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亮房间里的蜡烛还有油灯,坐在书桌前翻阅起过去的一年里我的备课本。
这一年里,我来到这里当上了一名老师,接受了一个令人头疼的班级。
事情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的,我也深知这点。我的过去终究还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我的生活。
“叮咚。”
“……谁啊。”
在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人来找我,真是稀奇。我本以为我陷入了这种麻烦下,不会有人来自找麻烦。
抱着些许好奇心,我打开了寝室那扇不知道被人撬开了多少次的门。
“晚上好啊。”
“亚莉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
亚莉老师她现在顶替了我的职务空缺,暂时成为了特A班的临时班主任。
门外这位访客就让我感到意外,然而更让我意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个学生刚刚向我提交了退学申请,我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你知道。”
“退学申请?难道说……”
我看向亚莉老师的背后,他壮硕的身躯根本不可能藏住。法尔科现在正躲在亚莉老师的背后,眼神根本不敢看向我。
我知道他为何如此心虚,毕竟他当时可是差点站在审判庭上指证我了。
“能给我看向申请书吗?”
“可以。”
那份退学申请书上,还没有签上校长还有法尔科的名字,暂时还不会生效。
“我和他聊一聊吧。”
“那就交给你了。”
亚莉老师她恐怕还不知道怎么处理法尔科的情况,毕竟退学什么的,可不是小事情。
我把她送回房间后,便把手上的申请书交还给法尔科。
“你会喝酒吗?”
“什,什么?”
“你会喝酒吗?”
我再次重复了一遍。
“会喝。”
“那太好了,和我去酒吧玩两轮。”
“什么?”
我没有理会困惑的法尔科,直接把保险箱里所有的工资都拿了出来,装进了钱包里,半推半就地拉着他去了就近的小酒馆内。
我随便物色了一家生意并不怎样的小酒馆,找到店长,打算把我这个月所有的工资都透支干净。
“咳咳咳,所有人向我看齐。”
我站在正中央的舞台上,一把抢过女歌手的麦克风,对着店里所有的顾客喊话道。
大多数年轻人看到我都是一副“这憨批是谁啊”的尴尬表情。
“今晚所有酒水,全部他妈的,我请!”
人们一脸困惑地看向站在我身边的店长。
“是的,这位先生预支了5万克里的酒水钱。今天各位可以随便喝。”
“五万?!”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台上的我,顺着这个话头,我便继续开始自己的演说。
“咳咳,所以说。各位今天都别顾虑钱包,尽情喝就完事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
一听到能白嫖酒水,在场的顾客都嗨了起来。
毕竟要是进了监狱钱在身边我也花不了,索性破戒全部在今晚花光,明天安安心心上路。
“我来给你们倒,一个个来!”
为了炒热气氛,我把仓库里的私酿酒搬了出来,将七七八八的酒杯排成一列,端起酒瓶开始给它们灌满。
“来,来,来,都喝。”
我把一盏盏倒满酒的酒杯递送到围着吧台的顾客面前。
他们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将他们灌饮下肚。
私酿酒散发出来的酒气非常强烈,我只是稍微倒了几杯,空气里就充满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
“店长,你这酒啥做的啊?”
“马铃薯,97度。”
店长拿来一根火柴,轻触一下酒的表面,就有一摊火焰岚岚升起。这酒里真的是没有一滴水。
“大家都看到了,是真的酒!都把杯子递过来。”
一盏又一盏的空杯,再一次整齐地排成一排。随着我端起酒瓶再一次将他们灌满,人群的呼声变得更加高涨。
“法尔科,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马上过来。”
“哦,好。”
法尔科看来还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先让他一个人待会,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再去找他。
“兄弟,你他妈的真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不好人的,喝!”
我握起杯子,将其推送到那个年轻小伙的手里。
“舞台哥萨克摇滚乐给老子唱起来,听见没!”
酒精所带来的虚幻感,配合上节奏动感极强的摇滚乐,酒馆里的所有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有的人甚至在酒劲的作用下,开始摔起了酒杯。一旁的店长则在记录他们摔杯子的数量。
“你怎么不喝啊!你请我们大家喝,自己不喝算什么事。”
有一个面色通红的中年大叔,说话语气激动的大叔把酒杯推到我面前。
里面装着的,是满满的私酿酒。
这五年来我都没沾过酒精,害怕再次碰上它,就会发生不幸的事情。可现在看来,我身来就是不幸的,和酒没关系。
“说的是,喝!”
我举起酒吧,一口气将它喝干。热辣的酒精滚落在我的食道中,一路烧向我的肺部。
这种感觉,还真是久违了。用烈酒来缓解焦虑、痛苦、绝望,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其一饮而尽。
时间又好像回到了过去,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豪气!”
“都喝!”
又是摆成一长串的空杯,人群一齐在尖叫着咆哮着。我把最后一杯留给自己,随后倒完后将它一口气喝干。
“我说,我们也别让这个大兄弟倒酒了,我们一人拿一罐,来玩喝酒游戏!”
“好!”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大家就这样开始随意的分组,围在桌子上,开始赌酒游戏,输了就要喝酒。
我随便跟着一伙人来到圆桌上,兴奋地加入着我从未体验过充满酒精味的游戏。
“你又输了,喝!”
“好,我喝!”
浓烈刺激的味道再次袭来,我有一次感受到了烧灼感。
我的视线开始变得飘飘乎乎,就好像我整个脑袋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摆。
啊,对了,对了。我记得我明明是带着法尔科来的,我怎么自己还玩上了。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的,学生……失陪。法尔科,法尔科,你他妈在哪,法尔科!”
我撑起烂醉的身子,眼里的画面正在颠倒旋转。我的脚就好像踩进了海绵里,每走一步我就得把腿抬得老高。
“法尔科,法尔科……你在哪,你这个小混蛋。”
奇怪……
怎么这些人的脸,都长得那么像法尔科那张大脸盘子啊。
“我说,法尔科。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拍了拍在吧台上的法尔科肩膀。
“法尔科?我想你认错人了。”
我一眨眼睛,原本趴在吧台上麻醉的法尔科现在变成了一个满脸胡茬的油腻大叔。
“哦,我,我认错人了。法尔科,法尔科……你他妈在……”
在颠倒混乱的视野中捕捉到了新的身影,我急忙凑了过去。
“我说法尔科啊,你怎么穿着女装,还戴着假胸啊?”
“法尔科?你醉了,先生。”
“啊?”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在走廊上等生意的站街女。
这里的酒馆还自带客房,方便某些酒量差的顾客临时休息,当然也会成为某些行事场所。
“啊,这小子,肯定是瞒着我去搞女人了!”
我想都没想,就顺着楼梯走上二楼。头顶挂着的油灯,此刻放出的光线,让我很难睁开眼睛,我只得顺着扶手,一路往里头摸。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几步,好不容易发现了一扇紧缩的木门。
“法尔科,开门啊!”
我不停地敲着门,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法尔科就在里面。
见里面的人迟迟不开门,我便拾起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对着门狠狠地踹去。
“法尔科!嗯?我说,你怎么自己在艹自己啊?”
在床上刚运动到一半的两人,都长着法尔科的脸。这属实是把我给看迷糊了。
“给我滚出去,酒鬼!”
一个枕头飞到了我的脸上。我迷糊地把它拿下来,才发现那两个人在床上行苟且之事的人,都不是法尔科。
“抱歉——我走错啦!”
我对着那对狗男女鞠了一躬,随后“非常礼貌”地把门给他们带上。
“法尔科,你在哪?”
我依旧呼唤着自己学生的名字,只见我突然被人拉住,转了个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老师,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吧……”
“我,没醉啦!”
我肯定没醉啊,就这垃圾私酿酒,我以前还不稀罕喝呢。佐西斯家地窖里陈酿,连王喝了都得说好!
“我说法尔科,你陪我喝点。”
“好,好的。”
我随手从吧台里抓来一瓶私酿酒,拾起两个杯子,找了张桌子就和法尔科喝起来。
“我说啊,法尔科。”
“是……我在!”
真是的,怎么到现在都还畏畏缩缩的,太不像话了。
我皱起眉头,指着他的脸。
“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啊!把你课堂上那种,就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给拿出来啊!”
“不可一世……”
“就……你的人生怎么老是被别人掌控啊!说换班就换班,说退学就退学。你一个成年人,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父亲是失败到何种地步会为了自己的政治利益,牺牲自己儿子的前途的。而法尔科却完全没打算反抗,一直默默忍受着父亲决定所带来的种种影响。
“父亲他这么做,是为了家族。我没资格对这种事说三道四,他一定看得比我远。”
法尔科低声地说着,随后喝了一口杯里的烈酒。
“可你的梦想,不是和费莲娜一样,当一个研究员吗?”
“不是,这只是我的爱好罢了,无论如何我最终都会……”
他最终会成为一名教育部官员,世袭罔替,对于法尔科这种贵族来说,是必然的事情。
我打断了他。
“你的书房,只有很少的地方摆放和科研有关的资料。但是,所有期刊连载号都非常齐全,甚至有数本贴满便签纸笔记本。如果说这是爱好的话,也未免太过认真了。你父亲不认同你的方向,是不是这样?”
“是,是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费莲娜一样,灵感如泉涌,家喻户晓。做研究员,很大程度上都会默默无闻。
“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想当研究员吗?”
究竟为什么法尔科会愿意去当这种行当,而不是稳稳地去继承家业,这种事,我自己也很感兴趣。
“帝国一直是一个不依赖遗迹发展的国家,发明和创造,是帝国能走到现在的直接原因。可是现在,大量在国内外完成高等教育的人都不会在帝国内发展,而是去国外机构成为研究员,这方面人才流失变得非常严重。我本想搞清楚原因,可实际在了解这个行当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它的魅力——就是能改变世界。”
“……”
他在某些观念上和费莲娜不谋而合。我也只能说,他可能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吧。
“我稍微明白了。法尔科,关于你退学申请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再等待几天。”
“我……还没决定好。”
法尔科还在踌躇犹豫,于是我决定再推他一把。
“我相信你选择的道路,法尔科,所以我会尽最后的努力支持你,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等到答案。”
“可是……”
法尔科他仍然还有顾虑。正当我打算继续说服他的时候,不速之客此时登店到访。
“法尔科先生,您在这啊。”
循着这令人恶心的声音看去,来者是费曲官员,还有他的手下。
“请问退学申请都准备妥当了吗?我们为您找好了一所高质量的替补学校。只要……”
没等这个烦人精说完,我便挡在了法尔科和费曲之间,出言挑衅道。
“抱歉,法尔科他还会留在帝都士官学校。难道你们教育部现在的唯一工作,只有劝退学生了吗?”
“啧,你这种败类怎么还在这里。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
面对费曲的疯咬,我毫不留情地回击道。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决定法尔科的去留,做出决定的是他自己。而不是你们这些天天住在象牙塔上的官员。”
“你就硬要插手这件事?”
“如果只是家事,我不会参与。但这件事已经涉及了太多人,特别关系到我的学生,那我就必须要管。”
“别管他!把法尔科阁下带走!”
教育部的其他人马上围了上来,开始向法尔科靠过去。我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酒瓶,向着那些黑衣人的脚下砸去。
玻璃瓶撞击到地面很快碎成一片碎渣,吓得那些黑衣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些酒水可是易燃物,要是沾上了点火星,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能决定去留的,只有法尔科他自己。你们这些所谓的教育局官员,可没有权力决定孩子的未来。”
“你一定要和我们死磕到底,是吧?”
“转告查菲尔先生,如果他还觉得自己是在为孩子好,我劝他可以省省,别搞那套愚蠢的自我感动了。”
酒吧的摇滚乐盖过了我们的争吵声,人类纵欲的欢愉,完全掩盖了这丑陋的争吵。
现在这个环境确实也不适合一个学生待下去了。
“哦,我忘了。烦请各位把法尔科送回家,毕竟现在天色可不晚了,各位,请回吧。”
法尔科无言地走到那些教育部官员的身边,但是在他和那些官员一起走前,把那张退学申请书塞回给了我。
他愿意等我的答复,走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而我也该一脚踏进监狱里头了,毕竟明天早上可就是那毫无悬念的庭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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