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脑，山口这边没见到任何尾巴。另外，我们没法确认死尸的身份，丽莎•弗莱兹也不在其中。”
“保持警戒。明日清晨就用三号通道撤出帝国边境。”
“收到。蝰蛇通话结束。”
在那盘棋结束后不久，阿碧就很快传来了那次伏击报告。
所有跟在马车后边的人全部都被杀害，丽莎并不在其中。
那么，这些跟过来的人，很有可能是由我认识的一个人指派过来的，我不相信她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我只得无言地端坐在凳子上，等着马车到站。狭小的舱室里，我只能感受到马车在道路上的晃动，以及令人窒息的沉默。
一个小时后，马车到站。我跟随着那个女人走下车厢，看向外边的环境。
“这是……”
我面前居然有一幢巨大的建筑，在深山中居然有这种规模的设施存在，根本不可思议。
为首的浪人拉开铁闸门，领着我进去。而我们走进建筑的正门口时，门廊的壁灯居然开始逐个亮了起来。
光源一步步向内延伸，这时一个极度冰冷的女性声音，毫无源头地出现在我身边。
【Identify ID welcome Corna Zohis . You have delayed a promotion process for 1836 days.】
这是谁在说话？
我迷茫地看向四周，周围出了那个女人，其他人都是男性。
然而随性的人都摆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没有人质疑，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只是我总觉得，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那个隔空说话的女人，好像念到了我的名字。
越往里面走，我就觉得这个地方非常不寻常。
这个地方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木质结构，而全是用某种质地光滑的金属打造。墙壁，扶手，还有其他金属制品都在光下闪闪发亮，和帝国乌黑粗糙的金属完全是两个档次。
而且这里的灯，会随着我们的走动而亮起，离开而熄灭。帝国现在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的房间堆叠着各种我叫不出的名字的设备，还有很多我从来没见过的基础设施。
我总感觉，这里和书本上的那些远古遗迹很像，有一堆不知用途的设备，还有相同的装修风格。
“这是……”
我路过其中一个房间时，看着里面熟悉的布置，意识到了什么。
“教室？”
这里头摆满了桌椅，一个黑板，还有讲台。我怎么看，这里都是教室才会有的配备。
“这里，是学校吗？”
“是的。”女人用非常低沉的声音回答道，“这里本是一个汇聚多种功能的综合体遗迹，最后被老爷改造成了学校。”
我从未听过父亲他居然还有接触过遗迹的相关事务。帝国境内明明是没有遗迹出现的，可偏偏在佐西斯家，就有一个未被上报的遗迹出土。
更恐怖的是，这个遗迹它居然好像还能运作。父亲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告诉过我。
“这边。”
女人吩咐那些浪人退下，把我领到一个四面都是玻璃的电梯上，带我上楼。
我顺着玻璃向下看去，这里有一个花园，目前无人打理几乎已经荒废，两侧的楼房不知道干什么的，但我发现其中一侧的楼好像被什么熏黑了。
“那栋楼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女人毫无兴趣地扫了一眼，“那是几年前来着，应该是六七年前吧，一群孩子在那楼里自相残杀争夺某个蠢得要死的头衔，甚至不惜要放火烧死所有竞争者。”
她的语气是何等平淡冷漠。而她这番话对我造成了极其巨大的轰动。
费莲娜她曾对我的坦白，也不是说谎。她以前和一些孩子一起，在某个设施里，争夺家主候选人的地位。
“难道说，费莲娜她……”
“费莲娜？哦，她是那次纵火事件的唯一幸存者。那次案子的主谋玩火自焚，自己把自己玩没了。”
“……”
这里，居然就是费莲娜口中的那个孤儿院。为什么，我会在这个时候被带到这个地方来。
电梯运行得相当平稳，感觉不到震动。我完全没意识到它停下来那一下惯性。
“叮！”
至少，和帝国糟糕的电梯相比，这身到地提醒的音效还是一样的。
我跟着女人走到一个长相怪异的圆盘门前。这个门看上去有好几道锁，非常坚固。我想这东西，任何枪弹都搞不开这个硬茬。
“走到前面去。”
“……”
我听她的话走到门口处，此时突然一道不知道从哪来的绿光，把我脚下的地面照出一个浑圆的绿斑。
【Ready for bioscan, please wait for a while .】
那个奇怪的机械女声又一次凭空出现。于此出现的，还有回荡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细小声音。
过了不到20秒钟，我脚下的绿斑消失。
“Bioscan completed , security door unlocked. Welcome interim director，Corna Zohis.”
我面前那扇门，居然随着那个女人的声音正在逐步解锁。随后它滾向一边，里头的景象更让我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里头有很多不知名的设备，还有挂满在墙上发出亮光的一面面类似镜子的东西。这些镜子上好像在倒射着各种地方的图像。
“Attention, Director Zohis .There is an one audio message for you , please check it in your office.”
“……”
我能很肯定这个机械女声在和我说话。唯一可惜的是我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好像是哥萨克语。
“跟我来。”
她领着我走向一侧的楼梯，打开了上方房间的门口。
推门进去，里面是一间非常豪华的办公室。这里的装修风格是非常典型的帝国贵族式，和外边的金属丛林风截然不同。
女人走到办公桌，将放在桌上一个蒙着灰尘的盒子交给我。
“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东西。我一会，就会回来。”
她就像交到任务一样，把盒子递交给我。而这个盒子，明明很轻，可我却根本拿不动它。
父亲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好奇，恐惧，疑惑。在这些清晰地驱使下，我打开盒子，里头有一根银色的方形状物体，物体上有一个似乎可以按下去的按钮。
我把按钮长按下去，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这个银色物体中发了出来。
是父亲的声音。这是父亲的声音。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康纳，我知道你会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质疑我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我会在这里公开其中一个部分。”
其中一个部分？老家伙，这里居然只是你的其中一个部分？你到底还藏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五味杂陈，继续听了下去。
“让我首先来介绍一下这里，这个设施是为了训练出对佐西斯家鞠躬尽瘁的人才而设计的。我们会从孤儿院里，寻找那些还未开始记事的孩子，集中在此进行培养，对他们进行特别的教育。”
“……”
教育，我知道那些内容会是什么。都是典型的奴性教育，就是为了训练出像阿碧那样的忠诚仆人。
“我必须公开一个一直没告诉你，但实际上整个政治圈都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我其实也没有魔法天赋。”
“你说什么……”
我呆愣在原地，这仿佛就像是个致命玩笑，把我浑身都扎得体无完肤。
“佐西斯家走到现在，就是靠人脉攫取，行使手段，还有运用知识。这里，是我们培养会为佐西斯家鞠躬尽瘁的人的地方，我将其称之为，‘摇篮’。”
摇篮……
阿碧和费莲娜，她们都是摇篮计划的产物。她们被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们在这里学习，出去后到死都要为佐西斯家效忠。
“我想，你听到这段录音，就说明你有机会，能重新回到家族。而这个设施，是我第一个要给你的东西。”
“重回家族？现在？”
我被这些信息撞得晕头转向。
“费莲娜，那孩子她作为佐西斯家附庸，却有着一定的自主意识。而她作为家主，表现得却过于懦弱，意志力非常薄弱。她毫无疑问是摇篮计划的残次品，我想此刻的你，应该会把她当作是一次性消耗品处理掉。她虽然软弱，却实在是过于聪慧，为帝国做出了过多的贡献。我的想法是，等她为佐西斯家贡献了足够的名声，就把她处分掉。具体怎么做，看你。挑断脚筋囚禁在地下室里，或者是弄瞎她的眼睛每天折磨她，我都无所谓。”
“……”
费莲娜，是消耗品？她打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被牺牲掉的人。
父亲他居然有这种底气，可以随意把她当作道具一般丢到一边，我根本没法想象。
“不过，我不在意那晚上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费莲娜在海底餐厅那天说出的话，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现在，我终于能体会到，她说出那句话是什么心情了。
她对自己会遭到何种对待，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费莲娜知道，所有的安排，都会引向唯一一个结局。
“我想你到了这里，就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期待，也知道你甚至你对家人下手的心狠手辣。那么，我也该把这里的控制权交给你了。最后……”
我把那个物体放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本手册，认真地翻阅起来。
上面写着的是我如何通过一种名为“生物扫描”的程序，以获取这个设施的各个部分的控制权。我需要去门口一个叫终端机的地方进行扫描，随后完成全部三个区域的扫描，就能拥有这里的权限。
“18岁生日快乐，康纳。”
这个信息，是5年前，父亲留给我的。如果那晚，我摧残玷污了费莲娜，他就会派人带我到这来，开始教我“家族业务”。
至于费莲娜？
她打从一开始就无关紧要，是个用完就得丢的烫手番薯。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清晰了。五年后的现在，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再次接手家族业务。
五年来，费莲娜为帝国贡献了太多，极大程度推动了帝国的发展，成了家族的累赘。
她必须要被处理掉。
但是，有一个疑点。那就是我明明是叛逃出家族的人，为什么他还会让我回来，父亲他肯定不会原谅我的行为。
这一点，没法解释。
“手册看完了吗？”
那个防毒面具女推门而入，她左手拎着一个袋子，而有手里提着一个我看着非常眼熟的旧暖水壶。
“看完了。”
我只得老实地回应道。
“好。”
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我异常眼熟的东西。它们曾经屡次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那是……”
“没错，就是那些。”
装着安眠药的药瓶，还有费莲娜小时候用的马克杯。也就是说，热水壶里装着的就是热牛奶了。
“你们还真是，准备得有够周到的。”
父亲确实没有原谅我，但他的恶趣味让我来到了这里。亦或者是说，他带我来这，一定有什么计划或是打算。
“这安眠药保存了五年还是有用，黑市难得也是有好东西的。”
“你们，在五年前就一直在监视我？”
我本以为自己以前藏得滴水不漏，可现在看来，我实在是过于天真。
“那是当然，你可是我们最珍贵的小少爷啊……”女人将三粒安眠药，扔进了乘着热牛奶的马克杯，递交给了我，“喝了它。一切从这里开始，那也从这里结束。”
这杯人下了安眠药的热牛奶，是这一切苦难的开始。看来，我只得体会一下，当年费莲娜喝这杯牛奶时，是什么滋味了。
我接过杯子，开始喝起来。一股苦味渗入口腔，配合着奶腥味让我感觉非常恶心。
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把这东西喝下肚的，绝对不会。
“我的学生，他们在哪？”
趁着我的意识还清醒，我问出了我最为挂念的问题。
“为了他们说些情报，我让他们受了些小伤。”
“你这……”
我本想怒斥她，可我愕然发现自己居然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
“别担心。他们很快就没事了，只要你……能从这五年的浑浑噩噩中醒过来呢……”
“你懂……什么，这五年，我……”
我……
我……
啊……这安眠药的效力，居然有那么大啊……
我的意识就宛如断弦一般，彻底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
(作者打老头环去了，这是本星期最后一更，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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