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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序曲

第四十章 序曲

肉人偶的速度越来越快,踏在石板上的声响在高耸的墙壁间回荡,吵闹得令人不安,却又有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像是被控制了一样一同前进。

当他们的冲击距离中心所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赫伯特收起了武器,两只手抓紧了特兰的牛皮腰带,用尽全力的扔到了附近较矮的屋檐上。那样子就犹如愤怒的猎鹰抓紧猎物后的投掷,完全没有时间与机会顾忌特兰本身是否会因此受到伤害。

好好活下去!

特兰似乎听到了赫伯特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那时候他还在半空中飞旋,五感已经不能用来帮助他平衡自己,对于几乎是遗言的那句话更加没有好好听清楚。

这一切发生得都太过突然,连伤感的时间都没有,特兰便被赫伯特用尽全身的力气抛了上去。当他狠狠落到地面时,连同自己的剑一起摔在了石屋上,那痛处就像是在鼹鼠酒吧里撞到的那一下,疼痛无比但更多是让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如此,特兰还是拖着被摔伤的右手爬了起来,他在屋顶的一角俯卧在地,露出肩膀以上的位置看着下面的赫伯特。

迅速拿出了双剑的赫伯特也在同样望着他,过度用力后的脱虚使他被迫放下双剑在脚边,不能高举过头。青筋在赫伯特的面庞上显露,冷汗从额头的发际线越过了这些青筋,离得再远也可以看得出他身体的疲倦,握着剑的双手也开始抖动,不知道是恐惧的缘故抑或是用力后的表现。

赫伯特低下了脑袋,没有对特兰说话,只是摆好姿势准备与只差几步之遥的肉人偶们搏斗。

无论如何都想要帮助赫伯特的特兰几乎要重新跳下去,可那种冲动还是被他抑制住。特兰非常的清楚,即使重新回到赫伯特身边也可能只是个累赘,可他已经不想再有人为他牺牲,班德的影子重叠到了赫伯特的身上,两人同样都为特兰付出,但最终特兰都认为自己没能报答他们的恩情。

面对几乎同样的场景,特兰作出了不同的选择,他果断的站了起来,在赫伯特还背对着他的时候逃离了这里,在屋顶间穿梭跳跃,由一间跳到另外一间,为了不辜负赫伯特自我牺牲的心意而逃生。

特兰的离开显然引起了肉人偶们的注意,四条道路上的肉人偶全部停了下来,往特兰的方向看去,并且试图爬上屋顶,但墙壁之间毫无空隙可以将手指嵌入进去,纷纷掉了下来。多次尝试失败的它们开始堆叠人梯,一个个叠了上去。

赫伯特终于算是明白他们的目标只有特兰,自己不过是个附属的小礼物,如果不能在这里阻止他们,无论特兰跑到哪都不可能真正安全。为此,他大喊了出来试图吸引肉人偶们的注意力,却没有丝毫反应,从这一点他更清楚的意识到这些怪物背后的确有人在控制着,唯有制造出真正能威胁对方的麻烦,才可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看到了这群肉人偶不断上升的赫伯特,轻松的挥舞起手中的剑,切断了几个最下方肉人偶的脚腕使得离他最近的正前方敌人全部跌落下来,还没等彻底落下,便踩着几个人偶的脑袋跳了起来,对着墙角狠狠削了一刀,砍断了用于暴露在外而用于支撑这些石皮房屋的木梁。

屋顶随着从中间断开的木梁向两边塌陷,无法顶起整个屋顶的天花板压倒了两侧房屋的墙壁,四条道路中的三条被碎石掩盖起来,在其下方的肉人偶也无一幸免,即使没有死去也无法继续战斗,只剩下残肢蠕动,没过一会就彻底停下了。

在他背后,只剩下一条道路的敌人没有被清理干净。

反过来对于这些敌人来说,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更加麻烦,放弃了叠人梯向上的计划,从上往下的跳了下来,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站在原地,停留才不到一秒便迫不及待的冲了过来,撞倒在地也毫不顾忌。

赫伯特回过身去,同样跑了起来,持起双剑交叉在胸前,将身心全部交予手上所握之剑,投入了生与死的战斗中。

另一面,特兰还在奔跑着,一刻也不敢松懈。附近曾经不变的景色也换成了街上的人群与城中的河流,远远站在屋顶便可以看得清楚巡逻军总部的一侧楼角。

“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眼前的情况似乎并不那么糟糕,可就在几分钟前,特兰还认为信魔回来了,并且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如此想来,特兰也同样以为市区遭到了同样的袭击,但看起来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人们依然在他脚下的街道间行走或是叫卖货物。

特兰费了很大力气才走下了屋顶,四周围并没有可供他滑落到市区的梯子与建筑物,唯有慢慢攀爬下来,在无人狭窄的小巷间慢慢移动脚步走到了人流来往稠密的大道上。

当他继续往巡逻军总部的方向走去时,发现人群并非有来有往,而是几乎一面倒的全部与他往同一个方向走去,前方的总部也的确发生了什么。

“先生,前面有人受伤吗?”特兰被挤在一旁,随后抓住了一个黑发的男子询问情况,又觉得唐突所以很礼貌的问。

“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最好继续向前走,或者找一个高一点的人来问问。”那男人说完就挣脱了特兰没有扣牢的手腕继续向前。

理不清头绪的特兰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对他来讲有太多的意外发生过,现在看起来倒有些老道,既不慌乱也不不知所措,唯一担心的便是未知是否安全的赫伯特现在究竟如何。

本想要爬上屋顶跳跃往前的特兰被后方传来了的埋怨声与口号声吸引了过去,一队三十多人的巡逻军正中队在人群中齐步向前,速度快不了也没有慢下来,正前方负责在人群中开辟道路率领队伍的正是特兰没见过几次面的麦斯小队长。

他是那种记性非常好,只要看过一次的东西或者面貌便不会忘记的男人,正因此才会一直被夏洛特留在队伍当中,即便他曾是个欺软怕硬的流氓。

一个星期前,他曾在见过特兰,中间的几次也偶尔到过夏洛特的家里与特兰交谈过,算不上朋友,但起码还是认识的。

队伍还在前进,特兰却已经站到了较高的位置上准备向上攀爬,麦斯看到了他,叫停了队伍,分开人群招呼特兰下来。

“是你吧?小特兰,快过来这面,夏洛特先生可是特意吩咐过,要保证你的安全。”麦斯对着特兰抬起手来,弯曲了手指让他立刻下来。

“尽快!麦斯先生,我需要你们的力量帮助去救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前面怎么回事!”特兰从上面飞速奔跑下来,撞倒了几个路人也毫不在乎。

麦斯似乎是因为其他事情而加快了脚步,前方的人数也开始减少,多数都在特定的几个地方看着什么,使得后面的巡逻军中队可以快速前进,特兰跑在最前面,麦斯跟着他,三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巡逻军们则不顾脚步整齐的也快步迈进。

路旁的行人并非真的减少,而是在巡逻军总部旁的空地上聚在了一起,被一大群巡逻军分成了数个区域,使他们远离总部前的广场,那片当初富人们聚众闹事的场地。

“好了,现在是时候告诉我事实了。”特兰紧张的拽起麦斯的衣袖,不自觉的表达了出来狂躁与愤怒,吓傻了指挥队伍的麦斯。

“今天早上在广场突然出现了一堆碎尸,没人知道怎么来的,而且从衣着打扮来看很难分辨出身份,可里面仍有许多活人,最关键的是失去踪影的两个巡逻军队长之一也在里面,活着的人看起来状态都不怎么好,全部昏迷无人苏醒,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帮忙。”麦斯捏紧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另一面又挥手示意队伍继续前进。

“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拯救一个人的生命。”特兰喊着。

“抱歉,这种情况下我不能为你做太多,即便你是夏洛特先生的弟弟,你要明白这一点。”麦斯坚定的眼神告诉了特兰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的朋友正在被一群非常危险的敌人围攻,他们就是引发歌剧院事件的元凶!是你们要抓捕的人,跟我来!我可以带你们去抓住他们,一点也不远!”特兰差点吼了出来,但剩下的理智与冷静压抑着那如野兽般被克制在心中的怒火和冲动。

“瞧瞧你旁边的河流,是红色的!广场上的尸体加活人起码有几百人之多,在同一时间里附近有六个地点出现塌方,我必须去按照命令形式!现在的我不是平时那种吊儿郎当的男人,必须做出符合我职责的事情。”麦斯指着右方由瀑布汇聚的那条中央河,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源头就在贴着水边的广场上。

“怎么会这样!”那是一种诧异的眼神,平时绝对不可见到的一些景象,此时如地狱般呈现在了现实当中,特兰的心理感受到了莫大的扭曲。

“求求你,至少派几个过去,几个人就好。”见到那景象后的特兰的口气更像是哀求,而麦斯则只是一名士兵,如果只是平时的话调动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士兵是完全没问题的,但在这种需要人手的时候,军中一切规定都必须严格执行,所有的调动权都集中到了高层手上。

“我真的帮不了你,或许你该先去找夏洛特先生,他肯定会愿意这样做,现在跟我们一起进去吧,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事情了。”麦斯回到了队伍的尾端进入了广场范围,特兰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跟着麦斯一起进入到了队伍当中。

中队进入广场后,四周围的人群又把入口堵住,还在有大批的巡逻军圈出了两层人墙才避免那些争先恐后观望尸堆的群众涌进来。

接待麦斯中队的是朱利安尔斯以及另一名副官,在他们还没靠近的时候朱利安尔斯便发现了藏在其中的特兰,没等麦斯张开口解释就一把拽出了他,质问起来:“你疯了吗?这种时候还让他进来?”

“可他说有一个朋友被歌剧院事件的元凶袭击了,我不清楚怎么回事,可人命第一对吧?”麦斯还是解释了一番。

说完,他回头看着特兰,走了过去:“你真的可以确定是人偶们吗?特兰?”

“当然,我见过的次数不多,但一辈子都忘不了。”特兰用力的点了下头。

正如夏洛特所说,朱利安尔斯心中预期最差的事情终于发生,广场中央所发生过的事情也与最近的经历串联在一起,让他意外的只有特兰竟然可以在袭击中幸存下来。

“天啊,这次可是大麻烦。”朱利安尔斯立刻牵起特兰发白的手腕往某个方向奔跑起来。

“你要去哪?朱利安尔斯?我们怎么办”麦斯突然闪过来,拦在了他的去路上。

脾气急躁的朱利安尔斯显然不认为眼前的问题值得他浪费宝贵的时间,他伸出手臂轻轻用力推开了麦斯,背过身子指着刚才与他站在一起的副官讲:“去负责第三层的塌陷,西面的楼梯没办法使用,有很多人被埋在了里面,让他带你去,我必须去找夏洛特。”

实际上,夏洛特并不是离得太远,他就站在大概两百米远的尸堆左侧,那里最贴近围观的人群,也刚好位于河流的上方,可以观察出血液流淌的方向。

他们只跑了一小会便到了那里,绕过了半径四十多米的圆形尸堆,避开了苍蝇与恶心的残肢肉渣,来到了夏洛特的后方,那里有这一大群正在工作的巡逻军士兵,每个人都脱掉了盔甲与大部分衣物,裸露出了身体只戴一件裹裆布,套着牛皮手套从尸堆中分工搬运死人的残留物与看起来仍完整的人。

特兰先大叫了几声,但刺鼻的臭味与血腥味再加上周围人们的喧哗声完全掩盖了他的声音,夏洛特的注意力也落在了周围几个可以直接看到巡逻军总部的地点上。

“快去吧,跟夏洛特说清楚一切,我现在会带人去救下你的那个朋友的,告诉我他在哪?”朱利安尔斯停了下来,握紧特兰的肩膀转了过来。

“贫民区的鼹鼠酒吧附近,就在二号大街,你曾借给我居住的地方。”特兰一口气说了出来,这是他能记得住的全部东西。

“好了,你赶快去告诉夏洛特关于你的经历吧,如果真的跟你说的一样,那恐怕这只是一连串事件的开始,而你的情报会非常重要。”朱利安尔斯没多说下去,扔下特兰一个人,召集或许足有一个中队的规模跑出了人群,就像是麦斯进入时一样,但比那更快更迅速。

被遗留下来的特兰趁着其他巡逻军还没有过来询问时跑到了夏洛特身后,用拳头轻轻撞了撞他的后颈。

夏洛特回过头来,一脸惊讶的看着特兰,带着满是疑问的口气问:“你怎么在这里?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先听我说,我遇到了一些人,他们袭击了我。就像是歌剧院中的那些怪物一样,在背后操控他们的人一定还没死!”特兰双手挥舞起来,做着比划试图让自己说的话更生动一些。

他有些慌乱,但却没有说错话,夏洛特听得很清楚,只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又问了一次。

“你说什么?”夏洛特再次问。

“这的确很荒谬,不过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些怪人扭曲的身形有些变化,眼睛也不同了,可如果我站在那里他们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反应,所以我肯定这群人就是在歌剧院时遇到的怪物。”想要尽快说服夏洛特的特兰开始自言自语起来,眼睛也没有盯着夏洛特的面庞来说,自己低下头望着地面反复说着。

“信魔仍未死,你这样认为对吧?”夏洛特的一只手掌搭到了特兰的肩膀上。

“是的!”特兰突然反应过来,想起了原本要说的东西。

“那我总算能明白为什么你在这里了。”夏洛特立刻做出反应,开始绕过挤满人群的广场进入巡逻军总部,特兰则跟在后面,一步都没落下。

他们两个人进入了总部后,在大厅戒律石板前停了下来,夏洛特吩咐特兰在此等候,然后一个人先离开了一小会,等他回来的时候带来了另外一个男人,戴着黑色的眼罩,有着一头卷起的棕色长发,尖领的风衣外挂着一条绷紧的布带,左肩上佩了巡逻军独有的三重圆形徽章,顺着地板上的格子走了过来。

“拉赫马队长,这是我的弟弟,特兰。”夏洛特介绍说,他带着一点厌恶,看起来很不情愿。

“你好。”拉赫马伸出一只手。

“特兰,这是拉赫马队长,我曾跟你说过的那位,四位队长之一,我找不到朱利安尔斯,现在只剩下他在这里。”他继续讲,语调很低,特意的缩短了说话的时间。

“你也好,拉赫马先生。”特兰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拉赫马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夏洛特对他的态度,即便夏洛特曾刺瞎他的一只眼睛,在他还是个海盗的时候。

“夏洛特先生,如果你想找朱利安尔斯,我劝你还是不要找的好,免得浪费时间。我看到了他带着一个中队离开了这里,而且似乎没有通知任何人,包括我在内。”拉赫马犹豫的讲,他说了一半才决定要告诉夏洛特朱利安尔斯的去向,显然他也并不信任夏洛特。

“这种时候他还要带走一个中队。”夏洛特开始变得不耐烦,转过头去揉太阳穴来。

有这样的烦恼的不只是夏洛特,对于拉赫马来讲,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着他,更加令他棘手的是对夏洛特的态度。过去的他的确曾是一名海盗,但在更早之前却已经是一名巡逻军,并且得到了国王的命令潜伏进入一个与艾兰思家族有关联的海盗团伙中,在一次冲突后,夏洛特依靠自己的能力打败了这群海盗,但同时也刺瞎了拉赫马的一支眼睛。

为了不让艾兰思家族引起注意,国王只能选择对残余的海盗作出招安这种丢脸的方式来挽救拉赫马回到自己的控制下。

尽管尴尬,拉赫马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夏洛特却并非这样想,他从来都对海盗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皆因在他刚刚加入巡逻军之时同僚遇到了海盗的袭击,全部死在了充满戾气的海上,只有两人生还,其中一人便是夏洛特自己。

拉赫马用自己仅剩的那一只眼睛打探着特兰,然后弯下膝盖,让高高的身子降下来一点,下巴勉强接近特兰的鼻子,盯着他却是对夏洛特说:“夏洛特先生,我想你带他来这里一定是有些重要的原因吧?”

“的确有很重要的情报,他亲眼见到了在歌剧院事件中杀人的怪物再次出现,而毫无疑问背后操控他们的人依然会是信魔。”夏洛特说。

“你确信吗?巡逻军可是曾经对外宣布过信魔已经死亡了,如果反口承认的话对王室和巡逻军的信誉可是有着非常大的打击,这可不是儿戏,夏洛特先生。”拉赫马用一连串押韵的腔调吐出每个字,一边看一边移过脑袋,从特兰处望向夏洛特。

“那么广场发生的事情是巧合吗?我可不这样认为,周围同时发生地陷与崩塌也一定有理由。加上特兰的描述与亲身遭遇,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夏洛特用强硬的语气回答拉赫马,其中又带着一点的愤怒。

“这可不只是关乎到国王信誉的问题,现在我们的人手并不多,清理那些尸体加上维护现场秩序就用了一个大队的全部人手,奴隶暴动期间又失去了两个大队,除去已经到了崩塌事故现场的部队以及总部用于维持运作的人,真正可以调动的只有四个中队,大概两百人左右。这意味着什么,相信夏洛特先生你很清楚。”拉赫马说,

对于这一点,夏洛特最为担心,除了平时休息的预备役外,长期在外工作的只有四个大队,每个大队的人数大概在九百人左右,虽然各个大队之间的人数都并不一样,但偏差值不会超过两百人,尤其是近年来王室提供的资金津贴越来越少的情况下,已经难以维持超过每个大队全盛时期足有两千人的庞大规模,包括不出勤的文职人员在内,整个巡逻军受王国雇佣的也只有四千七百余人。

不但要负责这座拥有五十余万人的城市安全,还要时常提防反抗军造成的混乱,使得这支主要用于维持城市内治安的队伍在各种意义上都到了极限,哪怕再加一点压力也好,都有彻底崩溃的可能。

“我已经让信使到城里的据点叫回所有没出勤的队伍,人手方面暂时应该没问题。”夏洛特想了一会才回答拉赫马。

“包括黑甲军”他又突然接上了一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特兰的情报,别让我们浪费时间了,信魔的下一步行动没人会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拉赫马听到黑甲军的时候竖起了警惕心,即便没接触过,他也曾听说过黑甲军残忍的作风,同时一样清楚夏洛特并没有真正的成为随意可以操控黑甲军的领袖,因此非常怀疑夏洛特的真实想法,更加担心对巡逻军表达出明显敌意的斯科尔兹尼。

“既然你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么就让他说吧。”拉赫马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双手摆在身下交叉在一起,脑袋连带肩膀一起移到了特兰那一面。

“说吧,尽量简短一些。”夏洛特讲。

在场的三人终于回归特兰想要讨论的正题,他被扔在一旁也有一小段时间,难免有些不满,即便朱利安尔斯已经亲自带人去营救赫伯特,可仍不代表特兰无法自责,因此在他心中,唯有尽快的将自己一切看到和见到的都告诉夏洛特,才足以填满有些失落的心。

“在第二大街的贫民区里,我们同伴遇到了袭击,他救了我,而我侥幸逃走了。”特兰有些不情愿的讲。

“同伴?我不记得你在酒吧呆着的时候有多少朋友,是玛丽峰吗?”夏洛特着急的问,拉扯住了特兰的手臂。

“不,并不是玛丽峰姐姐,是我的一位老师,他曾是婆婆的朋友,我偶然认识了他,于是他便开始教我剑术,让我学会如何使用武器。”特兰急忙解释。

“所以你在今天去找他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拉赫马插嘴问。

“勉强算是吧。”特兰回答。

“说说有用的吧。”夏洛特看起来似乎听不下去,很在意特兰为何找人来教自己剑术。

拉赫马注意到了这个眉梢轻轻变化便显露出来的细节,只不过他并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与故事。

“那些人,不。应该说是怪物才对,比我曾经见过的那些怪物要慢了许多,力量或许也同样小了不少,不同的是眼睛发红,很在意阳光。特意用了某种方法迷惑了我们后,将我们引诱到光线难以照射到的地方才开始袭击。我想这些人偶肯定有人在背后操控着,但他们的并不像歌剧院时那么迅捷,或者控制他们的人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特兰说。

“听上去说的很有道理。”拉赫马伸出一只手指称赞着特兰的分析。

“拉赫马队长,现在麻烦你在这里继续指挥,安排好从尸堆中救回来的队员。”夏洛特不情愿的讲,再次拉起特兰的手腕走出大门。

“那你想要去哪里?夏洛特先生?就这样逃避吗?”拉赫马在背后追问,像是在谴责夏洛特像个逃离战场的逃兵一样。

夏洛特停下来,回头冷冷看着拉赫马剩下的一只眼睛:“我会去一星期前在总部附近留下的制高点召集士兵回来维持秩序。在那之前,我劝你最好别乱来,拉赫马队长。”

说完,两个人便跌跌碰碰的走出了大门外,找了一个相对算是人少的地方,避开了四周围游荡的巡逻军士兵们,在一个阴暗些的角落里交谈起来。

“听着,特兰。现在开始一直跟着我,不要离开。信魔没能力袭击总部,但一定会想办法削弱我们的力量。我没法在内部有矛盾的时候保护你,所以一定要跟紧我。”夏洛特再三叮嘱到。

“那我们现在要去哪?”特兰问,但他心里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回家里。那里没有卫兵,只有手无寸铁的仆人与玛丽峰。信魔曾经突袭过鱼骨头酒吧,而且还可以掌握你的方位,那么他一定有某些手段可以知道我们所在的地点。就跟今天早上突然出现的尸堆一样,加上你的描述,就证明他不但可以知道一个人的方位,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搬运大量的东西并且不引人注意。更重要的是,看起来信魔还有办法让人产生幻觉,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夏洛特有些兴奋的讲,可想起了或许是因信魔袭击而死亡的士兵们,便高兴不起来。

“那你应该把实情全部告诉拉赫马队长才对,为什么要骗他?”特兰愤怒了起来,生气的叫着。显然,他担心有人会因为自己的情报没有完全传达给应接受的人而死去。

“拉赫马曾是一名海盗,而且他的眼睛是我刺瞎的,我无法获得他的信任,他也无法获得我的。一星期前的事情你也经历过,之后的调查中就发现了有人将巡逻军的执勤表泄露给外人,这说明巡逻军中说不定出了叛徒,如果真的是拉赫马的话,那一切就完了,即便我不知道那个叛徒的目的是什么。”夏洛特从刚才的设想中回过神,开始解释起来。

“你真的认为那样做有用吗?夏洛特!还有信魔在,我亲眼见到了那些人偶在活动着。”特兰依然在喊,气氛却缓和了许多。

“是的,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让你到他的面前说出这些事情,避免他产生对我疑心,更何况他本来就不信任我。只有你来说才有可能驱动他去担心起来,让他相信信魔的确有可能袭击总部,可我知道那根本不可能,信魔没那个实力。”夏洛特摇摇头,将心底所有的计划讲出来。

这计划并不复杂,特兰轻松的便理解了,但在他心里还是有些未能解开的心结,而且与夏洛特息息相关。

“是吗,这样就会。”特兰冷静下来,走到一边低声说。

“特兰,你是在埋怨我没教你剑术吧?”夏洛特想起了刚才说到特兰习剑时的事情。

特兰没有回答,握紧了拳头摇摇脑袋。

剑术高超的夏洛特很清楚,自小是孤儿的特兰在被收养后一直都受人保护,却从未真正的想要保护别人,当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去守护身边一切的时候,便开始了那次不要命的比赛,走运的他在名义上算是拿到了第一名,但那心中的涟漪仍未能平静。

尤其是在信魔袭击了酒吧以及班德死在他的面前之后,他对力量越来越渴求,在私下三番两次的希望夏洛特可以教他剑术。虽然最后夏洛特的确为他买下了一把长剑,可并没真正的让他学会使用这种武器的方法,一直都在最浅的层次徘徊,丝毫不肯透露任何一点杀人的技巧。

“当你拿起了剑的时候,就将注定走入这个残酷的世界。只要有人拿着剑,便会有人被杀。至于我教你的东西刚刚好足够你保护自己就可以,从未想要让你多么的强大,特兰。这世界有太多的黑暗面,你但一旦接触就很难脱离,你学会的任何东西都可能让你过于自信,并且最后会害死你。”夏洛特讲。

“你担心我会学了剑术以后就自大到乱来吗?”特兰咬紧自己的嘴唇问。

“是的,但还不仅仅如此,我同样不希望你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只靠暴力来解决。”夏洛特握紧拳头挥了几下,试图让特兰明白谈话的重心。

“切割者可不会像你一样妥协,他的话一定会以暴制暴!对那些罪犯没有什么必要讲道理,对吧?”还像是个孩子的特兰发起火来也让人不觉得有威胁。

“那个切割者就跟胡斯一样,是个非法的暴徒,利用暴力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才能维护治安,可那不是应该有的,也不是这城市需要的!”夏洛特的话打消了

特兰不愿意再听任何一句话,发完唠叨后自己一个人走出墙边的护栏,想要离开广场。

夏洛特唯有追上去跟在后面,两人的目的一致,途中却保持距离且没有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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