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灵魂……?”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不住止住了自己的声音,摇了摇头之后改变了答案——
“不对、为什么忽然会提到灵魂的话题?”
“因为之前提及到了躯壳什么的、当然接下来就会提到灵魂的话题啦。虽然和这间房子的构造稍微有点格格不入——不过到了现在这种,已经完全沉浸在颓废的末世感的空间之间,好像也就没有必要把分界线弄得那么清楚了吧——
不去探讨死亡、是能够建立超现代都市的前提——不去提及死亡,甚至刻意去避讳死亡,以及所有的目标都是建立在避免死亡的发生的前提之下。
当然能够从病魔和与之类似的东西手上抢人什么的,确实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件事——可是、如果要是灌输了‘无所不能’的概念的话——
无论这种标签是贴附在人的身上的、还是贴附在某种事物的身上,那么紧接着就会诞下相当盲目的感情。
仿佛一切都可以战胜、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不过什么东西都尽在掌握的状况,是并不可能发生的,那只不过是为了激发人的激素分泌的,一种刻意强化的虚假概念。”
“不过、寿命,不是确实提升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这具——似乎和之前自己见到过的,虚弱程度也没有太多改变的的身体。
如果说他为什么能认出她来、那么凭借的就是这份的虚幻的印象吧?
可是、如果要是问他,为什么看着虚幻的印象,还是能生出实感来的原因,那么大概也是这份虚幻之中被添加了大量色彩——
冰冻的、毫无意义的雾气之中,仿佛有什么力量把雾气封在了冰块之中。
这样的身体、如果脱离了他所存在过的两侧的世界之外,大概是会很快就会被淘汰的类型吧——哪怕那是、提出来就会让人感觉到难过的事实,却也确实是事实。
他在沉吟片刻之后,决定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毕竟其实还是很契合她刚才抛出来的主题。
“比如说你——”他本来想要抬起一只手指指着她,但是最后却还是以一只,弯折着骨节的手指着她。
“嗯、对了,比如说你,如果不是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你可能早就已经死去了吧?所以从结果来说、是延长了不是吗?奇迹也降临了不是吗?那么、即使确实可以容许颓废的抱怨的话出现,你不也不应该是抱怨的成员之一吗?”
“为什么?”她歪了歪脑袋:“你难道没思考过吗、或许被延长了生命的我,其实便不再是我了——
如果若是认可了对身体肆无忌惮改装依然还能被称作本人,那么我们目前为止所知晓的这些世界产生了最根源的矛盾的那个理由不就不成立了吗?
封存了克隆技术、大量有用的资料被删除,以至于后续的我们想要利用之前的人使用过的那些实用的技术的时候,不得不劳神费力去还原某些造就不存在的数据——
只是拿一些残渣就足够做到非常了不起的事,那么、当时的人拥有着技术的时候,一定是能抵达更远的地方吧——
结果却放弃了、因为各种限制、束缚以及心理上的矛盾感,放弃了——
也或许、除去那些矛盾之外,是他们的能力不足,所以才不想留下任何东西给后面的人,他们总是一厢情愿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其他人也绝对做不到,后面的这一代比之前的一代更加差劲——
自己做出了了不起的成就、能够一直拿来炫耀;反过来、能够有坦率去夸奖的人却并不多见呢——认为自己被超越了、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的小把戏什么的,想要证明自己、拿出更厉害的东西倒还算是正直的家伙了,就怕滋生出某种破坏欲来。
这样的话、那一直都在给大家提供愉悦感的那位Leader,排除掉她从来也没有思考过、到底怎样才能保持世界的稳定、在走钢丝的时候如何才能无时无刻保持平衡,她至少不曾认为后面的家伙会比她更差,她也确实把光留给了未来。
资料完全封存、我们只要链接到其中,就能很清楚看到以各种文字翻译出来的资料——
当年他们明明是、把翻译器抛弃掉从而被社会抛弃掉的一群人聚集起来的群体,却把那些仪器用在了之后的可能性上。
纵然会胡乱翻译、它其中却也存储着各种各样的文字——以及构词法,即使是他们那个时代没有出现过的文字,也是能够通过把语言学构成输入到其中进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哪怕其中有疏漏之处、哪怕有故意利用漏洞之嫌,更多的其实也并不是在文字上做文章,更多的是在摆弄‘语气’以及‘情感’的问题——
换句话说、如果要是没有人与人之间,生灵与生灵之间的误会的可能性存在,那么它所做的仅仅是说话的语气以及词汇顺序上的微调,也是不会造成最后的悲剧发生。
纯粹的、冷冰冰的抽象的概念,它加入了形容情感的描述——
也并不会影响,对其中的内容本质上的理解——
只要其中存储着相关资料、我们就能利用。我们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让‘人类基因保存基地’再生,都是托赖了这一点——
还有其他的基地也总是存在着【基地】这一设施、其中也总有相似的我们存在,大概是被保存在水槽和冷冻舱中的我们,经常能够被相似的程式所唤醒。”
“这个——和我们之前所探讨的,还有什么关系么?”
他是迟疑了半天、措辞也是精心挑选,才总算发出了声音。
“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啊,这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质问吗?为什么一副做错了事一样的模样?我就是、之前和你所说的,某种程度上的‘书库’的化身,无论是直接把资讯传达给你,还是我用我自己的嘴巴说出来,总是会有相当多多余的部分——
然而这份思考回路、正是刚才我所抵达到答案时所画出的轨迹图——我当然很清楚,这种并不是最简洁的方式,两点之间肯定是直线的距离最短——
然而我却找不到起点——不知道到底应该把哪部分的思考算作起点的话,当然就只能一股脑全部都倾倒出来了。
只要离开这个空间之内、或者是没有一个能够容忍我的任性到这种程度的老大,在我碰到了一个和自己别无二致甚至稍微差一点点的家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脱口而出让这家伙滚远点。”
“啊、不。”庞戈摇头:“没关系、要说不着要领,不是擅自闯进来的我是个最不着要领的人之一吗。既然是我自己开的头,那么之后的那些路径,随便您怎么连接,我都会很认真听着的。”
“却也因为、我们最初就拿到了资料的事——我一直活到了现在哦,皮艾维尔也是——”
“皮艾维尔……”
他差点就问出“皮艾维尔是谁”来着了、随即他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和他生活在不同地方的庞戈比较熟悉的人。
“嗯?为什么忽然要打断我?是我说到皮艾维尔的时候、让你感觉到不愉快了吗?”
“呃……没有、呢。”
他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实在很害怕自己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和整个房间都联结着的这家伙的疑心。
他想着为什么他始终很依靠的、这躯体的主人偏偏在这种时候却不跳出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之前的帮助、就是为了让他在这种微妙的时刻对其产生依赖感——
在他以为对方一定会帮助自己时候、忽然就将他置之不理——
那么不需要对方再做什么、只是保持什么都不做的状态足以使他自己走向毁灭。
“是么、也对——虽然说到破破烂烂什么的,我和皮艾维尔是差不多的程度,说不定我比她还要惨一些。
我同样也会受到疼痛、疲倦,却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体工作的状况所困扰着。
我的疼痛程度——至少在仪器检测的时候,是远在她之上的。
只是我无法体会到其他人的感受、并不知道所谓的‘正常而健全’的状态是怎样的——因为没有对比,所以我以为检测仪上的高数值就是天然的状态。
在之后我发现原来那是远超于一般人的名为‘疼痛’的某种反馈,还吓了一跳呢。”
“……”
“主机箱的话——不是有不少冷却方式么?功率越大的中央处理器不就需要越高级的冷却方式么——就连内部的构造、以及其中盛装着的冷却液都有讲究——
最好是既有冷却液、又有风扇、又有散热孔之类的——换种思考方式也就是,这种构造从一开始就会经常发热、体会到烧起来的感觉,一不小心就会烧坏掉,才需要这么复杂的散热装置吧?
不过、它自己会感觉到热吗?我觉得应该还是会感觉到热的,只是若一出生就自带着这种负担的话,那么就会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东西了,那份灼热就不会怎么在意。
就像人类这种东西、也不是需要进食然后转化各种能量吗?也不能像植物一样进行光合作用,可是人却都很自然习惯下来了、这种自然性的习惯,倒是显得很不自然,不是么?
树能够和人交流的话、也制造出了转化的仪器,会认为人必须要进食还必须要呼吸相当麻烦并且浪费——
我对于疼痛、就像是被风扇‘呼呼’吹着的机器感受到的热度以及人类无视树木的规则必须要通过进食补充能量,那种程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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