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慢慢爬上天边,四人驾着马车走到一片林子里,眼见天色已晚,生了堆火,就地歇息下了。
秦月静静地靠着一棵树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一副慵懒又阴柔的姿态。引得水扶苏不时向他看去。看着他纤细的胳膊,看着他柔顺乌黑的头发,最后无意间瞥见他腰间的一枚玉佩上面雕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这个样子……哦,是昙花么……”静静地坐着,一边看入了神。喃喃自语着。然后想了想,坐到他旁边去。
“姑娘是有心事吗?”
一种温柔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男子看上去颇为可靠,比起秦婉儿的那份阴冷以及柳江缨那份不切实际的虚假感,让人能放松下来。
也不知这二人是有什么计谋,又被人当做了女子。
“谢过公子,在下没事。”秦月轻轻的一笑,脸上满是疲惫,叫人看了有些心疼。
“心里有苦闷的事就说出来,总憋在心里苦闷终是散不去的。”水扶苏笑的很豁达,身上好像有挥霍不尽的生命力。
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是有预谋的来接近,他应该也知晓都不会信任他,现在却在想为别人开导。
“谢过公子了,不过在下确实没有什么心事。”
“秘密么?是在下唐突了,等姑娘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他尴尬的笑了笑,起身走了。
秦月又看向那一弯月,想着些什么。
柳江缨坐在火堆旁,也是一番心事重重的样子,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秦婉儿呢,不知她在干什么,只是在这林子里四处徘徊。
“婉儿,来。”
秦月将她召了回来,随后她带着他去了林子深处,说是去解手。
火堆旁只剩下两个人了。
沉默半晌。
“水公子去燕北要做什么?”
柳江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对方先是装做愣了一下,然后娓娓道来。
“只是去找一个昔日旧友,与几位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姑娘不要多疑啊。”
“公子言重了,只是小女子不解;丹契与大汉正好在燕北打的正猛,平民都在南迁。”顿了顿,柳江缨狡猾的笑着继续问“不知水公子的旧友是什么人?”
水扶苏这会真愣住了,他对国事向来不关心,哪怕是新皇继位的消息他也是才知道。不过还是很镇定,作出副很无奈的样子。
“谁知道呢,这家伙也不知道跑;硬是要守着他那破燕北的一亩三分地,也不知怎么想的。”
柳江缨瞥了他一眼。
“那倒确实是死脑筋。”
“对吧,在信里好几次劝他赶快走了。”
正说着话,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飞速砸向水扶苏,他反应很快,伸手直接抓住。只是一瞬,他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气。定睛一看,那只是一只兔子,已经被他捏死了。
“兔子?”
他很疑惑,这些飞鸟走兽可不会平平的来送死。正疑惑着,秦婉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一边拍着手一边称赞。
“水公子反应真快,这是我刚刚抓的晚饭,公子直接就省去了屠宰的功夫。”
水扶苏慌了一瞬间,顿了一下,然后又是平常的态度,微微的笑着。
“原来是秦姑娘啊,险些以为是歹人行刺。小可的心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不是吧,水公子这么不禁吓吗,只是逗一逗你罢了。”
秦婉儿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不过对方还是笑脸相对。
秦月坐到马车里去,柳江缨见了,跟了进去。现在火堆旁又只剩两人了。
水扶苏看着她,她以笑回应,他也尴尬的一笑。这人好大的压迫感,犹如一个面目狰狞脏兮兮的疯子一样,完全看不透这个疯子在想什么。
“水大哥功夫好生厉害,可否给奴家也教教功夫?”秦婉儿突然张嘴问到。
“功夫?啊……学功夫是要看天分的。你若是这方面没天分纵使天下第一高手李文来教你也学不好。”
“那大哥试试我的天分不就好了么。”
“啊……哈哈…哈,改天吧,改天。”
他看向马车,明显的,这两人在图谋着些什么。突然感觉到什么;猛的一抬头,那秦婉儿站在他的跟前冷冷的盯着他。那眼神是没有温度的,犹如一个厉鬼一样,冰冷。
“现在不可以吗?”
他面色淡定的很,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姑娘哦,大家赶路劳累一天咯,早些歇息吧,明天,明天我教你如何?”
“明天?”
她停顿了一下,水扶苏这时已经不敢看马车的方向了,他感觉到了一丝毛骨悚然。
“也行,现在还是烤兔子吃吧。”
说罢,她掏出刀**那只兔子的脖子,血喷射而出。水扶苏拿起手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车厢里,两人还在讨论着些什么。
“可能是皇室的人,目标可能是抓住你,挟天子以令诸侯。”秦月轻轻的说到,他生怕被听到。
“皇室想对长生门下手么?”柳江缨摸着下巴思索着。她想不通这一步的意义。
“不,刘崇检在朝廷上无人可用,他可能是想利用长生门的力量来限制百官。”秦月分析着。
“为什么?朝廷一直视长生门为眼中钉,毕竟我们富可敌国,他这么做不怕我们夺了他政权?”柳疑惑的问。
“他现在无人可用,这是一步险棋。”
“你怎么判断出他是朝廷的人的?”
“他武功很强,但没有一上来直接劫持你我。而是买通山贼,让山贼抢了你我的财物,以及杀死马车夫,不过这车夫挺幸运。”秦月顿了顿,透过侧窗看了一眼,他正在帮秦婉儿处理兔子。
“深山老林里被抢走盘缠,他身上却有钱。马车夫跑了,他正好会驾驭马车。太巧了不是吗?”
柳江缨思索着,提出疑问。
“依你所说,五门之中任何一派的人都可以符合你说的,但你为何认定他们是朝廷的人?”
“那几个歹人明显不清楚你的身份,得知你的身份后他们吓了一跳,换作旁人买通,他们敢继续?”又瞥了一样窗外,然后继续说,“唯有朝廷给他们许诺保他们周全,也只有朝廷是有这个实力的不是吗?”
柳江缨低头思索了着,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清风门不也有这个实力吗?”
秦月料到她会这样问,“我们刚才在林子里讨论过了,清风门少主与几位长老遇害后一直没敢有什么大动作,元气大伤,他们这时候不可能招惹一个百年历史的大宗门。”
“朝廷……啧,真麻烦。”
还没商量出个什么,秦婉儿叫他们出来吃晚饭。二人便起身准备出门,柳江缨用手揽住秦月的腰,他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
“做戏做全套。”
两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水扶苏看了一眼秦月,衣服很整齐,两人肯定在讨论自己,只是不知道他们猜到了多少自己的底细。
“两位感情真好啊。”
戏谑的调侃一声,他静静地看着两人的反应。那秦月尴尬的很,也不依偎着柳江缨。看出来了两人并不是他们之前说的那种关系。
既然不是什么磨镜之好,还要这样打掩护,那必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朋友,可能是……在逃重犯之内的身份敏感人物。
“水公子见笑了。”
柳江缨冷静的回应他的话,微微的一笑。
他没有可以的盯着,只是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确保了看透这一切不让他们发现。却也只能暗叫不妙。
想了想,虽然有些冒险,但得安排点后路了。虽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些信心,可毕竟是这天下最古老庞大的势力。说去解个手,暂时避开这些人去飞鸽传书。
“他传信叫后援了,要不要把那鸽子拦下来?”秦婉儿问了一句,也不知她怎么听到的。
“不必,不能堵死他的后路,免得他途中生些是非。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去燕北。”柳江缨否决了她的想法,秦婉儿想反驳她,但细细一想没有问题。
“这个人属于最难办的那一种类型,眼下只能尽量不被他套到话。”秦月思索着,很是烦恼。
“这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杀了他不就行了?”
秦婉儿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不可,不知道他确切的身份,不能打草惊蛇。”柳江缨被吓了一跳,四下张望一番,他还没有回来。“若是他死后有后手,比如埋伏了一个军队之内的,我们全都死。”
一个军队,这话让秦婉儿呆住了,不好的回忆涌了出来,便点了点头。
察觉到他回来了,秦婉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来。
只是再寒暄了一二句,几个人便打算睡了。水扶苏提议自己守夜,所有人也没说些什么。
柳江缨坐到马车里睡了,秦婉儿靠着一棵树,怀里抱着秦月。秦月是睡去了,不知她是不是闭着眼睛醒着。
风吹着树叶哗啦啦的声音。
草丛里虫儿喳喳喳的叫声。
以及这人坐在树上的笛声。
在宁静的夜里颇为喧嚣,却也好听,听着听着乏气上来便想沉沉睡去。
“金大师,既然来了就坐坐吧。”
确定他们睡了,往林子里走了走,水扶苏叫了一声,远处躲着的人眼见被发现了也就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对方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嗯……大概午时就发现了吧。”水扶苏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嘲弄他。
“……哼,不愧是水公子,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一下,柳大小姐与打燕阁是有合作的。”对方僵着个脸,看上去很不好说话。
水扶苏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和颜悦色的说。“大师放心,小可不会坏了打燕阁的生意。”
沉默了半天不说话,两人只是默默地对视着。
半晌,水扶苏笑着率先开了口。
“金大哥可还有什么事?”
对方楞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僵着的脸也放松下来。
“臭小子,好自为之。打燕阁现在有大危机,恐怕我报不了当年的恩了。”
“兄长哪里的话,他日金家三雄有难小可必定鼎力相助。”水扶苏抱拳低头言到。
“臭小子,好好活着,我还指望你日后为我烧纸。”
留下一句话那人就走了,速度之快堪比射出的箭。
水扶苏静静地思考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叫西林党的名字,出来一身冷汗,摇了摇头。慢慢的走了回去。
三十年前的事莫非还没个结局?
越想心里越慌,不过还是冷静下来。
干完这一票还是赶快隐退算了,与她结婚从此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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