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入睡的夜晚,无论是位高权重的人抑或是街边不理世事的乞丐,每个人都被在思索一个问题,到底是谁袭制造了袭击。
极少数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无法说出口来,同样的困扰也在他们身上缠扰不去,甚至更为麻烦而令人头疼。
“还没有搜索到吗?”格伦在王宫的半壁废墟中对着椭圆形长桌前的人吼着。
那名官员闭嘴不语,低着头什么也不说,时不时眨眼想到了一个好的方案来回答,却又转瞬即逝。
“殿下,我们需要您的批准来动用军队调查。”一个官员从他右侧走来。
“早就已经给你批准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来?”格伦有点不耐烦。
“那是西城墙的军队,迷路的猎户来报告说在雪上上的灯塔附近看到过脚印与生火的迹象,而且我们失去了三队士兵的联络,现在外城墙的人手已经不够用了。”官员想要解释。
“够了!这种事情不要来问我,随你便好了。”格伦打发他离开。
没等到他说完,另一名官员又窜了出来,如林间的松鼠一样,明明刚才还不在格伦的眼前。
“有消息说一队两百人左右的队伍在北面河流的边境上徘徊,我们还没办法确认对方到底是哪个国家,但现在他们肯定就在河边的某个山上扎营休息,如果是海勒古的人。”没等他说完,又有一大群人走过来询问,而且彼此互不相让,如同争吵一般。
“我们该怎么处理从监狱里逃走的囚犯?”
“先处理治安问题还是先派军队到边境?”
“仍有一大群奴隶在入夜后捣乱,我们必须抓捕他们。”
“贵族们想要见见您,尤其是艾兰思家的人似乎等得不耐烦了。”
问过问题后,没得到答复的官员们看着格伦,感到了一丝怪异。
“闭嘴!我受够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忍耐已久的他终于爆发出来,完全没有任何保留余地的指责背后的群臣。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福克西纳揉着太阳穴走到了格伦的身后。
“杂事全权交给你负责,立刻封锁所有消息,我不准父王下落不明的事情传到外面去,有人胆敢未经允许说任何东西的话立刻处死。”格伦的眼睛从王宫的废墟里往外看着城市的夜光,语气一会变强一会变弱,试图使自己听起来更果断。
“是的,我的陛下。”福克西纳往后退了几步,想要离去,却被格伦再次叫住。
他回头皱着眉头望向福克西纳:“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的殿下。”福克西纳立刻更改了称呼,对着有点迟疑的格伦行礼后退去。
过了一会,所有人都离开了这个半个天花板断裂了的会议室,独自留下格伦一人。
此刻,格伦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往黑暗城市中的光点看去,呼吸的沉重声与高空的安静成了反比,而比那更沉重的东西还压在他的心头,使他哪怕在这个牛皮椅子上多等待一秒,都会觉得入寒风刺骨,如烈焰焚身般,挣扎而扭曲的感受到痛苦无比的折磨。
从未能担当大任,也从未觉得自己可以担当大任的他,如今被推到了一个严峻而又无法后退的位置上。从夏洛特口中得知父亲摔了下去,弟弟则被当做人质带走的一瞬间,格伦的世界就几近崩溃,曾经的欲望一同涌现出来。
为人子的爱,为兄长的恨,为王室的欲,全都入螺旋上升般的树枝一样,交叉在一起,然后又分裂开来,无法从尽头看尽全部的终点,也无法再次回到起点,就这样一只延伸,直到崩溃。
曾经那种仇恨,以及对父亲的爱,让他做出了差一点便无法挽回的事情,如今想要为了那件事情道歉,却发现最重要的两个可以原谅他的人,都已经不在面前。
对权力渴望至极的格伦,在接触权力的一刹那又开始厌恶起权力来,或许现在他终于能明白权力的开始,只是贪婪欲望被无尽痛苦包围的一个过程,既不是终点,也不是一切的起点,那只是过程。
一个没有任何快乐而言的过程。
就在他的心情仍低落的时候,手掌突然暖了起来,另一只手跟他的扣在了一起,他顺着那细弱手臂往右望去,那只手的主人对准他的嘴唇轻轻的亲了一口,又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格伦的额头。
“梅......我不知道该怎么好,父亲跟卡尔斯都。”他没继续说下去,被握住的手也有点卷缩,想要从梅的手中脱离。
“别逃避,站在原地看清楚那片黑暗。”她用最轻淡安详的语气安慰着他。
“我还记得,母亲说过这话。”格伦终于能得到片刻的安静。
“事实上,这就是她跟我说的,她教会我。而我则以此来做你的后盾,别放弃别自弃,这也是她教我的。”梅继续说。
“母亲过世的时候,我发誓要成长起来,保护没有父亲关怀的好弟弟。可结果在我成长的过程中,一切都失去了。”格伦对自己似乎很失望,像个孩子一样抱怨起来。
“所以才不要放弃不是吗?那就是每个人成长的道路与历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该多谢谢你一次吗?”
“不,不用了。”
两人互相依偎,靠在一起,两只手的十根手指连在一起,在这风吹刮的王宫中度过了一个夜晚。
星辰在空中不断叠加在一起,洗刷黑夜的影子,随着太阳的攀升,遭难过后的第一天,在城市的正中央,瀑布下的广场边,几个人正聚在一起利用自己的智慧来解决现状的问题。
“虽然不想,但如果确认奴隶真的在作恶的话,我认为应该斩尽杀绝。”四人当中的麦斯很确定的讲。
“找到了安德队长后他又突然消失,包括拉斐尔队长的行踪至今也找不到的话,恐怕凶多吉少。国王似乎仍在上面的王宫里,什么都不做。你有听说过吗,拉赫马队长?谣言都说爆炸中国王或许被炸死了。”朱利安尔斯说完瞟了一眼上面被炸的摇摇欲坠的宫殿。
“我什么也不清楚,比起这种只有留言可以作为依据的事情,内部叛徒的身份或许才是我们要讨论的吧?你们到底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拉赫马双手插在胸前,言语间的口气表达出对这种欺骗行为的不满。
“这个......”朱利安尔斯有些不知所措,他似乎太过高估了夏洛特的预判,也太低估了拉赫马的智慧。
“夏洛特如果认为我会公报私仇,或者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的话,我很愿意正面的跟他沟通,但如果只是因为我曾是海盗而歧视我,那么问题就不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只希望身为他直系部下的你们可以在困难时期一起同心协力,而不是搞出这种事情来。”拉赫马半随意半警告的口气提高了三分音量。
“当然,这是当然的,我们必须完美的合作才行。”聪明的麦斯立刻接下了拉赫马的话,为尴尬的气氛做一个结束。
“合作?我没那个必要,这是你们国家的内乱,我的责任只是抓捕信魔而已。更别说我的人已经开始搜索,而你们却不派巡逻军帮忙,竟然在这里为奴隶和叛徒的事情争吵。”第四个站在他们身旁的人开始发出异议。
“我们可是负责维持治安的稳定的部队,城市里现在到处都是混乱,至少有上千个获得自由而且对贵族与地面上的人充满仇恨的奴隶在乱窜,而我们的人已经全部派了出去,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可以做后备,就连总部都只留下负责文职的人员,你还想让我们怎么样?不夜光先生。”
朱利安尔斯更为不满的是不夜光的态度以及他的年龄,他或许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人这样子来教训自己。
不夜光什么也没说,闭上了嘴,一只手放在刀柄上,往后退了一步。
“既然你不够人手的话,那我就亲自出马让你看看一个士兵该做到什么才叫合格。”那是他最后的一句话,借着便转身隐入黑暗当中。
“北方的强国人总是这样子不冷静吗?说了一句就跑掉,我还以为救了夏洛特先生一命的会是更友善的人。”朱利安尔斯小声的说,有些担心刚刚走掉的不夜光听到。
“那只是孤高的性格驱使他而已。”另一把声音在他们身后传出,那是受国王册封过的霍吉尔。
“你是?”麦斯有点好奇,但从对方的衣着与腰间的红色长条布带可以猜得出对方的身份。
“亡国的霍吉尔,既然你作为国王最信任的贴身侍从,应该还记得我吗?”拉赫马笑着说,在一旁的麦斯立刻意识到两人早就认识。
“像我这种亡国之子没想到还会被你记住呢。拉赫马先生?”霍吉尔并不在意这种带着善意的挖苦,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苦中作乐。
“是福克西纳派你来做监督的吗?”朱利安尔斯问。
“没错,他似乎有意支开我,自从我在爆炸产生的碎石堆里出来后,便觉得他们很古怪,甚至见不到陛下。”霍吉尔用相对有礼的态度回答朱利安尔斯。
霍吉尔最后一句话似乎对令拉赫马有些触动,随后将满是老茧的手掌放在胸口,脑袋低垂对准了王宫,屏息三秒后又单膝跪在灰石砖上默哀,为着某样东西而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拉赫马先生,你到底是......”麦斯有些好奇,想要走过去询问,没走几步便被在一旁的霍吉尔挡住了他,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与我们无关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深究。”霍吉尔说完转过头来。
在场的朱利安尔斯心里也有一些想法,但碍于其他人在场,并没有立刻表达出来,但同样是士兵的麦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朱利安尔斯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让他察觉到了一些内情。
“但愿陛下平安无事。”霍吉尔在后面安慰刚刚站起来的拉赫马说。
“我也这样想。”拉赫马回应他。
“该去与分队接头的地方了。”朱利安尔斯提醒他们。
四个人之间没有太多话好继续说下去,顶着逆风走往广场的方向,风中还夹杂些许尸臭,那从燃烧中的尸堆传来的刺鼻味道,让再疲倦的人也会清醒。
广场的正中央,正燃烧着一场大火,全城数以百计的死难者的尸体都被集中到了这里,不单只有因塌陷而惨死的平民,也有不少被趁火打劫的奴隶与流寇们杀害的无辜者和贵族,甚至奴隶之家中没有清理干净的尸体,也随着水流飘到了地面。
此时此刻,无论生前有着什么身份、地位、财富,这些躺在一起的人都被烈焰焚烧着,没有差别的依偎在一起,在无情的火焰下一同化为焦炭。而对于在生的人,灾难并没有因为这场大火而离去,反而让人们更加悲伤。
四个人一直走着,经过火堆时越走越慢,见到了大量的群众身披黑袍,围在火堆前哀悼。
当看到亲人的面容为火焰所吞噬时,某个靠得最近的孩子哭了起来,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只是单纯的从眼睑处留下了泪水,划过她童稚的面庞,被火焰照的通红。
曾失去亲人的朱利安尔斯看到了那孩子,他认识她,孩子的父母也认识朱利安尔斯,前不久才曾打过招呼,没想到今天朱利安尔斯就要把他们夫妇的尸体搬到火堆中。犹豫不决的朱利安尔斯一度还曾停下来想要上前安抚,但他最终没走过去,而是选择离开。
麦斯拍了拍的他的肩膀,希望他能轻松一些,拉赫马也一样,但什么也没说,跟霍吉尔一起走在最前方,头也不回的在夜色中漫步向前。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达到了与分队约定好的地点,那是在夏洛特曾提及的一个高台,可以观察下方几百米范围内所有的屋顶,也可以很好的监视巡逻军总部的周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暗地里驻扎在这的人看在眼中。
“麦斯队长!”巡逻军分队的一位小队队长从监视用的哨站里走了出来,对着前面正慢慢爬上斜坡的麦斯挥手示意。
“终于到了。”霍吉尔第一个达到了哨站,身后的人都跟了上来。
“辛苦你们了。”朱利安尔斯对着小队的人说。
拉赫马用着仅剩下的一只眼睛扫视哨站里外的人数,略有担心的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仅剩下的真的只有这些人吗?”
“没错,在贫民区被包围的时候,活下来的只有这二十多人,如果不是中途那些怪物突然离开,恐怕我们没机会站在这里。”朱利安尔斯带着遗憾的口气告诉拉赫马。
“先分配一下人手吧,我们需要合理的计划来维持现有的秩序。”霍吉尔发言打断了他们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难道不应该是先找到夏洛特先生吗?”麦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听某位跟老大关系很好的医生说,他现在正王宫接受治疗,似乎受伤很重,特兰也在那里陪同他一起等待摄政王殿下的召见。”朱利安尔斯告诉他们。“而且那位医生后来还特意带了一批人手到总部负责医疗伤者,现在应该已经回去了。”
“那样最好,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立刻跟他见上一面。”麦斯回答他。
“可比起这个,治安问题仍然无法解决,缺乏人手的我们或许现在只能靠那个人来维持了。”霍吉尔重新说出了之前没说完的话题。
拉赫马与麦斯都清楚他所说的是谁,唯有朱利安尔斯仍然不知就里的问着:“是谁?”
“切割者啊,那个带着红色围巾的游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上一次巡逻还遇到过他。”麦斯一脸好奇的问,这时候朱利安尔斯才如梦初醒般回忆起来。
“可是管理治安是巡逻军的本职,现在不但军队也用上,连这种以暴制暴的非法之徒也成了我们的帮手吗?传出去的话可是会成为笑柄的。”拉赫马否定了切割者的功绩,言语间似乎十分讨厌切割者的做法。
“我也认同你说的,但当下我们的目的不就是保护好国民们吗?虽然我并非巡逻军的一员,但巡逻军诞生的初衷便是维护好治安与国民的安全,无论手法为何,只有完成目标才称得上合格,没错吧各位?”霍吉尔手指立了起来,摇了几圈。
众人都无法反驳霍吉尔的观点,在巡逻军的荣耀与本职间挣扎,最终还是默认了自己巡逻军的身份,放下了愚昧的荣耀,暂时性的认同了霍吉尔的说法。
正当他们沉默不语的时候,零星的掌声从高处传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亮,间隔了一会又开始重新拍了起来。
一个男人从高处的楼梯口上慢慢走来,停在月光折射的的树影下便停了下来,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的样貌,两把长剑在腰间挂着,一左一右的贴着地面,没有任何剑鞘包裹住,随着他慢慢往墙壁角度移动而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以霍吉尔与拉赫马为首的一群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那个神秘的男人便首先开口说:“说得很好,为国民着想才称得上是好军人,这样子死掉应该也不会有多少遗憾了。”
他的语气似乎很肯定,低沉的声音里听得出他并不年轻,没有太多情感而又显得老气的声音更能让人相信他是一名熟练的战士,亦或者只是冷淡的杀手。
“麦斯,你带其他伤员立刻离开。”霍吉尔用手拦住了想要靠近神秘男人的麦斯。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带着别人一起来的家伙,人数上我们有优势,如果一起冲过去的话......”麦斯不解的说。
“走吧,麦斯。他很强的,带着你和一堆伤员可没法打赢他。”朱利安尔斯也用同样的语气说,除了他之外,拉赫马的表情也沉重起来,手放在剑柄上从未离开过。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麦斯更加不解。
霍吉尔明白伤员与麦斯的疑问,直接了当的告诉了他:“你应该听说过在北方剑术兴盛的地方,会有一些剑士或者骑士极其的强大对吧?那些人当中有一些是从战场上拼命厮杀而存活下来的,随着每次战斗对生存的渴望,对于周遭事物的变化也会越来越敏感,只有经过长期的训练或者战斗才可能发展出的感知力,那便是我们现在用来探测周围环境的方法。”
“没错,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既没有日积月累的战斗经验,也没有日复一日的训练,自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但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我们来说可是很危险的,这大概就是直觉吧。”拉赫马没有以往淡定的语气,自信的态度也受到了动摇。
“走吧,麦斯。现在我真的没法保护你,这种压迫感哪怕遇到信魔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朱利安尔斯在这一方面仍不如霍吉尔与拉赫马那样敏锐,但长期战斗的结果,也使得他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威压以及棘手程度。
准备好战斗的神秘的男子用一块黑色的布料蒙在了脸上,又用几个扣子固定住面罩的位置,使他整个面部都被深色的黑布所包围住,只有一双看不清外形的眼睛暴露在外,显然他并不想被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定要逃跑的话,我也会把你们全部追上然后杀掉。”蒙面的男人双手交叉,拔出了拖地的佩剑,挥舞几圈慢慢走向前方,让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直到与拉赫马等人保持距离为止。
“快走吧,我们现在又有新目标了!”麦斯第一个督促其身后不远处的伤员们,带头撤离。
他走了几步就回头看去,依依不舍的在伤员队伍后方望向朱利安尔斯、拉赫马与霍吉尔三个人,直到他们消失在前方用于下降的回旋走廊之中。
“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一定会认为我们疯了,竟然被一个人逼得要逃跑。”朱利安尔斯越来越紧张,手里的短刀已经迫不及待的拔了出来,一面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面撩起挡住视线的金色发丝。
“别冲动,要试探一下他的实力,然后再做决定。”霍吉尔试图警告朱利安尔斯,但起来一切都太晚了。
蒙面男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瞬间消失在原地,转眼便到了朱利安尔斯的面前。
实际上,那只是速度过快的一种错觉,当他们的意识从蒙面男所处的原地回到自己眼前的时候,三四米的距离已经不足以制作出一个给人时间反应的缓冲区。
朱利安尔斯位于三人之间的最左侧,刚好站在拉赫马的右方,哪怕已经拔出武器,但在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蒙面男的攻击已经如烈风般接连席卷而来。
完全看不清攻击轨迹的朱利安尔斯挡住了三次斩击后被一脚踹开,硬生生的从原来的位置向后滑了几米,甚至差点绊倒在他身后的霍吉尔。
霍吉尔的反应最为迅速,但已经无法改变劣势的状况,他从划过来的朱利安尔斯身上跳过的一刹那便意识到对方是有意选择朱利安尔斯,而彼此的战斗早在一开始对峙的时候就已经展开。
“糟了,没想到朱利安尔斯的冲动与不成熟都被这个男人看在眼里,就连拉赫马右眼的位置也是一开始算好的,如果拉赫马看不到的话,就等于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反击。所以才瞄准了,把战斗力较弱的朱利安尔斯故意踢过来了吗?被抢占了先机,恐怕......”
霍吉尔在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内完成了对刚才局势的分析与思考,并且计划处接下来该应对的多种计划。
蒙面男并没因为霍吉尔跳过了朱利安尔斯而感到吃惊,反而选择后退一步,避开了拉赫马迟来的拔刀斩,巧妙的避开了拉赫马刀刃出鞘时力度最强的一下,但却也因此失去了刚才得来的优势,不得不重新攻入对方三人的阵势。
“很快的剑法呢,独眼先生,老实说我并不是有意的回避,如果不是条件反射的话,或许我现在就已经被你刺死了,大概这就是只有实战中经验的好处吧。”蒙面男称赞起拉赫马的剑法,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霍吉尔试图在对方没有靠近攻击范围前便影响对方,握紧手中的长刀对地面狠狠扫了一下,打碎了远距离很多的石块,使得灰尘与烟雾迅速飘起。
站在一旁的拉赫马也毫不犹豫,直接弯下膝头,利用膝盖上的护腿在石头间稍微滑行了一小段,对准灰尘的黑影准而快的刺了过去。
但他们的攻击并没有如预料般起作用,蒙面男弯下了身子,从拉赫马与霍吉尔武器之间的间隙中一跃而起的穿了过去,却没有挡得住刚刚站起的朱利安尔斯来劈下来的短刀。
那把刀的滑行轨迹直接了当的从他的左肩划到了右腹,但却没有任何鲜血随之绽出猩红之花。
朱利安尔斯确切的感受到了刀锋切割肉体的手感,那种反射回来的力度与曾经被他杀死的敌人无异,可眼前神奇的一幕却发生了。蒙面男没有倒下,更别提失去战斗力,朱利安尔斯还在犹豫的时候便被他用剑风扫到在地。如果没有霍吉尔扔出的石子,恐怕这时候他已经被刺穿了。
“刚才倘若我大意了一点,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话,现在死的就是我吧?亏我还以为一脚就已经送你去见你的祖先了呢。在你们死之前有件事情我必须得承认,或许的确太小瞧你们了。”蒙面男身上的压迫感顿时剧增,而那胸前烂开的衣服里确实有着一道很浅的红痕,让朱利安尔斯更加不稳定。
“果然没错,有这种肉体强度而且还会使用那种特殊技巧的话是肯定是北方佣兵组织的领头人物,我早就有打听过他们在城里的消息,看来的确属实。这件事一定要报告给摄政王或者福克西纳。”霍吉尔小声的对身边的人说,并且暗中指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蒙面男并不在意对方发现自己的身份,反而因此更乐于与他们战斗,因为在他眼中,这些人的分量已经足够让他享乐,并非无聊的对手,彻头彻尾的属于出乎意料的礼物。
而对于正在烦恼的三剑客组合来说,这个男人以及他身后的佣兵组织,则毫无疑问是出乎意料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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