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咖啡厅里客人不多,张瑞亦一眼就认出坐在杂志架边角的男人。一样西装笔挺、仪态挺拔,一贯整齐后梳的头发,外型与证件上的样子如出一辙,非常好认。
“请问......是汪先生吗?”张瑞亦端着一杯咖啡走到汪柏松身旁问。
“啊!我是。”
“您好,我是打电话给你李先生的姊姊。我弟弟今天有事,所以我替他来。”
“李小姐您好。谢谢你特地跑来。”汪柏松边点头十分有礼的站起来,替张瑞亦拉开椅子。
“谢谢。不过我姓简。”张瑞亦稍微自我介绍后拿出计算机包,笑笑地道歉,“不好意思哦!我弟弟大辣辣的,东西拿错这么久居然都没发现,您一定很着急吧?真是对不起。”
“不不不,是我先拿错的,还麻烦简小姐跑一趟。”汪柏松似乎吃了一惊,识相地立刻改口,接过计算机包。
“不会,请汪先生您看看东西是不是都还在。”
两人互相换过计算机包,汪柏松将几叠资料掏出来,并在包里来回摸索,看似再检查暗袋。
“感谢,都还在。”确认物品一分未少后,汪柏松把重心全靠到椅背上微微呼气,先前的焦虑感消失无踪。精神松懈后,他撇见张瑞亦面前的咖啡,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啊,这杯咖啡应该是我要请你的。”
“没关系,下次吧。”张瑞亦拉下口罩,给汪柏松一抹爽朗的微笑,两只圆眼也跟着瞇成可爱的弯月状,“我拔了智齿,希望您不会介意我脸肿肿的。”她啜饮了一下咖啡,为自己肿涨的脸颊找了个适当的理由。
“好,下次有机会的话。”
汪柏松摇头表示不介意,说了公关式的回答,边将资料收进计算机包中。
就在不知该如何结束这场会面,气氛有点尴尬之余,汪柏松资料夹里的一张采购单另张瑞亦眼睛为之一亮。
“耶?这组零件,不少制造厂都已经陆续停产了,汪先生的公司还要进货吗?”她放下咖啡杯随口一问。
汪柏松一听,以十分讶异的眼神看向张瑞亦。
零件的货号拢长随机,尤其各家厂商的代称不尽相同。只看了一眼就能做出判断的张瑞亦顿时挑起汪柏松的兴趣。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张瑞亦感受到唐突的视线,连忙放下杯子,紧张地挥手澄清。“只是我的工作是跟零件相关,所以不经意就......”
“没关系。”汪柏松微笑,“我们公司有批机台故障,急需这款零件替换。不过正如简小姐所说,源头的制造厂大部分都已陆续停产,现在确实遇到进货困难的问题。”他爽快地承认。接着象是想到什么似的将身躯前倾问道,“冒昧请教一下,简小姐是从事什么产业呢?”
“电器零件的采购。小的如手机、相机,到重工业机具相关的都有。”
张瑞亦回答的落落大方。
“哦,这样啊。既然简小姐也是从事零件相关的产业,不知道简小姐,是否有认识的厂家能够介绍一下。”
“方便跟您借支笔吗?”张瑞亦开口。
汪柏松掏出胸前口袋的墨绿色钢笔,转开,交给张瑞亦。
张瑞亦接过笔,将笔杆轻轻抵在唇下,思索一阵着后随手抽了一张餐巾纸,埋首在纸上快速写了几支电话递给汪柏松,并仔细讲解制造厂商号、住址等等细节。
餐巾纸上的字迹相当娟秀,另汪柏松又是一次惊艷。
“不知道这些厂商汪先生有没有联络过?这些是我印象中有制造过这款零件的制造厂。不过他们还有没有存货......我就不清楚了。”
“我会请秘书问问。真的很抱歉,第一次见面,却要你帮忙这种事。”
张瑞亦腼腆地摇了摇头。
汪柏松将纸巾对折放进西装口袋中,余光瞧见张瑞亦的表情感觉欲言又止,于是他再度开口试探询问:“简小姐,是不是有其它什么想说的?”
“欸?”
“没什么,只是总感觉你好像有事想说。”
“这......”
“如果是关于刚刚的事,简小姐尽管说没关系。”
“但是......”张瑞亦顿住。
“我很想听听简小姐的意见。”汪柏松的话语显露出诚恳。
张瑞亦眨了下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嗯......是这样的,这组零件已经是大前年的产品了。照过去的经验来看,这款零件的对应机种应开快出新机型了,我想各厂纷纷停产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如果情况允许,与其采购旧零件,不如直接购买新机种如何?”张瑞亦顿了顿,看了汪柏松一眼,“虽说沿用旧机种并不是不行,只是最终还是要换新的,那段这期间更换零件的成本......就显得有些浪费了。”
汪柏松沉默,没有回话。
“这只是我一点点的看法而已,汪先生如果不这么认为也没......”
“不。”汪柏松点头,“我认为你判断的很再理。我也有朋友在做采购,但我却从来没听她说过这件事。的确,提早停产对制造厂来说确实是少赚一点获利,但是总比生产过剩,后续还要拨出劳力及时间囤货清货来的经济实惠许多。”他垂下眼,盯着木制桌面的一点木节,若有所思地回应。
朋友?
汪柏松口中那个做采购的朋友,应该就是吴芷鸳了。
张瑞亦想着,低头喝了口咖啡,眼睛顺势扫过汪柏松空荡荡的左手无名指。
“如果汪先生的朋友是新手,那她不清楚长时间的产业模式也是很自然的。”
“原来如此。”
“是啊,谢谢汪先生今天跑这一趟。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张瑞亦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主动提出结束这场会面。
她没给汪柏松反应的空间,利落地起身,靠上椅子,微微鞠了躬后,转身离开。
汪柏松没有客套挽留或是多说什么寒暄的话,他只是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目送张瑞亦越过马路,走到中岛的公交车站。直到她纤瘦的身影被黑压压人群盖过。
汪柏松掏出手机,把餐巾纸上的资料翻拍给秘书,简单交代了一下。
对桌纯白的陶瓷杯口上,印着淡淡的粉色唇印,时不时的勾住汪柏松的目光。他再次抬头,迟疑地往公交车站的方向看去,只见张瑞亦正巧朝着即将进站的公交车招手。
此刻,汪柏松感觉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驱动自己的双腿,他当下抓起计算机包,大步跨出咖啡店,往公交车站快步走去。
但不凑巧,红灯硬是挡下了他的脚步。
公交车缓缓的驶进车站,停车......
而红灯还有十五秒......
公交车开门、人群下车、人群上车......
红灯还有十秒......
“简小姐!下次换我请你喝咖啡!”
汪柏松站在对街,朝正步上公交车的张瑞亦大喊。
这一次,他发自内心,真诚邀约。
张瑞亦没想到汪柏松会追出来,她先是征了征,然后展现微笑。
在信号切换的前两秒,公交车关门,驶离车站。
汪柏松文风不动地注视着公交车的尾灯,当车灯渐渐消失在视线时,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并没有留下张瑞亦任何的联络方式......
第十四章当爱成为习惯,感情是升华?还是蒸发?
“陈大哥!恭喜你退休了!大家一起干啦!!”
“恭喜!干杯!”
劻──!
仓管部的所有员工,在张恒的代领下一齐举杯庆祝。清脆的干杯声撞响在热闹的热炒店里。
“感恩啦、感恩。也谢谢阿恒情我们吃饭啦!”陈大哥仰头喝了口啤酒,心情大好地说。
今天是仓管部元老级的员工,陈大哥光荣退休的庆祝会。张恒身为管理长,自掏腰包的请仓管的员工和家属到热炒店大吃一顿。
周五刚过六点的夏日天空,天际还微微亮,不过河堤旁的小吃店和流动摊贩却罩上了夜色,逐渐活热起来,店员揽客的招呼此起彼落。
陈大哥的退休庆祝会上,员工携家带眷、还有带孙子来的。小孩充满朝气跑跑跳跳,整个餐会好不热闹。
张瑞亦坐在大红圆桌靠墙的一端,拿着热炒店的玻璃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冰凉的啤酒。
“伤口还好吗?不能喝酒的话改喝茶吧?”张恒拿瓶装的冰麦茶坐到张瑞亦身边,体贴地问。
张瑞亦稍微摸了摸以拔智齿为理由的脸颊,“不要紧的啦,都过那么多天了。不过......”她说到一半,大口喝光剩下的啤酒,将杯子举到张恒面前,俏皮地道,“还是听管理长的话,改喝茶好了。”
张恒见状,看似没辙的轻笑一下,帮张瑞亦倒上了麦茶。
感觉上,张瑞亦与张恒两人的对话平淡无奇,甚至十分一般家常,然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氛围环绕在两人之间。
自那一晚的意外后,他们之间彷彿竖立起一道无形的铁网栏一样,虽然能听、能看、能触碰对方,但是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只能隔着一面网关注对方的存在。
“小瑞吶!来来来来,你来一下!”这时隔壁桌的许阿姨对张瑞亦使劲地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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