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丽娅半天没有答话，男子注视着似乎在沉思的少女。不过看了许久，也没看到他想看见的渴望、犹豫和挣扎，少女蓝紫的眼睛从头到尾都只有平静，粉润的唇瓣紧闭着，白里透红的脸颊在灯光下似乎泛着光泽。
少女的视线移向了他的眼睛，虽然嘴角笑着但眼睛似乎有些无可奈何，他搞清楚了，这个叫做嫌弃。
产生不祥预感的男子决定打断即将到来的危险：“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跟你讲，这个其实……”
白皙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把视线从肩上的小手移回到面前的少女，男子发现：少女的表情意外地慈祥了起来：
“不想给报酬可以不给的，不用这么为难。你看我打了一天白工，也没说啥啊。”
“哪跟哪啊！”一边后撤一边把莫丽娅手扒拉掉，男子重新强调：“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死之身，懂吗？懂不懂不死之身的含金量啊！”
莫丽娅一脸“行行行您老说啥就是啥”的表情：“好，明白了，你继续说。”
你根本没明白！
男子叹了口气。
“我杀了五个人，按照圣书把她们分成两半，其中一个你应该见过。”
莫丽娅愣了一下，对于男子突然谈起这种危险的话题，她难得有点意外。
“高椅子酒吧的隔壁，倒过一个兔女郎对吧。我当时还纳闷，我只杀了一个，第二个哪来的？现在想来，那个冒充尸体的，就是你吧。”
莫丽娅不笑了。
“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啊，我还得谢谢你呢，谢谢你那天为我带来了最好的伴奏，你哭得真好听！”男人脸上溢出一种疯狂的兴奋。
“我一直在等待和那位相遇，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我们真有缘份。”
看见男人翻着眼睛半看天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莫丽娅决定打断他：
“我有点害怕，你说正事吧。报酬的话，你可以给钱。”莫丽娅绝口不提自己白住一晚上的事。
面前灰发女孩的动作似乎僵硬了起来，蓝紫的眼睛也开始闪躲，看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害怕。
“遵奉圣书懿旨，我已经将祭物劈开，神明很宽容的，五个和六个没什么区别，所以哪怕没能杀掉你也无所谓。你能跟来帮我的大忙了，现在你活着比死了有用得多。毕竟，祭物难找，祭司难寻。现在，我们要前往祭物被劈开的地方，从被劈开的祭物中间经过，守护祭物不被污秽。”开始说明的男人看起来正常了不少，好像正在讲课的老师。不过这种猎奇的内容……他现在大概比刚才更不正常。
莫丽娅头顶上仿佛冒出了有形质的三个问号。
“唉，好吧。我直说了，今晚我们要到从前我杀人的地方走一遍，到地方之后你帮我举着个小瓶摇一摇，我干嘛你别管，干完我告诉你，我们就去下个地方。你的工作就是在正确的地方拿着正确的小瓶摇一摇，明白吗？”
“戒严的问题怎么办？今晚就要戒严了啊。”
男人摸出两个细口瓶，打开一个仰脖灌了一半，把瓶子推给莫丽娅。接着打开另一个也仰脖灌了一半，把瓶子推给莫丽娅。喝下第一瓶的时候看不出什么，但喝下第二瓶的时候，莫丽娅眼看着他消失了。墙上的毛巾被看不见的人丢了过来。
“嫌弃的话拿毛巾擦擦瓶口，这玩意差不多持续6个小时，不过隐身那瓶我最后一口灌多了，可能我7小时你5小时也说不定。”
这声听得莫丽娅非常难受，因为男人的声音总是被背景噪音盖过去。在极度安静的地方，人的耳朵会因为紧张听到嗡嗡响的所谓背景噪音，绝大多数情况这种声音都会被人忽略。莫丽娅想不明白为什么男人的话会被这东西干扰。
毛巾有毒怎么办？莫丽娅拿自己上衣的下摆擦了擦瓶口，犹豫了一下喝干了这两个小瓶。
身体好轻，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因为我现在隐身了，而且感觉浑身有力气，男人挎在自己肩上的包似乎轻了好多。
缺点是，突然感觉灯光好刺眼。关灯之后，经过短暂的适应，莫丽娅发现自己依旧能在黑暗的室内保持接近开灯时的视力。
夜视！
“魔药是不是好使？昂？看我动作嗷，到地方之后你就把我给你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我让你摇哪个你就摇哪个，知道不？看看，这么摇。”
看不见的人拿起桌上已经喝干的瓶子，塞紧瓶塞。
“塞瓶塞的环节去掉，你到时候拿的是塞好的，不用打开。瓶上有标号，我到时候这么伸手指就是1，这么伸就是2，然后3，4，5。记住了吗？和你家的应该没区别的吧，全弗朗斯的人都这么数数。”
“好现在我摇一摇，左手瓶底右手瓶口，夹起来，摇7下。从左往右去这是一下，回来这是两下，会数了吗？”男子双手平举瓶子高过头顶，手掌伸平一头夹着瓶口一头夹着瓶底，就这样左右摇了7下，并且让莫丽娅做了一遍。
“走吧，时间紧迫！”男子打开窗户打算跳出去却被莫丽娅拉住了：“报酬呢？”
可怜巴巴的声音，莫丽娅晃动着男人的衣角。
甩开莫丽娅，男子大笑出声，不过在药剂的影响下，声音在莫丽娅耳中算不上洪亮，反而和蚊子一样嗡嗡嗡的。
“好好看，好好学。能跟爷走这么一趟就是你的报酬，看见咱俩的包了吗？我告诉你，老子全副身家都在那里面了，要是这趟你有命回来，都是你的，满意了吗？”
挺豪迈的话，但是在药剂的影响下跟蚊子一个动静，显得很滑稽。
切，这大饼画的。唉算了，有地方白住就够了，本来就没太指望，没有就没有吧。让我想想，左手瓶底右手瓶口，从左到右摇7下，绝对不能掉。摇完之后竖直放在地上，瓶底着地。Emmmm，再好像没有我的事了，在边上等着就好。
希望别闹出什么乱子。
应该不会吧，嗯，不会的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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