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虽然梦的内容已经记不得了,但其中的一个片段却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的界限。
……
黑暗,一片黑暗,不知是眼睛闭着的关系,还是因为世界本身就是黑暗的关系。
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什么都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
我的喉咙感到干涩、枯燥,就算只是吸气也给我带来了痛苦。
希望被滋润,无限渴求着。
——水。
这是从我喉咙发出的声音吗?还是我内心的喊声呢?
我不知道。
虽然不知道,但每说一次,世界就会充满光亮一次。
然后一道温暖的甘露就会贴着双唇注入口中,灌溉着我干涸的口腔,然后通过喉咙滑入体内。
就像是干旱后的大地迎来了豪雨的润泽,干旱的大地变得肥沃,燥热的天空迎来了清新的空气,透过呼吸灌入体内,这是多么舒畅的一种感觉!
——水。
——水。
——水。
在黑暗之中,我无数次的呼喊着,光和水呼应着我的呼喊满足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到满足的我停下呼喊,世界也重新归于黑暗,归于虚无。
然后我的意识也中断了,记忆也就到此了……
……
“唔……”
一束亮光透过小窗射进屋子,直直的射在我的脸上,撕开了我的眼皮。
“这里是……?”
宛如穿着件白色的衣物,我浑身上下绑着厚实的绷带。
虽然身体被绑的紧紧的,但却还不影响我活动四肢。
僵硬的肌肉,阻碍着我坐起身。
只要一移动身子,就能感受到身体像是要融化了般的酸疼。
除此之外,只有隔着绷带的背部,不知道什么原因,让我搔痒难忍。
发出嘎嘎的木材磨合声,我坐起身环顾四周。
不怎么大的房间里摆放着木质的方桌,上面放着朴质的黑色油灯、水壶、杯子,然后旁边是木质的圆椅,远处就是木质的门,地上铺着绿色的地毯,而另一边就是被光穿透了的木质窗口。
虽然是一间再也普通不过的房间,但对我而言却完全是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
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低沉声音,希望有人能呼应我的声音。可是现实却没有。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叽——”
发出刺耳的声响,木质的门扉就像是拒绝打断这份宁静一般,艰难的被打开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夹杂着花白短发体型消瘦,但身板硬朗的中老年男子。
男子单手推开房门,另一只手则托着一个托盘,方形的托盘上摆放着面包、水、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盛有东西的碗。
“哦哦!你醒啦!”
男子看到坐起身的我睁大了眼睛,感觉很惊讶的样子。但依然不慌不忙的把手里端着的托盘摆放到桌上,搬出桌旁的圆椅坐了下来。
“年轻人,还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
我看了看浑身的绷带,略微想了一下。
……
在希达吩咐完了另外一件工作后,我们便切断了联系。
为了防止瘟疫,我放了把火把死去的家畜的农舍烧掉。
“缇,我们走了哦。”
“好。”
发出宛如竖琴般的琴音,缇点了点头。
走向农场门口,其木屋前方的三个墓碑以及一旁的土坟格外引人注目。
从其出现在眼前的片刻,我和缇的视线就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墓碑。
“斯科特,路克他们,睡在下面?”
“是啊。”
“为什么,不睡上面?”
“因为他们死了。”
“死?”
二人的视线没有离开墓碑,只是如此一言一语的对话着,直到缇反问我的时候看向了我的双瞳。
“对,去了遥远的天国,而且再也见不到了。”
缇沉默了片刻,不知道是因为感到了悲伤,还是因为无法理解死的涵义。
“死了,就见不到……”
然后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意识里一般,呢喃着。然后做出了结论。
“总觉得,有点难过。”
“难过……是么……”
“嗯。”
视线重新看向墓碑,缇继续说道。
“如果,斯科特死了,我肯定,难过,哭死。”
“……”
面对缇的话语,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只能默默的转移视线看向在我下方缇,而缇也同时看向了我,眼里却充满了泪花。
“斯科特,你,不会死,吧?”
我会不会死?
答案当然是会。
可是,这样说给缇听,可以吗?我在内心反复琢磨着,嘴里慢慢组织起了话语。
“当然会死。”
听见这个的瞬间,缇的表情变得比之前更悲伤了,眼里已经含满了的水滴,只要一眨眼便会流下。
不过我的话还没有结束。
“不过不是现在。”
“那么,是明天吗?”
缇擦了擦眼里的泪水,瞪大了双眼立即脱口说道。
“也不是明天。”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我变成老爷爷的时候吧。”
我的嘴角挂起了一个微笑,对着哭丧着脸的缇笑了笑。
看到微笑的缇,表情缓和了许多。
“变成老爷爷,是什么时候?”
“大概……等我变成瓦兹的时候吧。”
用了一个很不贴切的比喻,让缇歪了歪脑袋。
“斯科特,就是斯科特,为什么,变瓦兹?”
“所以咯,在我没变成瓦兹的时候,我是不会死的。”
对着缇露出让人安心的微笑,透出一股暖意。
虽然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但没人可以保证没有排除意外情况,比如那个黑衣人的事。
“嗯,斯科特,不会死。斯科特,永远和缇,在一起。”
缇也回馈给了我一个微笑,之前的悲伤仿佛就像是假的一般,随着早晨的清风飞散在了天空之中。
不知道缇是否理解说这句话的含义。不过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只是把她当作单纯的童言就可以了。
于是,我带着缇走到了三人的坟前,把手放在胸口,闭上眼,默哀了一会儿。
“斯科特,这是干嘛?”
缇看着我奇怪的举动,依旧不明所以的发问了。
“这个呢,叫做‘默哀’。是对死者的悼念以及尊重。瓦兹他们照顾过你,你向他们默哀表示感谢吧。”
“他们,听的到吗?”
当然是听不到的,我在心里这样思考着。
“嗯,听的到哦。虽然缇看不见他们,但他们却看的到缇,听的见缇的声音哦,所以,有什么话,就和他们说吧。他们会在天国祝福你的。”
安慰的话语从我的口中道出,虽然这只不过是自我慰籍,但这对于感到难过的缇来说,也算是种开导。
于是,缇想了想,战战兢兢的向我问道。
“不能,说话吗?”
每次都提出奇怪的问题呢。就通常情况来说,是不能吧,但是……
“可以哦,告诉他们你想和他们说的话,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如此说道。
“嗯,好。”
点头后,缇离开我的身边,依次走到三人的墓前,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说道。
“路克,我说,你骗人吧。斯科特,和我,在一起哦。”
“佩蒂,晚餐,很好吃,以后,我会再吃的。”
“瓦兹,巴斯好凶,我好怕,但我,想和它做朋友。”
“巴斯,再见。”
缇停了停,依次说好想要说的话,然后环视一下三人的墓碑以及一旁的土坟,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呢,下次会,再看你们,再见哦。”
明明知道已经是见不到了,但却还是肯定的道出了“再见”。
缇无邪的话语,与其说这样的默哀是给缇悲伤心情的疏导,不如说是我给这样世俗人的治愈吧。
道别之后,我们很快的走出了废墟,发现瓦兹赠送给我的艾吉像是舍不得离开般默默的站在农场外,即使这一片土地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它却和缇一样,像是没事人一般的依旧啃着地上的青草。
虽然缇还不是很理解“死亡”的涵义,但多少她还是明白之后再也见不到事实,虽然有些伤心,但当我把她送上艾吉的背上后,就基本忘记了悲伤。
然后就是我跟着骑了上去……
……再然后意识就中断了。
我之后到底怎么了?
……
“对了,先生,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呢?”
“嗯……大概在那里吧。”
男子用手指了指床的另一侧,也就是我的旁边空出来的位置,被单鼓起了一个小丘,看起来很不自然。
略微掀起被单,黑色的双麻花辫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没错,就像我想的那样,缇正蜷缩着猫儿般的身体,紧紧的贴在我一旁,安然的沉睡着。
“虽然之前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但你是被这个女孩救起的,唯独这件事我能肯定。”
男人继续说道。
“那天午前,我和瓦兹约定好去他家帮他检查家畜状况……对了,忘记说了,我是这附近的兽医,特雷多。每个月去检查算是惯例吧,然后在半路上就感到强烈的地震。当我到达农场时,吓了我一跳,完全变成了陌生的土地,当我怀疑是不是我走过头,想要往回走的时候,就听见这个女孩哇哇的哭声,然后发现你倒在地上,旁边立着瓦兹他们的墓,后面马棚,牛舍什么的失着火。问那个女孩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说。当时看你状况危机,于是就先慌忙的把你抬到了这,对了,这里是我家。那么年轻人,你能告诉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兽医——特雷多边回忆边向我叙述了一段沉长的说明后,向我发问道。
“我叫斯科特,这个女孩叫缇。我们兄妹在外旅行,碰巧昨晚在瓦兹先生家借宿,然后早上准备起程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地震。相当不幸,瓦兹先生一家地震中丧生了。”
又简单,又隐瞒事实的说法。特雷多理所当然的露出了怀疑的视线。
“那个时间里,瓦兹一家居然还待在家里?”
啊,这么说来瓦兹好像说过“农家的早晨都起的很早”这句话。
“对不起,当时因为地震来的突然,我和缇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为了救我们,瓦兹先生他们才丧身的。对不起。”
虽然理由有所隐瞒,但因为和我们扯上关系而丧身却是事实。对此,我露出带有歉意的表情不含有一丝造作。
“嗯……这确实像是瓦兹的作风。那么这墓碑和后面的火是……?”
“对不起,这也是我做的。为了救瓦兹先生,我挖开废墟,但已经太晚了。为了防止瘟疫感染,所以才擅自放火烧了后面的农舍……”
“是么……怪不得你浑身上下都是伤呢,谢谢你了。”
虽然有所隐瞒事实,但想起希达曾经说过不要陷入的太深,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不要牵扯太多的人进来比较好。
“对了,特雷多先生,你说当时我状况危机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我的提问后,特雷多搔了搔后脑勺说道。
“当时你失血过多了。”
嗯?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强烈的违和感袭来。
我记得我当时有做止血处理。而且挖出尸体,做好报告,烧掉农舍,怎么说也间隔了两个小时以上了,怎么可能?
没有意识到我的疑问,特雷多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你失去了意识,呼吸急促,心跳很快,额头上的温度很高但是手脚却冰冷,看上去像是发烧,但又血色全无,脸色煞白,手脚也白的像是冻僵了的尸体那样,又白又硬。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附近有几摊血迹,所以我觉得你很有可能是失血过多,然后又过于劳累。因为我并不是专门医人的医生,所以也不敢确定。总之,看上去的很奇怪。然后我就给你做了点急救措施,快速的把你带回了我家。几经折腾,才稳定了下来。现在你终于醒了,我也能松了口气,真是万幸呢。”
难道真是因为过劳的关系吗?别的我不敢说,但在体力方面我想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别问我自信的来源,你知道的。
一瞬间,我想起了棕发黑衣人跪在地上看着我的视线,就算处于下风也依然露出令人发毛的冷笑,难道是战斗的时候对方做了什么吗?
算了,这都过去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
“特雷多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真要谢,你还是好好感谢你的‘妹妹’吧。在你昏倒的期间,她对你的关照可真是无微不至,虽然笨手笨脚的。”
特雷多的嘴角挂着“呵呵”的微笑,像是想起了缇做过什么搞笑的事一样。
——原来是你救了我啊。
我看着缇姣好的睡容,用手拂过她的脸颊,抹去了她嘴角流下来的哈喇,露出会心的微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真的是‘兄妹’吗?在我看来,与其说是兄妹,不如说你们更像夫妻呢,从亲密的程度来看。”
听到特雷多这句话,我感觉我的脸颊和背部突然发热。使得原本就痒痒的后背更痒了。如果不转换话题的话,下一个瞬间我就会用手去挠。
“嗯?猜中了?我想也是嘛,你们长的一点都不像,再看她对你的关心和紧张程度……难道是私奔出来的?”
总觉得这男人越说越远了。难道说帕拉尼亚的男人都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吗?
“唔……”
身旁的缇发出短促的声音,像是快要醒过来了般,开始用手揉起了眼睛。
“嗯……斯科特,你醒……了?”
看见醒来的我,缇瞬间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喜悦。
就在我以为她会突然抱过来的时候,她却继续把身体埋进了被单内。果然被褥的魅力是无法抵挡的吗?
“啊,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俩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吧,这些东西你们先吃起来吧。待会儿见。”
就算缇醒过来,你也不用那么着急的走吧。
“斯科特,特雷多,出去了?”
嗯?她也会在意特雷多吗?想起在瓦兹家就算洗澡也会抓着我的那时,这感觉还挺新奇的。
“是啊,出去了,怎么了?”
点了点头,轻声回应道。
然后,应该说果然吧。缇边哭着边笑着而且还边喊着我的名字,“哗”的一下抱了过来。
本以为应该做好准备的我还是慌了一下,至于原因……
缇,依旧一丝不挂。
柔软的双臂挂在我的脖子上,温暖的脸颊紧贴着我的面额,让我感受到了眼泪的温暖,丰满且具有弹性的胸部紧紧的压迫着我的胸口,透过肌肤传达着心跳的韵律。
慌忙之中的我,不知道双手应该放哪,满是困惑的在空气中游走着。
“斯科特说过,不会死的,你骗人!”
止不住的水滴,透过她的黑瞳倾泻而出,不停的划过两人紧贴着的面颊,直至肩膀、胸口,停不下来。
“斯科特,缇,好担心!缇,不想见不到斯科特!”
是吗,原来你这么的担心我吗……
放松双手,顺着柔滑的肌肤轻抚着缇裸露的后背和后脑勺,安抚着哭泣中的缇。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然后,谢谢你。”
“嗯!”
缇破涕为笑。虽然看不见,但我感觉的到。
二人就这样相拥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背上的瘙痒让我终于又意识到了现在的状态——光着身子的缇和缠满绷带只穿了条内裤的我……
于是我迅速推开缇,快速的用被单裹好缇然后遮住我的下身。
“缇,我说过,不能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的吧!”
“嗯!在特雷多面前没出来!”
“我也说过在我面前也不能光着的吧!”
“斯科特没关系!”
“不行!”
“不行!她也光着!”
她?是指希达吗?
“她是她,你是你,不一样。”
“哼!”
像是赌气一样,缇闹着脾气,把脖子一扭,然后把被单踢开。
“缇!”
“帮我穿!”
就在我又想说她的时候,她从床下捡起几件白色的衣物,扔到我面前。
话说,你又要考验我的抑制力了吗?
没想到我居然昏睡了五天……
当我再次和特雷多交谈时,我才发现我居然昏睡了那么久。怪不得背上感觉到奇痒难忍,原来是背上的擦伤开始愈合而引起的。
从床上穿好衣服开始,到吃好东西为止,虽然消瘦了不少,但却一点都没有影响日常行动。这让我还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昏倒了一天而已。
现在,发现耽误了五天之久我,管不得身体状况了。在拜托了特雷多一些事情后,我就匆忙带着缇离开了帕拉尼亚地界。
骑着艾吉的我从旅行包的深处,掏出一个笔筒般大的棕黄色的皮质袋子,拉开袋子上方紧系着的绳子,从上方窥伺里面的圆形金属,大大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我还是必须要提一下——
考虑到这次出来带的盘缠,终于开始有点紧张了。
这次出门带的盘缠,如果只是在新都生活的话,大概能维持四个月的,别问我为什么带这么多,这完全是希达准备的。
如果按照通常的消耗来看,基本是足够维持到新都,而且还是相当富裕。
但是,由于到达帕拉尼亚的途中买了些工具和昂贵的马匹后,仅仅半个月,我就花掉了快一半的盘缠。
而后为了报答特雷多的救命之恩以及准备希达交代的事项,大概剩下的盘缠又消失了一半。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计算的话,回到新都的费用也是在预算范围内。
可是,现在的人数从一人,变成了两人,这就意味着旅费什么的都要乘以二,而且旅伴的食量还不容小觑。这样的话,剩下的钱还要维持到达新都,虽然还是足够,可是多少会有点紧张,必须得要加快脚步才行。
但是,现在正在我怀里好奇的看着四周风景的旅伴是否受得了马匹的颠簸这又是一个问题。
“斯科特,这是什么?”
发现我数着钱袋里的金钱,缇眨了眨她深邃的黑眼,好奇的问道。
“啊,这个?”
将手伸入钱袋,冰冷的金属感传入了我的指尖,发生卡啦卡啦的声响,我从钱袋里拿出一枚银光闪闪的银币,见状,缇摊开她冰冷而单薄的手掌,接住了比圆形面包还重的圆形金属。
“这个东西叫做钱。”
我向缇缓缓说道。
“能变成吃的,能变成床,是很神奇的东西。”
听着话的缇做出了仿佛已经是她标志性的动作——歪了歪脑袋,看着我的尤如枣子般的瞳孔重复道。
“钱?吃的?的东西?”
“是啊,是生活的必需品哦。”
缇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银币上,看着银币用手掂了掂重量,然后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摸了摸,感受它的温度和质感,再用鼻子闻了闻,金属的气息滑入了她小巧的鼻腔内,然后用舌头添了下,弓形的眉毛瞬间从松散的弯曲状转变成了紧锁的直线,恶心的吐出了舌头。最后,用牙齿咬了下去,紧锁的细眉这下紧的更厉害了。
“一点,都不好吃!”
缇生气的感慨到,而我则像是早就猜到她会这么做般,有点恶作剧的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不是吃的啦,是用来买吃的,买,吃,的。”
可是缇一点都没在意我的大笑,继续问道。
“买?吃的?”
“对,面包,肉,生菜,番茄,你吃到的东西都能买,还能给你睡觉的房间,床还有衣服哦。”
而这些,就是我打算在下个城镇再购入的旅行必须品。
食物的话,只是笼统的说了说,主要还是衣物。因为我们现在身上的衣物绝对称不上是正常。
缇的话,只是在原本的白色衬衣外,套上了我剩下的长袖短衫,然后再在外披上破烂的风衣。而我,则是借了特雷多的衣物,不合身先不说,过于单薄也是问题。
像这样的装备,别说旅行,就连能不能熬过今天寒冷的夜晚,都已经是个谜了。
缇依旧眨了眨眼,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沉寂了片刻。
“那瓦兹他们能买回来吗?”
——!!!
我倒抽了一口气,像是回应我一般,空气中的凉意也随着呼吸涌入了我的腹中。
我对缇的发问感到震惊,一时之间找不到回答的话语。
“见……见不到了,所以也就买不了了。”
“哦……”
不知道缇是否理解,她依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否则,你也不会因为我快要死了而哭了吧?”
“……”
听见我这样说,缇沉默了,看上去像是在回想些什么。
为了缓解这份沉默,我只能转换话题了。
“话说……如果买回来了,缇想和他们一起住吗?”
缇想了想,好像是抛弃了之前买回他们的妄想。
“不想,我想,和斯科特,在一起。”
“那么,如果我变成了瓦兹呢?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斯科特变成瓦兹,不就死了吗?”
想起了数天前和我的对话,缇歪了歪脑袋问道。
“那么不死呢?变成瓦兹没有死的话,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不要!”
缇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不是,斯科特。”
我不明白,这答案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我不能给缇像瓦兹家那样好吃的东西,也不能让缇睡舒服的床,而且她和我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天而已。
为什么还想要和我在一起呢? 为什么她不要待在舒服家里,以及和比我更加亲切的人在一起呢?
这样的选择在我看来完全不合理,而且也没道理。
这究竟是为什么?
根本感受不到我心中的困惑,缇反而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为什么?因为,斯科特,对我最好!”
“啊?”
“佩蒂,给吃的,最后拿走了。我不喜欢。”
我的思绪在脑海里游荡,回想起那天晚餐的场景。
即使如此,我还是完全无法理解缇的话语,只是因为单纯的收走她的晚餐,所以就不喜欢对方吗?
“可是,斯特斯,肚子在叫,吃的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
“肚子叫,很难受,我不要。斯科特,也难受,所以对我最好!”
说罢,缇回过身,死死的抱住了我。
“斯科特,不能不要缇!”
虽然还是无法理解原由,但这个少女不想离开我的想法,却的的确确的传达到了我的内心。
“不会离开缇的。”
是的,这是早就决定的事。
看着我令人安心的微笑,缇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回馈我一个阳光的笑脸。
对了,之前想到要在下个城镇买衣服,我的脑海里倏地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说缇,你在特雷多那里的时候,白天也不穿衣服的吗?”
如果我只是昏倒一天的话,她第二天没穿衣服这到也没什么。
可问题是,我可是昏倒了五天诶。
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斯科特说过,男人面前,不脱衣服,我一直都穿。”
“那为什么今天早上你没有穿呢?”
“晚上睡觉,脱光衣服。”
“然后晚上脱,白天穿?”
“恩……唔!”
在点头的瞬间,缇发现了什么,然后摇了摇头,发出了否定的声音。
“缇,说实话。”
看来我早应该发现了,这孩子根本就是自己会穿衣服。
“对……对不起,斯科特,缇,喜欢你帮我穿。”
“唉。”
我叹了口气,缇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让我想发脾气都不行。
“对不起,斯科特,缇撒谎,别讨厌缇。”
用手摸了摸缇的脑袋。像是怕我打她一般,缇缩了缩身体。
“我怎么会讨厌缇呢,只是以后别撒谎了,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和我说就好了。”
“嗯!对了,斯科特。”
这么快就有事情了?
“你肚子在叫哦。”
“……”
“缇呢,最喜欢听你肚子叫了,好有趣!”
我该说,你果然是天然黑吗?
“所以,我们拿钱,买吃的,嘿嘿。”
看着缇阳光般的微笑,我由衷的感受到,微笑着的缇是最美丽的。
——我一定要保护好这名少女。
我在心中默默的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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