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来人的报告,梅艰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的白胡子抖动着,掩饰着他心中的惊讶与愤怒:“:伍轩一向行事稳重,怎么会在此时犯下重罪?”
梅艰挥了挥手,对来人说:“告诉伍大人,在下还要再考虑两天。”
来人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梅大人,伍先生这次真是撞上枪口了。他需要您的帮助。您可别忘了,伍大人的儿子可是你未来的女婿。”
“知道了”梅艰眉间的皱纹拧成了一字形,当初答应女儿梅花十三与伍轩【尽管从未相识】的亲事,是为了自己在落难之时,让伍轩救自己,谁知伍轩这边却先出了问题,敢私自放走目标。引得皇帝龙颜震怒,朝臣批斗伍轩的公文如潮水般涌来,很难说,此事会不会诛灭九族。
诛连九族!
梅艰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意识到自己在伍轩的九族之类,别说帮伍轩逃出此劫,他现在巴不得和伍家脱离干系。
悔婚?伍轩会同意吗?要是伍轩不同意,他梅艰身为京城第一剑侠,也搞不好会自毁名誉,做个失信人士。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能撇清梅家与伍家的瓜葛…….
杀了梅花十三!
梅艰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惊出了一声冷汗,虽说他生性冷酷,杀伐果断,但这次,要杀的是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他也下不了手。
梅艰抽出腰间的剑,向前面的桌子砍去,霎时,桌子被一道白色的刀光给劈成了两半,梅艰的脸色非常苍白,如同他身着的白袍,没有一点血色。他看了看窗外,夜已深,北风送来阵阵寒气与冰雹,在地上铺起了厚厚的雪层。
看着这骇人的雪夜,梅艰脑中升起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他没有迟疑,提着剑,他向梅花十三的住房走去。
敲门声短促地响了四声,梅花十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苦读到了半夜,又趴在桌上睡着了,梅花十三理了理衣衫,打开了门。
“爹,怎么是你?”梅花十三有些诧异,诧异于自己的父亲突然在此时看她,她想起来,今天是她17岁的生日,梅花十三笑了笑,”庆祝生日也不用在凌晨来。”
“生日?你想多了”梅艰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的语气是他抛弃了已久的冷淡,“快收拾行李,离开这里,这个家没有你了”
“爹,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梅花十三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父亲平日里虽然严厉,但还是她的父亲,始终没有刻意伤害她,但今天……..
梅花十三是个乖巧的孩子,她随手抓起身边的几块面饼,,向门外走去,她走的很慢,但却听到一句…….
“别说你说梅家的孩子!”梅艰递过一个金属面具,“带着它,能走多远就走多元”
梅花十三不知道,今天父亲会如此反常,她看了看外面那天寒地冻的世界,打了个哆嗦,迟疑着不敢多走一步,迟疑着,不敢多走一步,怕自己再也回不了家。
“快走!”
梅花十三戴上了面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17年从未离开的村庄,溢满了不满与不解,她咬了咬牙,任雪花把她墨蓝色的头发染成灰白,她连伞都没拿,就离开了村庄。
梅花十三施展了她的轻功,她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呈现在梅艰眼中的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黑点了。
“父亲不要我,老天爷不会不要我!”梅花十三含着泪像疯子一样的悲啸一声,现在是世界最黑暗的时候,几棵松树在梅花十三的眼中边吹了鬼影,“梅花十三,你能活下去”
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喊暴露了她的位置,梅艰在外树敌无数,山庄外,内到处都有想杀梅艰的人,事情实在是太巧了,梅花十三的呼喊居然被一个路过的猎户听到了
“梅花十三?”猎户思考着,“梅艰的女儿在附近?”
那猎户显然是个高手,他闭上眼,仔细聆听着,“在东边!”他的耳朵告诉了他一切,他拿起钢叉,用力投了出去,心中窃喜:“杀不了梅艰本人,那就杀了他的女儿”
钢叉向梅花十三飞去,梅花十三心里一惊,本能的侧身,就是这个一个侧身救了她的命,钢叉滑过她的面庞,脸上的面具保护了她,让梅花十三没有受伤。梅花十三向钢叉飞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那个身穿皮衣的猎户。梅花十三死死地盯着猎户,两双血红的眼眸不安地对视着。
一支箭飞了过来,这一次梅花十三早有准备,她提前预判好箭的飞行轨迹,一边向射箭的猎户奔去,梅花十三并非手无寸铁,她的手上有那截上好的枪头,她把箭头掷了出去,但枪头没有受影响。猎户见状,连忙搭弓射箭,又射出一发,这一回,枪与箭挤成了一个人字形,相触在空中。
没想到梅艰的女儿也这样厉害……..猎户不敢放松,只得拿出自己毕生所学的招数来对付梅花十三捡起枪头,脚步却没有停,她灵巧的躲过了对面所有的进攻,想要靠近猎户,再杀死猎户,猎户的手里只剩下一支箭了,他已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只听得“嗖”的一声弦若满月,箭如流星,梅花十三看的出来,这一箭她无法躲避,于是横下心来,把枪头像猎人的胸膛刺去。
弓箭穿透了梅花十三的肩膀……
枪头穿透了猎户的胸膛…….
“箭上有毒!”梅花十三觉得自己的肩膀泛起麻木,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不敢贸然拔箭,怕引起失血,她背靠着松树坐了下来,尽力调整呼吸。她动手搜了猎户的随身物品,除了武器,别无他物。
梅花十三的眼前发黑,这黑暗似是要将她吞噬。梅花十三的潜意识落入了一个虚无的深渊,不可避免地,她昏了过去。
“我在哪?”梅花十三被颠簸震醒,她发现,自己正坐在枣红色的马背上,靠在一个白衫的男子的脊背上,“我在那?”
“你醒了?”这是一个富有青春活力的声音。
“是的…..你是谁?”梅花十三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裹上了纱巾,还抹上了药
“在下伍陆染。苍南镖局少镖头。”伍陆染扭过头,他是一个帅气的男生,面容瘦削,黑发浓密。梅花十三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因为伍陆染在看着她,”我没拿掉你的面具
“谢谢。”
“那么,敢问姑娘芳龄几何?”
“刚满17”梅花十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伍陆染敏锐的捕捉到了梅花十三这一细微的动作,他笑了笑,拿出一截枪头和一块刻有“三十七”的刺客令牌,递给梅花十三,不无敬佩地说:“姑娘你可真厉害,方才你杀死的猎户是我玄武国排行第37的刺客,现在这第三十七名就是你了。”
“哦?”梅花十三诧异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过……”伍陆染似乎察觉了梅花十三的想法,不好意思的一笑,“那猎户的功力被武侠梅艰废去了一半,要是没费之前,你还真不一定杀得了他。”
见梅花十三沉默不语,伍陆染有点尴尬:“姑娘,我告诉了你那么多,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梅花十三打量了一些面前的少年,他的笑容干净又灿烂:“恐怕……”
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梅花十三寻思着,看着伍陆染期待的眼神:“在下梅花十三。”
你的名字真好听。”伍陆染愣住了,:“你是梅剑侠的女儿?”
“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伍陆染说,“像我们这些仗剑走江湖的浪子,几乎都知道梅剑侠有个女儿,叫梅花十三,才貌双生,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不曾想,今日竟有幸见面。但在下还有给小小的疑问。”
“伍公子请讲。”
“你为什么离开了山庄呢?你父亲难道就没来找过你吗?”
梅花十三变得警觉起来,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渴望倾诉的欲望还是压倒了一切:“我父亲不知因为什么事,把我赶出家门。”她尖锐地咳了两声。
伍陆染递了一壶水,示意梅花十三喝下去,梅花十三感激的点了点头:“你呢?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这么年轻就在镖局当上镖头了。”
“说实话。”伍陆染顿了顿,“我什么都不记得”
一个年幼的骑手看到伍陆染与梅花十三如此亲密,其中已有几分不快,她挥了下马鞭,赶上了伍陆染与梅花十三共骑的马,:“伍哥,我要吃糖……”
伍陆染无奈的笑笑:“可乐,你都十二岁了,别闹了行不行?”
一阵吆喝声打断了伍陆染的讲话,伍陆染勒住马,做了手势,护镖的队伍停住了脚步,几十个身穿短衫的劫匪骑着马,挡住了镖队的去路。为首的匪徒不说话,只是用贪婪的眼光打量着镖队所护的两箱白银。
伍陆染将马绳放在梅花十三的手里,自己却下了马,从口袋里拿出二十量白银,想尽快息事宁人,他走到匪徒面前,双手捧着银子:“大哥,兄弟我干这行不容易,这二十量银子,买个平安,也给您这帮兄弟买些酒肉。”
匪徒依旧不说话,但他的脸上多了一些诡异的微笑,朝身后的劫匪喊了一声:“少废话!我们要的是两箱白银,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强抢了。”
伍陆染开始不安起来,他意识到这次的劫匪绝非等闲之辈,二十量白银少说也能满足一个月的开支。像一般的小贼,五两白银就能打发他们了。
伍陆染知道情况不妙,但他也不能表现出来:“梅姑娘,保护好可乐!”伍陆染边说边往后退,他拿出了防身的武器,是一把纯铁的剪刀。
匪徒拔出了马刀,策马向伍陆染冲来,后面的匪徒像是得到了号令,一并冲了上来
伍陆染的双目逐渐变得血红起来,梅花十三看到了,心中起了些疑惑伍陆染识破了敌人的破绽,躲过了匪徒的攻击。相反匪徒的马匹已经被剪刀剪了一刀,马保持不了平衡,向一边倒去匪徒跳下马,觉得自己踏在了移动的地面上,不由得打了一个颤抖,伍陆染一脚飞起,却被匪徒挡住了,伍陆染左手握着,晃了一个虚影,见匪徒注意力被分去了大半,伍陆染右手握着剪刀,抵在了敌方的咽喉处,却狠不下心来杀人,只肯用刀背在匪徒头上敲了两下,匪徒昏死过去。
“可恶”伍陆染低声骂了一句,他看见平日里几个关系好的兄弟已经被砍下了马,了却了残生,眼看着防护阵势就要被冲散,梅花十三亮出了那块刻有“37”的刺客令牌,匪徒见了,竟不敢继续攻击,一个个慌忙的逃出了护镖队伍的视野。
可乐从背上的箱子里取出几味草药和一块干净的白布为兄弟们疗伤,伍陆染看着损失惨重的镖队,心如刀绞,他提来一壶冷水,泼醒了先前打昏的匪徒:“回去吧,以后别做这行了。”伍陆染强忍住悲伤,不让眼泪流下。他把20两银子交给了匪首,“别拿性命赌钱。”
匪首看着伍陆染忧郁的眼神:“谢你不杀之恩,小弟宋林定以性命相报。”
“不用了,拿着钱做些小本买卖,好好过日子。”伍陆染翻身上了马,”兄弟们加快紧了!”
他甩了一下马鞭,策马向前奔驰,镖队向前奔驰,镖队紧随其后,奔向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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