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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爱情陷阱(25)

第195章 爱情陷阱(25)

你的微笑不语代表什么?是为了不破坏他的还是你自己的美梦?吕向捷回来了,这话题幸而被他们的正事给打断了,一番告辞推让,刘主任送你们上了电梯。电梯里只有你们两个,有多久没和他单独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倚在离他最远的角落里,然而身边深茶色的镜子映出他的影像,紧贴着你。刘主任那番自以为是的推理还在你耳边回响着,既悲哀又讽刺。

他喜孜孜地瞧着你,想从你嘴里讨一句崇拜的称赞,如果刘主任说的是实,大约他刚才在谈话中不时望向你,也是为了不想错失你一个激赏的眼光,而你竟鲁钝得浑然不觉。但你不想当花瓶,更不是他的啦啦队。

“好啦,谈完了。我到一楼,去搭公交车。”

你想按电梯钮,他却一掌挡住楼层板:“咦!还没结束,你以为我会这么随便放过你?再跟我去见个朋友,可以吧?”

究竟你是为了想一睹那个久仰的剧作家风采,还是被他眼底款款的流连、他专横的霸气或衬衫领口荡出的一缕熟悉体香给迷醉了?退回原来的角落,你有意地保持距离。你从眼角瞥见他钉满铜扣的牛皮腰带末端弛缓垂下,随着他的呼吸缓慢起伏,如同安憩在草窠间的一条毒蛇,驯顺恬适的睡容如天使般,令人忘了它致命的危险,那柔亮的皮质、沈着的重量诱惑着你伸手去确认。

你强制自己不许突破那条无形的防线,你曾经品尝过这肉体的腴美矫健,现在该学着只用眼睛而不是触觉,去享受它带来的可望不可及的苦恼,爱欲提升到形上的层次,才能永恒,不论在最酷寒或是最枯瘠的非人间世界里,谁也无法劫夺破坏。

你们有俯拾皆是的机会去重温旧欢,在电梯,在他挤满加菲猫的车上,是你的冷漠还是他的无欲放过了这些机会?仓促失控的偷情(你们都还是自由之身,为什么本能地用了这个字眼?)只能解除一时的渴欲,但是你们都太想在彼此的心里留下一个不可被取代的、近乎美善的印象,不愿意玷辱两人共有的纯粹的过去。那些回忆因淑丽的出现而不再向前流动,不能再因为冒失的冲动而徒留懊悔。

他开着车,空下的左手肘支在窗框上,他不会再伸手过来握住你了吧?放下从刚才一直悬着的心,却又有说不出的失落。谈些正事会驱走车里恣生遐想的无声暗流。

“你确定柯玉叶的风格和我们合得来?我们可是要在街头演给一般人看的耶。”

“能不能合作倒是其次,就当去看个朋友吧,让你和她见个面认识一下,对你应该会有帮助的。蝌蚪是我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了,很有想法,也许你跟她谈谈,会迸出火花来。

说到底,他的一把算盘是决无闪失的。该为他的替你着想而感动呢,还是该佩服他总能为自己的行动找到堂皇理由的本领?他的手机蓦然响起,他潇洒地放开方向盘,接起电话,又是那句低沉如午睡初醒的魅人声音:

“喂……?蝌蚪哦,你在哪里?别急,再多等一下,路上塞车……就快到了,喔?你喝杯酒看看报,我们再五分钟,如果运气好找到停车位的话……”

路上车流顺畅得很,离约定的餐馆也还有好一段距离,要不是刚才他多花了四十五分钟和刘主任闲聊起共同认识的人和杂事的话,也不至于迟到超过一小时。他有说有笑地安抚她,看来这个专写抽象前卫戏的剧作家也是个难以抵挡他魅力的普通女人。拥有众多爱慕者的人和满得再容不下一根针的时间表,在我们的文明中往往象征着成功,让他人等待,以便增加自身的吸引力,这是他熟谙的游戏规则。也许你先前对柯玉叶期望过高了。

那家餐馆是用巷子里的一楼旧公寓改建而成的,门前布置着一个仿南欧风格爬满九重葛的白藤架小露台,院子的草坪上疏落栽着百日春和矮杜鹃,白石砌的小巧走道曲曲通向镂花的青铜玻璃门。刚入夜,露台上烛光绰绰,两对男女铺着白台布的桌边轻声私语,春风微凉。餐厅里点了灯,光晕渗出毛玻璃长窗,象是炖锅里慢慢融化、带着洋葱味的芳香奶油,恰合于台北人迷你精巧的普罗旺斯田园幻想。

推门进去,吧台后一个理平头戴眼镜的服务生一面用身上的长红围裙揩着溼手,一面迎过来:

“好哇!现在才来?你当我的时间是不用钱的吗?”

这乍看像个宽肩壮臀的男人、说话却尖声细气的服务生就是柯玉叶?蝌蚪这个绰号和她的块头倒是有趣的对照。她把你们领到里间隐蔽的沙发座。吕向捷跟她打哈哈,把你介绍给她,一对小火柴剎时擦亮,凑近你身上照了一圈,像终于看到传闻中的怪兽一样: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小涟?常听吕向捷提起你。”

常提起你?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她对建筑私谊的谈话似乎兴趣不大,点了根烟,不端不正地靠在椅背上,半瞇着眼,像一袋扔在沙发上的马铃薯。吕向捷起劲地描述刚才和刘主任会面的经过和未来的大计画时,她粗短的颈背贴在沙发上,两眼上翻,像只专注搜寻天花板上可有虻蝇裹腹的牛蛙。

“你觉得怎么样?有了这笔钱,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做齣不错的戏。”

他这句充满信心的问话换来的是一串汪汪的狗吠,像虚张声势吓唬路人的看门恶犬,模仿得唯妙唯肖,但她仍然维持先前的姿态,彷彿她不过是部点唱机,从喉咙里发出的声响也和她不相干。

“哦,看来你很有意见。说点人话吧?”吕向捷也点上一根烟,好掩饰被冒犯的愠怒。

蝌蚪坐直起来,轻巧地弹着烟灰:“你明知道我是天下最缺乏同情心的人,还来传教?”

“前阵子不是说你要到意大利,后来怎么没去?”

“没钱。我妈临时要动手术切掉子宫,我的机票只好当红包进贡给医生了。”

“最近有什么打算?”

“白班加夜班加翻译,累得像条狗,偶而有人请去什么研讨会戏剧班露个脸讲两句话,赚点外快,还能怎么打算?先混口饭吃就是了。”

她三两下捺熄了烟,拉直了围裙,匆匆跑到外头去收拾桌子招呼客人。

“你看怎么样?”

他似乎很有把握可以利诱蝌蚪来替他写戏,你却不这么想,因为你看过也听说过她的几齣戏,一派反中产阶级道德和虚无自由的主张,吕向捷大概不了解,她需要的并不单只有钱。她在狭窄的座席间灵活而敏捷地挪动着她壮硕的身躯,耍特技似的用两臂端着五六盘热菜,一扫刚才松弛的倦容,面带微笑,像嘲讽喜剧里的滑稽侍者,尽管客人们眼睛只盯着盘子而不是她的脸,她却能把客人瞬间的神态语气默记在自己眼底。

这是个意志坚定且活力旺盛的女子,物质的劣境也不能屈挠她钢锐的探索精神,往文明社会这块硬石地深钻,看看在习惯与地位保护之下的人性土壤有多腐烂溼软。

在这家餐馆工作或许是为了餬口,但她在雷射唱盘放上一张世界三大男高音的精华选集,灯光调弱,用打火机重新点燃桌上半灭的蜡烛,这人造的浪漫情调便有了强烈的舞台效果。客人们不觉成为她的演员,复制了千百次的台词,透过不同的表情和声调说出,便化入她笔下一段段惹人发噱但意义阙如的小戏。

“要她替你写一段好懂又感人的戏,恐怕很难。”

“是『我们』。”他纠正你,对你来说用哪个人称都不再有什么差别,“我们”的意志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意志:“用不着请她替我们写戏,只要能从她那里得到点子就好,别拘束,和她像朋友一样随便聊聊……”

“你想偷她的创意?”

“不叫偷,这是脑力激荡。”

他用手指在烟盒上轻弹,半滑出一根带咖啡色滤嘴的烟来,他带着询问的眼光递向你,你没法拒绝,就像你不能拒绝他那纯洁得没有一丝邪念的漂亮微笑。他用纤巧的铜绿鱼形打火机替你点上,你认出那是去年你们一道逛夜市时买的。

“我花这么多时间和别人聊天,不完全是浪费,相反的,我得到的灵感往往比单独思考时还多。”

你被他的烟呛迷糊了,他的话总有那么几分不能否认的道理。等到蝌蚪再回来往你们杯里添水时,看见你也抽起烟,露出个称许的表情:

“嘿!欢迎入党!”一手把两份菜单递过来:“点个晚餐吧,我的谈话费可是不能少的。”

餐馆装潢仿的是欧洲风,菜色却是半土半洋,你们在蝌蚪建议下各点了一客芝麻烤鱼和燻鸡排饭,被她连哄带迫的点了加鸡尾酒和色拉的全餐,虽然那酒像掺水的苹果西打,你们其实也不怎么饿。

“喂,你该不会每次都这样陷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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