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已然空空荡荡,石桌上只剩下了金盘独自又斟了一杯。
辟闾无殇背着棋盘,腰间别着金盘刚刚给他的空华扇嘎吱嘎吱的踩着落叶慢慢走出了小院,金盘端着酒葫芦缓缓起身走到了门口静静望着,直到看不见辟闾无殇的身影后,他才穿过院子走回了屋内。
古柏参天,却已经有了些许残败的样子。
阳光透过树梢洒进了木屋内,显露出了另一个人影。
“师父。”妙运天起身抱了抱拳。
金盘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
“您告诉无殇了吗?”妙运天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你也不要说。”
金盘把酒葫芦放到了桌子上,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他浑浊的目光看向窗外的竹林。
妙运天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事到如今难道还不告诉无殇施雨被掳走了?”他有些愤怒而不解的问向金盘,但被金盘注视得声音越来越小。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苦苦隐瞒?”金盘身体前倾,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
“无殇是怎么来到山上的你忘了吗?”金盘的语气稍稍有些加快。
“施雨又是为何被抓走的你自己也不知道吗?”金盘眯起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无殇的体质邪道那边有多看中你难道也不清楚吗?若是让他知道我死了还会乖乖呆在这空无一物的山头上吗?”金盘布满皱纹的脸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肃。
“他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孩子,他在山中待久了自然也会向往外面的世界,向往大千江湖也向往偌大红尘,你难道还能一直拦着他直到你身死道陨?”金盘压着喉咙喊到。
“咳咳...咳咳咳...”金盘使劲的咳嗽了几声。随手拿起一张毛巾擦了擦,留下一点血迹。
“...那施雨呢?”妙运天牙关咬紧了又放开,低着头沉声说道。
金盘偏了偏头,缓缓说道:“施雨只是他们手中的筹码,为的就是虏获无殇。只要无殇不去,她就不会死。”
“那天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施雨!谁说他们会好吃好穿!如果施雨受伤了怎么办!”妙运天走到了金盘面前声嘶力竭的大吼道。
“你觉得我不担心吗!但我能怎么办?向天裁一品问天我们两个二品问天只身潜入只能尽数陨落!”金盘也站了起来眼神锐利地喊道。
“...”妙运天红着脸喘着粗气,但他不得不承认金盘是对的。
“我已经时日无多,你也年过半百,能救出施雨的只有无殇自己,而且他能做到。一品问天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们需要时间,时间懂吗?”金盘重新坐下,指节不停敲打着桌子。
妙运天面沉如水,也缓缓落座。
“两年,最多两年时间无殇便可成就一品问天,那时你再告诉他一切,山水师,绝对不能在我们手中失传!”金盘伸手比了个手势,眯着眼睛对妙运天说道。
妙运天紧紧的皱着眉头,捂着嘴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若是他们将施雨怎么样了,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绝对要拼个玉石俱焚!”妙运天紧紧捏着手掌,青筋爆现。
金盘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屋子。只剩下一句话留给了妙运天。
“相信我,施雨若是遭受什么苦难,无殇第一个坐不住。”
妙运天沉默着坐了不知多长时间,最终还是站起身来。
他明白,自己是位父亲,但同样,他也不能用他人的性命和山水师的传承去换取自己女儿的平安。
但那终归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血脉,是自己自从她死后找到的唯一的精神寄托,是自己倾注了全部感情的宝物。
金盘走出了院子,妙运天无力地从座位上滑落,泪水决堤般的涌出。他捂住了嘴,只让这份绝望自责和愤怒自己一人承担。他一直瘫坐在地上,直到昏昏沉沉中陷入睡眠。
自那天夜晚,妙运天少去了作为师父应有的威严和架子。整日和辟闾无殇打打闹闹,倒是叫原本面瘫的辟闾无殇脸上也多了笑容,仿佛永远不会退去。
可每到夜深人静,还是他,也只有他承受着心如刀绞的痛苦,望着远处自己女儿曾经住过的木屋,他想哭,但眼泪已经差不多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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