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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爱情陷阱(15)

第185章 爱情陷阱(15)

太过瘾了!!一阵比方才还忘情的掌声,如雷震动,听众脸上的表情如痴似醉,我的手也快拍红了。没想到这个平常只会写些软得腻人的爱情文章、举止又有些娘娘腔的徐彩声言辞如此犀利,攻击的火力这么威猛,不愧是外文系出身的才子,绵里裹针的几句话,光靠作风大胆出名的桂桂哪里招架得住?我偷眼看看主编,她笑得见牙不见眼,看来我这回的企划很成功,加封犒赏是少不了的。

“我很感谢徐先生给我的宝贵建议,不过我想这里有一点误会,”桂桂如果打不还手也不叫桂桂了,她削瘦的小脸像颗放得太久的柠檬:“我承认,我关心读者的反应,更甚于我自己在写作中所获得的快乐,但这不表示我就强制的主张所有人都应当接受我观点。我们需要的不只有**式的文学,文学应当有它的社会意义和教化功能,当然不同于体制内的教育。我没有兴趣以教育者自任,但是我相信真诚的声音应该被听到,而不应当用太过苛刻的文学尺度和道德标准去压抑它。有不少读者告诉我,他们被我的作品给深深感动了,为什么?因为我替他们发出了吶喊,没有华丽辞藻和艰深的理论,阻碍他们进入我创造的世界,那是他们经历过,或者是想进入却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生,这也是阅读这种活动之所以仍然能够存在的原因。我同意徐先生刚才所讲的,想象是不可缺少的,道德也可以是刺激希望的必要存在,但是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真正读完莎士比亚或那些中外经典名著?不多,我们这些没有机会享受高等教育和高级艺术的平凡人忙着工作求生存,还要忙着处理家庭的琐事和人际关系,一星期当中能坐下来静心读书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并不表示我们就没有解放心灵的需要。如果在读小说的同时还要承受这些巨著所带来的压力,那么阅读也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消遣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能引起部份这类读者的阅读兴趣,并且在短时间内让他们获得心灵满足的话,我相信我的作品价值绝对不逊于这些巨著,或者像徐先生那些轻灵唯美的作品。我不在乎我写的东西能不能长久存在,这对我来说是不必要的包袱,我也不在乎外头有些人对我的谩骂和攻击,这是不难理解的,没有人会去踢一条死狗,因为我碰触到他们的痛处,替更多人讲出他们想说却不敢说的真话,因此我相信,只要人类一天还没丧失本能的欲望,我的作品就还有再生存一天的必要。”

这席话说得理直气壮,也得到了大批“被她吶喊出心声”的听众的喝采,她傲然扬脸接受致敬,名牌衫裙被一阵人造风吹得虚飘飘的,乍看之下颇像个橱窗模特儿,引人驻足的不是自身,而是她展示的时髦衣服。

眼看着关于文学的主题有了歧异,主编老练地做个通通有奖的结论,抛出另一个百嚼不烂的话题:新世纪的爱欲观。两个作家的发言果然很能投合听众的意淫心思,笑声不断,也有不少人加入提问和讨论,但是我的思绪老不能集中在前方,幸而有录音机代为收听,我这才能暂且沉溺在脑中的浑沌里。

等到座谈会一结束,听众陆续散去,还有几个人三三两两包围着他们心仪的作家索取签名、问些方才不好当众提出的私话。我心不在焉地和同事交付过会场善后的琐事,陪着主编送桂桂搭上电梯,主编坚持要陪桂桂到停车场去,嘱咐我“去送送徐先生”。四下一瞧,幸而徐彩声在会场门口让阿毛给缠住了,还没走远。我耐心等着阿毛殷勤邀约徐彩声参加一个派对之后,就陪着他走向电梯。说了些感谢他今天拨冗出席及精采发言的客套话之后,电梯来了,推让一番,我们踏进了电梯里。我探问是不是能有机会能为他进行一次专访。

“可以啊,”他回答得挺干脆:“很好很好,没问题,我们再约个时间。不过你想谈哪方面的问题?是关于爱情还是个人的生活理念经验?”

“刚才您就文学方面的意见好像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发挥,我想就这一点,也许您还可以再和我们谈谈……”

他搧着长而翘的睫毛,抿嘴一笑:“哦?你确定这种文章是你们读者想看的?还是你自己的个人兴趣?”

我答不上话来。他体贴地拍拍我的肩,像拍掉头皮屑似的想拭掉刚才话中的轻藐意味:

“抱歉,不是针对你。谈文学嘛,不是不可以的,就看你想从它的本质还是外缘去切入。如果是前者,太深太广了,恐怕就连那些学院研讨会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文学这种东西只适合独自去享受,一放在公众面前解剖就走了味。文学不是大家所想的那么轻松愉快、像唱卡拉OK一样皆大欢喜的玩意儿,有时它要你付出的代价可是巨大到必须有所牺牲的。相较之下,爱情或许还比文学容易追求点。如果是后者,我想你去找她谈,”这时我们站在行人道上,他指指正从对街飞舞而过、开着一辆显眼萤绿福斯金龟车的桂桂:“收获可能会比较大一点,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大众所崇拜的文学家。”

他打开一辆停在跟前的出租车门,坐进去之前,又抛出个临去秋波:

“话说回来,不管文学或爱情,都不用太当真。桂桂说的没错:爽就好。”

他从车窗里挥挥阿毛的名片,像只沓然远逝的月白蝴蝶。那派洒脱的风度我这辈子永远也学不来。我不无怅惘的想:我刚刚做了个愚蠢的提议。

父亲的声音忽然在耳中响起,老唱片般嘎吱声磨损的嗓音:“人一生不就是穿衣吃饭?什么时间就做该做的事,哪有空胡思乱想?”

念中学的时候,你不专心学开根号,却在笔记本上编故事,写一个鬼屋传奇,揉杂了最幼稚的想象好对抗枯燥的方程式,正写得入迷,却被老师突然从背后夺去,并且通知了父亲。父亲读那故事时,眉头纠结,双唇紧缩,不像动怒,倒象是忍着腹痛或尿意,你既怕他抽出皮带赏你一顿毒鞭,像小时候常有的情况,又唯恐他下一秒就昏过去。没想到他最后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这些年父亲在你的记忆里,已经从一棵荫影广披的榕树逐渐萎缩成一颗又干又小的核桃,却还是坚硬如生前,时而卡住你思绪齿轮的运转。他威严而自律地过着不踰矩的生活,像一座极少误点的钟,直到那个黄昏他被一辆误了行程的货运车撞上为止。

他的离去对家里其他人来说是一大解脱,晚饭不再准时六点半开动,早晨七点不会有人来拍门打断你的好梦,看报时也不会有人申斥你不准翻乱版次,那是经过了两年的收惊和守丧之后才慢慢松弛的现象。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他还在我的脉博里上着发条,在我间或跳出日常规律感到困惑的时候,他的音容便会阻挡我胡思乱想,催促我回到规定的航道上去。你猜他这一生或许并不是始终心如止水,至少那次笔记本事件,你窥见他心底隐密的浮动,虽然你不确定那是什么。谁都说你们父女长得像,渐渐的你知道,你们不单是外表像,你既庸懦又爱面子的个性也像他,就连你的演戏天份也是遗传自他,但是你有他一辈子只演一个称职角色的能耐吗?

不是办不到,而是你不想变成另一个他。你有时赖床赖到中午,醒来心头掠过的第一个声音是快活恶意的:“看我干了什么好事,爸爸”。你逃课、闲晃、把初夜给了吕向捷、搬去和阿树一起生活,你心里总微弱的说出这个口头禅。这样的叛逆机会有限,你毕竟是被中产家庭的鞭子和栏栅驯化的野马,最终你往往不得不承认,要探索另一条弯曲且可能迷路的荒径,远比复制他直线进行的安全生活累人。但是吃饱睡足,一阵清风拂过,你总是听见风里送来令你跃然欲奔的呼唤。

抱着一大落欧美流行杂志和桂桂的小说,疲惫地回到家。阿树坐在他宽大的绘图桌前孜孜工作着,化学颜料的浓烈气味,像五彩的塑胶球塞满了一屋子。平常闻惯了,还有种雨后乍晴的清腥提神,今天却像迎面挨了几记闷棍,肿胀的脑后滚腾过一波波迟钝的疼。

我知道我一开口说不舒服,阿树就会替我张罗开水头痛药,甚至来场全套按摩,可是我却像要试鍊自己的极限似的忍着,和他在饭桌上谈起一天彼此做了什么事,我学着桂桂突出胸脯以斗士自居的演说神态,逗得阿树险些喷出嘴里的姜丝蛤蜊汤。他歪着头瞧我,笑弯了的眼底尽是怜爱,像个宠溺小女孩的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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