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外来者似乎正在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往事物的重心靠近。
◇◇◇◇
油灯把小木屋的内室点的透亮,两个男人已经饱胀地靠在椅背上,面前是一片狼藉的木盘和餐具。
相较他们,三条吃的很拘谨,而坐他面前的袭月几乎全程没动过筷子,目光发散地思考着什么。
恐怕不排除是被她父亲强拉过来的可能性……
三条这样不安地想,突然被一声响亮的饱嗝打断了思绪。
“酒不错……嗝儿!”
珲虹似乎在先前半晌里的推杯交盏里有了些许醉意,他被白发披绕的面庞此刻明显发红发亮,就像是一个烧红的酒葫芦。
“久酿的劣等货而已……你只是太久没喝过了酒吧。”
“……可不是……!谁让家里有个婆娘盯着……嘿嘿……横纹,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
棕发男人对白发老者耸了耸肩,表示自己这把年纪要是再无止境地喝下去怕不是得因为血管爆裂而死,其实没什么可羡慕的。
“但不得不说……神枪手的儿子……还是神枪手……”他突然越过桌子,醉眼朦胧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发出醉汉标志性的嘿笑。
“你那一枪……真有你爸爸年轻时的风范,那时候我们经常提着……嗝儿!猎枪,去林子里兜一圈……”
三条条件反射地缩了缩,但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卡住了肩窝,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父亲,不要再说了。”袭月平静地提醒珲虹,“你喝醉了。”
“我没醉……只是提一提。说到哪啦……?对了,林子!我们一进去,半林子的鸟儿都哗啦啦飞起来,横纹他就……砰的随手一枪,管你是野鸽子还是飞雉,都得给他打地上来……”
“珲虹,我不想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
横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猎枪。
“嚯……弄得我……我不知道你当时有多潇洒一样,”珲虹似乎没关注到越来越奇怪的气氛,还在不知检点地开着没完没了的玩笑,“你不就是靠这门手艺……拐到了……”
“进了这屋子,就别说那个人的名字。”
横纹放在桌子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三条见餐桌上的矛盾正在发酵,赶紧赔着笑表示这种口角大可不必,两个男人勉强收回了自己的锋芒,但这种针锋相对的氛围却搞得所有人内心都很不舒服。
“我出去走走。”
袭月站起身,三条明确地看见她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遂一并起身,讪笑着道:“我去陪陪她……呵呵。”
横纹瞪了这个临阵脱逃的儿子一眼,珲虹却噗嗤笑了一声。
“好好表现。”
三条赶紧把门关上,省的自己又被牵扯进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
“多谢了……不然我恐怕整晚都得夹在他们中间缓和气氛,省的他们打起来。”
杏发兔耳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道:“我没想到你的把式还挺像模像样的……指中午。”
“哈……运气好加胆子大而已……要不是那狗正好凑到枪口前,我也没把握一枪打中它的脑袋。”
袭月突然皱起了眉,似乎很无奈地瘪了瘪嘴唇。
“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我才讨厌你这懦弱的性子……罢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三条的精神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我快破译完成《阿卡姆编年史》了,先祖留下来的象形文字里藏着一套密码,难以置信的是,在之前我居然对此毫无思路。稍等一下……”
袭月从腰包里翻出一本革面的笔记本,交给当之无愧的村中大文盲三条。
“这个……额……我不认识字。”
少年打开书本,露出一看见密密麻麻文字就头疼的表情。
“是的,所以不是用来给你赏析的。”
袭月收回本子,颇为头痛地用拇指比了比木桥后的树林。
三条的心脏在瞬间慢了半拍,他四肢僵硬地想起那支曾经抵着自己后脑勺的霰弹枪,还有象征着恐惧的外乡人。
袭月没看到这些,转而用认真的语调一字一顿的说出自己的推测:
“‘青苔缠绕的石与铁,星辰照耀的藤与叶’,第一行是这个意思,也是我唯一没破译出的内容。
直到我想起,镇子西面的密林里,有一块据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陨石。
时间久了必然会长出附生的植物吧,而且陨石里也有铁,加之曾经是星星……”
“不行!”三条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断对方的话语,“都这么晚了,树林里要是有危险……要不明天再……”
“阿卡姆没有大型野兽。”
袭月不耐烦地看向三条,她站在上风口,有一股好闻的味道一直往三条鼻腔里钻。
“除非你强行再让一条狗发疯,但这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已经吸取前车之鉴,把看门犬拴好了。”
少年低下头,用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点了下脑袋,跟着少女转身往莫测的树林里走去,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内心就抗拒一分,但又清楚,自己没法在这个关头退缩。
袭月突然拉住了他的手,也许是因为三条的步伐实在太慢,又或者是对他的动作感到无可奈何的懊恼。总而言之,在月下行走的两人看似表里如一的向前走去,实则内心的真实想法却矛盾的要命。
“她们不在这儿……至少不在外圈草地……至少不在森林边缘……对,这样对她们太冒险了……应该是安全的……安全的……”
兔耳少年在内心不断祈祷,仿佛这样就可以保证自己和袭月的安危。
他们走上木桥,踩进草地,至此还算正常。
直到一声机械的脆响划破了月夜的宁静。
三条本能地想拉着袭月往回跑,但他才回了一半头,就再次看见了那副不情不愿熟悉好几次的面孔。
凯特•杰莱芬的半张面孔在月色下如铁面般冰冷无情,另外半张则是被树荫的阴影遮蔽,黯淡如少年内心的希望。
她的手里还是那把霰弹枪。
袭月挣脱他手的束缚,转而后退数步,和等待已久的乔安娜站在一起。
“抱歉对你有所隐瞒,三条。”
袭月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少年诧异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破译文献的密码是她们告诉我的,乔安娜小姐很博学。”
【……我只相信我自己。只有我判断某一方的主张能帮到我,以及我的未来,我才会去加入他们……】
他猛然回想起袭月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禁汗毛倒立。
“什么……时候?”
三条机械地询问,换来了兔耳少女的一个笑容。
“下午,齐格木奶奶的小木屋,她们从窗户进来的,我们还打扫了屋子……你没注意到吗?”
“以及她烤的磅糕很好吃。”在少年身后的凯特补充。
“那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这恐惧来源于袭月的……背叛?应该这样形容吗?
“没什么,三条先生,”乔安娜很有礼貌的微微欠身。
“我们只是需要你协助一些事情,对阿卡姆有利无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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