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丽冲进厨房的废墟,发疯似地在一堆残砖败瓦中挖掘。一些平时看起来不可能搬得动的残骸,如今似乎会自动闪开。一只餐具柜,几乎完好如初,费了她一点时间,然后也在她手下被举起,飞甩出去。她俯身去搬一块木板,突然听到背后传出响动,于是一个急转身,全神戒备。
在一片坍塌的屋顶下,探出一只手,虚弱无力地招着。阿卡丽尖叫一声,扑上去一把抓住它:“姨父,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反应。阿卡丽掀开一块木头,双手被断裂的木片刺伤,但她毫不理会。很快,一边的胳膊和肩膀已经露了出来,但一条沉重的梁木横亘在阿卡丽面前。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用肩膀去顶,但它却纹丝不动。“炎儿!快来帮忙!”
她应声而来,穿过颓败的墙垣,断木在她脚下发出碎裂的脆响。她不发一言,小心地走过她面前,身子抵住梁木,双爪陷进残破的地板里,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随着一阵刺耳的声响,梁木被顶了起来。阿卡丽立即冲到下面,只见保罗趴在地上,身上衣衫碎成破布。阿卡丽把他从废墟里拉了出来。等他们安全离开以后,炎儿松开梁木,任它轰然坠地。
阿卡丽把保罗拉出倾颓的房舍,轻轻放在空地上。她心慌意乱,怯怯地伸出手碰碰他。保罗皮肤灰败,了无生气,而且干枯得仿佛被烤掉了体内所有的水分。他的嘴唇也裂开了,颧骨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但这些还不是最惨的。深度的烧伤布满他的全身,一片狼籍,已经变成蜡白色,并渗出透明的液体。他的整个躯体散发出一种中人欲呕的可怕气味——就像腐烂的水果。他呼吸急促,每一下都像濒死者发出的格格喉音。
“凶手,”炎儿嘶声说。
“别说这些。也许还有救!得送到罗拉那儿去,可是,我没办法把他带到那塞尔。
炎儿向阿卡丽呈现出一幅画面:她在天上飞,保罗挂在她脖子上。
“你能背得起我们两个吗?”
“不行也得行。”
阿卡丽在瓦砾堆中挖出一块木板,又找到一些皮绳,叫炎儿用爪子在木板的每个角上开一个洞,然后将皮绳穿过这些洞,把木板吊在炎儿的两只前腿上。她仔细检查一遍,确信绳结打得够紧了,再把保罗放到木板上,紧紧地绑好。就在这时,一小片黑布从她姨父的手里掉出来,和黑衣人所穿的衣料正相符合。她满怀愤恨地将布放进口袋里装好,跨上炎儿。绵绵不绝的疼痛在全身漫延,她紧紧闭上眼睛。“出发!”
炎儿后腿猛蹬地面,离地三尺,翅膀在空中一阵狂扑,缓缓地拔高了一点。她绷紧筋肉,骨节发出声声爆响,拼命对抗着地心的吸力。最初的挣扎显得格外漫长而艰难,偏偏毫无成效。再后来她鼓劲奋力一冲,再上一尺,进而终于升到森林上空。阿卡丽立即对她说,“沿着大路飞,这样降落时会有足够的地方。”
“我会被人看到的。”
“顾不上这个了!”她没有争论,转弯沿大路向那塞尔飞去。保罗在下面剧烈摇晃,那几根脆弱的绳子是他唯一的保障。
炎儿不堪负重,飞得很慢。很快,她的头抬不起来了,嘴里泛出泡沫。她想继续飞下去,但终于在离那塞尔还有两公里的地方,翅膀一收,落在路上。
她落地时后腿扬起漫天飞雪。阿卡丽从她背上跌下,用一边身子重重着地,避开受伤的腿部。她挣扎着爬起来,解开炎儿腿上的绳子,耳边响彻她粗重的喘息。“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她说,“我不知道会离开多久,所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等你,”她说。
她咬咬牙,开始在路上拖着保罗往前走。最初的几步让她心头充满痛苦。“不行,我做不到!”她伸直脖子,又走了几步。接着她低下头来,嘴里发出吃力的吭哧声,两眼紧盯双脚之间的地面,强迫自己一直走下去。这是一场战争,她要战胜自己不听使唤的身躯——她拒绝接受失败。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漫长得让人不堪忍受,所走过的每一码都艰难得仿如万水千山。在绝望中,她开始怀疑那塞尔是否还存在,那两个黑衣人是否也已将它毁于一旦。过了不知多久,在体力耗尽的晕眩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于是抬起头来。
德莱文向她奔来——双目圆睁,头发散乱,头部一侧凝着暗红的鲜血。他拼命挥舞手臂,然后扔下拐杖,一把抓住阿卡丽的肩膀,大声地说着什么。阿卡丽眨着眼睛,意识涣散,根本无法理解。陡然间,她只觉得地面向她扑来,嘴里泛起血的味道,接着便堕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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