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擦去额上的汗水,迈着疲惫的步伐往自家的屋舍走去。
太阳终于落入西山,而第一日的拉练也因此在珲虹的一声叫喊下结束。
三条费劲地把枪的背条从肩膀上卸下,那条革带已经嵌进皮肉,加之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紧紧贴在身上的短衫里的盐分,仅仅是稍稍一动便让三条疼得龇牙咧嘴。
芒莱的一个大哥大概看他不过,停下步子帮他把枪提在手里,不忘提醒他记得去齐格木奶奶那里拿点处理伤口用的草药。
“谢谢……”三条这样回答,然后和那个青年顺路走了几分钟后分道扬镳——横纹和另外两个年轻人去处理疯狗的尸体了,火烧是怯除病菌的最好办法,那意味着要用油,要用柴火,要用好几个人去搬动上述的东西。
晚风吹的伤口更加要命,三条很想把那件动一下就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衣服脱了。可是他才摸到扣子,一旁的果园里就正巧涌出一群头戴花环嘻嘻哈哈的姑娘们,像围观英雄一样地远远盯着他。
三条只好挺直腰背,一边忍耐着刺骨难平的痛楚,一边慢慢向前,直到走进了齐格木老人的小木屋。
“齐格木奶奶……”他合上木门,对那个坐在火炉旁摇椅上的牛耳老人道,不小心擦到了伤口,一瞬间痛的扭曲了表情。
而房子的主人齐格木却用动都不动的睡姿迎接了来客,稀疏而花白的头发贴在额前,熟睡时滴下来的流涎差点流到了地板上。
据说她年轻时是个美人,但偏偏主动当了村子里负责主持祭祀和祈祷的祭司,没有丈夫和孩子,独自一人居住在村子偏远的边缘地带。
……如果坐落在农田中心的三条家还不够远的话。
“齐格木奶奶……”
他无奈地走上前去,用肩膀没受伤的左手推了推老者的肩膀,突然觉得屋子很不对劲。
往常灰扑扑的屋子角落变得干净异常,杂物被整齐的收好,堆放在齐格木根本够不到的木衣柜顶上。
扫帚和拖把明显有动过的痕迹,这是……大扫除过了的样子。
齐格木奶奶有风湿,她不可能一个人打扫的这么井井有条……其他镇民?谁知道。
在他不安的摇晃下,老奶奶终于晃了晃睡眼惺忪的头脑,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努力看清了来者是谁。
“唔……”她笑了起来,露出没牙的粉红色口腔,指了指炉子上的一盘糕点,“这不是小三条吗?人老了就是容易困……我烤好了磅糕……就在火炉上……有客人拿走了二分之一,还有一半留给你……”
“齐格木奶奶,我不饿,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草药……”
三条在心里默默想道,开始好奇会有什么人来过。不过就算问了,以对方糊里糊涂的神志应该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小三条……别忘了拿走磅糕……我教你做过磅糕,两个鸡蛋,一磅面粉,一磅糖霜和……”
三条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一把桌子上的药草,又对又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齐格木奶奶鞠了一躬,轻声道了谢后推门离开。
齐格木还在说梦话,她口齿不清地述说道:“小三条哟……你也不小了……两个客人长的很标致……你可以认识认识……哎呀,那头金发……比绸缎还柔软……还有一个小……小姑娘……就是太瘦了,要多吃蛋糕……呼噜……咕噜呼……”
她垂下脑袋,往梦境深处越走越远,那些梦话的音量也渐渐低落,最后变成含糊难懂的呢喃。
看来那两个客人很礼貌的给火炉加了把柴,在通风良好的环境里,它能持续提供很久的温暖热量。
◇◇◇◇
横纹在桌前把草药用捣磨搅碎,以一块薄软的纱布包在一起,然后绞出汁水,再用粗厚的手帕浸透,小心翼翼地敷在三条的肩膀上。
“咝……”
坐在床上的兔耳少年疼得倒吸凉气,不过很快疼痛就被令人舒适的清凉感替代,苦艾草和薄荷的混合液似乎舒缓了伤势。
他被父亲一圈圈缠上绷带,听之任之地感受着渐渐被绷紧的肢体,直到对方在他背后打上结,低声说可以动了之后,他才活动了一下坐麻的两腿,从床上站回地面。
“辛苦了,今天那一枪打的很不错。”
“不……只是运气好,实际上我之前连枪都没摸过。”
三条暗自腹诽,横纹看上去还有话说,不过似乎某些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于是他转过头,看向窗外一片昏暗的远方。
“有人在过来的路上,三条。”横纹罕见的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看来你今天的英勇壮举收买了某个姑娘的心。”
三条像一根弹簧似的蹦到窗口,他清晰地看到那条小道上模糊的两个身影正在靠近。
他立刻抓起一旁挂在椅子上的外衣,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套上——为了散热和包扎伤口,他还近乎全身裸着。
“应该是珲虹和袭月。”横纹悠哉悠哉地拿起灶台上的酒壶,里面还有约三分之一,“正好,差不多也能上饭了。”
“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别的东西招待?比如干肉……哦对,鱼篓里还有昨天钓上来的鱼,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还有几块米糕,就是凉了,不知道袭月爱不爱吃……”
三条突然变得很爱啰嗦,他一边单手套上裤子一边拉开柜台,把那些菜肴端上桌子。
他突然拍了拍脑壳,重重跺了一下脚,然后十分懊丧地大喊道:
“哎呀……!早知道就烧精白米了!糙米饭她怎么吃得下!”
他用的是语法里的她,横纹无奈的想。看来三条的心里,珲虹,也就是他未来八成的丈人,还是远没有他的女儿所占的地位重要。
“不管了!老爹!你还是先去折腾鱼吧!用油煎一下!记得别倒太多啊!”
他把横纹推进厨房,像阵风一样的跑进贮藏室。
三条兴奋的时候耳朵会竖起来,极度紧张的时候耳朵又会变红。
但如果是袭月要来向自己道谢呢?
那则是竖的像淬火前的剑一样,就差蹦出火花了。
横纹无奈地笑了笑,但他的耳朵也很诚实,只不过竖起来和红起来的程度都比自己的儿子稳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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