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立于台上,直视自己的对手,静静等待着,看起来没有一丝威胁性,但苏言知道,这家伙现在就是收敛杀意,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一头狼。
苏言站在台下,左边站着柳虔,右边则是纳兰兄弟。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薛晓却没有立刻发起进攻,而是对台下的苏言笑了笑。
“薛逸尘,你是厉害,但你轻视别人也要有个限度!”那对手见薛晓对着台下笑,觉得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抡起双斧向他砍去。
薛晓看他了一眼,从容不迫地把七毒从刀鞘里拔出来,说道:“还好今天没淬毒,不然会死人的。”
话音刚落,那把银光闪闪的匕首就抵挡住了一把战斧。那人大笑着将另一把斧头砍过来,谁料薛晓却一下不见了踪影。他慌忙转身,脖子就被那把匕首抵住,而那青年的一双桃花眼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速度太快了,就连场下围观的看客都没能看清楚这个薛晓到底是如何一招制胜的。
裁判似乎也有些吃惊,却还是十分敬业地迅速反应过来,按照之前为别人倒数的速度,为这对实力差距如此巨大的对手倒计时。
“三——二——一!比赛结束,薛晓胜。”这句话响起之后,台下的人们才想起来鼓掌与喝彩。
时隔七年,他们又一次见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强大。
在他们的眼里,薛晓正如他那不知所踪的师父一样,以速补力,手持利刃,笑眼如一潭平静的池水。
纳兰征遥扭头对苏言说话,敬佩之意溢于言表:“你这个朋友还真是厉害,看着没什么力气,却能一下把那样的家伙制服。”
“你别看他瘦,力气其实也不小,他只是习惯用速度来压制敌手而已。”苏言回想起之前与他过招的经过,有些后怕地说道。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纳兰容舟说道,“他应该具备了和我们族里最厉害的那个人战斗的实力。”
苏言忽然想起薛晓曾说过,他自己是没有把握能在武力上胜过慕容杰的。她不禁冷汗直冒……那个人到底有多强,能让薛晓这么自信的人说出如此不确定的话语来?
而那个令薛晓也没有把握胜过的人,此时正十分不要脸地趴在吴空的桌上。
“军师,你天天摆弄这棋盘有什么意思呢?又没人做敌手……”慕容杰支着下巴,将胳膊肘撑在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檀木桌上,看着吴空纤长的手指把玩着一颗白色的棋子。
刻在檀木桌上的棋盘横平竖直,上面却看似杂乱无章地摆放着黑白交错的棋子。吴空将那白子高高抛起,又用手背接住,随后那白皙的手轻轻一晃,那白子便出现在了他的两指之间。
“军师真是玩得一手好把戏,若是我当年没把军师带回来,军师大概也能过得非常好吧。”慕容杰长着一双与小弟弟并无二致的桃花眼,一笑起来,便叫人无法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吴空虽然和他那个小弟弟不熟,但他好歹还是见过“薛晓”一面的。吴空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和他哥哥一样精明,可从苏言的梦境中看,他却没有慕容杰的野心勃勃,没有慕容杰的笑里藏刀,更没有他老谋深算。
那个小朋友只是头脑聪明罢了。他也许是下棋的好料子,但他绝对不适合参与这场王位的争夺战,太温柔的人总会被别人利用,而有软肋的人会被竞争对手捅成蜂窝。
“呐,我都让你的小徒弟回来了,你怎么还不高兴?”慕容杰从瓷碗里捏起一颗黑子来,想要学着吴空的样子把玩,可那棋子却很快掉到地上,滚到角落里去了。
吴空想要弯腰去捡,慕容杰却制止了他:“这点小事不劳烦军师费心。”
说罢,他就像个小孩一样钻到桌子下面去,摸了半天,这才把那颗棋子捡了回来,笑着说道:“军师军师,我陪你下棋吧。”
吴空低声道:“主帅大人还是不要做这等事情了,您还有军务要处理。”
“说了多少遍,不要‘主帅大人、主帅大人’地叫我,我不喜欢跟军师太生分。我可是把军师当做亲哥哥看待的~”慕容杰还是嬉皮笑脸,悠悠地坐到了吴空面前。
吴空一怔,说道:“贫道怎么敢做未来君王的兄长。”
吴空清楚,君王家里多闹事,要是被当成“哥哥”的话,不知哪天他就被慕容杰一刀砍了。
“军师言之过早,现在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我若是去官府告发军师……唔,这可是要判株连九族之罪啊。”吴空开玩笑似的说道,看着吴空将白子一颗一颗地挑出来,放回白色的小瓷碗里面。
吴空吓得连连认错,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慕容杰叹了口气,先前眯起的那对眸子此时直勾勾地盯着吴空,说道:“我们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了。”
吴空心里暗骂:还不都是因为你!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疏离你?!
当然他也只敢在暗自腹诽,嘴上却客客气气地说:“君臣本就是利益关系,太过亲近的话反而会拖累无才。”
说着,他将桌上剩余的黑子尽数拨入那只黑色的瓷碗中。
慕容杰看了他一会儿,又低头在黑色瓷碗中翻找了一会儿,食指和中指合拢,捻出一颗白子来,道:“这白子入黑碗倒是扎眼的很,军师如此心细,怎会察觉不到呢?”
吴空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这家伙定然是话里有话。
没等吴空回应,慕容杰便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没关系,现在就让它发挥作用。”
他抓过吴空的右手,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摊平,随后将白子放进他手里,掰着他的手指,将棋子握紧。
“军师可要多加小心哪。”慕容杰的眼睛再次笑得眯成一条缝
“是。”
这个笑面虎!吴空心里早就把慕容杰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吴空怕死,也怕自己珍视的人死,他把生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可在这乱世,人命是最不值钱的物件。
况且纵使千算万算,他也算不到慕容杰到底还能有多混蛋。
“前些日子……叶欢和肖夏可是输的够惨啊,得亏两个人福大命大,这才没把命搞丢。两个将领重伤换陈峰的一条胳膊,这可真不划算。”慕容杰将黑子摆到棋盘最中间,他比较喜欢这样开局。
“尤其是肖夏,他刚被带回来那会儿,我还以为他会死掉呢,还好军师你医术高明,这才把人救回来。”
“贫道只是略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吴空捏起一颗白子,“咔嗒”一声摆放到棋盘上,正好紧挨着那颗黑子。
“哎我说,你的小徒弟怎么还没到?按理说他应该今天早上就能到达的。”慕容杰看似无心地问道。
“贫道不知。”
慕容杰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双眼紧盯棋盘,手里一颗黑子在棋盘上盘旋,久久不落下。
最后,他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将黑子“啪”地按了下去,随后如释重负般笑了,对他说道:“你放心,我会保他平安,若是没有他,你也不会留在这里,不是吗。”
他的语气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不容置疑的陈述句。
吴空应了一句:“无才所言无误。”
说罢,这屋子便陷入了一片沉寂,两人谁也不开口说话,只能听见“啪嗒啪嗒”的落子声。
相持半晌,慕容杰长舒一口气,瘫在了木椅的扶手上,如释重负般说道:“啊,还是军师厉害,论下棋,军师无人能及。”
吴空不动声色,淡淡说道:“承让承让。”
“军师果然是文人,是雅士,手生得又嫩又白,叫姑娘家看去了都要好生羡慕……我便不行,手上全是难看的粗茧。”慕容杰伸出自己的右手放在吴空手边比了一比,调笑道。
吴空可没心思跟他逗乐,只是说:“无才莫要说笑了。”
慕容杰那双眼睛又盯了他一会儿,长叹一声:“军师心心念念都是你的小徒弟啊,根本顾不上我。”
吴空正想辩驳,敲门声却把他的话打断了。慕容杰向门外朗声道:“进。”
一个侍卫迈进门槛,通报到:“报告主帅大人,军师大人,人到了。”
吴空看了一眼慕容杰,后者则摆了摆手,故作伤心地说道:“让他进来吧。话说那个小朋友可是叫军师魂牵梦绕啊。”
第一句是对那侍卫下的命令,而第二句话,很显然,是对着吴空说的。
穿着紫色制服的侍卫行礼告退,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青年。那青年带着斗笠,以纱蒙面,穿着一身素白的道袍。
慕容杰管自己手下的势力叫“南燕”,而整个南燕军,则是只有三人可以不用穿紫色制服,一个是主帅慕容杰,另外两个,则是吴空和他的小徒弟。
吴空见到自己徒弟回来,一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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