记下来。”挂上电话,他迈开脚步就走。
“不会吧?你真的……”
“走吧,今天就当返校日,很久没当乖学生了。”
跟在宋梓洛身后,到坐上他的车,张瑞亦都有种惊讶和开心的感觉,那就像是两人曾经被断掉的过去,在此刻被接上轨了一样。
他们一起就读的高中,就在张瑞亦老家的附近,位在县郊的一个小村里里,因为自己独立之后便鲜少回家,所以不用说学校变得怎样,就算是村子里的巷道有无改变,她都也没机会去细细观察。
而也因为离开太久,一些乡道被拓宽改直,不少老房子也拆了重建起了楼房,所以宋梓洛还转错弯,进错了路。
“你应该装卫星导航。”故意不提醒他,静静看着他找路的张瑞亦取笑了他。
“卫星就在我的脑袋里。”他比比自己的头。
“有没有那么厉害?”
就在她不以为然时,果真拐了个弯,他们心心念念的学校就出现不远前。
“see!”他得意地笑。
但因为这一天是平常日,学校上课中,所以他只是用较慢的速度,沿着他们常翻的那个墙和停放脚踏车的车棚开了过去,便往他们逃学常去的那座小山丘去。
而看来时间是阻止不了人的开发,沿着上坡路似乎多了几间透天厝,那令他们担心那小池塘是否也已寿终正寝?
然而就当记忆中的农田跃进眼帘时,他们同时松了口气。
到了熟悉的树林外,他靠边停了车,张瑞亦迫不急待地就跳下车,往记忆中的小径走去。
“池塘还在耶!”顺着池塘边,她找到了那颗以前常常歇脚的大石头,往石头侧边看,上头还留着宋梓洛那时用小石头刻划上的痕迹。
望着那些当时随手留下的,只有他们懂得的图码,她心头顿时百感交集,而见宋梓洛靠了过来,她咕哝一句:“风吹雨淋居然没消失。”
别过头,她臀部抵坐着石头,望住远方,状似在享受那从农田吹过来的风。不过宋梓洛忽来的一句,却让她心头一缩。
“我不在的这几年,妳过得好不好?”
屏住了气,她回望住他。“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彷彿等了这询问一个世纪那么久,当她认为自己几乎要把这人从脑海里除籍时,他却又蹦出来。只是时间推着他们被动前进,且走呀爬地也造就成了现在的两人,就算现在想怎样,又能怎样?
缓缓地,她开始讲着他不告而别时,她那至今仍难以忘却的激烈反应,而后上了大学到就业,宛如要将他缺席的那一段时光一次补齐般,她将那时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往他身上倒。
看住她咬牙切齿的表情,和极度埋怨的语气,宋梓洛并没有不开心,反倒觉得释怀,因为至少她没有就此把心门关起来,现在选择将那被他留下的乌烟瘴气一下子吐尽,反倒是对他的一种仁慈。
“其实当时的我很在乎,只是没办法表现我在乎。”他幽幽叹了一声,跟着娓娓道出他当初被强迫出国,在国外不适应,曾经一度想偷跑却又被逮回去的一切。另外就是……“当我想妳,却发现打电话和写信都不可以,那种无力,不晓得妳能不能体会?”
对,当时他的行动是完全受限制的,因为最最重要的生活经费被抓在他父母手里,还有,他父母甚至还请亲戚就近托管他,那根本就如同卸去一只刚学会飞翔的鸟儿的双翅,再将它扔进鸟笼里一样。
而稍后,当他有机会联络她时,却已找不到她,他想她应该是搬离了老家。
聆进这些,张瑞亦本来还暴突着尖刺的情绪,不由得缩了,缓了,原来在他们呼天叫地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时候,他们是同病相怜的。
随意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他扔向池塘,打了个水漂,跟着有意无意地问:“那么,这几年妳……没其他交往对象?”
“那重要吗?”她笑。
她不说,反倒让他更好奇,“如果没有,我也不意外,我想应该没几个人能驾驭得了妳。”
瞪大眼。“拜托,这样是说你很优秀就对了?还驾驭……”她呿他。
这几年她是谈过两次恋爱,不过最后都是无疾而终,那跟上了公交车遇到几个可以闲聊的对象一样,该到哪个站,便下了车,各走各的。
“如果我没有离开,我们现在应该还会在一起吧。”他说。
闻言,她怔了数秒。是吧,如果他没离开,也许他们现在还会在一起,搞不好就真开个连锁饮料甜品店,小孩也生了,12楼也买了。
只是那“如果和应该”,不跟“早知道”同理,往往造出来的句子都让人无奈。
“那么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相较于他们没法挽回的过去,张瑞亦更好奇那个把他的心留住的女人。说没有一些较量意味,是假的,因为她留住的是她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心。
“她很小就全家移民,我和她是研究所学长学妹。”她指得应该是羽霏。
“喔。”
“我们交往了两年。”
“喔。”
“谈了两年恋爱。”
“知道了。”
“在一起两年。”
“很烦耶你!”他就是有本事把她逼疯!“算了,不讲拉倒。”
谈了两年恋爱就结婚,而他和她高中三年却只有亲个嘴?好吧,她认输了,人到了适婚年龄进程还是会快一些的。
转过身,她本想略过宋梓洛往回走,不过也才一个侧身,穿着上班跟鞋的脚就因为踩到一颗大石头,脚踝一扭,整个人往前仆。
还好宋梓洛反应快,他长臂一捞,虽然是拉住了人,但也因为张瑞亦的往前仆倒的力量太大,所以两个人瞬间摔在一块。
他叠着她,而她的背底下还压着几块石头,登时她痛到大骂。
而瞧她痛,他赶紧将她拉了半坐起来,但看她整个脸扭成一团,他是边笑边问。“妳还好吧?”
“不好!痛死了!”她的背可能要瘀血了。
“我看。”他要她转过身。
“你不压我还没事!一压就重伤。”
她反应地探手往背后去摸受伤的位置,而他也顺着她摸的地方帮她揉,只是当两人手指交碰的瞬间,张瑞亦蓦地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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