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薇莉亚和欧罗莎行驶至城门所在的街区时,却看到城门已然被关闭,并被十来个天洲经典矛盾卫兵结成人墙封锁。
此时刚刚拥堵了七八辆马车,一个个还都在疯狂地鸣笛泄愤,可以知晓封锁开始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怎么回事?这不还没到关城门的时间吗?”艾薇莉亚扭曲着面容自言自语,并连忙把拥堵的情况用魔法对讲机汇报给刘易斯。
刘易斯淡定地点了点头,就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内一般,叫艾薇莉亚不要惊慌,招呼伊碧塔一起下车观察情况。
面对着一众鸣笛泄愤的马车车夫,一个身着暗红色大袍,腰上半系着刚性腰带的县官便在一个身穿孝服的白衣小生的跟随下从城门右边走了出来。
这县官来头不小,出现在众人视线前时,竟是有官府乐队在不可见的地方演奏着着二胡、唢呐和镲等助威的乐器。
这个县官的肥硕的脸上涂着纯白的妆容,斑马形状的黑色漆线则在眉、须等部位扭曲蛇行,使其神情轻微的变化即可被放大数倍地显现出来。
县官的头上戴着乌纱帽,两根超长耳翅则随着头部的晃动宛如军舰上的雷达天线一般摇个不停。
他出场时的步伐亦是极尽妖娆,左跨步踏出一条弧线,右跨步踏出一坨圆圈。看似超过一米的跨步,其实只走出了不到半米。
一分钟过去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镲响,县官在城门口站定了。
场上一片安静。
县官向左看看,向右看看,面孔未至,赘肉先行。一脸高傲而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各位都急什么呀?”
为首的车夫大声怒骂:“你瞎了眼了吗!这太阳挂在头顶上,你这狗官就关城门!脑子有米共吧?”
旁边的车夫也跟着骂道:“我这车里装的是给龙京运的生鲜,晚了就臭了!还不放行?”
县官哼了一声,看了看身边低声下气的白衣小生说道:“蔡家的下人像我报告,有穷凶极恶之徒,谋害了城东的蔡氏一家。蔡家七十二口人被杀得一干二净,凶手却不见踪影。本官为了安全起见,即日起,封闭本城,全力搜查凶手。”
县官继续说道:“依本官之见,凶手作案之后,必定急于离城。我相信凶手一定就混在出城的车队里。接下来,本官就要对各位进行盘查,请道路上的诸位不要走动。”
而那小生听完,半似说给众人,半似说给县官,戴着哭腔哀诉:“我们家向来家教严明,从不惹是生非。今天……本来是给家主庆生的日子;家主叫我出来买些鱼肉,怎料,怎料回去……回去他们就全死了……大人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随后便跪在县官身边用力磕头。
很快,县官便带着一群矛盾兵开始挨个查车。
默默观看一切的刘易斯对伊碧塔轻声说道:“不见凶手。这一定是火织天衣的忍者干的。”
伊碧塔皱了皱眉头,同意刘易斯的看法:“真够狠的。就为了拖住我们居然会使出这种手段。简直丧尽天良。”
刘易斯冷淡地叹了口气:“但是有效。”伊碧塔惊讶地望着刘易斯,意识到她已经完全站在火织天衣的角度思考问题了。
伊碧塔悲伤,但也无奈。
刘易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安排在郊野过夜。现在追悔莫及。
左思右想,刘易斯打算先问问情况,只见她上前一步,礼貌地问道:“县官大人,请问什么时候可以放行?”
县官看到姑娘发问,颜色明显缓和:“姑娘莫急,待到凶手被捉拿归案,本官自会放行。”
便继续在卫兵的陪同下盘查那个生鲜车的车夫:“你这车里装得什么货啊?”说着就命卫兵去开后备箱的门。
车夫又急又气地说道:“我都说了是生鲜!打开就坏了!”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
县官打开了后备箱,里面果然是一车冰镇的各种鱼、虾、贝、蟹之类。
县官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切……臭鱼烂虾。有人会定你们家的也是真够没品的。”说着,竟然从里面拎了一条金枪鱼出来,递给卫兵叫送到府上去。
刘易斯粗估那条金枪鱼在卡斯佛伦能卖到五十金。
车夫急得大叫:“这是给客户的!”
县官倒是不慌不忙,指着车夫阴阳怪气道:“是不是你干的?啊?”
车夫便敢怒不敢言。
“见鬼……这样下去根本没法按时抵达龙京。”刘易斯抬头,城墙不足十米高,依照忍者们的身法,喝完粥的功夫就翻出去了,还轮得到要靠县官抓人?
而且这么盘查下去,慢不说,早晚也会盘查到刘易斯的这两辆车。这两辆车的问题可多了去了:不可名状的扩容魔法、足以武装一个连队的远近兵器、人质赵芳孝、御水灵童柳梨香。每一样都够这车人喝一壶的。
刘易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她再次向县官发问:“也就是说,只要凶手被捉拿归案,就会立即放行咯?”
忙着往自己怀里、袖子里揣各种货品的县官显然被问得不耐烦了:“那不废话,本官又不是有病才拦着你们不让走的。”
刘易斯点了点头,对自己车上的人们命令道:“所有人,保持原位,没有我的命令不要下车走动。”
说完,刘易斯便从口袋里取出一支装有蓝绿色汞状液体的针筒递到伊碧塔手中:“拿着这个。你要做的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扎在我的尸体上即可。”
伊碧塔知道那是刘易斯的法宝,三只“回生腺素”中的一只,能够叫人无条件地死而复生。
伊碧塔惊呆了,她紧紧拽着刘易斯的手:“刘易斯……你这是要去送死?”
刘易斯问道:“那我们还有什么选?”
伊碧塔忙乱地指了指补给车——显然她的天剑号在里面——说道:“我可以带你飞出这座城。”
刘易斯说道:“这相当于公开宣称我们肇事逃逸。”然后指了指城门楼上的两座如同拨浪鼓一般旋转的对空仙剑发射组:“而且……你要跟那东西斗?”
“我能甩掉它们。”伊碧塔甩掉过仙术剑,她相信自己能再次甩掉它们。
刘易斯摇了摇头,抱着伊碧塔的双臂说道:“伊碧塔。你现在同时代表着北境不死国和卡斯佛伦。火织天衣想要将地区叛乱上升至国际争端。我们不能让它发生。”
伊碧塔的眼泪流了下来:“为什么不叫分身们……”
刘易斯说道:“她们是我重要的士兵,我不清楚她们能不能复生。我只清楚我能复生。”她意识到这样一条一条辩解是拗不过伊碧塔的——已经没时间了——必须跟她阐明自己的心声。
刘易斯叹了口气,深情地望着伊碧塔说道:“听着:一路走来,我一直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给了我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力。现在我知道了——”
“——是因为我随时准备将自己的生死交给别人。”刘易斯坚定地说完,转身便走。
“求求你……”伊碧塔拉着刘易斯的手,泪流满面。
刘易斯转身拥抱伊碧塔,然后在她的脸颊上深深地吻了一下:“我不会为此真正而死的。相信我。”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县官。
“人是我杀的。”
刘易斯那沉稳而洪亮的嗓音将全场人都惊呆了。
一片唏嘘叫喊声中,县官指着刘易斯大声斥责:“你你你……这种事情可不能童言无忌,你个小姑娘不要妨碍本官办公!”那手指抖动的频率,那怒目圆瞪得恰到好处的面容——没个十年的底子是练不出来的。
“我没骗你。”刘易斯淡然地说着,随后举起魔杖对着县官便施展了魔法:“变化·灰飞烟灭!”一道混杂着死色的绿光射向县官,擦着他的耳根,射歪了过去,却是准确无误地击打在背后房屋的柱子上。
那原本漆着红漆的立柱瞬间变黑,随后化作一团乌黑的原始碳粉,坍塌,撒了一地。
“你觉得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随后刘易斯将魔杖扔在了地上,行法国军礼,“只是麻烦你们快点好吗?”
这东西要是打在人身上那还了得?会得这般邪术,不是她还能是谁?——县官来不及多想,惊得大声喊道:“卫兵!刽子手!”
便见两个卫兵冲上前来,将刘易斯的双手捆了。蒙面的刽子手也一手提着砍头大刀,一手抱着砍头木墩一路小跑赶到现场,熟练地布置场地。
“这可帮了大忙了。”看着刘易斯被五花大绑,县官长出一口气,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汗水——沾了一袖子白漆,不过有老婆给洗问题不大。
要说面对72杀的惨案,县官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靠做自己平时习惯做的事情——贪赃——来抑制那跳动到嗓子眼的心脏。全城除了刘易斯,恐怕没有别人比他更期待赶快结案了。
看着刘易斯被卫兵压倒在砍头墩上,伊碧塔的指尖电光在跃动,口中在恶狠狠地嘀咕;尽管有刘易斯的命令,她不会屠杀这座城市,但她依然诅咒这座城——这是北国的法术:以支付大量的魔法和一部分灵魂为代价,伊碧塔可以诅咒广大的一片土地在百年之间寸草不生、瘟疫连绵、天灾不断、乃至每一个新生儿都是丑陋可怖的畸形体。
而只要刘易斯人头落地,那么她将念完这个咒语的最后几个字,彻底将这座城变成一座人间地狱。
刘易斯跪倒在砍头墩上,一边思索着哲香在此番姿态时的感受,一边侧头望着伊碧塔,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只是死几分钟的事儿,别那么一脸丧气。”
但这只会让伊碧塔更加生气。
刽子手的砍头大刀高高举起。
却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影逐渐从城南的地平线上浮现。
刽子手的砍头大刀飞速落下。
却听得那人一声嘹亮的高喊:“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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