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凉风吹过,裴墨看了一眼面前高耸的城墙。
此时正值晌午时分,城门前排了一条长长的队伍,这些从四处而来的商队或者行人都想尽早进入京城。
四处城门每日都有巨量的人流出入,京城就是如此繁华。
虽然半路进了一家妖魔盘踞的客栈,解决妖魔后又陪着身边这个叫做鲜钟的年轻商人为那些在客栈中丧生的孤魂野鬼垒起一座座孤坟,导致回到京城的时日比起原定计划晚了一日。
不过好在之后的旅途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事,平平稳稳的就回到京城了。
排了一阵子队后,一众人也算是终于踏入了京城。
“裴公子,在下还要赶往商会交货,就先告辞了。”纷杂的人流中,鲜钟对着裴墨行了一礼,如此说道“感谢裴公子在一路上的帮扶,鄙人不日便会登门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路上相识也是缘分,相互帮扶更是本分。”裴墨拜拜手说道。
除了帮着鲜钟在那个客栈上垒起一座座孤坟外,这一路上众人倒也是相互照应着才来到京城的。
虽说二人相识乃是巧合,但是二人也没有想到居然双方的家中也有交集。
鲜钟家中祖辈居然是裴墨的祖父裴寂经常提到的鲜愚,这倒也是裴墨没想到的。
二人寒暄一阵之后,双方便分别开来,各自前往各自的目的地。
即便已经阔别两年,京城倒也没有什么大变化,除了似乎在不久前东兴坊起了一次火灾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东西。
在京城的人流中行进一阵之后,裴墨便来到了熟悉的丞相府前。
……
丞相府内,裴钰依旧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早已枯萎的花丛发呆,自从差不多一月前在飞鱼楼亲眼见到裴秦氏身死后,她就经常像这样看着窗外枯萎的花丛发呆。
纷乱的思绪散发开来,就连裴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算算时日,自己与那黑影的一月之约到现在也只剩四天了,这一个月来裴钰一直在旁敲侧击的告知家中亲属自己在不久之后就会离开家中。
也不知道他们猜没猜到裴钰的意思。
院外传来吵嚷的声响,隐约能听到有人叫喊着说“二公子回来了!”
听到声响后裴钰的目光转到面前的案几上,案上摆放着一块已经从中间开裂成两半的砚台,依旧散发着清雅的墨香。
这块砚台从中间裂开,雕刻在上的白鹤像是要展翅而起,从砚台的主体上脱离出来。
裴秦氏死后,不知为何这块砚台也随之碎裂了。
若是在以往,听闻二哥裴墨回来她裴钰定然会欣喜的冲将出去缠着二哥让他给自己讲一些在西府的见闻。
只是如今裴钰却怎么也提不起劲。
“玉儿,你还好吧?”窗外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话语。
……
丞相府 清筑小院
此时院内的气氛有些低沉,裴墨带回来的下属在院内一字排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就因为一个女人就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这么一队军士从西府带回京城?!”裴德背着手在屋内来回走动,时不时停下指着裴墨的鼻子骂“成何体统?!你在军中就学到这种事情吗?!”
裴墨跪在屋内,低着头默不作声。
“罢了,元晦你也别太苛责他。”坐在案后的裴寂摆摆手,示意裴德不用再继续指责跪在地上的裴墨了。
“墨儿,你也不用太过伤心了。”裴寂放下手里刚刚还在看着的卷宗,对着跪在屋内的裴墨说道“怜儿被葬在青龙寺了,若是有时间便去祭拜一下吧。”
其实裴家是有自己的墓地的,当裴家有人去世便会下葬在墓地内,其灵位便会摆在府上的祠堂内。
但是裴秦氏被报告为妖魔所化,而且也未曾给裴家诞下一儿半女,死后便没有被送进自家的祠堂,仅仅只是与平民一道安葬在青龙寺的公墓中。
若非裴德坚持,恐怕裴秦氏连入土为安的待遇都不会有。
毕竟,她是妖魔啊。
“是!”裴墨低着头说道“只是孙儿还有一事不明白。”
“哦?还有何事不明白的?”裴寂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裴墨,便继续低头处理卷宗了。
“孙儿想知道,怜儿她究竟是怎么死的?被何人所杀?”裴墨依旧低着头,仿佛说出这些话便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哼!”裴德冷哼了一声。
在他看来,这个叫做秦怜的女人比起整个裴家、比起裴墨来说并不重要,死了便是死了,若是连累的裴墨丢了前程那这个女人简直罪该万死。
“怜儿的死,是没有办法的事。”裴寂翻看着手中的卷宗,说道“她本是妖魔,在一月前犯下数起命案,被镇妖司所诛杀。”
“罢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
“玉儿,你还好吧?”裴墨刚走进裴钰的别院内就看到了裴钰在窗后撑着下巴看着院内怔怔出神。
“二哥……”不知为何,裴钰抬头看到窗外的裴墨时,眼眶就有些湿润。
裴墨听说了裴钰是亲眼见到裴秦氏的死的,便担心这个可爱的小妹会受到创伤,从清筑小院那里出来后就直直的来到裴钰的小院。
一路上见到府上的光景倒也与两年前自己离开时别无二致,府上的湖水里依旧被微风吹起涟漪,自己栽下的竹林也在微风下飒飒作响。
裴墨转进屋内,看着眼眶湿润的裴钰便有些怜悯,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伸出手摸摸她的头算作安慰。
“这个砚台,是姐姐留给你的。”裴钰怔怔的看着案上早已碎裂开来的砚台,视线变得模糊不堪。
清雅的墨香味钻进裴墨的鼻腔,熟悉的墨香让他的眼前好似浮现出曾经的景象,那个穿着素白衣裙的女孩向他招手,脸上是如沐春风、沁人心脾的微笑。
恍惚间,白鹤飞舞,眼前的景象又如同薄雾般被清风吹散。
“姐姐她……”裴钰哽咽着说不出话,伸出手想要把碎裂的砚台拼接起来,让它变得崭新如初,可是碎裂的砚台根本无法复原如初,就像是逝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回想起一月前的光景,那日裴府的葬送队伍并不长,身穿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的一列人抬着棺材打着幡子,从丞相府出发到达青龙寺。
草草的将棺木下葬之后,便回到府上生火做饭。
人群散去,活着的人还要生火做饭,毕竟人活着才会有七情六欲、一日三餐。
那时的裴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木然的活动着。
恐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辛苦你了,玉儿。”裴墨蹲下,轻柔的拭去裴钰满脸的泪水。
也许裴秦氏的死,眼前这个原本活泼刁蛮的少女受到的伤害比谁都大吧。
PS:这章怎么写也不满意,今天就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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