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同样不可能顺利的收尾）
“可真是糟透了啊，无论是那个事故还是现在这边的事故，都是相当该死的情况啊……”
“张之瑞，快用你那无敌的「神之右眼」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要是有办法会像这样亲吻大地母亲吗？公仪恒那家伙在的话或许还有点办法……”
是的，郭镇星和张之瑞两个人，此时此刻正与大地母亲进行着非常亲密的交流，其他人甚至扶都不扶不起来。
当然，肯定也不可能会是自愿用自己的脸贴着地面的，但凡是个正常人也都不会这么做吧？
或许“地之教”的狂信徒会视这种行为为苦行的一种吧，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两位前途无量的月曦私立学院的高中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宗教信仰，是立场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么造成目前这个结果的缘由——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们可不能过家家酒啊，即便一如既往收录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情报，但是我们存在的情报能少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你们也不会怪罪我吧？”
一个身着紫色晚礼服的女性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端坐在两人的面前进行了解说，不过没有任何紧张感，甚至很难给人以袭击者的感觉。
“果然是‘黎明’的人吗，轻易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张之瑞愤恨地说道。
“是啊，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练个几年马步是受不了的。”郭镇星认同道。
“哦，天呐……虽然早有耳闻……”女子翻了翻白眼，将文件放在了看不见的座椅上面，起身然后走到了郭镇星旁边说道，“现在看得清了吧，还是说凭借你们两个的智力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
“光学迷彩技术用在了这种莫名其妙地地方，羽壕也会哭的啊……”“就是，隐身潜入女子更衣室或是女澡堂可是男子高中生的浪漫之一呢！”
“光学迷彩吗，确实如此，不过和他们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就是了。”女子打了个响指，覆盖在座椅上的一层粒子全都散开了。
“居然是用AS粒子实现的隐形吗？太方便了吧！羽壕真的会哭的！”“居然是用AS实现的隐形吗！可恶啊，你们这群‘黎明’人……”
“真是的，稍微有点紧张感可以吗，还是说我应该动粗你们才能稍微有点紧张感？”女子坐回了原位说道，“以你们现在状态，我就是用一把指甲刀也能让你们立刻并且永远地退场了吧？”
“就算是王道剧情，发生的这么理所当然是不是太混账了啊！”
那么诚如张之瑞所说，这种混账一般的王道剧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那起事故的最后，也就是发现了瑶禹留下的遗书的那一幕。
……
“居然还有遗书吗，那之后的事情都变得好处理很多了啊。”RH天说道，“不过夹在这种书里面，不挨个仔细翻的话根本不可能发现吧？”
“哼哼，我的直觉可是非常精准的。”岚茜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的下属们，好好看好好学，努力向我靠拢啊！”
“瑶梦璃女士，你知道瑶禹写过遗书这件事情吗？”无视了岚茜的自夸，RH天直接走到当事人面前问道。
“没有……这种事情很奇怪啊，姐姐应该没有任何必要留下遗书才对……”瑶梦璃有些意外地说道，“就算姐姐的病是不治之症，但是完全没有危及生命的可能性啊！”
“可怜的瑶禹……一定是太过害怕失去光明了吧……”比尔神父说道，“后天失明的绝望感，就和死亡一样恐怖啊。”
“这种话轮不到你来说，伪善者……”
“岚茜，调查一下笔记，确认一下这份遗嘱的真实性。”RH天也完全无视了两人的争吵，例行公事一般的将事情扔给了岚茜。
“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虽然因为肚子饿了所以可能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岚茜虽然看上去干劲十足的样子，不过说话的语调只能用半死不活来形容。
“不过夹在那种书里面确实也有够奇怪的……但愿遗书本身是真品吧，否则今天我们可就真的要开工了啊。”RH天舒展了一下筋骨，重新打开了自己的终端，似乎开始联络起了什么人。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就这么把遗书捏手上，也不念一下遗书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吗？”张之瑞歪着脑袋看着RH天，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确认真实性后再公开也比较好吧，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RH天解释道，“不然你看看那两个人之间氛围，万一这份遗书是伪造的，怕不是当场就要打起来。”
看了看瑶梦璃和比尔神父之间剑拔弩张的神情，张之瑞也默默点了点头。
“哼哼哼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已经全部看透了啊！”雨令突然神经质地大声说道，“这就是命运吗，果然是不可违抗的啊！”
“是那个吧。”“就是说又是那个吧？”
“哈，雨令先生，如果你继续这么喧哗的话，我们会很困扰的啊……”RH天叹了口气说道。
“哼哼，这可真是一起相当不幸的事故啊，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这个结果。”雨令故作神虚地说道，“答案就是没有答案，也不需要拥有答案，理由没有丝毫的道理，也不需要任何的道理来讲。
跨越给我看吧，年轻人们，如果是你们的话，可不能因为这样的小场面就垂头丧气啊哈哈哈……哈……为什么我感到有那么一丝……恶心的羞耻……”
“雨令老师，你是有多容易被上身啊……”郭镇星露出了关怀的神情。
“别说了……我想死……”
“居然是灵媒？！超自然研究会的人居然没乱说吗？”“哦哦哦，虽然不是我主，但是也是有着高贵地位的大人吗，请原谅我的怠惰……”
“明明是那么超自然的景象为什么你们反倒觉得理所当然的呢……”张之瑞毛骨悚然地说道。
“小场面而已，理解理解，余裕余裕。”
“你这表情就不像是理解的样子啊……”
“咳咳，初步断定这份遗书是真实的，笔迹鉴定的结果和瑶禹的完全一致。”虽然说着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不过岚茜依旧如同以往一般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得出了结果。
“辛苦了，确实是瑶禹律师的字迹吗？”
“房间里面能找到的留有瑶禹字迹的东西很少，只有最近一个月的文件上面留有签名。”岚茜并不像是以往一般自信地说道，“因为样本过少也不能完全保证一定就是瑶禹的字迹，只不过遗书上的签名和瑶禹在文件上面留下的签名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毕竟现在都已经是电子化办公的年代了，留存字迹少也不奇怪吧。”RH天倒也没有追究什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报告。
“确实如此，我也帮姐姐录过几次文档……在事务所里面很难得见到姐姐写一次字……而且姐姐处理的所有工作，至少有95%的部分都被她电子归档了……剩下那5%的文件还是我帮她抄的……”
“那还真是惊人的啊，这么高度依赖电子产品的话，也难怪这份遗书除了人名的部分全部都是打印的内容了。”RH天耸了耸肩说道，“那么我现在就把遗书的内容念出来吧，之后的事情交由你们自己打理应该也没问题吧。”
“无妨，既然是刑警先生的决定，应该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吧。”“瑶禹的遗嘱的话，能够这样让所有人都悉心的听完，也是对她在天之灵的慰藉吧。”
“我的天，前面的场面话怎么这么多的，而且还有这么多宗教术语吗……”虽然夸下海口要大声念完遗书，不过再度瞟了几眼的RH天立马后悔，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那些什么感谢‘太阳’或是‘对不起，妹妹’的私人话题还是不念出来了，我只说结论吧。
‘我感受到我的时日不多，为防不测，特立此遗嘱，以表明我的财产在去世后的处理遗愿。
我的财产如下：
1.房产一套，城申市天府路213号星星居所9栋6单元502环峰律师事务所处（评估值1430万元）。
2.汽车一辆，型号911GT2 RS车牌号为申AA6666
3.海蓝国际股票1000股。
4.银行存款14510589元，存于天朝工商银行城申市支行天府路支行，帐号为’……这一部分先跳过吧……
‘5.家具及家用电器……’这部分也跳过吧……‘预计价值共210000元。
没有留存债务。
现对归我的所有财产，作出如下处理：
房产由妹妹瑶梦璃继承。
汽车由妹妹瑶梦璃继承。
股票由妹妹瑶梦璃继承。
银行存款由妹妹瑶梦璃继承……’
我看剩下的也不用念了，瑶梦璃女士，请您收好这份遗书，毕竟上面还有很多对你的心里话，无论平日里你们的关系多么糟糕，至少现在也好好看一看吧。”
“姐……姐？警官先生，你在开玩笑吗？而且是性质这么恶劣的玩笑？”瑶梦璃似乎相当意外的接过了遗书，仿佛从未想到会有这样的展开。
“很奇怪吗，你可是她唯一的亲人呢。”郭镇星说道，“就算是我那个有机会就会试图抹杀掉我的妹妹，我也不可能讨厌的起来的。”
“你只是单纯的抖M萝莉控吧。”张之瑞调侃道。
“但是……但是……这……”
“即使是后悔的话……现在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好好的向前看才能不辜负你姐姐的殷切希望不是吗？”岚茜鼓励道，“而且你看看这几本书，不光是那几本美食地图，还有这几本旅游书刊以及医学期刊，上面用笔勾画出的东西很多不是吗？”
“啊……”
“就和挚友说的一样，就算你和你姐姐关系恶劣到了极点，你的姐姐也不可能讨厌的了你的。”RH天说道，“至少的至少，现在就先原谅你姐姐吧……”
“……”瑶梦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手中的遗书，眼角似乎闪烁着什么。
“那个……容我插一句嘴……当真只有瑶梦璃一个继承人吗？”比尔神父战战兢兢地问道。
“对，没错。”RH天点头道，“因为只有唯一的一个亲人，所以也只能写出唯一一个继承人了吧。”
“而且仔细一想的话是个超级富婆啊……可恶……”“是啊，把这套房子卖了这辈子都不用再努力了……”
“你们两个……至少不要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行吗……”RH天看着贫穷二人组无奈地说道。
“哦，我主……为什么会这样……这和一开始的计划完全不同……”比尔神父似乎受到的打击更大，念叨着什么走出了事务所，甚至走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咳咳，总之这起事故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悬念了。虽然之后或多或少还会有一些手续需要办理。
不过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RH天郑重的在记录上面写下了“事故”的标签，然后关上了自己的终端。
……
“话说，张之瑞，别人瑞海涛都走了老久了，你咋还留在这里呢，而且还非要把我也留在这里？”郭镇星不悦地发着牢骚。
“……”
只不过张之瑞仍然坐在事务所的沙发上面，没有给出解释，也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
“二位，如果是委托的话我也没办法解释，因为我只是个医学生……”瑶梦璃倒是没怎么介意，甚至又为两人端来了咖啡。
“瑶梦璃……我们都已经在这里又坐了半个小时了，警方也全部都离开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话了吗？”
“……”瑶梦璃稍微楞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坐在了张之瑞面前，问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难道说你必须要听到我对姐姐道歉之类话才能满意什么的？我现在已经很后悔了啊！”
“是啊，张之瑞，如果真的是这个理由你也太过分了点吧……”郭镇星同情地说道。
“停止你的演技吧……剧本不是已经完全按照你的计划走到结尾了吗？”
“……”
“等等，张之瑞，你刚刚说什么？”
“助手……如果你不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话我也会很烦恼的……”张之瑞摇了摇头，然后注视着瑶梦璃继续说道“当所有的线索穿在一起之后，真相已然触手可及。”
“触手可及吗……如果你不说的更明白一点的话，我可以说你在诽谤吗？”瑶梦璃倒也没有显得十分意外，只是以同样认真的眼神注视着张之瑞，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等等，怎么我感觉我被你们两个一起排挤了？”
“助手，你还差得远呢……”张之瑞用温柔的语调说道。
“是啊，助手可能终究比不上正主吧。”就连瑶梦璃也用同样温柔的语调安慰道。
“唔咕咕……”
“首先要明确一点，瑶梦璃，这次的案件你做的非常完美，事实上的凶手也并不是你，但你却让凶手给你打了一次白工。
当然对于凶手来说，作案的手法也堪称完美，正好因为这次的事故，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老实说，这真的能被称作是案件吗，或许和警方得出的结论一样，完全是一起事故吧。”
“既然是事故的话，那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呢？”瑶梦璃抿了一口咖啡，平淡地说道，“而且凶手这样的字眼，我想你应该使用的更加慎重一些。”
“嘛，虽然这个手法非常的单纯，但是绝对有效，而且虽然骗不到真正的凶手，却也让对方不可能公开指出，所以瑶梦璃，以幕后黑手之名，你这一次确实是无懈可击的。”张之瑞说道。
“所以你就换了‘幕后黑手’这个词吗……”
“……难不成你更喜欢凶手A凶手B这样的词汇吗……”
“……就先这样吧……如果我发现你只是在打胡乱说的话你应该很快就被我赶出去了……”
“要说这个手法唯一的缺点，就在于它不可能骗过真正的凶手。”张之瑞说道，“这起案件中只出现了三个人物，而且某个人最后的反应显然像是知道些什么，所以凶手本人的身份，根本就是单选不是吗？”张之瑞故意卖关子一样地说道。
“你是在说那个比尔神父吗？”郭镇星惊讶地说道。
“助手，至少你不要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可以吗……”张之瑞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构成犯罪的要素有三点，所以关于本案首先就存在两个疑点——
1.死者似乎与两个当事人都不存在直接动机。
2.作案手法。”
张之瑞同样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因为比尔神父过于吃惊说漏了嘴，恐怕动机永远也不可能解释的清楚吧。瑶禹作为‘太阳神教’的忠实信徒，和比尔神父关系密切，实在是难以想象存在杀人的动机。而你和你姐姐虽然关系恶劣，但是仅仅因为关系恶劣就产生杀人动机，那恐怕再更早以前这起案件就会发生了吧？”
“……继续，我听着呢……”
“还记得神父最后念叨的‘这和一开始的计划完全不同’吗？很显然遗书上面继承人是瑶梦璃你这一件事情对他而言完全是意料之外，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遗书上面原本的继承人，至少有一部分甚至全部都应该是比尔神父本人才对呢？”
“咦？是这样吗？”郭镇星惊讶地说道。
“至少不要惊讶到杯子都掉到地上可以吗……”张之瑞嫌弃地说道，“虽然我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表明，不过回头问问我认识的教会的高层人士就能够确认我的推断。
‘太阳神教’只是一个‘七曜教派’下方的分支，可是就我所知七曜教派本身也不是什么主流教派，就更别提下方的分支了。”
“可是七曜……”
“助手……你难道认为七曜是指的风水地火时空无这7大AS的属性吗……”张之瑞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旗下的分支有一个‘太阳神教’的话，那么自然是不是应该考虑到这里的七曜实际上指代的是木曜日，金耀日，土耀日，日耀日，月耀日，火耀日，水耀日这七天呢？”
“啊！好像是这样啊！‘太阳神教’确实不像是信仰AS的样子啊。”郭镇星恍然大悟道。
“是不是真的不入流的宗教稍后问一问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先假定成不入流的宗教吧。”张之瑞说道，“信仰毕竟不能当做是饭来吃，那么为了维持生活，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资金。但是在‘星星居所’这栋价值奇高无比的楼盘布道，还有身上一堆噼里啪啦的金属挂件，开销恐怕都不会是一个小数目，那么是不是可以设想——
实际上比尔神父非常的缺钱呢？”
“……”
“无论是否已经陷入财政危机，确保足够资金来源对于比尔神父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张之瑞说道，“所以如果是已经陷入了财政危机，比尔神父就会有着非常充分的作案动机，那么就能解释第一个疑点了。”
“原来如此吗，确实解释的通。”瑶梦璃认同道，“但是最关键的作案手法你还没有解释呢。”
“这起案件最为精髓的地方也正是这个手法，可以说纯粹只是多个偶然才产生了这个结果。”张之瑞说道，“根据我的假设，如果没有这么多偶然，恐怕这起案件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可能会发生。”
“只是用偶然来解说的话，可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哦。”瑶梦璃摇了摇头说道，“至少你也要拿出一点证据来证明你的观点吧？”
“这起案件最精妙的地方在于，它真的没有直接性的证据。”张之瑞耸了耸肩说道，“所以这个手法是否属实，只要你们拼命的否认，根本不可能得到认可。”
“虽然是在浪费时间……不过我也稍微听一听吧。”瑶梦璃倒没有像张之瑞说的那样拼命否认，仿佛在调查什么一样示意张之瑞继续说明下去。
“首先必须声明一点，这个手法没有使用AS，所以还是能够用常理来进行解释。”张之瑞说道，“那么构成这个局面，首先要有两点作为前提——
1.死者与凶手间有信赖关系……不过这次发生了意外所以显得反而没有那么必要。
2.最重要的一点，被害人的视力非常的糟糕！”
“哈？”
“哈什么哈，助手你能不能不要过于显露你自己的无知啊！”张之瑞忿忿道，“首先案发时间和比尔神父祷告的时间很接近不是吗？死者生前最后也是和凶手在一起，所以不难推测，如果是真正实施犯罪的话，凶手应该是会利用自己每日祷告的惯例来作为不在场证明的，当然这些并不重要。
这一栋楼最为特殊的一点，是那台问题百出的电梯。
当然并不是指已经处于维修这种实质性的问题……还记得先前雨令说过的那句话吗？
‘即便是在维修，电梯门居然也能打开，要不是我专门看了一眼里面根本没有电梯我也就从31楼直接下来了。’
即使是在维修，各个楼层的电梯门居然也还能够正常运转，如果稍不留神的话就会踩空然后坠楼身亡。所幸雨令老师注意力还是比较集中所以没有被坑。
但是我们的被害人瑶禹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而且还有一个‘几乎失明’的附加条件，如果电梯门就这么打开了，如果不能马上将自己的重心靠后，十有八九这个意外就会发生了。
当然，这件事故会发生，物业公司恐怕要负起全部责任来，但是这不在现在的讨论范畴之内。
瑶禹身患的疾病固然有影响，而且《盲文入门》这本书也足以说明瑶禹确实处于失明的边缘，但是是‘入门’，而且这本‘入门’书籍还是给视力正常人的看的，照理说瑶禹律师应该还是有能够看清楚书籍的视力的，那么到底问题又出在哪里了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本《盲文入门》居然不是用盲文写的……”郭镇星重新翻阅了那本《盲文入门》说道。
“虽然同样只是推测，比尔神父也说过‘只有直视这美丽的光线才能真正感受到太阳之神的伟大啊！’这句话吧？所以那个‘太阳神教’的祷告仪式中，该不会存在直视太阳这样的内容吧？”
“厉害……居然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猜到这一点……”瑶梦璃惊讶地说道，“这也是我憎恨那个‘太阳神教’的缘由之一，这种苦行一般宗教行为根本就是毒瘤！”
“我都不说有没有什么疾病了……每天对着太阳看不知道多少分钟，正常人的视力就算不会归零，也会在短时间内失明吧……”张之瑞似乎也有些惊愕，仿佛没料到自己的推理居然就是正解，“不过这倒是可以解释作案的手法了，只要被害人出现了短暂失明，就有可能不会注意到电梯门打开之后没有电梯这件事情。”
“可还真是个无良宗教组织啊……”郭镇星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最终实施的方案很可能会是神父提前打开电梯门送被害人离开，然后在自己祷告的时候失明的被害人一脚踩空坠楼身亡，不过这一起事故比起凶手的预估提前了太多，只不过凶手已经完成了第三项工作，即使比自己的预估提前了不知道多久，也依旧不会对计划构成影响。”
“第三个关键点……该不会是遗书吧？”
“啊啊啊啊，助手，你终于答对一次了啊！！！”张之瑞激动地说道，“整个遗书全部都是用打印稿写的，只有签名是本人签署，让人不得不怀疑整个遗书会不会都是由其他人纂写的。”
“利用瑶禹失明这一点，只要说是什么入教申请需要签字，无论是直接骗她签下名字或是利用双层复写纸，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好像哪里不对劲？”
“遗书是在事务所里面发现的这一点……确实很奇怪。”张之瑞说道，“有可能是完成遗书后藏在了事务所中吧，如果是在神父的家中被发现了反而会很麻烦。”
“嗯……确实，在神父家中发现了反而有很大的问题……”
“只不过，最精妙的地方，或者说偶然的地方，就在于，这份藏好的遗书，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你，瑶梦璃给发现了。”
“……”
“既然你默认了话，那看来我没有猜错。”张之瑞说道，“这份遗书被瑶梦璃发现了，但是瑶梦璃却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瑶禹。
而且与之相反，瑶梦璃反倒是利用了这份遗书，或者说神父的计划。
只要这份遗书上的继承人全部修改成了瑶梦璃，那么神父就会变成一个究极打工仔，所有的好处全部都会被你一个人得到，而即使神父的计划失败暴露，你也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参与犯罪。”
“但是我和我姐姐……”
“字迹不同，对吧？但这无关紧要。”张之瑞微笑着说道，“因为根本就找不到瑶禹本人的字迹证明。”
“哎呀，被发现了？”瑶梦璃可爱地说道。
“毕竟你自己也说过‘剩下那5%的文件还是我帮她抄的’，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瑶禹留下的手写文件都是个问题。”
“祸从口出吗。”瑶梦璃看上去有些懊恼。
“而且考虑到瑶禹的视力在快速降低，如果是最近失明的话签下的字恐怕完全没法看吧……”张之瑞说道，“很有可能从很久之前开始，但凡需要签字的时候，都已经是由你在代签吧？”
“确实如此，这里能够找到的可能是姐姐签下名字的文件，实际上也全部都是我签的字。”瑶梦璃爽快地承认道，“所以笔迹鉴定的结果，只可能是‘姐姐本人’的签字。”
“实在是太便利了啊……这个本质上是事故的案件……”张之瑞倒是非常头疼地说道，“我居然还是第一次遇见无解的方程式……”
“正常来讲的话，不应该是犯人痛哭流涕然后投案自首吗？”郭镇星毫不介意地说道。
“可惜现实不是电影，现在的我还真的只能寄希望于犯人能够投案自首，但是啊，助手，你觉得存在实施了完美犯罪后还会投案自首的犯人吗？”
“没错，我完全没有可能也没有必要投案自首。”瑶梦璃说道，“我做的事情仅仅只是将伪造的遗书上的继承人修改成了我而已，除此之外我不但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减少了其他人的工作量。”
“可是……”
“难不成你觉得将这份财产按照那个伪善者的计划全部送给他更好吗？”瑶梦璃尖锐地说道，“换个说法，即便你是想要证明犯人是比尔神父或是证明这份遗书缺乏公信力，也是近乎于不可能的事情吧？”
“确实如此啊……可是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无解的答案……”张之瑞说道，“如果不是因为这台该死的电梯，或许证明了比尔神父的罪行才会是真正完美的解答吧……可恶……”
“毕竟这确实是非常非常不幸的意外。”瑶梦璃摇了摇头说道，“为了防那个该死的伪善者我可胃疼了好久，这之后他应该也不会再纠缠了吧。”
“你难道真的不感到一丝心疼吗……好歹那也是你亲姐姐吧？”
“为什么要心疼？要不是因为这层血缘关系，我早就离开独立了好吗。”瑶梦璃厌恶地说道，“但我实在是不能放着姐姐就被那种宗教份子当作猴来耍，如果姐姐稍微能让人省心一点也好……”
虽然话说的毫不留情，瑶梦璃却也还是愈发的降低了音调。
“但是那种神父就放着不管的话难保不会故技重施吧？”郭镇星说道，“既然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窥伺你姐姐的财产的话……”
“那种事情为什么要问我呢？”瑶梦璃疑惑地反问道，“既然你们对这个结局有什么不满的话，处理后事可就是你们的工作了不是吗？”
“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了……”
“嘛……姑且我也给帕淇打过招呼了……那个叫比尔神父的家伙应该会受到另一种形式上的惩罚吧……”张之瑞说道，“虽然这次是你赢了，但是瑶梦璃，我也必须要再三提醒你几句……可不要因为这次小小的胜利而沉溺其中啊，所谓的犯罪者，都是向前踏出了一小步，而一旦踏出那一小步，可就彻底无法回头了啊……”
“居然还轮到你们高中生对我说教了吗……虽然我自己也明白这么做是犯罪行为，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既然法律这种东西是有人制定的，那么就必然有它的局限性。”瑶梦璃同样认真地说道，“虽然在我们医学界有那么一本书突破了原有医学的局限性，但是人心这种东西，可是没有办法按照你们的美好愿望发展的。”
“牛头不对马嘴的……”
“助手……闭嘴……”“啊哈哈，好像的确有那么一点偏题……”
虽然被郭镇星打断谈话着实有些僵硬，不过作为成年人的瑶梦璃倒是很快结束了说理环节，起身走到了先前提到的放了大量资料的柜子前，并从抽屉中抽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张之瑞说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能接受这份礼物的吧，因为你们是高中生就瞧不起你们，我得先道歉。”
““诶？””不只是郭镇星，就连张之瑞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先前公仪……咳咳，应该叫他‘北极星’先生吧……和姐姐聊了很久有关‘这个’的事情。当时我也在场，所以姐姐也很难得非常严肃地对我说
‘妹妹，我知道你对我应该有很多的不满，但是这次的事情必须要麻烦你了……如果在那两个人来之前我遭遇不测了，就麻烦你把这份文件转交给他们吧……现在说有些晚，如果我遭遇不测了话，你一定要先保护好你自己，即便没有把这些文件交给他们，也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
结果还真遭遇不测了，如果姐姐还活着的话我肯定要好好嘲笑她这次的‘不测’的……”
“居然这么严重吗……”郭镇星若有所思道。
“助手……现在即使是你现在退出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张之瑞有些紧张地说道。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次吗，如果能退出的话我就该在一个月前溜号了，事已至此还说退出的事情就太不识趣了吧。”
“嗯……瑶梦璃女士，你对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了解呢？”
“老实说，我只知道姐姐在接触一些很危险的事情，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就一概不知了。”瑶梦璃说道，“既然能够推理出遗书是我二次伪造的，就证明你们两个确实值得信任吧。
收下这份文件吧，去追求你们所寻找的真实吧！”
……
“居然就这么爽快的送给我们了吗，要知道‘黎明’的情报教会也是很痴迷的啊……”郭镇星颇有些担忧地说道。
“助手，你说错了，不只是教会，但凡涉及情报工作的人都会很想要有关‘黎明’的情报吧……”张之瑞纠正道，“对于瑶梦璃而言，反倒是扔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吧。”
“哈……确实如此……”郭镇星叹了口气。
“怎么说呢，我都组织好语言要安慰你们两个了，现在看来是完全不需要了嘛。”
出乎两人的意料，雨令居然倚靠在单元楼出口处的玻璃幕墙旁，大概是一直在等待两人出现。
“雨令老师你居然还在吗？”郭镇星急忙凑到了雨令旁边，“难不成其他人……”
雨令没有说话，将手搭在郭镇星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指说道：“郭镇星，你是个好样的，但是你的好朋友瑞海涛压根就没等你也没有折返，真为你感到不值。”
“看来今天不用失去重要的东西了……”
“为什么你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雨令老师你难道是为了安慰我们才留到现在的？”张之瑞问道。
“当然，案件的全貌我也是知道的，遗书上面的签字全是妹妹签的吧？”雨令耸了耸肩说道，“但是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而且就算拆穿了这个诡计又真的好吗，对于你们二人应该很受挫吧？”
“虽然我是没什么感觉啦……不过张之瑞……”
“雨令老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之瑞紧张地质问道。
“哦？你是在怀疑我吗……哼哼哼，其实啊……我一直在事务所门口偷听啊！！！！！！！！！”
“……哈？”
“哈……”
“本来我作为教师，就有义务保证每个学生都回家不是吗，既然你们都还没到家我自然也不可能把你们扔下就回去。”雨令得意洋洋地说道，“只不过我一直在门口等你们也没见你们出来，然后就偶然听到你们那番对话了。我也感觉的出来张之瑞同学相当的沮丧，所以我就想试着帅气一点的在这里给你们一个惊喜，然后充当你们的人生导师了啊！”
“不得不承认还真的起到了给人惊喜的效果了啊……”郭镇星吐槽道。
“我居然没注意到有人偷听……等等……老师，你听到了多少内容？！”张之瑞愈发紧张地问道。
“当然是全部，尤其是你们刚刚说的话题。”雨令突然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说道，“我还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学生知道‘黎明’这个词，恐怕学校里面知道这个的人都少之又少……你们在玩火，孩子。”
“……”
“……”
“但是无论我说什么也没有意义吧，谁叫我只是一个一般路过人民教师呢？”雨令倒也没继续劝说下去，相反还继续怂恿道，“力量就在你们身边，你们只需要学会去如何掌控它，那么对抗‘黎明’，对抗‘世界’，也并非无稽之谈。”
“老师？”
“世界毫无疑问会在你们手中重塑，我能看到你们的未来。”雨令继续侃侃而谈道，“永远不要迷失了自己的本心，这次的事件一个相当温柔的开始，甚至没有任何人受伤，但是在今后，你们也会面临更加残酷的真相吧？”
“……”
“放轻松，伙计，虽然‘黎明’确实是个很麻烦的东西，但是也不是不能应对。”雨令重新用轻松的语调说道，“虽然会面临危险，但是只要逃掉就没问题了吧？我相信你们不是为了信仰殉教的狂信徒，也尽可能多的依赖教会和我们这些大人吧。”
“啊哈哈，确实，只要逃掉的话就没有任何危险嘛……”郭镇星赔笑道。
“我当然清楚他们的危险性……”张之瑞倒是一直保持着非常冷静的神色。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接个电话……”雨令也没刻意走远，就在二人面前接了电话，虽然没开免提根本听不见手机另一头的声音，但是无论是从雨令极度浮夸的肢体动作或是三句话中两句带脏字的情况来看，并不会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内容。
“果然收人的门槛应该更高一些……两位，抱歉啊，公司里面出了点状况我必须马上回去了。”雨令收好手机充满歉意地说道，“目前应该是没办法把你们送到家了，最多只能送到学……”
“没关系，没关系，送回家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麻烦您了！”张之瑞慌慌张张地说道。
“是啊，送回家也太麻烦您了，我们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郭镇星也急忙劝道。
“是吗，但是为什么我感觉你们是因为其他原因劝我呢……”雨令睥睨了一会二人，不过耸了耸肩放弃了一般地说道，“即使是送回学校我也得绕远路吧，那我就接受你们的客气吧。路上小心一点，最近城申市可有些不太平。”
“老师才是，路上小心啊！”
……
“呼，如果这份文件被雨令老师追问起来可就麻烦了啊，张之瑞，你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在停车场目送雨令驾车离开后，郭镇星对身边随意夹着密封袋的张之瑞说道。
“啊？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吗……”张之瑞反倒是变得懊恼了起来。
“啥？你不是还在吹‘黎明’的情报多么多么值价吗？”
“不，假设雨令真的把我送到家，也就是新志侦探事务所的话，如果碰巧看到公仪恒来接我的话好像问题会非常大……”张之瑞有些忐忑地答道。
“嗯……理解理解……”
“你那个表情真令人不舒服……”
“所以说这份文件是准备要拿回事务所看吧。”郭镇星重新换回了正经的神色说道，“虽然不清楚你那个事务所的安全性如何，不过总比随便在街边找个咖啡厅一类的靠谱吧？”
“其实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在羽壕家里面研究这份文件。”张之瑞说道，“即使是‘黎明’也不会轻易对那个拥有一半世界的人动手动脚吧？”
“而且那个神父似乎也暂住在姚羽酱那边吧……确实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安全的地方了。”
“只不过嘛，羽壕似乎一天都没完事……”张之瑞拿出手机给郭镇星看了一眼和姚羽的聊天记录，通篇就只有“瑶禹你算计我”这一句话。
“居然还出现瑶禹的名字了吗？”郭镇星疑惑地问道。
“嗯，听姚羽说好像她现在在法院处理的案子辩护律师是瑶禹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名字输成了‘姚羽’，所以羽壕目前正以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尽可能的帮瑶禹处理这个烂摊子。”
“不过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能坚持到现在吗，姚羽酱也太强了吧……”
【“所以说，检控方的立证似乎没那么完美啊，虽然我就是来背锅的，但是無名你的水准是真的——让我无话可说啊。”
“你开始了？”
“我就没停下来过……检控方的意见是凶器是这把带有被告指纹的匕首对吧？很可惜，这个答案完全是错误的。”
“哼哼，但是匕首上面可是沾满了被害人的血迹的，而且被害人身上的致命伤也毫无疑问是这把匕首造成的。”
“异议！死者身上可还有一处致命伤呢。”
“但那不是重点不是吗？”
“所以说，你比起你的老师还是太粗了一点啊。”
“色情萝莉……”
“我说啊，为什么你会在我旁边站着啊，检察长……”“为什么你会站在辩护席啊，老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比不懂人情世故的钢铁直男好一百万倍啊！”
“捂额，要死要死，没法呼吸了……”
“老师……矜持一点……”
“嗯哼……虽然不知道你们这边是什么情况，但是庭审进行的时间也太久了吧？法官，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回头可能由你和律师协会的人对接一下比较好，辩方律师，请继续你的说明。”
“哈……哈……王留美也是，为什么我身边就没几个正常人呢……这下作的鼐訾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辩方律师？”
“啊！是的，没错，检控方的证据存在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错误？”
“请仔细看一看死者的照片，胸口的伤口和脖子上的伤口，血迹的色泽完全不同不是吗？
而且脖子上的伤口色泽更深，到底是匕首刺在左胸上的伤口更早还是不知名的凶器刺在脖子上的伤口更早……我想就不需要我来解释了吧？”
“啊？”
“啊什么啊，無名，你居然连这一点都没注意到吗！作为我的学生居然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过实际上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口完美的切开了静脉而左胸的伤口则是完美切开了动脉才产生了这种差异……但是能做到这件事情的犯人……恐怕根本不在庭审到现在出现过的人员名单之中啊……）”】
“不过现在已经是晚餐时间了，除非是什么特别重大的案件法院也差不多休庭了吧。”张之瑞说道，“羽壕应该也快回来了，直接去海蓝之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让我猜猜……你既然强调了‘晚饭’一词……你该不会是想去蹭饭吧？”
“唔咕……助手，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你成长的很快嘛……”
“某种意义上，你的行动模式意外的好猜……”郭镇星吐槽道，“不过我也不反对你的提案，毕竟能见到姚羽酱，那就是棒级了的一件事……”
“我已经联系过羽壕了，她对这份文件也挺感兴趣的，直接拿去海蓝之馆也没什么问题。”张之瑞说道，“那么助手，带路。”
“是是是……”
……
“呜哇……城申市也太危险了吧……”
“助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起劲的……明明刚刚你还一个劲地劝我别看别看的……”
若说前往海蓝之馆的最短途径，首先排除掉姚凌的直升机……对于一介一般民众而言，当然还是要借助公共交通的力量。
只不过城申市的公共交通状况也异常复杂，乘坐公交车无异于要取了张之瑞……或者杀死郭镇星的全部脑细胞……
好在，居然存在从天府路直达海蓝之馆的地铁路线，虽然不可思议，不过既然有这么一条路线那当然就应该好好感激设计这条路线的人。
只不过等地铁的过程实在是过于无聊，所以不顾郭镇星的劝诫，张之瑞还是拆开了密封袋提前翻阅了起来。
“如果是用塔罗牌来命名的话，一共就22个人，这列出了6个名字，算上我们之前撞见的那个家伙，超过四分之一甚至快要三分之的组织高层可都在城申市里面了啊！”郭镇星说道。
“冷静一点，不过居然有这么多人确实很不寻常……”张之瑞说道。
在瑶禹留给二人的文件中，首先就指明了城申市中目前有“愚者”“皇帝”“皇后”“星星”“月亮”“太阳”六人滞留，而算上如同都市传说般存在的“死神”，确实有超过组织四分之一的高层人员同时出现在了城申市内。
而且文件中列出了相当多的证据来证明这6人确实滞留在城申市，事实上在两人也的确已经和“皇帝”、“死神”、“星星”、“月亮”接触过，更是提高了瑶禹这份文件的可信度。
“不得不说瑶禹有些手段啊，如果没发生这起意外的话真想好好聊聊……”张之瑞看着手中的文件也心服口服地说道。
“不过似乎没有关于‘恶魔’的情报啊，我记得公仪恒的本来目的应该是调查‘恶魔’才对吗？”
“你这么一说……确实没有……”张之瑞快速浏览了一遍所有文件，至少从标题上看不到有关“恶魔”的任何内容。
“虽然对你而言这可比单独一个‘恶魔’的资料有用多了不是吗？”郭镇星说道，“至少感谢你哥哥的损友还是在努力帮你吧。”
“真是的……倒头来还是在优先照顾我吗……”虽然看上去在闹脾气，不过张之瑞似乎是意外的高兴。
“对了，张之瑞，看这个目录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这个‘N·T·C’到底是什么？我记得好像听什么人说过这个词。”
“N·T·C……等等，我有印象……‘星星’似乎提醒过我们这个词吧！”
【“N·T·C就要开始了，希望我们也不要再见了。”】
“看来并不是什么nation tennis competition之类的翻译。”张之瑞摇了摇头说道，“New
type’s crazy，光从名字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让我看看在第几页……”
不过就在张之瑞准备翻开记录了N·T·C的那页时，郭镇星摇了摇张之瑞的肩膀说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是指文件有什么……”
“不是文件……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经过郭镇星提醒，张之瑞才重新意识到这个地铁站确实安静过头了。姑且不论因为是一个小站客流量较少的原因，先前负责安检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甚至连通知地铁到站的广播似乎也停止了播放。
“哦，糟了……”张之瑞也突然意识到，滚动发车的地铁不可能会有能让二人无聊到拆开文件提前阅读的发车间隔。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了铃音，在这安静而空旷的空间中显得尤为明显，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这铃声是什么……”郭镇星紧张的问道。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就是神明了，但是毫无疑问这个铃声非常不妙……”张之瑞面如死灰地答复道。
若说面如死灰的理由，则是张之瑞察觉到异样的时候，和帕淇签订的“誓约”似乎完全失效了。
“张之瑞，我记得我们刚刚还和雨令老师说过什么来着？只要能逃掉就没问题对吧？”郭镇星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为什么你站在原地不动？”张之瑞早已经站在了出站口，看见郭镇星一动不动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的动作怎么都这么快的……”郭镇星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动啊，但是我好像……动不了……”
“动不了？说什么蠢唔哇哇……”
张之瑞说着，拉住郭镇星的手很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没想到郭镇星就有如固定在地面的雕塑一样岿然不动，由于动作过于自然差点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看来我是肯定跑不掉了啊……张之瑞，我电脑硬盘里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你电脑里的东西关我什么事啊！！！给我加把劲动一下啊！！！”
“没想到‘停止’中居然还有人能自由活动，是我的理论出错了吗……”
“那是谁，是谁，是谁”
“如果想得到回应的话去找‘恶魔’或者‘星星’比较合适……在我面前，屈服！”
“这……是……什……么……”
随着神秘女声的传出，不只是郭镇星，这次张之瑞也仿佛受到了不知名的力量压迫，被死死地按在地上，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嗯……相当有趣的现象……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
“可真是糟透了啊，无论是那个事故还是现在这边的事故，都是相当该死的情况啊……”
“张之瑞，快用你那无敌的「神之右眼」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我要是有办法会像这样亲吻大地母亲吗？公仪恒那家伙在的话或许还有点办法……”
是的，郭镇星和张之瑞两个人，此时此刻正与大地母亲进行着非常亲密的交流，其他人甚至扶都不扶不起来。
当然，肯定也不可能会是自愿用自己的脸贴着地面的，但凡是个正常人也都不会这么做吧？
或许“地之教”的狂信徒会视这种行为为苦行的一种吧，不过所有人也都知道这两位前途无量的月曦私立学院的高中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宗教信仰，是立场坚定的无神论者。
那么造成目前这个结果的缘由——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们可不能过家家酒啊，即便一如既往收录的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情报，但是我们存在的情报能少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你们也不会怪罪我吧？”
一个身着紫色晚礼服的女性翻阅着手中的资料，端坐在两人的面前进行了解说，不过没有任何紧张感，甚至很难给人以袭击者的感觉。
“果然是‘黎明’的人吗，轻易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张之瑞愤恨地说道。
“是啊，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练个几年马步是受不了的。”郭镇星认同道。
“哦，天呐……虽然早有耳闻……”女子翻了翻白眼，将文件放在了看不见的座椅上面，起身然后走到了郭镇星旁边说道，“现在看得清了吧，还是说凭借你们两个的智力根本无法理解这种事情？”
“光学迷彩技术用在了这种莫名其妙地地方，羽壕也会哭的啊……”“就是，隐身潜入女子更衣室或是女澡堂可是男子高中生的浪漫之一呢！”
“光学迷彩吗，确实如此，不过和他们的做法完全不一样就是了。”女子打了个响指，覆盖在座椅上的一层粒子全都散开了。
“居然是用AS粒子实现的隐形吗？太方便了吧！羽壕真的会哭的！”“居然是用AS实现的隐形吗！可恶啊，你们这群‘黎明’人……”
“真是的，稍微有点紧张感可以吗，还是说我应该动粗你们才能稍微有点紧张感？”女子坐回了原位说道，“以你们现在状态，我就是用一把指甲刀也能让你们立刻并且永远地退场了吧？”
“就算是王道剧情，发生的这么理所当然是不是太混账了啊！”
“剧本当然要理所当然的发展，如果偏离了计划那只能说当事人的水平太低。”女子说道，“不过我得收回没有营养这句话，收集这份文件的人是谁？”
“不出一秒你就打脸了啊，你以为我们会告诉你吗？”
“在我看来拷问是相当没有品味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也不会做的。何况这文件最后大大咧咧的有‘瑶禹’的署名存在呢。”女子倒是没在意张之瑞的挑衅，重新审视起了文件。
“既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呢？”
“想来我是没有回答你的义务的，不过你们两个似乎和我们的关系意外的紧密。”女子重新端坐在看不见的王座上饶有兴致地说道，“还是容我先自我介绍，‘黎明’，№3——皇后（The Empress)。你们应该已经不止一次和其他人见过面了吧？”
“那又如何？”
“姑且不论那个男生，既然你能在‘停止’中行动，就证明了你确实有特别的价值，我在怀疑其他人和你见面是不是也说过类似劝诱一样的话呢？”皇后虽然依旧只是坐在座位上，不过倒是展现出了相当浓厚的兴趣。
张之瑞愣了一愣，稍微瞟了一眼郭镇星，然后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最接近劝诱的一次应该只是凑巧遇到了Ghost而已吧……”
“啊，那个麻烦的家伙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皇后突然失去了兴趣说道，“被那个蠢货看上，其实你们也很辛苦吧……”
“确实如此……”回想起皇帝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郭镇星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理由。
“算了，既然只是来扑火的蛾子，那就给你们一些教训吧。”皇后突然变为了一副冷酷的表情，身边似乎也浮现出了非常多的电子屏幕。
“你要干什么？”张之瑞紧张地问道。
“根据报告，那个男生似乎有一个不知名的AS，而你则能无视‘停止’自由活动，都有相当不错的研究价值。”皇后说道，“一点都不疼的，就让我在回去之前稍微研究一下~你~们~两~个~吧~~~”
“快用你无敌的「神之右眼」想想办法啊！！！”郭镇星的脑海中已经充满了一个“危”字，手上也已经浮现出了那把尚未定型的剑刃，可惜这并不能改变他依旧动弹不得的事实。
“看来确实有AS啊，嗯……这个波长应该是‘无’属性的AS，有点没劲。”皇后看着屏幕中的参数，仿佛还刻意要让两人明白自己的处境，提高了自己自言自语的声音，“似乎还因为情绪不稳定力量被增幅的倾向，如果给予足够大的刺激会如何呢？”
“喂喂……那么大会死的……”郭镇星看着皇后身后已经出现的由丝线牵连的巨大木桩恐惧地说道。
“恐惧居然反倒让力量被增幅了吗……”皇后微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不会用那玩意对你做些什么的。”
“这样吗……咳哈……”就在郭镇星刚刚松一口气的刹那，什么东西刺穿了郭镇星的胸口。
“虽然是复制品，不过保留了伊斯拉斐尔琴弓一半的功能。”皇后依旧保持着微笑说道，“的确会很疼吧，因为仅仅保留了一半的功能。但是你也不会有事的，因为还保留了一半的功能。”
“你们‘黎明’果然是谎话连篇啊……”郭镇星身旁的张之瑞倒能清楚的看清楚郭镇星身上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小提琴弓来回撕扯郭镇星身体的画面实在是过于血腥，即便也能看见伤口飞速复原的同时张之瑞还是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副画面。
“这可不是拷问，我只是在实验而已。”皇后倒是毫不在意地反驳道，“至少我不会让你们缺胳膊少腿的，只是其他人怎么想，我可不管。”
“但是你原本的目的只是回收那份文件吧！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快住手吧！”
“知道错了吗，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皇后微笑着说道，“但是你们现在并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所以在我得到结果之前你们两个就继续陪我进行实验吧？”
“混账……”虽然已经无限接近于昏厥，但是郭镇星依旧没能失去意识，恐怕也被皇后做了什么特殊处理。
“我想想看，既然外型是剑的话应该不是民用AS，军用AS的话价值还能更高，那么就来试试吧。”皇后的指尖出现了几根丝线，连接在了郭镇星的身上。
固然，能不被那把小提琴弓继续撕扯是一件好事，但是郭镇星的脑海中也只有更加不妙的预感。
“哦，差点忘了要先解除掉这个才行。”皇后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像是弥撒时用的圣哉铃，看来先前的铃声就是用这个发出来的。
“你就是用那玩意把我们固定住的吧……这么说来地铁站的其他人都去哪里了？”张之瑞不安地问道。
“不用担心，如果是你想象的我们把所有人都杀光了这样的画面，我可是敬谢不敏的。”皇后似乎是安抚着说道，“只是单纯的疏散了人群而已，单纯的……”
虽然解释的含糊不清，不过张之瑞也放弃了继续追问的念头，因为这毫无意义可言。
“让我想想看……时间紧迫就不找陪练了吧，虽然实力不及原版的十分之一，不过只是拿来测试也不错了吧。”
皇后将手一挥，一个勉强有着人类外型的翠绿色物体伫在郭镇星的面前。
“怎么看着有那么一丝眼熟……虽然比那些什么‘殉道者’、‘苦行者’之类的小了一圈……”
“皇帝的破铜烂铁吗，如果能借来的话应该比我临时构成的一般成员A更合适吧，毕竟垃圾如果能处理垃圾，也会显得有用一些。”皇后嫌弃地说道，“你可要努力配合我的动作哦，反抗主人的提线人偶，可能会非常·非常疼的。”
“……”
“那么……什么人？！”
就在皇后准备摇铃的瞬间，伴随一声清脆的枪响，铃铛直接在皇后面前碎开，张之瑞和郭镇星虽然也愣了一愣，但还是飞速起身拉开了和皇后的距离。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敢在我的地皮上胡作非为的，不过既然保护费我都收下了，如果不办事的话可不就和那些小混混没什么区别了不是吗？”
在地铁站的入口处，一个令郭镇星怎么都想不到的人物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手中的枪刃微微散发着烟气。
……
“你会出现这里可就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啊，看来我自己也有些水平低下呢。”皇后自嘲一般的望向门口的闯入者，不过也丝毫没有出现慌乱的神色。
“如果被你们预判到了那就是我的失败了。喂，那个叫郭什么星的，你没事吧？”
“哈？郭镇星，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那个女人是谁？！”
“不是……你为什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的大腿要被你捏碎了……”
“那可是不良啊！就是那种有事没事问你‘在？借点零花钱。’的那种人啊！”
“我可全听到了啊，你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吗？”少女相当不满的看着张之瑞。
不知火汐音，虽然曾经，或者说至今为止也是以杀死自己为目标，不过似乎非常重视原则的她，并不准备乘人之危，反倒是按照约定保护二人。
“瞧瞧那挑染！瞧瞧那服饰！就差没纹身……不！肯定已经纹过了吧！！！”
“怎么了！难道不好看吗！还是说你是哪出来的大小姐吗？”
“不要吵架啊两位……”
““你得给我讲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啊啦，这难道就是修罗场吗？没想到居然还能亲眼见到这种景象啊？”
“两位……还有个真正麻烦的人就在你们面前哦……”
“不过郭镇星老弟，虽然你胸口全是血不过居然一点事情的都没有吗，那还真是帮大忙了。”闯入者重新摆好了架势面向皇后，“所以就是你这家伙在我的地盘上瞎搞对吧？看来你们‘黎明’似乎很不把我们‘扎库雅’放在眼里面啊？”
“……我想你应该没有愚蠢到对你可爱的部下们大肆宣传我们的存在吧？”皇后第一次出现了非研究意味上的惊讶神色，或许是真的没有意料到会出现一个可能从未听闻的组织名称。
“当然，因为对付能够处理你们这群恶魔的人，只有我。”不知火有如炮弹一般冲到了皇后的面前，并且异常凶狠的劈砍下一击，整个地面都直接被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来。
当然，既然砸出坑了……就代表并没有命中皇后本人。
“好像被那玩意打中一次我就玩完了啊，你的AS可比我预估的可怕的多啊。”皇后看着身边的屏幕，似乎也留下了冷汗。
“所以说你们‘黎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们也可以尽情的哭泣，来向我证明你的无辜吧。”不知火不以为意地又一次使出了堪称得意技的冲刺。
然而这一次却完全不同，既没有什么金属的碰撞声，也没有地面被破开的声响。相当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让人怀疑不知火是不是砸中了什么柔软的软垫。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武斗派，而且我和你的相性也只能用糟糕透顶来形容。”皇后悠然自得地说道，“但是军师如果亲自上阵肉搏就说明整个策略已经完全失败了不是吗？”
“郭镇星老弟……你在干什么？”不知火看上去非常的火大。
“我想我大概……**控了吧？”郭镇星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
事实上，郭镇星突然挡在了皇后面前，稳稳当当地用剑接住了不知火的突刺，而那声沉闷的声响就是剑刃碰撞时产生的声音。
“是你干的好事吗？”不知火质问道。
“当然，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还能收集到非常有趣的数据。”皇后丝毫没有紧张感地说道。
“看来是稍微给我提高了一点点难度呢，真的只是一点点！”
说话的同时，不知火手中的枪刃似乎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缠绕上了银色的粒子。
而话音结束的瞬间，不知火直接越过了郭镇星的头顶劈砍向了皇后，似乎在中途也使用了枪刃射击时的反作用力，整套动作不仅变得难以捉摸的同时，也比先前更为迅猛。
“对，没错，一点点。”皇后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收到牵动的郭镇星居然又一次稳稳当当接下了可能已经强化过的劈砍。
“郭镇星老弟……我记得你应该不是那种**萝莉一样的怪物吧？”不知火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说道，“连续两次可不能用运气好之类的来解释哦？”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身后的‘皇后’小姐吧？”郭镇星苦笑道。
“放心吧，由我代打的话你是不可能受伤的。”皇后肯定地答复道。
“那看来是需要一点真本事了。”不知火语毕，放弃了直接击倒皇后的念头，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郭镇星身上。
毕竟挡在自己面前的郭镇星，现在应该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
“莫怪我卑鄙，郭镇星。”不知火相当冷酷的俯视着郭镇星。
“总感觉上次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情……”郭镇星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
“所以说我讨厌你们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皇后咋舌道。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不知火汐音可能要拿出真本事和郭镇星大干一场的时候，不知火又一次重复了下劈的攻击。皇后自然也以为对方只是没什么本事的小姑娘，只不过不知火这一次是真的以地面作为目标，地面凹陷的程度都远超先前砸开的坑。
皇后倒也没有过于吃惊，相反因为自己是“提线”的状态，即便自己的人偶（郭镇星）已经完全浮空，皇后也能轻易的控制人偶在空中做出各种迎击的姿势。
而事实上也确实打乱了不知火的节奏，大概她也没想到对方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在空中就能轻松接下自己紧接着的连续劈砍吧，甚至连其中夹杂的射击也被全数弹开了。
不过皇后很快也意识到了，甚至就连着最后看似追击的劈砍，也全部都是演戏而已。
到底是经过了怎样的计算才能得出这样的结果呢……不知火用空着的左手抓着空中的一块砖头拍向郭镇星脑门……
或许郭镇星也能空出一只手来接下那块板砖吧，不过不知火手中枪刃劈砍实在是太过沉重，身为操控者的皇后也不得不让郭镇星用两只手来握剑才能勉强接下不知火的劈砍。
而当看到板砖已经拍在自己的人偶脑门上的时候，瞬间失去平衡的人偶就被不知火完全压制住了。
“看来即使是提线人偶，如果有外力干扰的话也不能顺利的操控啊。”不知火说着，用剑切断了连在郭镇星身上的丝线。
“当然，如果执意对抗那股外力人偶就太可怜了。”皇后收起了丝线说道，“看来，身为军师的我真的要亲自上阵了……”
“到地狱忏悔去吧！”
“才怪呢，你难不成认为我只对郭镇星动过手脚吗？”
“这次是你吗，我就说怎么一直看不到你的踪影……”不知火啧舌道。
只不过张之瑞受到的控制可能更为强烈，并没有像郭镇星一样给予不知火回应。空洞的眼神仿佛已经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你就先和她好好玩一玩吧，可要小心一点别被她杀掉了哦，不然我会做噩梦的。”皇后说着坐在了王座上，带着文件一同散做粒子从地铁站中消失了。
“刚刚是提线人偶这次是人工智能吗，正好，反正你早就已经在我的猎杀名单上面了。”
“……”张之瑞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握住琴弓，仿佛那是一把匕首一般。
“郭镇星老弟，我稍微确认一下，张之瑞和你比起来如何呢？”不知火戏谑地说道。
“半斤八两吧。”
“是吗，看来我也有点低估‘皇后’了啊……”
不知火握紧手中的枪刃，冲到张之瑞的面前狠狠斩下，银色的火焰也瞬间炸开，即便是隔了数十米，郭镇星也明显能感受到热浪。
如果只是这样就能结束也是好事，但是很快就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响，而且间隔也变得越来越短，以至于最后甚至没有任何的间隙。烟尘虽然阻碍了视线，但是郭镇星也能勉强看见其中两人展开的激烈交锋。
而爆炸也并非只有起初的一次，每当打铁的声音出现略微的空档都会产生一次银色的焰浪，银色的粒子也充斥在了整个地下空间。
“到底是在哪里学来的这些技巧……不过我想你现在根本不会回答吧？”
也确实如不知火所言，张之瑞又一次接下了不知火的剑刃，然后狠狠推开。
“你不攻过来的话，那就由我来动手了——Destiny·break！”
大概也是第一次，郭镇星听见了不知火喊出了可能是自己招式的名称，紧接着以两人为中心又一次炸开了银色的火焰，远超上一次规模的焰浪甚至将郭镇星掀倒在地。
然而，这一次紧接着的是一条红色火龙从银白色中穿出，直接吹散了所有的焰浪。
“能把我逼到这个程度倒是意料之中……居然真的是那个**萝莉的战斗技巧……”不知火一个后跃拉开了距离，虽然没有负伤，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恐怕张之瑞也没有任何能被打倒的迹象。
而一手持枪一手持剑（琴弓）的张之瑞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也印证了郭镇星的猜想。
“不过……你说的**萝莉难不成是姚羽酱？”
“除了她还能是谁，话先说在前头，我可从来没有赢过她一次……”不知火啧舌道，不过枪刃的弹匣中已经又一次散发着银色光辉，随时准备响应主人的指令，完全没有丧失战意的迹象。
“姚羽酱难不成还教过张之瑞什么奇怪的知识吗……”郭镇星难以置信地看着张之瑞。
只不过事实上，张之瑞的架势和自己唯一一次目睹姚羽干架的姿势相差甚远就是了。
当然，或许张之瑞现在的姿态，才是姚羽如果真正认真起来才会摆出来的架势吧，既然是那个不知火汐音说的，想必也也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与那一次不同，你们家的张大小姐手上可是有两把AS的！！！”
就如同回应不知火的宣言一般，枪刃上的火焰燃烧的更为剧烈，而下一秒的冲刺都显得更为有力且致命。
张之瑞虽然依旧用琴弓接住了不知火的斩击，但是也被击退了十几公尺才重新站稳脚步，相当的勉强。
“如果你没有拿出你的那把枪或许还胜负未卜，所以这就是你的败因！”不知火拿剑指着张之瑞说道，“就让我们结束来这场哑谜吧，‘巴别……”
“我这是……”
不过就在不知火准备决出胜负的前一秒，张之瑞却如同断线的人偶一般倒在地上，不过没有失去意识，虽然有些迷迷糊糊，但还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坐了起来。手中的琴弓也散做翠绿色的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中，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嘁……被骗了啊……”不知火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加糟糕，胡乱的朝着地面连开数枪，不过已经完全黯淡下去的枪刃甚至连作为武器的基本功能都没有，射出的子弹也全部都是空包弹。
“被骗了？”
“啊，你们如果和‘黎明’的人接触过应该也见过那种将自身散成粒子的退场演出吧？”不知火气愤地说道，“具体原理我不清楚，但是那姑且算是一种风险非常大的移动手段，尤其是在周围环境被剧烈搅动的时候。”
“嗯嗯……”
这么一说刚刚的爆风确实大的浮夸，有着被袭击两次经验的郭镇星很清楚这是个极端注重实用技巧的不良……
“如果是真的已经瞬间逃走了那么我刚刚的行为就没有意义了，但是直到现在才解除了控制……恐怕那个女人是单纯的用‘走’的逃走了。”不知火说道。
“用走的？”
“大概是那个椅子用过的光学迷彩吧，皇后本人可能没有真的用那种方式逃走……”已经缓过劲来的张之瑞分析道，“像是操控助手那样必然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而且距离也应该不会太远。而操作我的话，虽然也相应的有一个范围限制，但是肯定比助手那种范围大得多……”
“换言之当你恢复意识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跑远了。”不知火抱怨道，“为什么我会判断错误啊可恶……”
“皇后的演技很精湛，或者说对AS力的控制造诣很高……”张之瑞说道，“因为确实有一部分她使用了那种方式离开……”
顺着张之瑞手指的方向，能看见一个扭曲变形的物体，虽然看不出来原型是什么，不过从色泽来看大概是皇后先前坐着的椅子。
“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啊，天杀的……”不知火胡乱的抓了抓头发收起了枪刃，“喂，你又打算坐在地上坐到什么时候？”
“啊？”
“啊什么啊，给我起来你这家伙。”
虽然郭镇星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十分丢人，但是在准备迅速起身之前，便已经被不知火拎小鸡一般的拎了起来。
“你这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再生能力吧，这血迹不比我之前弄得少啊……你当真是人类吗？”不知火来回打量起了郭镇星，露出怀疑的神色。
“当然是人类啊，至于为什么没有伤口肯定是因为那个叫什么‘伊斯拉斐尔琴弓’的AS的影响……”郭镇星回答道了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公子哥，你难道不知道话只讲一半，是一件非常讨打的事情？”不知火似乎相当不快的将郭镇星拉到自己面前狠狠地瞪着对方。
“太近了太近了……而且问题的关键是……”
“助手……别的女人好看吗？”张之瑞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郭镇星，摇摇晃晃地朝两人走来。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会这么火大但是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很奇怪啊！”
……
“初次见面，我叫不知火汐音，是这一块管事的。”不知火倒是毫不在意地自我介绍道，“你就是张之瑞吧，收起你那大小姐的脾气，可别指望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讲话。”
“幸会幸会……助手，你为什么会和这种不良勾搭上啊……”张之瑞小声问道。
“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真的很多……”郭镇星将头偏向一边，试图回避眼神接触。
“很多？！你果然已经是个bad boy了吗！这个月的工资！全部！没收！”
“郭镇星老弟，你居然不觉得那个麻烦的家伙在压榨你吗……”不知火疑惑地问道。
“发生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郭镇星试图将头偏向另一边……只不过自己的脖子并不允许自己将头旋转180度而已……
“小两口？”
“不是。”“必不可能是。”
“不过我对你们两个的关系可没多大兴趣。”不知火无趣地说道，“但是另一方面，你们两个，尤其是郭镇星老弟，给我解释清楚刚刚事态的起因，扎库雅才刚控制住这条街的局势，我可不希望我的地皮子上再出点什么幺蛾子。”
“地皮子？！听起来已经是黑帮械斗了吧！这已经不是不良了，呐，助手，报警吧！”
“要是报警有用就没我们的事了。”不知火戏谑地说道，“我们扎库雅可全是未成年人，只要不被同行制裁就没有人能拿我们怎么样的！”
“该死的未成年人渣保护法……”
“你也稍微给我冷静一点吧……”郭镇星一手刀劈在了张之瑞的脑门上。
“助手，别以为投靠了其他组织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
不过被不知火瞪了一眼的张之瑞也没敢像往常一样对郭镇星动手动脚……或许以后和不知火一起行动可以在两个方面同时保障自己的人生安全？
“说实话，此地不宜久留。”大概是觉得休息的时间足够久了，不知火戴上了自己的眼镜朝地铁站出口走去，“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条子没可能没有注意到的，不想被抓去说教的话就跟我走。”
“诶？”张之瑞疑惑地看着不知火。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明明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偏偏是个不良……”
“你再哔哔我弄死你哦……”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助手……”张之瑞躲在郭镇星身后催促道。
“张之瑞……”
“助手？”
“你下次让我加班我就让不知火弄死你哦……”
“对不起我知错了……”
“我怎么感觉我被你当做工具人了呢？”
……
“也就是说……你们正巧从‘剑腹盟’手上抢下了天府路控制权，然后你又碰巧在回家的途中感到了地铁站里面异常的情况才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然呢，我可是很忙的……这点心真棒，老板，再来一份……当然钱要算在你身上。”不知火似乎相当幸福的享受着咖啡厅的甜点……没有任何负担的……
“助手……求求你放过我的钱包……”张之瑞眼泪汪汪地看向郭镇星。
郭镇星温柔地看了一眼张之瑞，然后将咖啡杯放下，学着不知火的样子大声说道：“这拿铁味道不错，老板，再来一杯，要超大杯的，当然，钱也要算在你身上。”
“你们太坏了……”
“不过即使是偶然中的偶然，这次可真多亏了你才能得救啊。”郭镇星说道，“如果不是你，天知道我们还会被那个女人做什么事情……”
“你们会被怎么样我可不管，郭镇星老弟，记得下个月交保护费的时候把这身衣服的钱一起付了。”不知火完全没打算接郭镇星的话茬，直截了当地顺着自己的想法说道。
“真是不可爱呢……”
“话说不知火……同学？你那个发色……”张之瑞小心翼翼地问道，“应该不是天……”
“肯定是染的啊你是白痴吗？”
“对不起！”
“我倒是能理解你想问什么……”郭镇星小声说道。
毕竟已经染成金色的长发又刻意将刘海染成红色，虽然谈不上诡异但是却总会想起某个人……
“毕竟姚凌那个是天生的嘛！如果她也是天生的怕不是……”
“你冷静一点，就算西多夫皇家的人是种马也不可能皇室成员跟兔子一样遍地跑吧……”
“你们两个对那群所谓贵族的评价超过分诶，不过我喜欢。”不知火倒是挺喜欢二人对帝国皇室的比喻。
“那个，不知火……”
“叫我汐音就行了，反正你已经付过钱了，不用跟我太客气。”不知火耸了耸肩说道，“一直叫我不知火不知火的总感觉……”
“是忍者吧。”郭镇星微笑着说道。
“小心我真的削了你哦……”大概由于最早被这么吐槽过一次了，亦或是在咖啡厅中不方便冻受，汐音忍住了修理郭镇星的冲动。
“那么，汐音……同学？”
“有话就直说，张大小姐，和我套近乎我也不可能把你从名单里面划掉或是给你的保护费打折的。”
“啥玩意？又是名单又是保护费的？”
“哦，我还没和你说过吧。”汐音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们这些拥有AS的人可都在我的清单上面呢，所有人都得给我下地狱。只不过现在郭镇星小弟占着名单在，所以还轮不到你。”
“哈？等等……你难不成就是那个什么……自诩‘正义’的人？”
“没错正是在下。”汐音相当得意地说道，“不过你的AS似乎不是郭镇星老弟那种，自觉点把那不详的垃圾处理掉了我也不会找你麻烦的。”
“诶？”
“听不懂人话吗你这家伙。”汐音似乎对张之瑞地反应不太满意，拍了下桌子并提高了自己的音调。
“这很矛盾不是吗……你自己也有AS吧？”
“你也不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为了解答这个问题，以往我通常会解决掉问这个问题的人。”汐音无趣地说道，“这是诅咒，所以我才想要你们所有恶魔都给我滚回地狱去。”
“诅咒？”
“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一点？要不我把这菜单上的东西全部点一遍？”
“你是魔鬼吗！！！”
“嗯……这样的话我也能把菜单上的东西全点一遍吗？”
“快住手！助手，求求你当个人吧！！！”
……
“多谢款待。”汐音似乎相当满意地走在前方说道，“不过你们两个似乎还是被夺走了很重要的东西吧？”
“是的，很重要的文件……”张之瑞不甘心地说道。
好不容易，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才得到的“黎明”的线索，居然还没捂热就被夺走了，虽然早有料想，但是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动作居然也会如此迅速。
“幸亏还提前拆开看了几页啊，不然真的就白给了。”郭镇星也相当泄气地说道。
“我对‘黎明’的兴趣只停留在他们都在名单之内，所以我也帮不了你们太多忙就是了。”汐音似乎也有些惭愧地说道，大概是觉得把皇后放跑了全是自己的失误。
“不过汐音同学也居然对N·T·C这个词也完全不知情吗，可能事态的严重性最终会远远超乎我们的想象吧……”张之瑞再次问道。
虽然这个有关N·T·C到底代表了什么，这个问题在先前的咖啡厅中已经反复提及，不过汐音本身也不清楚这个词汇背后所代表的含义，最多也只能和张之瑞郭镇星二人共同脑补它的含义，而最终也没得出个什么听起来靠谱的结论。
“抱歉啊，我只知道如果有关‘黎明’的情报出现了相当特定的词汇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再往上的内容我和你们也没什么区别。”汐音说道，“我倒是可以问问我的手下有没有人无意听到过N·T·C这个词，如果有结果的话我会通知**萝莉的，反正你们和她混的很熟。”
“直接告诉我们不行吗……”郭镇星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小老弟，想要你汐音姐姐的联系方式，你还早得很呢。”汐音完全没有留下自己联系方式的打算，和二人再度告别后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那么之后……我能回……”
“助手，抓紧时间，不然折腾到最后地铁停运了就麻烦了。”张之瑞抓着郭镇星的手疾驰起来。
“哈？”
“有问题吗？还要去海蓝之馆给羽壕和神父说明情况不是吗？”
略微思索了一下，确实找不到能反驳张之瑞的理由，郭镇星只得跟着张之瑞继续奔波。
顺带一提，由于又折腾了不少时间，郭镇星最终回家的时间“一如既往”的晚，因此也就“一如既往”地被自己的妹妹狠狠教训了一顿。至于第二天由于连续两天睡眠质量奇差，直接在月梦轩的课程上打鼾然后被狠狠的教育了一番，就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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