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初出还在叫喊着,等安塞跑过来的时候已经难以发声,血液似乎已经通过了他的喉咙,令他难以说出什么来。
从未面对过如此情形的安塞已经忙的手慌脚乱,费了好大功夫才利用其它的木头翘起了一个细缝,把邻居拉了出来。
当满身是血的邻居被拉出来的时候,安塞才注意到自己的房子已经倒塌了,那个曾经有过诸多美好回忆的家此刻只是一堆废墟。
这间房子从他作为婴儿第一天哭啼的时候便开始陪伴着他,并且伴随他成长为一个男人、丈夫、父亲,而也同样以一样的方式伴随了他家族中的每个人,他的父亲、祖父、曾祖父与先人们。
虽然房子的历史并不像这国家一样长久,但比起活着的人来讲已经是一个老古董了,他们的家族正因为无法舍弃曾经的回忆,才在搬迁后依然会选择重新粉饰装修,让这里焕然一新,供每个家族的后代居住。
现在的安塞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怀念了,即便他是个家里旧桌子被扔掉都会伤感的男人。
受了伤的邻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身上的鲜血也多数是他不幸家人溅洒到他身上来的,更幸运的是他还可以行走,倒塌的东西只是夹住了他的脚腕与腰部,并没死死的压紧他的身躯。
这位可怜的邻居说了半天才终于表达了自己对安塞的感谢之情,但没一会就开始哭了起来,显然是他想起了死在自己家里的家人们。
碎裂的大街已经不能继续停留任何一个人在上面,安塞唯有带着邻居快速的跑到了小镇外侧的岩石地上,邻居的腿脚再不好也比彻底断了要强,应付缓慢袭来的地表裂痕绰绰有余。
可当他们终于爬上了坚固的岩石地上回头望去时,整个小镇已经有一半塌陷到土中,最大的裂痕在小镇中央扯开了几十米的裂口,深度足够容纳好几间房子。
震动带来的毁灭比龟裂更为严重,多数人在没反应过来之前便被压到在房子里,路途中哪怕看到了几个被房子压到却仍未死去的人,安塞也无法伸出援手救出他们,皆因安塞彻底被惊呆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否安全,在救出邻居后也在为自己刚才的疯狂举动而感叹。
如果再迟一点,哪怕只有几十秒,他们就来不及跑出去,全部都会与那些死者一样成为这次灾难的受害者。
“我叫斯派洛,文德森·斯派洛,不过文德森这名我从来不用,叫我斯派洛就好。”斯派洛哭丧着脸说,眼泪顺着下吧低调了衣服上,跟伤口流出来的鲜血混在了一起。
“很抱歉你的家人他们都.....”安塞没说下去。
“今天是我父亲的生日,我们家族都在家里给他庆祝,可这到底是怎么了,神的惩罚吗?”斯派洛又开始哭起来,一边带着哭腔一边说,丝毫不理会安塞的安慰。
“现在你的伤口必须处理一下,然后我们要离开这里。”
安塞蹲了下来,撕下了自己衣服的一角,半蹲在斯派洛的一旁,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斯派洛身上的伤口并不只有一处,手臂上与脚部的伤让他难以站立,被粘稠的血液盖住的淤青皮肤下,骨头也早已出现裂痕,稍微一动变惹得斯派洛一阵哀嚎。
安塞并不是医生,也不是牧师,无法为斯派洛医治或者祝福,所能做的只有简单的处理,当他身上的衣物几乎被撕光的时候,才勉强凑齐了可以用来临时止血的布条。
棉质的衣服很适合吸收血液,有效的控制住了斯派洛的伤势,但那却还远远不够,想要救下这可怜邻居的性命的话,安塞就必须扶着他找到一名外科医生。
脑中混乱仍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安塞四处望着却不知该做什么好,直到一株植物吸引了他的目光,并且这足以让他安静下来。
当四周围的震动开始停止,安塞彻底确认了安全的情况下,他才从石头上跳下来,绕开地面的裂痕,拔出了在十几米外树木下的那株植物。
斯派洛好奇的看着,等待安塞拿出了采摘回来的植物,递给了斯派洛。
“这是荠菜,我听说过或许可以止血,先吃了试一试吧。”安塞将已经折好去掉杂草的荠菜放到了斯派洛的嘴边。
出血过多的斯派洛没有丝毫犹豫便吞掉,起初是不适应,接着便一脸厌恶的咽了下去,但之后的表情来看,荠菜的味道似乎并非那么糟糕。
“是时候该走了,我也要去找我的家人。”安塞说,他站了起来从岩石的顶端往四周围望去。
“谢谢你救了我,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斯派洛带着哭腔说,显然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安塞。就这样子叫我就可以了,如果你能叫的更亲切一些,我会安心一点。”
想要缓和气氛的安塞开玩笑似的跟斯派洛套近乎,另一面勘察远方的情况与景色。
城镇已经完全消失,仅有一些零星碎片还插在地面,如河道分叉一般的裂口从他们脚下的岩石附近开始蔓延,一直远远延伸到北方的山脉脚下,西方的树林看起来要比消失了的城镇好得多,但也出现了明显的受灾区。
就连耸立在东北方云雾之中的灯塔之山也难以避免灾难的侵袭,那奇迹般的巨大山峰从几千米的高空出断裂,神造物一般的长条形标志性山峰断掉了一大半,刚好只剩下人们祈愿时在山峰最末端插着的火把与建筑群。
断掉了的山峰砸向了另一面,安塞看不到那巨大山脉后的景象,但他可以肯定在这雪山之柱坠落的后方,是一个依山而生的小城镇,上万人在那里聚集。去年的春天他还与妻子去过那里,现在恐怕已经不复存在。
平原的西方,安塞可以看得到许多人群聚在一起,他分不出是逃难的平民,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他们往河流的尽头走去,沿着河道一点点的爬动,或许是河道另一面城镇里的难民们。
安塞的家人或许也在往这个方向逃走,但安塞看不到他们,离城镇不远处的树林里确实有一些人在徘徊,但他并不清楚其中是否有他的妻儿。
如果从这里开始出发,想要追上他们至少也要一天,更别提眼前地面的裂痕已经让他们无法再从这里通过。安塞越看越生气,直接躺在了地面,却发现天空出现了异常。
原本有些乌云的天空被无云的黑色所取代,西方则是暗橙色,日落的颜色。
而那片黑色当中透着些许彩色,一点点的光点在那里闪烁,甚至可以看得到月亮。
“这到底是什么?”
安塞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他虽然看过无数次这片夜空,但眼前的景象比起日落后正常的黑夜,更像是突然在白天割出了一块天空,专门用于投射繁星的影子,周围边界的不自然让他感受到了异样,他大喊着想要叫斯派洛也来看一眼。
当他做起来往下方岩石望去的时候,斯派洛却跪在那里,远处看来一动也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安塞差一点真的以为他死掉了,他往前走了一步的时,斯派洛却又开始动了一下。
与其说是在动弹,不如说是抽搐了一次,安塞渐渐听到哭声。
斯派洛正在哭泣,毫无疑问那是因为失去家人的痛苦而致,安塞并不想打扰他,于是轻轻的踮起了脚,走到另一块岩石上。
“谢谢你!”
他又一次听到了这句话,而说出来的正是斯派洛。
“我像我这样说或许会刺激你,但我必须要问,你还有家人吗?”安塞问。
“我的妻子跟儿子还活着,她在上个月去了骑士城贩卖衣物与药物,现在应该在那附近准备折返,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斯派洛坐了起来。
“很好,可是看现在的样子,我们无法穿过城镇追上我的家人,也没法靠近河道用船离开这里,唯一的选择就是穿过西面的森林,到达布鲁姆山脉的最低点,然后直接从隘口跨过去,在山脉的另一面找到河道坐船跟我的家人会和。”
安塞有计划地确定接下里的目标,为两个人的未来谋求一条可靠的出路。
“没问题,我的妻子一定不会离开骑士城,她会等我去找她的。”斯派洛同意这套方案,没一点拒绝的意思。
“下一次不用谢谢我,这是我应该的。或者说我实在没办法见死不救。”
家人刚刚过世便让一个受伤的人给自己道谢实在不是安塞的作风,他回绝了这次道谢,扶起了斯派洛,背着他走下了岩石,并且盘算好该怎么做。
就这样,他们远离了自己的家人,一个是生离一个是死别,一个受伤一个健壮,两个人彼此扶持不断的走了下去,为了生存而不断的前进,没有停下的意愿,只要希望之火仍然在燃烧,他们就不会停下。
互相扶持的两人没有因为前路艰难而停下,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彼此搀扶走下了岩石,跳开裂缝往森林当中走去。
太阳的几次升落也过得很快,他们穿过了那阴暗的森林,自制了石刀与尖木棍,用于捕猎河流中鲜嫩的鲑鱼,还设置了许多陷阱来捕捉兔子。
唯独森林当中潮湿的环境难以生火,为期四日的森林生活只有一天吃到了煮熟的肉类,就着发涩的野果勉强眼下了肚子。
每当夜幕快要降临,昆虫们的声响与未知野兽的吼叫就会从不远处传来,安塞无法判断这个森林有多危险,也不知道森林的尽头还有多久才可以达到。
他每次都会为了应对麻烦做好一切准备,将一根根藤条编制在一起,使用大把已经被拨开的大型树枝,仔细的纠缠在一起,形成了扭绳。与藤条一起搭配化作了可以供人躺在上面的吊床。
断掉了两次的吊床让安塞更加用心,也让斯派洛感叹不已,同时抱怨着自己的一无是处。
好在安塞在小时候便已经热衷于在野外游玩,一些生存的基本技巧也早已熟悉,成年后的他组织了家庭,忽视了曾经想要周游世界的梦想,一切热诚都归于俗世。
当他再次想起的时候便积极的锻炼自己的体质与在野外的生存能力,买下了游动商人团身上携带的地图,牢牢的全部背在心里,只期待有一日当子女长大成人可以与妻子一同外出寻找孩时之梦。
只是这次的灾变来得太快,他没能拿出任何有用的器具。在需要几日路程才可以走出去的森林当中,如果没有天上的星星,恐怕就算有方法在这种地方勉强生存,也不能走到正确的方向,最后只会死在这里,变成一堆肥料。
一连几天的前进,使得原本就受伤的斯派洛有些吃不消,即使安塞凭借自己仅有的草药知识制作了少许的药品,避免了伤口的溃烂与脓肿,可却无法使得伤口转好,炎症依然困扰着斯派洛。
在离开森林前的最后一天,高烧不退的斯派洛甚至差点晕死,安塞只有背着他只带了用于就寝和自卫的尖木棍,当着拐杖一般慢慢向前进。
终于,他们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森林,开始了另一段新的噩梦。
在到达森林最后方时,他们已经贴近了西方的沙漠地带,那里是贝加公国的边缘,只有游牧民族与深色人种才会居住在更深处的永昼沙漠当中。
从远处高地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沙海时,他们发现有一些同样的伤者队伍排成了几公里长,沿着大树林后方那一望无际的荒漠草原,在褐黄色的沙漠与绿色的边陲草地上向前进。
一些骑着巨大蜘蛛的士兵则在两侧看守,带领他们一直往东北方的首都走去,上万人排成的长龙一望无际,哪怕离了很远,仍让人觉得那是一直庞大无比的队伍。
他们按照原计划抛下这支满是受灾者的队伍,又用四日时间继续从大树林的出口位置迂回到布鲁姆山脉的山脚,确定再往前便会进入寒冷的布鲁姆山脉北侧。
两个人被迫在此停了下来,历经一整个星期的旅行也暂时打断,山脉上的积雪使他们无法跨过,而伤口仍未痊愈的斯派洛更加不能冒着生命危险跨越那里。
如此一来唯有在山脚下的丛林旁休息,一边收集用于携带的食物,一边查看周围的人迹,并且不断的往大道贴近,试图寻找到游动的商队,并寄托这可以拯救他们那疲劳的身躯与生命。
第七天的夜晚,正在山脚的高地上休息的他们,在夜半时分听到了密集的马蹄声,之后的几小时呐喊与厮杀之音不断的从山脚下的空地传来,等声音寂静火光便沿着原本他们穿过的树林开始闪烁。
浓烟阻挡了他们两人的视线,在那隐约透过来的火光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就这样,原因与情况都未明的骚乱就在他们的下方持续了数个小时,一直到凌晨才完全回归寂静,安塞也因此放下了警惕心,躺在草地和岩石间睡了过去。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有多久,但毫无疑问并不长,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仍是黑蒙蒙的,还未见得到太阳升起的迹象,所以安塞判断是午夜最后的那一段时间。
与黑夜一同回归的却不只是天上的星星,一把把尖锐如匕首一般的长矛立在了他的面前,距离只有几十厘米,稍微向前推动就可以刺入他的喉咙。
突然看到这一幕的安塞在这个时候就连担心的就连呼吸都缓慢起来,不敢吐出也不敢吸入太多。
长矛的主人是六七名骑士,**的却并非是肌肉紧实的战马,而是一头头长着曲角的巨羊,足足有一个人的高度,巨大如手腕粗的羊角回旋了一圈后又饶了回来,立在两旁如头盔般保护着这种羊的头部。
“你们要往哪去,旅行者们?”一把比起严肃盔甲显得更沉稳的声音问在他们。
夜色当中,安塞并不能清楚的看到骑在羊上的人的面貌,但对方的口音让他立刻就猜出了对他说话那人的身份。
“是贝加的骑士吗?我们不是山贼,只是路过的旅行者而已。”安塞双手摆在身后,一副受惊的样子。
“回答问题,可从人没说过你是山贼,如果是的话你们现在已经在这里了。”
与他说话的人仍旧是开始的那人,这名神秘的骑士拍了拍山羊左侧挂着的口袋,然后顺手扔到了地上,里面装满了被切下来的耳朵。
安塞想起来不久前山下的厮杀,原本以为只是普通商队被山贼们打劫,却从没想到会是贝加公国的骑士突袭了这一带作恶的山贼们。
有一名骑士从巨羊上跳下来,特意的走到了他们的身后,把在睡梦中刚刚惊醒的斯派洛一步步带到安塞身旁,像是揪着小鸡一样拖着草地,扔到了地面上。
“先生,如果你不介意,可不可以把这些锐利的尖刺挪开,尽量离我们远点。你是这样子对待伤者的吗?”
斯派洛先有礼地说了一句,其后毫不客气的指责其这些骑兵的野蛮行为。
“如果你们能证明你的身份与目的地。”
带头的骑士说,到目前为止都只是他一个人发言,显然他的地位要高于其他人,或许是个军官。
“我们是受灾者,来自南方布鲁姆山脉下草原下的居民,虽然那是个小地方,但我想你一定听说过船镇,我们的城镇就在船镇的上游。”
安塞用比较温和的语气回答,试图避免矛盾加剧。
“那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想要穿过林子走渡鸦隘口吗?”带头的骑士再问。
“没错。”斯派洛回答。
“或许你们直接从那片草原往东北方向走更好,我记得在运河旁可是有着难民聚集地的。”
“那正是我们的目的地,但草原几乎消失了,我们没办法绕过去,只能铤而走险进入了穿进森林,从渡鸦隘口绕道布鲁姆山脉的另一端。”安塞说回答道。
“你最好别撒谎,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草原怎么可能会消失?”
骑士又将长矛逼近,口气更加严厉的问。
“是真的,我们是城镇里的幸存者。整片草原都布满了裂痕,深不见底。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景象,就像地震一样。”
安塞并不担心长矛离他有多近,反而往前走了一步。
“受灾的范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
骑兵们突然开始议论纷纷,带头的军官也有些犹疑,很快就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开始思考起什么来。
他干脆放下了长矛,脱下圆顶长边的带着盔缨的头盔,夹在腋下,从巨羊上走下来靠近了安塞与斯派洛,身边的骑兵也随之一同收回武器,摘下了头盔,但仍安坐在巨羊上。
“很抱歉拿长矛对着你们,我们现在有着特殊的任务在身上,必须警惕一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营地一趟。”
一名棕色短发,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用坚定的双眼和有些下垂的眼皮向安塞与斯派洛致歉。
“你叫什名字,骑兵。”
斯派洛似乎还在记着刚才被无礼对待的事情,口气并不太好。
“贝辛格,你们可以这样称呼我。”这名三十多岁的稳重男人回答道。
“那么,贝辛格先生,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跟你回去?”
安塞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他忍不住去询问对方,试图获得一点其他地区的消息。
“这一个星期内,我们陆续得到全国各地都有灾难发生的消息。地震、洪水泛滥、火山爆发、山脉断裂等等。虽然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些消息有多少是真的,但毫无疑问灾难有发生过,在南方我们几乎没有收到任何有关于灾民的消息,除了东北方的难民运河到达了灾民的聚集地外,其他人都不知去了哪。”
贝辛格腋下夹着头盔在原地为他们讲解着,说到灾情时神情凝重许多。
“所以你希望我们回去告诉你们我们见到了什么?那为什么你们不自己派人来确认一下呢?”
斯派洛的口气显得有些刁钻,但并非尖酸刻薄的人,只不过有些记仇,故意报复先前被粗暴对待的事情。
“没错,我们希望派更多的人手在南方。但我们的上司却不允许,他们要求我们找到更多的证据与证人才会答应派人来南方救灾以及确认灾情。”贝辛格面有愧色地回答他。
“一定还有其他人才对,灾难发生时我亲眼看着他们往东北方向走过去的。”安塞的心里有些动摇,开始担心起家人的安危。
“很抱歉,但现在的消息来看,的确没有任何来自南方区域的难民被我们的救灾聚集地接收,他们也许往更北方的杰宾斯城去了,只不过听说人数对不上布鲁姆山脉以南的居民数量,剩余那批人都去了哪,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贝辛格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紧张的压力减缓一些。
“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的上司才不愿意派人吗?”斯派洛转眼就忘了前面的事情,满脸都是惊讶地问。
“是的,但根本的问题所在是因为我们现在完全没有多余的人手,光是首都就死了几万人,全国各地没有一个地方不呼唤着我们去拯救他们,倘若一个个的去确认消息真假,腐烂的尸体会一定会让瘟疫横行,还有我最糟糕的预测也会成真。”
提起最糟糕的预测,原本还好的骑士们接二连三地开始唉声叹气,贝辛格也不愿意再说下去,毕竟他是最难受的一个。
“最糟糕的预测?”
安塞皱着眉头问,有预感问出来的无论是什么,都一定会与他的家人有关。
“我一直在这游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斥候在布鲁姆山脉附近看到了游荡的兽人。如果确定了兽人部落因为灾难的缘故从布鲁姆山脉的地壳里出来作乱,那就必须尽快将他们歼灭,否则难民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到时候不止是南方的难民,就连东北方向的难民聚集地也会被血洗。”
贝辛格此时重新骑上了巨羊,拿起长矛准备离开。
“那我们必须赶快准备好才对。”
安塞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毫不犹豫的就跨上了贝辛格所乘坐的巨羊,但与其说他是毫不犹豫,倒不如说是对妻女的紧张使他被迫这样做,第一次便顺利的从平地登上了一米多高的巨羊背部。
斯派洛对安塞的行动有些意外,也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伸出手拽住了拉他起来的贝辛格,跟着让另一名骑兵载着他离开了原本露营的地方。
“我们的行李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不要了吗?”
斯派洛还是有些舍不得,随便找了个借口试着留下来。
“那种破烂还是扔在这里吧,你们可以跟着我们一起走,反正目的地是一样的,补给的话营地里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我们的队伍里还有医生可以给你医治伤口。”
贝辛格带起了头盔,嘱咐安塞与斯派洛扶稳便握紧了缰绳,驱使巨羊向前行。
巨羊的行动十分之迅速,在岩地上来回跳跃,丝毫不惧高度所带来的威胁,每当蹄子撞到地面时,都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但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悄然无声的快速走过。
从高高的山边一路飞奔到山下也没用多久,有些乏困的安塞一想起家人们的情况,便抓紧身前贝辛格的盔甲。看着天生的流星划过,开始思念过去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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