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何沅彤收起傻笑，细细咀嚼着死忠粉丝四个字，神情餍足，露出浅浅的梨涡。“一开始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看他一直在网友的留言底下帮我说话，还以为是你开的新账号。”
“我哪有那么闲，光是帮你收观众寄来的刀片就够我忙的了。”辰君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陷入回忆的何沅彤并没有注意到好友的异样。“那时你说没事，我就以为你是真的不在意，才能每天都没心没肺的。”
何沅彤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我也以为我没事，只是偶尔有点难过罢了。”接着有些骄傲地说：“那些网友骂得那么难听，应该没想过会遇到对手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那段被当作全民公敌，人见人喷的日子了。
当时和辰君讨论后，何沅彤决定接下那个角色，以为自己做好了被讨厌的心理准备，但她们显然低估了观众的共情能力。人们有多喜欢那齣戏、多同情女主角，就有多痛恨她这个嚣张跋扈、想尽办法破坏男女主角关系的女配角。
那齣戏见证了偶像剧黄金年代的尾声，创下至今无可超越的收视率纪录，也为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只是那些关注往往夹带着恶意。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网友抠脚汉的存在都象是黑暗中一盏温暖的灯，让她心存感谢。
辰君不像她那么豁达，至今仍觉得有股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难受。“明明演的是同一部戏，人家姵珊现在是代言接到手软，你是刀片收到手软，这命也差太多了吧？”
何沅彤耸了耸肩，“因为她是女一，我是女二嘛。”
-----
梁姵珊跟着工作人员走在会场的走廊上，面对对方连连表示的歉意，她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还出言宽慰。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因为设备的关系，今天的直播记者会可能会晚半小时开始。”因为梁姵珊接下来还有行程，她的助理早就交代过不能延迟，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出了差错，工作人员此刻也很头大。
“没关系，我再跟婚纱店那边说一声就好……你的衣服好像沾到东西了。”梁姵珊说着，从工作人员的袖子上捻起一小团棉絮。
捻起的那刻她发现那并非棉絮，而是一小撮狗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梁姵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飞快将毛球丢掉，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手，象是要搓掉那些看不见的细菌。
工作人员很感动，和她道了谢，心里想着：不愧是人美心善的零负评女神，居然会注意到这种细节，还亲手替她这个小小的工作人员整理仪容……等等！刚才姵珊是提到婚纱店吗？难道她和周绍宽好事将近？长跑多年的恋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工作人员暗自为他们感到高兴，带着姵珊和她的助理小淳走进休息室时，里头的人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了。
想着两位来宾待会在直播中需要互动，工作人员正想先介绍他们认识，却发现那人正在讲电话。
姵珊很善解人意，“没关系，待会再打招呼吧。你先忙。”
工作人员感激地笑了笑，向姵珊和助理点头示意匆匆赶回会场。
那人背对门口坐着，正一边弯腰逗弄两只狗，一边朝电话那头交代道：“……对了，那个NEWS新闻的专访记得帮我推掉，他们一直坚持要我露脸，我都说好几次不愿意了，他们还一直打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感觉颇为苦恼。
小淳压抑着兴奋，小声说道：“他就是插画家抠脚汉吧？这次义卖T恤的图案就是他设计的。”
姵珊低头看向身上的T恤，只见一个穿着吊带裤的2D人物抱着一只二哈，以45度角远目前方，一人一狗的笑容带着成分不明的傻气，让人看了不禁莞尔……也只有面对这种不会张口咬人的狗，她才不需要强压恐惧，能打从心底笑出来了。
“他这个人很神祕，基本上不怎么出席活动，不然也都戴着面具，没人知道他本人长怎样。有网友猜他是个邋遢的中年大叔，或者长得很抱歉才会取那种笔名。因为照片上看他满瘦的，还有人猜他其实是女生。”小淳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面具，有些蠢蠢欲动地说：“今天应该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吧？”
见抠脚汉放下电话，小淳立刻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姵珊。姵珊只觉得好笑，“你都跟着我多久了，居然还追星？去吧。”
其实也说不上是追星，因为小淳的初衷远不如追星单纯。
虽然抠脚汉在网络上有很高的人气，也有不少粉丝支持，但小淳并不是其中的一员。只是一想到自己能揭开那层面纱一睹真容，她就按捺不住兴奋。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她一时竟有些紧张，“请问你是……插画家抠脚汉吗？”
康舒人抬头时还有些茫然，意识到自己是**裸地被认出后略有不喜，但是看到眼前的女孩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对着他这张脸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便稍稍放下心来。他礼貌地回了一声：“你好。”
一看到那张脸，小淳立刻改变主意了。她就是来追星的！“啊啊啊！你本人好帅！我、我可以跟你合照吗？”小淳眼睛放光地说。
“这……”舒人迟疑了一下，正想拒绝时就看到小淳主动拿起桌上的面具。
小淳自认贴心地说：“我知道你没有公开露脸过，我会保密的，顶多跟大家说你长得超级帅！”拜托！大家都知道的事有什么意思？她就是要当唯一的知情者，回去翻那些关于抠脚汉长相的讨论时，看网友们抓破头皮也猜不到真相，她才有优越感啊！
站在不远处的姵珊多少耳闻两人的对话，有些不以为然。这位“抠脚汉”的五官是挺清秀，气质也干净舒服，但小淳跟着她见过那么多明星艺人，和他们相比他的长相没什么记忆点，加上他略有些驼背，身形偏薄……超级帅还不至于，顶多是个普通帅哥。
难道这就是他把笔名取作抠脚汉，又迟迟不肯露脸的原因？让人们对他的颜值不抱期待，替正式曝光的那天埋下伏笔、炒热话题，再靠着反转惊艷众人？这种操作她也不是没看过。
舒人当然不知道有个阴谋论逐渐成形，但他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小淳的话带有浮夸的成分。既然她都不介意他戴面具，再拒绝就显得有鬼了。他勉强笑了笑，“谢谢。”
他不肯露脸的原因和颜值高低无关，只是眼下她没有认出他来，他也不会特意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多作解释。
舒人一戴上面具，小淳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机，一连拍了好几张，然后喜孜孜地打开修图软件，打算之后PO到社群软件上，暗示自己见到了“素颜”的本人，吊吊大家胃口！
“不看脸的话，真的会以为你是女孩子耶。”她一边修图，一边嘟囔着，“皮肤白，脖子长、线条也好看，除了肩膀宽了点……啊，这都是称赞的意思啦。”
一直到修完图她才想起要“好康逗相报”，回头询问的表情有些讪讪，“姵珊姊，你们要不要也合照一张？今天的IG跟粉专都还没更新呢！”
姵珊微微一笑，“你应该先问人家愿不愿意才对。”话是这么说，但她人已经站起身，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这还用问？都一起参加活动了，两人合照不是迟早的事吗？小淳吐槽归吐槽，表面上还是得做做样子，“抠脚汉，我帮你们拍张照吧？”
早在听见那个名字时，舒人的表情就变得不太好看。他知道这场活动有其他艺人出席，但没想到会是她。“抱歉，可能不太方便。”他面无表情地说。
象是收到指令似地，两只狗突然对着门口狂吠起来。
抠脚汉的拒绝来得猝不及防，小淳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了一声。姵珊的动作也是一顿，一只手下意识抓紧椅背，但她很快收敛心神，换上惯用的那套从容得体。
舒人眨了眨眼，为眼前所见感到困惑。这时耳边又传来一声吠叫，他低头一看，终于了然。“今天的活动主题是关怀流浪动物，主角应该是他们才对。”他单膝跪下，安抚着两只躁动的大狗，“恰吉和安娜都在等人领养，如果梁小姐能和他们拍张照，po上粉专请大家帮忙，应该更有意义。”
“可、可是姵珊姊怕狗啊！”一旁的小淳小声道。
噢，这他当然知道。他从姵珊故作镇定的脸上看到了恐惧，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是吗？那梁小姐真有爱心。”他故作惊讶，自言自语地说。“怕狗的人，一般不都会想办法离得远远的吗？”
姵珊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我的助理说得太夸张了。”她走上前，非常自然地蹲在恰吉和安娜中间，双手轻轻放在他们的背上。小淳很有眼色地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姊，这张拍得好看，我等等就发。”
废宅十年，我竟被萌妹子倒追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别追了，我都逃到东京留学了》、《看我拯救黑化少女，反派系统急了》、《穿书后，我爱上了虐文女主》、《魂淡！我是棋圣不是情圣啊》、《在约战变成精灵的我拒绝约会》、《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