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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轮亥的谎言

第二十九章 轮亥的谎言

第二十九章 轮亥的谎言

在自己衣柜前扒拉了好久,西泽终于挑出来了一套比较中性的衣服——一件黑色的大氅。

大氅其实更像是长袍,只不过袖子是东方的样式,袖管更长,袖子也是长袖,能盖住食指。

西泽抱着这件衣服想了会儿,发现自己确实忘了这件衣服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衣柜里的,但看看这东方的样式,想必多半和东方有关。

他捎带了一件短袖衫和不过膝的短裤夏装,来到安娜的床前。

安娜看到这件大氅以后眼神古怪地看了西泽一眼,西泽无奈地说:“我翻了那么久,发现只有这件能给女孩子穿了。”

“我又不是什么挑剔的女孩子,我是人偶,直接给我找件男装就好了,”安娜在被子里窝着,接过大氅和短衫短裤以后放下盖脸的被子,小声地嘟囔。

虽然说是这样说着,但看到这个贵为皇帝的男孩对自己这么用心,安娜还是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她探出肩膀和胳膊,拿着短衫和短裤看了看,随手放到了一边,房间里很暖和,暂时用不到这两件。

西泽见状一惊:“你不穿吗?”

安娜在被窝里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女侍说你的内衣都破了,于是都帮你脱了下来,”西泽挠挠头,说,“所以我给你拿了两件这个……你放心,短裤是丝质的。”

安娜悄悄掀开被子,这才注意到一股寒意始终萦绕着这副躯体,顿时双颊羞红,低下头,把那件大氅盖在脸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西泽只能听到什么细微的声音,却又分辨不清。

“……你不穿吗,等下你要和我去见轮亥的那些人,最好还是穿上。”西泽这番话听起来没头没尾的,很不合乎情理。

听到这句话,安娜悄悄把大氅拉开了一条缝,问:“为什么我也要去?”

“有几个原因,你穿上衣服以后我们在路上慢慢说,”西泽看起来还很轻松,但话里已经告诉安娜,事情已经确定了,“总之你穿好衣服以后就得跟我去会客厅了。”

“……哦。”安娜伸手把短裤和短衫拉过来,看了床边的西泽一眼,看着这双眼睛西泽不由得愣了愣,因为这眼中所包含的情绪之复杂是很多人类都无法表达出来的。

在发现对方没有一点退避的想法之后,安娜忽然明白了过来——对方可是皇帝,漆泽的皇帝。

自己是人偶,是人类的造物,是没有人权和身份的货品。

皇帝想看这样一个货品的换衣过程又能怎样呢?

在他眼里这大概只是给小木偶玩的换装游戏罢了。

她始终都没忘记二人在皇宫里第一次见面时西泽对她的称呼。

想到这里,安娜缓缓坐起身来,脸上的羞意也迅速散去,她看着脸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西泽,一点点松开了一直抱在胸前的衣物。

她知道这一切算不上犯罪也算不上违反常理。

可她却忽然变得那么伤心。

就在衣服即将滑下她的胸脯时,西泽像是从深长的回忆中苏醒了过来,他看着安娜,忽然俯下身,一手撑在床沿边上,一手伸到了安娜的身前,轻轻拉住了衣服的一缕衣角。

安娜迷茫地看向他。

西泽示意她拿好衣服。

安娜明白。

她也确实如此做了。

西泽松开手,站起身,出了一口长气。

“为什么……”安娜迷茫地问。

西泽的眼中忽然浮现出来一丝爱怜,他伸手将安娜耳前的一缕乱发撩到耳后,轻声地叹息:“因为你很像她。”

安娜听到这句话后莫名有些心酸,她的食指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开口:“那个人……她是谁?”

“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西泽轻轻直起身子目中满是悲哀,“可我却越来越想不起她了。”

——————

“西泽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那个人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安娜,这也太迟钝了。”

弥修和言氏走在无人而宽长的楼道里时,她忽然这么说道。

言氏有点诧异,因为弥修对他以外想事物都很少关心,这也是之前他为什么对弥修记得安娜名字这件事表示惊讶。

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迎合着说:“嗯,确实有些迟钝了,根本不像个皇帝。”

“我们明明让人偶和他接触过那么多次了,他却还是没能明白真相。”

弥修低着头,白皙的左腿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还好不太明显,不然整体的美感可能要降低不少。

她的这番话其实表示了言氏等人的态度。

他们一边说着不能让西泽发现安娜的真实身份,瞒着安娜不让她知道真相。

一边悄悄默许了安娜与西泽的见面,交流,互动,甚至说……约会。

弥修那天早上之所以不拦着西泽和安娜离开,原来是因为有了言氏的授意。

这些事他们彼此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其中的原因也是如此。

言氏注意到她话中有话,皱了皱眉,说:“确实很奇怪。”

他是不会对弥修凶起来的,哪怕弥修在试着接触一些她不能知道的事。

弥修抬起眼来,踢走一颗不起眼的石子:“不是你下的手脚。”

这是一个陈述句。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言氏。

言氏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原本冰冷的面孔变得温暖起来,他笑着,本想揉揉她的脑袋,但手伸到一半还是放弃了,转而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言氏说,“除非你亲口来问我。”

“你的头脑从以前开始就很聪明,聪明得不同寻常,”弥修抬头看着他,红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某种渴望,“我们走了这么久,这么远,一直都是你说话,我做事,我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因为你让我做的肯定就是对的。”

言氏听着少女突如其来的这番表白,沉默不语。

“我知道有些事你在瞒着我,比如我父亲的事,”言听到这句话后氏的瞳孔一瞬间缩小,弥修却平静且长久地看着他,“我不怪你。”

言氏想张嘴说些什么,却被弥修打断了——

“言,”她抓起言氏放在自己鼻尖上的手,认真地问,“最起码我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你的思绪,你的情感,你的一切。”

言氏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伸出了空着的左手,一株紫色的树纹从左手指间蔓延出来,转眼间便覆盖了地面。

“接下来的事可能有些让人害怕,你听了以后最好选择忘掉,而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测,并不代表事实,”言氏收回手和眼睛,看向楼道中弥漫着阳光的窗外,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只要仔细想想你就能明白了,安娜的死亡这件事太古怪,因为如果她真是被轮亥接引而走,为什么文克威尔还要复活她?”

这算是一切的开端,一切古怪都是从安娜之死开始。

“如果她真是被轮亥接引而走,换句话说,她是被神接走,但塞万的传闻说,那夜是一道光柱倾斜在了瑞森家,毁坏了瑞森家大半的建筑物,”言氏转过头来,背对着光,“如果光柱真有那么强的威力,那么她为什么会有尸体留下来,还被文克威尔做成了人偶。

“这件事实在疑点太多,问题太大,还有,即使安娜被做成了人偶,她又怎么会失去记忆。”

在说这些话时言氏没有用疑问的语气,他眼神沉静似水,他不是在讲述自己的疑问,他不是在疑惑,他是在陈述事实。

“再说西泽,直到花园那夜他还能记起来自己和安娜的曾经,但我们放纵他和安娜接触了这么久他都没能认出来她,这也许表面上没有什么,但对于曾经那么恩爱的情人来说未免也太让人心寒。”

所以他终于是伸出手来,盖在了她的脑袋上,这一瞬间上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背后,仿佛神明在将光芒灌注到弥修的身体里。

“安娜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可以确定,轮亥的神明绝对出手了,他们还用自己的影响力,将安娜塑造成轮亥之女的形象……”

言氏继续说着,在无人的楼道中。

“但我们知道轮亥之女被轮亥接引而走的这个故事本身便是个谎言。

“整个西方都充斥着这个谎言。”

“轮亥……想让人们忘掉安娜……”弥修终于明白了现状,顿时背后冒出一阵冷汗,她小声地喃喃——

“为什么……她不只是个人类而已吗?”

言氏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伦瑟先王是人类吗?”

“应该……是的?”她原本一直是如此相信的,但言氏如此问着,反而让她有些难以坚持。

“先王的称号是什么?”

“轮亥之下的无敌,有史以来最强的人类,漆泽建国者,还有……”她的眼神一凝,仿佛抓到了什么关键,于是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最后的那个名字——

“轮亥……唯一授予荆棘之冠与皇帝之名的人类。”

“近乎统治了整个西方世界的轮亥为什么会放弃这漆泽这一片领土?

“为什么偏偏是轮亥之下无敌?

“为什么偏偏是人类最强?

“轮亥为什么要授予一个人类这些东西?

“那场混沌战争,这说的挺轻巧,因为除了轮亥和伦瑟皇帝,再也没有人记得那场战争的内幕。”

言氏一连说完这些话以后微微闭上眼睛,因为他的眼球已经布满骇人的血丝,他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加以解释,但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我们所要用的推断方式不是轮亥为什么要对安娜下手,”

过了很久,他终于再度说道,声音沙哑而干枯如燥井——

“而是安娜有什么地方值得轮亥下手。”

话音一落,宛如镜片破碎一般,世界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他们走在城堡的通道里,哪里还有什么窗户和阳光?言氏走在她的前面,伸手拉住她的右手,拉着她一起前进。脚下踏着的大理石地板有些泛凉,弥修觉得心脏仿佛被寒冰所紧紧地包裹住了,只有手心传来熟悉的温度,让她些许安心。

身边开始有人经过,或是神色匆匆的男侍,或是互相说笑的女仆,看起来塞万皇室内部的氛围还挺放松。

除了她与言氏。

弥修在想言氏的话。

作为一个统治着整个西方世界的宗教思想,整体力量凌驾于所有人类之和的组织,轮亥为什么会对一个少女这样下手,甚至还使用了那么多手段乃至高阶魔法,只为了让所有人将其淡忘?

他们最怕什么?

他们最怕自己的统治被人颠覆。

想到这里弥修屏住了呼吸。

难道那个看上去和普通女孩一般无二的金发少女居然有着威胁轮亥的能力?

为什么文克威尔要让安娜失忆?

难道是要让安娜忘掉自己对轮亥的威胁而保护她?

她不知道。

而安娜则是轻声地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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