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丝还是第一次这么早下班。
虽然天空一片阴沉,路灯也几乎是二十四小时工作,但事实上现在才下午一点。
本该秋高气爽的天气却连太阳的影子都见不到。黑云堆积,像是凝固的浪潮积压在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倾倒下来,一泄如注。
学校顶着压力上了几天课,毕竟刚开学没多久,要是又连着放假,期中考试的成绩怕是不好交代。
但也撑到极限了。
若是只是天气异常或许还没什么。但是最近出现的连环杀人案让学校彻底放弃了继续上课的希望。受害者不分男女,不论大小,凶手手法极其残忍,基本都是被切断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目前受害总人数二十三人,其中学生一名。
学生的尸体是昨天晚上发现的,今天上午老师们被叫去开会的时候,尤莉丝就知道大概是要停课了。
没想到刚吃完便当就通知放学了。
“就算你跟我说放假,也没有什么事干啊。”尤莉丝老师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事情干,刚开学教学都还没有进入正轨,停课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之前的课都白备了。
“啊啦,尤莉丝酱,下午好。”
欢快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一把搂住尤莉丝。“尤莉丝酱”这个外号基本上只有她的学生们才会叫,虽然纠正了许多次,但是学生们还是坚持“尤莉丝老师”这个称呼听起来一点都不可爱。
女孩松开手,跳到正面来。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染过的栗色长发梳成马尾高高的绑起,露出白皙的后颈,精致的脸上没有什么粉饰,露出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
最显眼的无疑是女孩的身材,尤其是胸前......
尤莉丝低头却看到自己的脚尖,叹了口气。
她曾经被班上调皮捣蛋的男生如此说过,“我原以为欧洲女性都体现曲线美,直到我遇见了尤莉丝酱”。
直到不久之前被白夜提醒才知道那原来不是在夸自己拥有东方女性的秀美......
这个女孩自己当然不会陌生,倒不如说是很熟悉。自己去白夜家的时候经常遇到她——宫本知弦。
“宫本同学今天也停课吗?”
尤莉丝酱有点不太习惯应对这种类型的女生,像是九十年代漫画里的日本涩谷辣妹。
“嗯嗯,尤莉丝酱也是啊。”知弦连连点头,“我正准备去小夜家,尤莉丝酱要不要一起啊?”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在尤莉丝心里是个喜欢烫头的辣妹形象。对于这个可爱年轻的的金发老师自己实在是没有抵抗力。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把她和维克多利亚酱一起带回家啊。
被知弦的目光盯着,尤莉丝心里有点发毛,像是被猎豹盯上了一样,应了一声后,加快了步伐。
“尤莉丝酱,慢点嘛!”
“噫......”
看到知弦追了上来,尤莉丝又加快了脚步,回过头看时却不想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尤莉丝连忙道歉,追上来的知弦也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向被撞的红裙女子道歉。
“啊啦,没什么事,不过在马路上要小心哦。”
女人踏着高跟鞋,披散着墨色长发,红色的裙摆垂到脚踝,露出精致的脚踝。脸上挂着动人心魄的微笑。
“那么,再会了。”
女人冲着两人招手,离开了。
知弦与尤莉丝却不约而同地望着女人消失的方向,思绪不同,但是在撞到女人的那一刻,她们确确实实闻到了......血的味道!
那味道极淡,很快就泯灭在空气里,对气味不敏感的人甚至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味道。
但对于印象深刻的人来说,无论多么稀薄,那种味道都能在瞬间带他穿越回那个无法磨灭的时刻。
尤莉丝回头看了一眼知弦,而这个一直把笑容挂在脸上的女孩也在看着自己。
亚洲人的深褐色眼眸对上欧洲人湖蓝色的瞳孔。她们都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以及淡淡的恐惧。
————
直达十八楼的电梯门打开,知弦和尤莉丝一前一后迈出步子,笔直走向走廊最后一扇门。
十八在东方不是个好数字。
自从佛教传入中国后,认为人死后会根据罪孽的不同进入不同的地狱接受惩罚这一思想迅速传开。即便是推翻了封建制度这么多年,这种观念似乎从未因此消失过,仿佛印刻在了人的血脉里。
而地狱第十八层的刑罚则是把人绑成大字型,从下而上用锯子把人活生生的锯开来,因此人不会立刻死去,只能看着铁锯一寸寸的撕裂肉体。
当初选房子的时候,销售小姐好心提醒白夜换一层。但这个家伙却问人家售楼小姐你看过神奇宝贝没有,销售小姐一愣说看过。接着这个家伙张开四肢竭力想要摆出一个大字,说喷火龙有个必杀技叫大字爆你知道吗?我早想看看了,就是摆不好。
售楼小姐白了一眼这个家伙,觉得这个看起来不过高中生样子的家伙肯定是哪家暴发户家的阔少爷。想买间高级公寓邀请漂亮女生一起彻夜狂欢,看......神奇宝贝?
房门虚掩着,门里面传出电视机的声音,放的是春晚相声合集。
“哟,小夜我们来玩了哦!”
知弦一把推开房门,却看见一个一脸彪悍的男人左手捧着酒杯,右手提着长刀。气势逼人。
“啊啦,看来有客人比我们先到啊。”
像是回自己家一样,知弦熟练地摸出拖鞋换上,顺便拿了一双给尤莉丝。
“知弦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蹭饭吗?距离上一个饭点还不到两小时呢。”
白夜躺倒在沙发上,一脸的无所事事。
“不,大学刚好放假,我就过来玩啊,碰巧又遇到了尤莉丝酱。”知弦从后面推着尤莉丝走进客厅,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进沙发里,“这个一脸凶相的大叔是谁啊,居然还在喝酒?卡缪吗?”
一条龙也将黑色日本刀交给土御门未来,接着靠在墙边,细细品咂酒杯中的液体。
“那是土御门未来的组长,一条龙也。”白夜对这个凭着指南针和游览地图找到自己家来的家伙很是敬佩,“还有那不是酒,只是可乐而已。”
的确,仔细看的话还在冒着气泡。
“他们似乎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自称神的家伙。”白夜撇了撇嘴,“不过被一刀劈死了,看起来又是个强化血脉后自我膨胀的蠢货。”
“应该是潜伏在这座城市里的家伙放出来的试验品吧,虽然血统被大大强化,但是却没有一颗支撑力量的心。这次之后对方应该也会谨慎挑选素体了吧。”
“那个自称神的家伙实力怎么样?”
“很强。”一条龙也 端着酒杯走到客厅正中央,那张略显坚硬的面庞上少有的露出了感叹,“我的组员差点就死在哪里,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带着那把刀的话,大概早就被杀了。”
“对方的权能很强吗?”知弦目前为止见识过最高级的权能就是不死鸟了,虽然没有战斗力,但是却带来了变态的生命力。
“不,那家伙的能力应该只是能够加速空气流动而已,满打满算不过C级。但是血统被强化后却能够控制气流。”
一条龙也调查过那个男人,原本在城市气象局工作,但是半年前失踪了,因为是独居甚至没有一个人注意过他的消失。想来也是个悲惨的家伙。
“操控气流......这种能力至少也在A级了。但是A级中也少有具有如此杀伤力的权能。这种技术目前为止我只在一个家伙身上见识过。”
白夜说的当然便是司徒休。那个垂暮的老者靠着吞噬血统将自己强化到相当强的程度了。甚至已经半只脚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对人类来说绝对禁忌的领域。
“既然土御门家族主动插手,也就是说明这件事和你们有关系吧。”白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一条龙也,后者似乎也只是被要求来猎杀目标而已。真相依旧被隐藏在黑暗中。
但是,已经有人开始以活体作为实验对象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是的,但是家族给出的解释是血统暴走,要求我们抹杀目标对象。”
一条龙也从胸前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个相貌平平的日本男人,眉眼下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穿着件黑色的卫衣,手抄在口袋里。一言蔽之是个平凡到爆的男人。
“土御门山藏,二十六岁,血统评级B级。毕业于国立大学,在读期间专攻于遗传生物工程。在家族中没有实权,是个不起眼的家伙才对。”一条龙也对于这个男人没什么深刻的印象,偶尔见到的时候也只是在本家年会时。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本家却下达了最高级别的猎杀令。在本家的终端系统中,始终挂着一张不断刷新的目标名单,每一个都是本家判定为危险的人物,白色为最低,红色则是最高。
而就在前不久,某个一直挂在最后的名字突然蹿升到了榜首,瑰丽的红色代表着他的危险程度。任何一个被定为红色的人物本家都不会放过,必定追杀到不死不休。
一条龙也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个平凡的男人到底是犯下了怎样的大错,才会被本家宣判死刑。
忽然间他想起来某一年的年会上,本家就各地分会以及一些外派组织进行了讨论,对于一些派送至海外却许久未联系的小组下达了某个命令。
一条之所以想起这件事,是因为在那次年会上,土御门山藏唯一一次举手说了些什么,但是似乎没有任何人理睬这个当时刚毕业的愣头青。大家就这样结束了讨论,愉快地喝起酒来。
可不论自己怎么回忆,都回想不起土御门山藏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隐约地记起某些画面,自己甚至无法确认那人到底是不是土御门山藏了。可每当心里有所怀疑时,就会有某个声音缠上来,以一种及其陌生的语气告诉自己:是的,就是我。
咔嚓!
握在手中的杯子被硬生生地捏碎了,冰凉的液体夹杂着痛觉让自己回过了神。
白夜见这家伙没事喝自己的可乐,甚至还把杯子捏碎了,一边碎碎念一边去拿绷带。
“组长?”土御门未来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自己对那个陌生的声音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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