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的青年居住的房屋是栋二层小楼,一层旁边一个小窗口敞开着,一身白衣的厨子趴在木板上打着哈欠,瞄了我一眼就没理了。
一楼的大门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铁器敲击声,时有火光从门缝处迸发出。而炼药的青年则居于二楼。
站在实木的楼梯上,我第一次看清了这个村落的全貌。
幽静的密林环绕着三四栋房屋,山体呈环绕状将这个村落抱在中间,阳光透过重重的密林被渲染成淡绿色打在石板和厚实的土壤组成的道路上。
村落中心有颗云杉树,道路从树的两边绕开,道路两边各有一个洞口,我依稀记得其中一个和我来时穿过的洞口很相似,也许我就是从那里来的,另一个则不得而知了。
云杉树下站着一位,白发苍苍,身着布满了斑驳刀痕的铁甲,背负一把罕见的燧发枪,右手持着相当长的一柄木杖,腰间别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
这钢刀,不正是我昏迷前直逼我而来的那柄吗?
我不由得怔在了原地,摸出防身的短匕,趴伏在木梯的扶手旁,窥视着他。
“别看了,出来吧。”,老人叼着一杆木制的烟斗说道。
起先我觉得他在诈我,继续观察着他,直到一旁的石墙上多了颗冒着烟的弹孔我才老实的走了出来。
老人啄了口烟斗,吐出一串灰白的烟圈,悠闲的靠在背后的粗大云杉木上,“小子,说说吧,你是谁,这里已经很久都没外人来过了。”
我迟疑了片刻,也许暴露我的真实意图或许不太好?毕竟这老人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老人上下打量着我,“外面炮火连天,瘟疫施虐,亡魂横行,你能一个人摸到这里来,真得感谢古神伊瑟拉啊。”,他吸了口烟,“看样子你不像是这块区域的原住民,你的着装,嗯……相当奇怪。”
老猎人——至少我是这么称呼他的,他和曾经家乡村落里的猎户大叔像极了,只不过眼神里多了几分狠辣,之所以会这样说,大概是因为我从那个对炼药颇有造诣的青年的小屋里,只找到了除了他身穿的袍子之外一件破洞的大号睡袍,勉强能凑合着用一用,成为不死人后身体对温度并不太敏感。
“请问…”,不得不说成为不死人后老是遇到喜欢打断我说话的人。
老猎人盯着我的双瞳,片刻后他用闲置的左手抽出背后的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顶着我的脑门,大颗的汗珠从我的鬓角滴落。
尽管已经成为了不死人,但我仍不清楚多大的伤害会导致我的死亡或者说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对于一把能将石砖墙壁开个洞的燧发枪来说,我的大脑会人间蒸发也说不定。
老猎人始终盯着我的双瞳,如果此时给我一面镜子我也想看看双瞳里有啥好东西让他如此入迷。约三分钟后,他将枪插入背后的枪套里,再次吞吐着浊白的烟雾:“小子,看样子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他咳了两声继续道,“你是一个不死人没错吧,唉,因为瘟疫的影响,许许多多曾经死去的人陆续“活”了过来,但它们却没有什么意识,都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不过是些活尸罢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不死人的。”,我不由的紧张起来,生者和不死人势不两立,这铁一样的规制注定了生者将和不死人厮杀到底。
大片的烟雾扑在我的脸上,窜到我的鼻腔中。“看你的瞳孔我就知道,活人的瞳孔是有灵性的,不死人的皆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比如你的。”
我紧张的问道:“既然知道我是不死人为何不对我开枪?”。我问完这句话后真想抽自己两巴掌,人家不动手自己还要提醒他,这不找死嘛。
“你和那些活尸不一样,你还有自己的意识,看起来,还有个人样,还算个人。”,老猎人望向四周幽静的密林,视线穿过层层重叠的枝叶看向远方,“你很幸运小子,我曾经立下誓言,绝不再对活人出手。”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我的头部一时间不会再有爆开的危险。看样子这老猎人值得信任一下,“那您能告诉我黄金城从哪里可以快速的到达吗?”
老猎人诧异的看着我,“黄金城?那鬼地方还会有人愿意去?你难道不知道吗,黄金城早已被恶魔屠杀,听说只有内层没被攻陷,那地方现在除了尸体以及被瘟疫转化的不死人之外什么都不剩了。”,他再次打量了下我,“以你现在的身架子去就是白白送死,不过你执意送死我也不拦着你。”,老猎人转身指向身后的一个洞口,“那个洞有条直穿整个山体的矿道,可以直接到黄金城附近的黄金之森,除此之外你只能尝试绕过这片山脉了。”
“万分感谢,后会有期了先生。”,得知如何前往黄金城后,我激动的朝向那洞口走去。
突然背后传来了老猎人的叫喊:“嘿,小子,回来。”,我疑惑的看向他,老猎人冲我挥着手示意我离他近点。“说实话小子,你成功引起了我对你的兴趣,我告诉你,你连那个洞都走不出,洞里分布着死而复生的游魂,它们的力量可不是一个被刀剑所指只能无力翻滚躲避的人能抵抗的。”,他沉吟了片刻,“这样吧,你答应我不要白白送死,我可以帮你做一件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我自然不想送死,谁会想死去呢?也许只有那些被瘟疫折磨的普通人才会吧。能在祈雨的道路上得到一位经验老道的猎人帮助自然是再好不过:“我答应您,至于事情……”,我顿了顿,“您,您能停止这场瘟疫吗?!”,后一句我以近乎哭丧的声音问出。
“不,我并不能停止瘟疫,那不是我的职责,孩子。”,说到这老猎人的声音别的更为低沉,“我只是一名赏金猎人,混迹于各个版图,如果你更老一点也许你就听说过赏金猎人格洛尔这个名号。我至多只能教给你一些实用的战斗要领,至于阻止这项浩劫,我无能为力,但我们应该相信,总会有人站出来终结这一切,不是吗?”
和我猜的相差不多,其实我也没抱有太多期望,不过老猎人肯教我如何去战斗已经让我相当的惊喜了。
老猎人吸了一口烟,又缓缓的吐露出来:“你看起来并没有一把适合战斗的武器,看到你旁边的那栋房子没有,那扇不停传来铁器碰撞声的大门后有个老铁匠,你可以找他借把武器用用,至于用什么……我对剑技比较精通,如果你想和我学近战搏斗的剑技我会很乐意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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