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尘存在的时间,总是不稳定。
沈琼年也不知道,她在什么时候会出现,好像只是突然间,她就变了性格,眼里变了光彩一样。
他在日历上圈起一个数字。
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日子过得有些快。
他想起,阮清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自从上次校庆后,他就很少见到阮清。
只是偶尔,复习到深夜的时候,推开门,会看到透过门缝的光。
他敲门进去,看到的,是阮清躺在床上,静静的盯着天花板,床上,地上,扔着很多书。
杂七杂八的,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那么,就是阮清回来了。
但大多数时候,房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书本会被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上,房间里的地毯上,也都是干净利落的。
玻璃窗的窗帘会被拉开,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天有阳光,夜晚有星星,就算是刮风下雨,也都有自己独特的美。
区分阮清和阮尘很容易,毕竟两个人,本来就是大相径庭的。
只是偶尔,阮清回来的时候,会问他,“你帮我收拾房间的时候,看到我那本红色封面的书了吗?”
再要么,就是别的东西。
而阮尘回来后,也总是皱着眉头,把扔了一地的书,一一放回书架。
她总是说,“沈琼年,你为什么把我的房间弄的这么乱。”
房间不是他弄乱的,可他却从未否认。
沈琼年清楚的知道,阮清和阮尘的关系,渐渐的就只剩下共用同一具躯体了。
他不知道怎样去对待这样两个鲜活的灵魂,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只能一个人承担起一切。
阮清和阮尘都喊他“沈琼年”,可阮清的“沈琼年”,像是在喊亲戚,阮尘的“沈琼年”,像是在喊朋友。
一个带着疏离,一个带着熟悉。
阮清的抽屉里有一个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楚离”。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阮尘带着那个笔记本,敲开了沈琼年的房门。
她问,“沈琼年,楚离是谁?”
楚离?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沈琼年揉揉太阳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也不认识。”
他怎么会不认识呢?
阮尘皱着眉头,走进房间,趴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翻看那个笔记本。
人都是自私的,谁能没有一点私心,纵使孟女士对阮清这般好,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沈琼年想,如果她忘记了楚离,那就这样忘记好了。
人生不过几十年,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能安稳一天,就比痛苦的活着好得多。
清晨的阳光很亮,透过枯枝洒落进来,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暖色的光。
阮尘扭过脸,阳光落在她眼角,有些刺眼,她便眯着一只眼睛问,“沈琼年,这个笔记本,怎么会在我的抽屉里。”
沈琼年坐在书桌前,一边看物理试卷上的电路图,一边面不改色的撒谎,“你忘了吗?你去旧货市场淘到的。”
“哦?”阮尘皱着眉头想了想,“我忘记了。”
沈琼年叹了一口气,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触及阮尘的发丝,“没关系的。”
阿晨,没关系的。
他在心里这样说。
阮尘坐在他床上,玻璃窗干净如新,蓝灰色的窗帘被拉开,阳光便毫无保留的洒落进房间里,落在她的脸上。
阮尘抬起头,眯了眯眼睛,问道,“沈琼年,我是不是经常忘事?我是不是生病了?”
生病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生病了呢?就像是爱的彻底的人,怎么会觉得自己爱的疯狂?
“没有。”沈琼年蹲在她面前,“你这么健康的小姑娘,怎么会生病?生病了会难受的,你难受吗?”
阮尘摇摇头,又迟疑了一下,不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沈琼年。
阮清和阮尘的牵连越来越少,在沈琼年这里,阮尘也越来越鲜活起来。可越是这样,他却越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害怕这个心思缜密的小姑娘,从他眼里看出来什么。
沈琼年终于明白,阮清口中那个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草的眼睛,是什么样子了。
阮尘这样的人,干净的让他不敢靠近,他想,阮尘那么聪明,一定会看得出来的。
路野今天来沈家找她玩,两个小姑娘,有着自己的兴趣爱好。
其实,沈琼年很想知道,像路野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阮尘走的那样近。
可路野说,“大抵是因为和眼缘吧。”
能有什么眼缘呢?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因为他们都爱而不得。
可是啊,年轻的人连提及爱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肆意的说出自己的爱意。
沈暮岁来的时候,他们正坐在一楼看电视,沈琼年还在上课,孟卿韵去产检,家里就只剩下了阮尘和路野。
窗外的阳光很明亮,只是不够暖,沈暮岁推开门,连带着一股冷意。
“你怎么来了?”路野手里还搂着一盘葡萄。
沈暮岁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我自个伯伯家,我还不能来了?”
路野白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沈暮岁到底是憋不住话,便打开了话匣子,“我听人说,学校有个女孩子跳楼了,我便过来看看。”
“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就今天早上。”
阮尘撑着头问,“从几楼跳下去的?”
“三楼,听人说,被发现的时候还有些气息,只是……”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阮尘打了个哈欠,对这事不怎么上心,倒是路野,说了一句,“她真勇敢。”
桌子上的茶有些凉了,阮尘趿拉着拖鞋去厨房烧水,沈暮岁和路野坐在客厅,盯着电视,却谁都没看进去。
“路野。”沈暮岁戳了戳她。
“干嘛?”盘子里的葡萄没剩几颗了。
沈暮岁看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小红绳,“带着。”
路野眯了眯眼睛,“你编的?”
“嗯,编的不好,可他们说,手腕上系一个,能驱灾避难。”
路野的手腕很细,沈暮岁的红色对她来说却刚刚好,红绳上坠着两个小小的玉石,红色的,很好看。
“你怎么不给阮尘?”
沈暮岁说,“她有我哥呢。”
“可是,沈暮岁。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些。”
“我知道的,但是没关系,我信。”
路野不再说话,只是举起手腕晃了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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