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潇这才是第二回见她,第一回见,还是他去年生辰时,九弟带她回京了,不成想,今年九弟又带了她,可见十分喜爱。
此刻她忽然接话,李承潇心道她当真是不客气,没拿自己当外人,连皇兄都叫上了。
想着,李承潇道:“你虽是妾,却是九弟的爱妾,空有正名分却无宠,还是无济于事的。”
姜侧妃听完,这才娇声笑了起来:“皇兄说的对极了,不知皇兄有没有爱妾呢?”
宁王见她如此问,朗朗一笑,道:“绾儿,皇兄的爱妾是谁,本王知道,回去后告诉你便是了,不必让皇兄当众来说,免得伤了这个酸了那个。”
姜侧妃听罢,娇声道:“哎呀,妾身真是没有想到呢,皇兄勿怪,诸位嫂嫂们勿怪。”说完,她又黏在宁王身上嗔怪起来:
“都是你,也不早些教教妾身,害的人家险些得罪人,讨厌……”
宁王见状,哈哈一笑,搂着她哄了起来。
众人一听,忍俊不禁,这位侧妃真的是娇贱啊。
好在今日只是家宴,李承潇与宁王兄弟相聚甚是高兴,自是不愿拘束大家。
这会儿便该静妃献礼了,静妃给云衷与云晴示意后,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起来到了御阶下,一个六岁,一个三岁多,都白净可爱,十分贵气。
静妃起身含笑道:“陛下,这两个孩子非要给陛下出个谜语来猜,逗陛下一乐。”
李承潇来了兴致,看着自己的一儿一女,眼里是悠长的父爱,道:“父皇若猜不出来可怎么办呢?”
大皇子稚声道:“父皇那么聪明,一定会猜出来的!”
云晴也跟着奶声奶气道:“父皇一定要自己猜,不许别人帮忙!”
李承潇听罢,笑意越暖:“好,都听你们的,说吧。”
两个孩子听完笑眯眯的,大皇子道:“父皇听好了,谜语就是寸顶泰山水折腰,匕匕相连阵容齐,十下半口羊缺一,岗下冈走自成谜。”
李承潇听罢,道:“这是字谜吧?每一句的谜底都是一个字,对吗?”
两个孩子只笑不语。
李承潇接着道:“寸顶泰山水折腰,这是个寿字。匕匕相连阵容齐,是个比字。十下半口羊缺一,是个南字,岗下冈走自成谜,是个山字。连起来,是寿比南山,对吗?”
“对了对了!父皇真聪明!”大皇子欢呼完,拉着云晴跪地,两人齐声道:“儿臣祝愿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落,四座爆发出了掌声,李承潇在掌声中含笑离开座位,来到了两个孩子面前,一手捏起了一个小手,欣慰道:“都是父皇的好孩子,父皇今日很高兴。”
说完,李承潇起身,看向静妃,认真道:“静妃顾氏,贤良淑德,情礼兼到,教子有方,深慰朕心,着晋为贵妃,封号不变。”
静妃懵懵看着他,被忽然而降的大喜惊住了,许时安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静妃这才回过神,眼里已有了感动的泪水,她连忙来到李承潇面前跪地:
“臣妾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承潇亲自去扶她起来,拭了拭她脸上的喜泪,道:“溶月,这些年苦了你,朕对你有诸多不到之处,是朕不是。今日当着孩子们,朕慰你辛劳,朕之敬重嘉许,朕之良伴贤内,非你莫属。”
静贵妃一听,泪水越多了,心中极为感动震动:“陛下……陛下……”
李承潇再次为她拭泪,又拍了拍她的背,亲自牵着她将她送回座位。
两个孩子欢喜雀跃的奔到了她的身边,争先恐后问她:“母妃开心吗?欢喜吗?”
静贵妃抹着泪,对着两个孩子连连点头。
许时安见她默默无闻多年,始终坚守本心,心怀善德,如今终于熬出了头,得到了李承潇如此高的重视与嘉许。
许时安为她欢喜,也为她唏嘘,起身道:“静妃姐姐,妹妹在此恭贺姐姐大喜!”
话落,嫔妃们都跟着起身恭贺:“臣妾恭贺静贵妃娘娘大喜——”
静贵妃连忙拭泪,平定心绪,道:“诸位姐妹们客气了,本宫在此多谢了,姐妹们免礼吧。”
众妃道谢然后落座,许时安端起酒杯敬向了静贵妃:“姐姐大喜,妹妹以此酒略尽恭贺之意。”
静贵妃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一丝感激:“这还要多谢妹妹的提点呢,谢谢妹妹对我诚心以待。”
许时安知她说的是大皇子的事,与她客气了几句,两人对饮了一杯。
这边,李承潇回座后一直看着许时安,此时见她放下了酒杯,这才道:“不知贵妃有何贺礼要送于朕?”
许时安款款起身,浅笑道:“陛下,容臣妾卖个关子,最后再献礼,可好?”
李承潇听罢,眼底笑意柔柔,掺着期待,道:“好,朕拭目以待。”
许时安坐下后,该阮清昀献礼了,阮清昀本打算一舞,可有了身孕后便作罢了,再精心准备别的也来不及。
只送上了一个亲手所绣的荷包,里面填了安神静心的香草,庆忠接过后呈给了李承潇。
李承潇接过来一看绣的是鸳鸯,若戴在身上,太显的他儿女情长,可当众也不能挑剔她,便没说什么放在了手边,夸了句她的绣功便作罢了。
阮清昀的礼物反响平平,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许时安见她眉眼略带了沮丧,心中有些快意,待会儿她还要她看场好戏呢。
大家其乐融融的谈笑饮酒,欢声阵阵。这边,秦相国在楚逸风耳边低语起来:“逸风,你与宁王素来不和,今日你可给我忍着点啊。”
楚逸风笑了笑,道:“相国,你还不知我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忍。”
秦相国听完,瞪了他一眼,道:“总之你别主动找事儿!”
楚逸风嗤笑一声,不再说话了。
这时,衣袖动了动,楚逸风回头,见叶蓁蓁正看着自己,小声道:“夫君,今日一见姝贵妃,妾身才知你为何护她,妾身听了许多你们的流言……”
楚逸风一听,有些头疼,在她耳边道:“再敢胡说我饶不了你。”
叶蓁蓁听完,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道:“好吧。”
楚逸风见她那副可怜的样子,心口浮上了一股黑气,这女人怎么就非要让男人哄来哄去呢?
想着,楚逸风又耐心道:“别胡思乱想,流言更不可信。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想怎样?”
叶蓁蓁小声道:“妾身还想要夫君的心。”
楚逸风听罢,面上能看出明显的痛苦和无奈:“是你的,都是你的,行了吗?你还要什么?要我的命吗?”
叶蓁蓁这才笑了,不言语了,楚逸风心口的黑气才渐渐退了。
这边,王修仪与温修仪亲自合奏了一曲碧天贺寿曲,王修仪弹琴,温修仪吹笛,声乐融合,倒是一段美妙旋律,动听极了。
许时安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们奏完这一曲,孟美人还要献副画,时间正好。
许时安便带着樱枝悄然离场,来到了侧殿,殿中紫屏早已拿着舞衣在等她了,她一进去,两人便快速的为她更换舞衣,那舞衣是红色水袖纱裙,许时安特地挑了这个喜庆的颜色。
舞衣的裙摆裁制成了荷叶状,上面还点缀着几个银铃,旋转起来犹如花开,更有银铃清脆动听之声。
她换好舞衣后,将准备好的东西放进了水袖里,一切都备好了,她略有忐忑,多日的安排,就看今日顺畅与否了。
她深吸一口气,走向了聚宴的大厅外,得知孟美人已经献完了礼,这才有所示下。
众人正饮酒谈笑时,大厅外内侍朗声通报:“姝贵妃娘娘献舞一曲——”
话落,大厅里安静下来了。
李承潇这才知她离去是做什么去了,此刻聚精会神起来,周遭一切都淡了,只专注的盯着门口处只见门口处涌进了许多内侍,他们手中都抱着檀木矮桩,每个矮桩上都写着烫金的“寿”字。
内侍们将矮桩纷纷摆放在了大厅中间,忙活了一会儿,终于摆好退下了。
众人不知这是哪一出,但李承潇居高临下,一眼便看出了那些檀木桩所摆出的形状竟然是一个”寿”字。
下一刻,空灵婉转的乐声奏了起来,一个身穿红裙的绝美女子翩然走进,随着乐声,一跃踩上了檀木桩,她身姿轻盈,游刃有余的在檀木桩上倾身起舞。
她的水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花瓣飞舞,纤腰灵动,回眸间浅笑如醉,犹如下凡仙子。
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
她时而水袖掩面,只露一双美眸含情脉脉看着李承潇,时而大方抬首,露出白皙优雅的博颈。
妖肢袅娜柔媚万千,惊鸿的舞姿如行云流水。
李承潇诧异无比,回过神后是无尽的惊喜,他竟不知,她也会跳舞?她穿红衣竟如此风华逼人!
李承潇黑眸发紧,瞳孔里只有那一抹如红蝶蹁跹的倩影……
红衣女子如凌波仙子,缥袅娜娉,舞姿万千。
她看似柔若无骨,实则蕴含底力与技巧,每一次跳跃落下时,众人都为之心悬,等她一次次都准确无误的落在檀木桩上时,众人又悬心而落。
所有人都安静无声,全被眼前如斯的风华绝美吸去了心神。
乐声骤然转急,已近落幕了,许时安忽地跃起,修长的美腿在空中做出了一瞬极难的舞姿,然后收势落下,惊煞了众人。
她落稳后,用力一扬水袖,只见无数个明黄色的“寿”字飘洒而出,在空中轻舞飞扬。
那些“寿”字是她亲手写好并剪下的,此刻正轻飘飘的漫天飞舞。
这时,樱枝来到了李承潇座下,双手递上了早已备好的圆盘,道:“陛下,请接寿。”
李承潇会意,接过了圆盘,见那盘底绘着一条活灵活现的金龙,喻意金龙接寿,实在是巧妙至极。
李承潇来到许时安身前,抬起圆盘接了个寿字,此时,乐声也停了,许时安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跃下了檀木桩,向着他跪地,声音清朗道:
“陛下,臣妾献丑,送上′踩寿舞’一曲,喻意为陛下采寿,祝愿陛下洪福无尽处,寿与青天齐。”
李承潇面上的笑意与惊喜再也藏不住,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炽惹,他将圆盘递给了庆忠,然后亲自扶她起来,若不是碍于人多,只想抱她入怀。
他扶起她后,神色透着满足骄傲,道:“姝贵妃别出心裁,令朕惊喜万分,重重有赏!”
许时安在他的臂弯里含笑拜倒:“臣妾谢陛下恩赏。”
李承潇见她面若桃花,美眸里的秋水春意总拈不散,眼角眉梢处处悬浮情韵。
头上的流苏在她脸颊边轻轻晃荡,与她的流苏耳链交相辉映,十分的娇美动人。
鼻间又是隐隐幽香,李承潇终究是没有忍住,快速抱了她一下,放开后马上看着众人笑了笑,仿佛在掩饰自己失态,然后才回到了座位。
许时安再次退下更衣,换下了舞裙,穿上了来时的衣裙,这才进厅入座。
等她坐下后,阮清昀隔着静妃向她轻声道:“原来娘娘深藏不露,舞技绝佳,臣妾自愧不如。”
许时安听她如此说,细细打量了她,只是她隐藏的极好,看不出其心思,果然是个不弱的对手。
许时安打量完,含了轻浅的笑意,透着客气与疏离:“贵嫔过奖了,待会儿本宫还特意为贵嫔备了一个节目呢,还请期待。”
阮清昀不知她是何意,想问时,却见她已端起酒杯饮了起来,没有要与她聊下去的意思了,阮清昀只得沉默。
这边,许阑珊看着许时安,道:“一舞倾城说的便是姝贵妃了,记得两年前在东临,父皇的万寿节上,姝贵妃便献了此舞,艳四座。”
许时安一听,马上了然她这话的意思了,踩寿舞意在采寿,可父皇却去了,她此时提起,是想掀她的台。
许时安不客气道:“是啊,父皇疼爱臣妾,臣妾自然希望他长寿了,可人啊,再长寿,也架不住奸人坑害。
许阑珊一听,微变了脸色,许时安不再理会她,端起酒杯敬向了李承潇,许阑珊压着一口气,扭头看向了别处。
大厅中间,歌舞不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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