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液态空气(10)「修订版」

液态空气(10)「修订版」

方觉得自己来迟了。

当方穿越烟雾报警器疯了一样地喷水的区域后赶到现场时,欢迎她的是带来巨响与浓烟的炸弹,浓厚的黑烟像是在迎宾一般摇曳,如同挥着自己的手。一枚炸弹在方的右前方爆炸,爆炸发生的地点离方很远,她只感受到了硒炸弹带来的些许冲击。她纵观炸弹坑,发现它们排列成了一个大写的X。

X……

这么大阵仗的爆炸只是为了在地上写个X。

方看到齐志就躺在X的中央,旁边还躺了以为受伤的男子,她飞速向齐志奔去。但是她刚跑了几步,就一个滑铲冲到了一个炸弹坑里——它略微的凹陷勉强能提供掩体,为了躲开一把从侧边袭来的飞刀。

飞刀没入远处尚且残存的断垣上,飞刀赤红的刀刃正将自己的热量散发给四周。

刀刃的那炽热的状态,方目睹过一次。

烬,毫无疑问是他,飞刀的刀柄上甚至刻着Asmon的图标——平行错位的两个矩形。

敌人,烬是自己的敌人了。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和烬交手,她一直渴望着挑战,渴望着更凶猛的猎物出现,来满足她渴求刺激的心。烬扔出的飞刀被水汽缠绕,证明飞刀从被烟雾报警器覆盖的范围飞来,方刚跨越水幕几步,所以烬应该离自己不远。方意识到自己与烬之间的战斗已经逼近到眼前,她的呼吸开始加速。

二氯亚砜和烬,就像是为她准备的最完美的盛宴。方的心脏正像是野兽一样凶猛地跳动。

音追踪过程中一直和烬保持距离,烬一开始似乎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他在人流中以诡异的方式飞速穿梭。音只能勉勉强强让烬始终在自己视野里,她无法理解为何烬能在嘈杂的人流涡旋中找出最好的道路,明明自己获取信息的能力是烬的几倍。

总之,音接受着海量声音带来的信息,靠着它们带来的优势拼力跟上烬的步伐。

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甩掉跟踪者,烬逐渐放慢了脚步,不再穿梭于货架、手推车直接,直勾勾地向着二楼的监控室走去。

监控室外是拉货提手的充电大厅。插满提手的充电柱像是森林一样,给喧嚣的商场增添了一份静谧。拉货提手就是一个安装了重力控制器的提手,提手下端能延伸出数十条锁链,锁链末端安有一个吸附器,将吸附器连接在商品上,就可以让商品漂浮在半空。

烬走进监控室后,音躲在门外,靠着自己的基因组,聆听着房间内的谈话。

“我把她带过来了。”

下一秒,音被炸飞了出去,她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后翻,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她立即带上了挂在脖子上的耳机。

二氯亚砜从被炸开的墙面后缓缓走出。她身后安装了四只机械臂,它们像是钢管一般细长,每根机械臂有三个可动关节,它们连接在一个涡轮一样的背包上,机械臂尾端安装了枪管一样的装置,涡轮下方是长方形的背包。

虽然因为胆小而不敢执行危险人物,音确实受过战斗训练,她花了一年时间粗略掌握了武术,并且能做到将声波集中在拳上来震碎击打的目标。她觉得自己有一战之力,正当她准备摆出格斗式时,她和砜双目相对。砜血红的眼中,透露出埋藏在冰下的愤怒,似乎下一秒冰面就会碎裂,暗流涌动的愤怒将冲破她冷酷的脸,吞噬渺小的音。

音的决心在一瞬间崩塌,她发出了害怕的尖叫。声波在她的控制下聚集,向着砜冲去。声波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埃奎斯像是瀑布下的岩石,为砜挡开了所有的声波。埃奎斯不会因为声波的冲击而轻易碎裂,不过它因为吸收了部分音波产生了轻微的震动。组成埃奎斯的三角开始微微震动,原本紧致的结构开始松动,三角之间出现了肉眼难以察觉的缝隙。

声波穿过缝隙,在音的控制下,在埃奎斯内不停反射,随着音持续的尖叫,越来越多声波在埃奎斯内部冲撞。

砜索性关闭了埃奎斯。

慧眼帮她提前获取了南平市分部所有干员的详细资料。砜知道音远程能力很差,只有在狭小的空间内可以很好的聚集声波。埃奎斯反而给音提供了能力发挥所需的狭小空间。埃奎斯关闭后,音就失去了远距离针对砜的能力。

“现在你怎么办?”

砜背后的一只机械手递给了她一只长枪。长枪通体漆黑,没有枪尖,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扁平的长方体。

砜摆出投枪姿势。

音在砜扔出长枪前就开始下蹲。长枪擦着她的头皮飞过,击中了远处的一块广告板,长枪枪头在接触广告牌的一瞬间气化,释放出狂暴的气流,周围的空气因为气流而扭曲。长枪就像是掷入水中的石子,让原本光滑如镜的广告板屏幕瞬间呈现螺旋状的裂纹并向外飞散,像是水波一样。

砜举起手,仅剩的枪杆飞回手中。身后的机械臂为长枪安装了新的枪头。

音连滚带爬向着自己身旁的一根充电柱逃去。

“丢人。”

二氯亚砜嘲讽的同时向音投掷长枪,虽然她瞄准了音的头,但是音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躲过。

音的能力在她带上耳机后在信息收集能获得极大的增幅,能接受到任何细微的声音,她可以据此判断长枪下一次的落点,在被击中前躲避。

“能做到这种程度,却不还击。”

砜把长枪扔给一只机械手,看起来她打算换一种更高效的作战方式。

砜身后的机械手从系在她后腰的背包里挂载了一发金属条样式的子弹,随后指向了音躲藏的充电柱。

嘭。

大量气体将子弹推出。金属条被精准地弹射到充电柱上,随后发生了猛烈的爆炸。金属条外壳是铁制的,内部混合了蔗糖和镁粉,在砜的基因组「催化剂」的催化作用下,可以瞬间爆炸。

充电柱被炸的粉碎,躲在其后的音也被推出了掩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下一发金属条顷刻逼近。

这次音没有闪避,金属条被充电柱的碎片阻挡,爆炸仅仅将一些碎片吹散,除了脸上的一点刮痕伤外,音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砜轻微地挑了一下眉,不过看上去就像是像是脸抽动了一下似的。

音抽出了一个拉货提手,她把提手的锁链固定在了充电柱上,充电柱被破坏在她的预料之内,或者说,正和她意。这样一来充电柱的碎片就连接在了拉货提手上,浮在空中的碎片成了音手中可攻可守的武器。

正当她找回点自信时,砜发起了下一波进攻,这次她四支机械臂上都搭载了金属条。

音见状慌忙拉扯提手,控制着锁链将碎片拉到自己身前,试图防御砜的攻击。

砜先打出了一个金属条。音迎来的不是预想中的爆炸,而是狂暴的气流,这次机械手上加装的是长枪的枪头!音觉得自己像是被海浪拍击了一样,身前的防御被全部掀开。随后三个金属条像是锁定了目标的导弹一般向音飞来。

音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大,眼中倒映出砜背部喷射出的火柱,她的腿也在微微颤抖,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刚刚那一套置身事外的说辞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她将提手猛地向下一拉,勉强聚集起碎片。

三根金属条在音的碎片护盾前爆炸,彻底将碎片化作空中的粉末。

音勉强阻挡了爆炸,但是来不及躲闪碎片,其中一片贯穿了她的肩膀。她痛苦地跌倒在地,用手按住肩膀上地伤口,但是鲜血还是像泉水一样涌出。

机械臂瞄准了音。

下一秒,机械臂却猛地抬起,左侧射出的一道白色的射线在机械臂的转轴下滑过。

砜向左看去,发现左侧一条走廊的出口烟雾缭绕,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人影,如同山中仙境,烟雾正在向外扩散,像是挣扎着脱离束缚的人们,不停向外飘去。烟雾表面逐渐变成了人的形状,那是台冲破烟雾中缓缓走出,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对着远处音说道:“处理烟罐耽搁了一会,来晚了,不过现在的情况对你这样的家伙算是一个不错的教训吧,所以你就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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