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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火把大道上的小夜曲(四)

16.火把大道上的小夜曲(四)

魔鬼曾许诺,叫那土地里长满苹果、水面燃起火焰、贵族为平民牵马、鱼在空中飞翔。——《讲习之书.卷四—莫菲第三书》

教堂里没有武装到牙齿的卫兵,只有几个花白胡子的巴尔家族的老者和神父坐在梅莉的对面。巴尔家族并没有一个核心人物,几个人似乎都是长老的位置,这几位老人会意地一点头,其中一个人说道:

“尊贵的梅莉大人,之前在酒馆里我们失礼了,在此我们致歉!”他们站起身微微鞠躬低头,梅莉众人慌忙还礼。

“开门见山地说,东边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残暴的胡安与您达成了某种合作吧,我们可以出双倍的价钱,只是请您赶紧离开这里,不需要做别的!”

梅莉注意到一旁站着的年轻人一脸吃惊的表情,很明显——

他们亮出了他们的底牌。

梅莉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底牌的出现只有在绝望时或者胜券在握时,前者是抵抗的证明,后者是胜利的象征,而事实上用底牌决胜负绝不会出现在高端的博弈,国家层级的对抗上——胜利永远都是一步步累积出来的,绝不是一蹴而就。

拥有一蹴而就这种能力的,就只有神,被称之为奇迹。

梅莉的出现打破了这个镇子的平衡,她如今已经是胡安的座上宾了,可想而知巴尔家族会如此狼狈也是正常的。

梅莉决定要展现出自己的优势位置,她索性翘起腿来,靠在桌面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故作思考,随意地说:

“很遗憾,我要的东西,只有胡安有,所以我打算现在就站起身来走掉。”

“我想也许你们在教堂里还有更多人吧?”

“......”

“你们竟可以试一下,你们想要干的事情。”梅莉又换了条腿,刚刚要弥漫出的戾气转瞬变成了粉红色。

“不过,如果你们没有成功,带来的后果,大可以尽情地去想象。”

粉色的气氛在这句话后凝固,瞬间仿佛让众人窒息。

埃德温打破沉闷,

“我有个想法,可以讨论一下。”

不一会儿,只有埃德温留在了屋内,梅莉等人坐在门口发呆。

只有这个计划,埃德温不想让梅莉知道。

从现在开始,所谓的罪恶感,绝不能再只有一个女孩子去承担!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早早便准备行装,准备出发了。

加洛特意在出发前,为梅莉定制了一双长靴,花了2000比纳!

梅莉将刚刚穿上的新长靴向上提了提,大腿根部被靴子牢牢的绷住了,但是由于用了钻石鲤鱼皮鞣制靴面,所有弹性十足,并没有阻碍梅莉的动作,反而因为钻石鲤的鞣制得到了非常好的防水防火的优点,同时涂上了水兰和赤沙混合的汁液,也有了一定抗魔性,加洛特意在她的鞋跟用最坚硬的金刚石和淬火秘银嵌片,因此每只靴子光鞋跟就能达到3公斤,完全能够发挥梅莉双腿的爆发力了——

加洛对于梅莉踢飞一块巨岩的场景记忆犹新。

因此梅莉在第一次穿上这双靴子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摇晃了,要知道快10厘米的鞋跟都只是那些只在闺房游荡的贵族少妇们才会比拼的东西。

梅莉顿时长高了不少,但第一次穿上还是一阵摇晃,她不由得扶住了埃德温额肩膀。

如今的埃德温竟是长高了许多,梅莉仿佛扶住了一棵大树。

不过一年多的光景,曾经还目光只能的男孩,如今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后,已经成长了许多。

梅莉忘了,能够锻造人的,不光是血与火,还有爱。

虽然不是本地人,但是埃德温还是带着大家很快就找到了地图上的位置。

此时此刻,梅莉众人耳边充斥的河水滔滔的喧闹声,而在森林外边却是丝毫听不到,全部被茂密的森林所隔绝,这里是林狐镇西面的一条大河,是基罗茵河一条很大的分支,艾因菲兰溪。

艾因菲兰溪的最大特征是,有别于主干基罗茵河的南北走势,它竟是一条斜斜的横支,自基罗茵河分出枝干,一个长长的弯道,自西向东,最终从华金荒漠东南入海,是克罗斯大陆少有的东西走向的河流。

梅莉众人此刻所在的位置,算是艾因菲兰溪最宽的一段了,至少有四五十米宽!

但是中间一块巨大的磐石稳如泰山的将溪水分成两股,这两股水流不情愿的被分开,挤压着磐石,拼命嘶吼着,最终发出洪钟般的巨响,又汇聚在一起,但在中激烈的撞击、交错、怒吼、波浪的沸腾中,这块磐石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颜色都是越发的深茴,仿佛是大象被黄蜂叮咬一样——无动于衷。

这座磐石上长满了生长多年的藤蔓,不过很明显能看到人工修建的阶梯,蜿蜒附在磐石上,直到顶端,整个岩石有八九十米高,迥然像一座天然的塔。

“就是这里么?”玛利亚现在倒是格外的兴奋,她拉着萨莎的手,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过河岸,河岸高出了水面足有十米,玛利亚还是能看到水很清,里面的鱼在游荡。

“喂喂,我们来钓鱼——”正说着,一条鱼鱼跃水面,张开了血盆大口,里面的两排尖牙闪着寒光,朝着玛利亚的面门就咬了过来。

这条鱼语出实在太突然了,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玛利亚看着这一排尖锐的牙齿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砰!

这条鱼像本垒打的棒球一样远远一个抛物线,飞了出去。

梅莉用弯月之弓的一发满垒打!

没等大家说什么,就都注意到了水面开始沸腾,翻出无数的气泡,紧着着,就像机枪在怒吼一样,无数的鱼喷射出来。

众人赶紧后退了十多步,而这些鱼竟然能够跃出水面近二十米!仿佛把太阳都遮蔽上了!

不过由于大家已经离岸很远了,这些鱼纷纷掉在了地面上,不停的弹跳,有一些又跳回了河里,少部分就死在了岸上。

十几分钟后,这里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了一地的死鱼和沸腾的水声。

埃德温捡起一条鱼来,大家仔细观察着。

红色的鱼鳞,不过巴掌大小,但是嘴中的牙坚持可以被称为利刃了,甚至让这些鱼都合不拢嘴。

倒是玛利亚第一个想起来:

“这种鱼不会就是索德林之牙吧,好家伙,不是一千年前就灭绝了么?”

索德林之牙,传说是魔鬼留在人间的牙所变化的,是罕见的纯肉食性鱼,它的体内拥有近似于陆地生物的肌肉,使得它的爆发力要远高于普通鱼类,在以前的记录中,索德林鱼甚至能够跃出水面两米,去捕食空中的鸟类,还有记载牛羊等不慎坠河以后被群食的案例。

这种鱼一度被众人当成老虎一样的猛兽退避三舍,但就在五六百年前,它神奇般的消失了!其消失的原因也是最近才有了较为信服的理论。

索德林之牙的动物肌肉对温度的要求很高,因此它只能生活在温度较高的水中,但五百多年前奥本火山曾经喷发了一次,造成了巨大的地震,老人山脉上常年不化的冰块纷纷坠入了基罗茵河内,据记载,甚至山脉中有数座被命名过的山峰都因为这次地震消失,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冰块掉入河中。据说那个时候的基罗茵和冰冷刺骨,因此推测那个时候造成了索德林鱼的灭绝。

值得一提的是,索德林在任帝国宰相的时候曾经对渔民增加了一项养鱼税金,以利用这笔费用养育鱼苗,维护基罗茵河渔业的长久。但是渔民们却厌恨其增加的负担,因此对这种什么都吃的鱼起了个索德林之牙的怪名字,而索德林倒是无所谓地未予制止,如此便流传了下来。

而如今梅莉众人面对的索德林之牙可比之前记载的要厉害得多啊......

随后的一段时间,梅莉等人看到了这些鱼捕食飞鸟和路过的野兽的画面,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玛利亚甚至用火球术和地裂术来轰击水中的这些鱼,但是由于数量太多和水的阻隔,所效甚微。

大家似乎一筹莫展,而梅莉则是看着水中央的天然塔发呆,她有疑问——

建造这座塔的人是如何过去的?

为何胡安会叫她来搞定这件事?

梅莉心中有疑问,有一个声音做出了解答。

豪克斯:

“你似乎对这种小鱼一筹莫展吗?它们很美味的,上一次吃它们我还记忆尤新,应该是在90万7千3百天之前。”

梅莉虽然对一条龙的日常爱好不感兴趣,但是依旧礼貌地听着豪克斯碎念,

“当时一口龙炎下去,全部都冻得翻着鱼肚子浮上来了。”

“不好意思,豪克斯大人,龙炎怎么会让它们冻死?!”

“龙炎并不都是火龙炎,也有些高级的龙能够喷出冰龙炎的。”

“您就可以,对吧?”

豪克斯没有回答,仿佛又沉睡了。

梅莉拉起弓,白色的光箭凝结出的魔力向外散发着雾气。

“那么,请教教我,怎么发出能够让人冷的箭吧。”

梅莉右眼的红瞳出现了,白色的光箭从里往外,开始被一种蓝色所浸染,外溢的魔力逐渐变成了白色的寒气,让一旁的埃德温众人不由得一个哆嗦。

“埃德温,我想到过去的办法了,也许不用游泳,可以用走的方式。”

一道寒光射入艾因菲兰溪。

断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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