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步伐略显沉重。
是微醺了?是沉醉了?
是被南方夜晚的风吹得遍体发寒了?
无人得知,无人能明,唯有青年自己知道得清楚。
面色苍白地走在云顶山高耸入云的山巅上。
恍惚间,他瞧见了一位仙子下凡。
不对。
仙子?
凡间那里会有仙子呢?
瞪大眼,青年终是看清那位仙子模样的人。
少女似是特别喜欢靠着大树,只是今日的她不曾戴上斗笠。
而她的身前,不知何时安放了一张小小的石桌,不大,仅够他坐在她的对面,桌上安置两个杯子,一杯清茶,一杯醇酒。
茶是少女的。
那显而易见。
酒是少女赠予青年的。
“这是我找花朝姐姐要来的哦。
能够缓解疲劳,放松心情。”
少女笑道。
喉间微动。
青年瞧见少女眼底闪过的一抹渴求。
他从不知谁人口中听说,眼前的少女是相当喜欢饮酒的。
而她居然能耐得住,反而自己泡了杯茶喝。
是谁“不小心”告诉自己的?
北冥离竹?
北冥花朝?
青年真的记不大清。
只是露出一抹淡笑。
今晚太累啦,到了内力用尽的时候,他都是靠着本能在挥剑,斩杀来犯之敌了。
长生教众确是一帮疯子,被邪功侵吞了理智的血腥屠夫。
而且,邪功的确是一个了不得的东西。
内功相差无几。
习邪功者得胜。
传说如此。
他不曾信。
今日倒是见到了邪功的恐怖。
亦是明了邪功为何能够吸引如此多的人了。
天资不够,不愿努力,另辟蹊径。
便是恶。
便是邪。
青年怅惋地叹了一声,方才走了几步路,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体力又被消耗一空,也懒得再去在意些什么啦,懒懒散散地坐到少女的对面,以头抢桌尔。
“新郎官可不能这么颓。”
南宫衣雪以剑柄敲了下风清晚的头。
风清晚吃痛,却露出一抹苦笑。
“没办法啊。
实在太累了。”
“那花朝姐姐怎么办呢?”
风清晚愣了愣,话憋在嘴边尚未出口。
就与少女揶揄的目光对上了视线。
恍然明白少女指的是什么了。
风清晚腾得红了脸。
这这这!
这姑娘!
说这话居然一点儿也不会害羞的吗?
倒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被一位少女的话激得完全不知所措了。
总之是老脸通红的,风清晚忽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南宫衣雪只是微微瞪大了眼,似是有些惊奇。
好嘛······
脸更红了哦。
不过酒壮人胆,风清晚肉眼可见地平复下来了。
许是酒水真的能够缓解疲惫吧,原先酸痛的肌肉也随着那一口烈酒舒缓了不少。
风清晚长舒一口气,颓废地趴在小桌上不肯动弹。
“辛苦了。”
“不辛苦。”
青年飞速回答了少女的宽慰。
即便劳苦,眼中依旧闪烁着灼灼的光。
“总归是花朝与风某的大事。
如今却被人打扰了。
说来风某也相当恼火,却也是知道一点,若不是南宫姑娘与灵朝大师出手相助,想来此次风波不会平息得这么快。”
南宫衣雪点了点头。
心安理得接受下来。
只是其灵动的眸似是暴露了少女不很平静的心。
被风清晚如此郑重地感谢了,小姑娘当然是会害羞的啦。
轻轻咳嗽一声,南宫衣雪挑了挑眉,笑问道:
“如此,你和风崔白说了什么?”
见青年略显纠结的样。
少女歉意道:
“不说也可。
本就是家事,是我好奇心太重了。”
不曾想风清晚摇了摇头,虽是犹豫了几息功夫,依旧打算说出来。
南宫衣雪静静地听风清晚说话,总觉得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在说与他无关的故事。
风清晚说的都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两辈人之间的些许矛盾罢了。
他说,风崔白无数次地忏悔自己的过错。
他说,自己终于知道风崔白犯下的过错。
可又有什么用呢?
风崔白忏悔了,但已经没用了。
他手下的亡魂再也回不去了呀。
行邪功。
嗜人血。
往后,他将迎接天下正道的审判,背负后人对他的骂名,怀着满满的愧疚与悔恨终于某一片苍凉的黄土地上。
往事不见。
他为尘土。
风情玩听到了风崔白的忏悔。
至于他的老爹······已经心痛得晕过去了。
他没了办法,便求北冥雁救一救老爹。
出乎风清晚的意料。
北冥雁答应得爽快。
还告诉他,说他不会责怪自己与风家。
从前往后唯有风崔白一人会为他罪无可恕的行为付出代价。
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但风清晚总觉得有些意难平,却寻不着其原因。
“只是因为你与他血脉相连罢了,你们流淌的始终是同一种血。
他选择了自取灭亡的道路,你选择了康庄大道。
他已死谢罪,你未来可期。
就是如此。
你懂了吗?”
少女浅笑。
玉指弯曲,扣了扣风清晚的额头。
她没用多大的力气,也足以把他从沉思中唤起。
虽然他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样子。
看来是不懂的。
没来由地火大。
南宫衣雪恨铁不成钢地啧了声,声音提高了些。
“也不晓得花朝姐姐怎得看中了你这只大木头的,本姑娘的意思是说,江湖与朝廷不会对风家做什么。
你好好和花朝姐姐过日子。
有可能的话,多练练功夫。
往后不要遇到事儿,结果自己功夫不到家解决不了。
真是······明明是北冥离竹该说的话,怎得劝落到本姑娘头上来。”
南宫衣雪碎碎念碎碎念,将风清晚说得脑袋有些大。
干脆在火气上头的小姑娘面前装傻。
“她在审问······
在审问风崔白的。
应是没得空闲了。”
一如风清晚所料,南宫衣雪果然狠狠剐了他一眼。
若是少女的目光能够含剑意的话,他大概已经被捅成一个大筛子了。
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能降低被打的风险。
南宫衣雪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旋即叹了口气。
颇为用力地拍了拍风清晚的肩膀,生生拍得这位青年咧开嘴。
“我也只是一介外人,如今倒是介入别人的家务事太久了,这一点不好,很不好。
不过我看你挺顺眼,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告诉花招姐姐哦。”
南宫衣雪俏皮地眨了眨眼,打量了下四周。
正好三方无人。
适合交头接耳。
真要说起来,她也只是起了一个转告的作用嘛,不然这种大事情都会烂到肚子里的啦,总不会拿出来到处显摆嘛。
“花朝姐姐她······”
“我知道,非完璧嘛。”
少女话音未落,青年爽朗的笑声便传了来。
南宫衣雪眨巴眨巴眼,豁然与风清晚拉开了相当的距离。
眼中的惊疑不定大抵是过了很久才消去的。
风清晚无奈地叹了口气。
“花朝自己说的。
这总不能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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