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简辞看着不回话的江彻，微微凝神。
昏暗中江彻虽然看不太清女孩的表情，但大概也能料想苏简辞此刻的脸色不会太好，他叹了口气，回答道：“是啊。”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江彻补充一句。
苏简辞侧着身子，脑袋枕在枕头上，调整出舒服的姿势躺着，淡淡开口：“展开说说。”
江彻于是回忆起那天晚上他翻看前身的记忆，语气有些怅然，但江彻尽量让自己的音调不悲不喜：“三年前我还没和奶奶一起走的时候，是在安城北郊的福利院生活。肖致君也是福利院的孩子，我和她在朝夕相处中产生了些少年懵懂的情感，虽然言语上没有确定关系，但在行为上已经有了些超乎友情的举动。”
“但是也只是止步于牵手拥抱罢了——好吧，其实嘴也啵过。”
看着苏简辞冷漠的表情，江彻还是没有选择隐瞒。
“之后没过多久她就离开了，因为有人想和她办理领养手续。对于福利院的大部分孩子来说，如果能被人挑中，应该都会愿意跟随离开的，毕竟孩子嘛，都想见见外面的世界，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江彻简单聊了聊过往的风流韵事，没敢太说详细，不过其实太详细的他也难说得清，毕竟当时的男主角并不是现在的本人。
“那你呢？按你现在的长相来看，小时候的你应该也很可爱吧，为什么到十五岁才被奶奶领养，之前没有大人被你吸引吗？”
苏简辞看着江彻，轻声问。
“因为原来的我不想离开啊...”江彻意识到不对，忽然顿住挑着眉毛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变成我在说了，我说得已经够多了啊！接下来无论如何都得轮到你了，我要把你胖|次颜色都问出来！”
不满的少年开始飙出烂话。
“黑色，是黑色的。”
女孩的回应淡然平静。
“诶？”
江彻皱起眉头咧开嘴，表情有些迷惑。
“我说，颜色是黑色的。”
苏简辞重复了一遍。
回过神来，意识到苏简辞在说什么的江彻忙摆手捂住女孩的嘴，表情有些后怕：“okok，我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坦诚，咱们这又不是什么十八|禁的游戏。”
被江彻捂住嘴的苏简辞“呜呜”两声，示意江彻移开自己的手掌。
“噢噢，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也是怕半夜被警察叔叔敲门说要查水表。”
江彻讪笑着松开捂着女孩嘴唇的右手。
苏简辞吐着舌头，用手抹开嘴唇上可能沾上的臭男人气息。
她拢开落在额前眉间的发丝，翻身仰躺着，低垂眼眸，对江彻说：“很晚了，睡觉吧，不是说明天还要早起吗？”
其实奶奶已经知道了，所以早不早起倒也无所谓...江彻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嘟囔嘴：“所以今晚的坦白交心局只是指我来坦白是吧，空手套白狼了属于是。”
“你想听的故事以后会有机会说的，现在我很困了。”
苏简辞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轻声呢喃。
那倒是，今晚肯定不是我们唯一一起度过的夜晚...江彻瞧了眼收获的积分，觉得成效也足够多了，于是砸吧嘴回答：“那晚安喽。”
“晚安，大猪蹄子。”
女孩的回应很轻，像深海里冒出水面的气泡，让人心里安然。
今晚确实很累了，江彻端详着女孩的侧脸，也慢慢进入睡眠。
紧闭的门窗也难完全隔绝楼下草间的蛙鸣，明月高悬幽静，少年的身边有女孩。
......
一夜无话。
江彻也不知道这一觉他睡了多久，但周围环境依旧昏暗，想来还未完全天光。
他睁开眼瞧着近在面前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的少女，大概一晚没喝水有些口干舌燥，所以少年下意识吞咽口水，然后轻声地问候：“早啊。”
“不早了，你昨晚说我们得五点前就起床的，现在已经四点四十了。”苏简辞翻身起床，江彻这时候才发觉女孩没盖被子，且已经梳理好了着装。
喔，好快啊，但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江彻揉着惺忪的睡眼，终于还是理智战胜了赖床的渴望，直起身来坐在床上。
被褥滑落在腰间，少年打了个哈欠。
“你要不要刷牙洗脸？浴室有没开封的崭新用具。”
江彻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板的拖鞋上。
女孩摸着下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那要尽快哦——江彻，不要再磨磨蹭蹭了。”
正在找着自己另外一只拖鞋的江彻愣愣点头，被女孩一催，干脆赤脚踩在地板上。
昨天晚上太兴奋，蹦着上床把鞋给不知道踢哪儿了...江彻拢了拢鸡窝头，带着苏简辞小跑向浴室。
打开浴室的白炽灯，从柜子里拿出全新的牙刷用具递给苏简辞，两人并排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开始刷牙。
只是很平常的场景，但江彻心里就是莫名平添氤氲的幸福。
他们看着镜子里的少年和女孩，和他们唇边泛起的牙膏泡沫，眼神慢慢就柔和起来，嘴角绽开的笑意把泡沫都染得像甜腻的棉花糖。
“噗。”
饱含一嘴温水漱口，江彻拿起毛巾架上的毛巾抹脸。
“那有一次性的。”江彻指着柜台上的一次性毛巾盒，说。
苏简辞点点头抽出湿润的毛巾，嘟囔：“你家的用品还挺齐全的——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来家里过夜？”
“这两者之间你是怎么联想的啊喂！”
江彻满脸不可置信的荒唐。
苏简辞撇撇嘴不作回应。
“四点五十五了，不能不赶紧离开了。”
捯饬好自己的两人回到房间，收拾好昨晚的随身物品，苏简辞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最后提醒道。
这时候你倒蛮有小贼的自觉啊...江彻将手机揣进口袋，和苏简辞一起蹑手蹑脚地下楼。
不确定奶奶现在有没有睡醒，但是江彻保险起见，依然给奶奶发了条信息告诉奶奶别太早出房间，也是为了避免到时候偶遇抓包双方尴尬的局面出现——虽然奶奶可能不会尴尬反而鼓着掌乐见其成。
但女孩子的面子还是要细心维护啊，万一苏简辞脸皮薄羞愧难当，撇下江彻尖叫着跑出小院怎么办。
现在天还黑着呢。
吵到邻居也不好啊。
发完信息提醒了奶奶的江彻觉得万无一失，走下台阶，迈步跨进一楼的客厅，他的对面就是屋子的大门，出去以后就是宽阔的花园小院。
然后昨晚和今天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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